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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复得
其实最难熬的还是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的时刻。
那种感觉已经不是度日如年,而是度分如年,度秒如年。
我坐在手术室外面,茫然地看着亮着的‘手术中’那三个大字是刺目的鲜红,一分一秒地盼着它赶快变成熄灭,让我知道柳诗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可是我又怕盼来的是自己无法承受的结果。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一个人的离开。
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只有亲自体会过的人才会懂得。
我只记得几个小时下来,我的脸上的皮肤已经被泪水浸得皱皱巴巴。
中间李尤来过一次电话,我根本已经说不出什么话,只是一个劲地哭着让她快来,快来,李尤被惊吓得够呛,问了医院的地址,一边安慰我一边说她们很快就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尤和菲菲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医院。
“隋意!”
我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看着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由远及近小跑着来到我旁边。
“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尤蹲在我面前,两手扶住我的脸问。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一张嘴就泣不成声,一个劲地摇头,感觉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你先别问她了,什么事等柳诗醒了再说。”
菲菲摇了摇李尤让她站起来,然后坐到我旁边的座位上,轻轻按住我的肩膀,“你别怕,她会没事的……”
可我听得出她的声音里也是有着掩饰不住的害怕。
我把脑袋深深地埋在两膝之间,努力地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诗为什么会倒在那里?她明明还是坐在那里看书的啊?为什么身上会有那么血?
当“手术中”三个字彻底的暗下来,我因为等了太久的缘故一时之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神志不清地呆呆地看着手术室的门打开,然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出来。
李尤和菲菲还是理智的,赶紧凑上去询问医生,当“成功”这两个字钻进我的耳朵里,我一根紧绷着的弦终于彻底地松下来,然后泪水再一次决堤了似的涌出来。
我一向不太喜欢哭哭啼啼的人,也从来没想到,我有一天也会跟哭这个字挂钩,更没想到我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泪可以流。
第二天下午,柳诗就被转到了普通病房,但是仍然没有醒。
李尤和尚菲菲也是一夜未合眼,两个人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相拥而眠。
就好像是一件心爱的物品失而复得,我直感觉精神百倍,没有一丝的睡意。
尽管医生说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失血较多,所以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醒过来,可我仍然希望她在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能够有人在旁边嘘寒问暖。
而我,也有了足够的时间和足够清醒的大脑来回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诗好像和那个男人是旧相识,但并不是很友好的关系。
那个男人走到柳诗面前,接着他们说了一些什么,我记得最后那个男人是说他是来要债的…… 然后,白光一闪 —— 是那个男人!
是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把刀!
我只感到恨得咬牙切齿,他妈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伤害一个小姑娘?
柳诗不是那种在社会上混的人,所以根本不可能会招惹出什么仇家啊。
不管怎样,只要那个人还混迹于社会,逍遥法外,柳诗就不会有绝对的安全。
他妈的,我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正这样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花花畏头畏脑地钻了进来。
眼不见心不烦,一看到她我的火气噌的一下冒得老高。要不是她,柳诗怎么会躺在这里?她根本就是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是在病房里,柳诗需要安静,我早就一耳光甩过去了。
我隐忍着,只回头短暂地瞥了她一眼,满腔怒火。
“隋意,柳诗没事了吧?”听得出,她是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我懒得搭理她,心里想,她要再敢多说一句,我马上把她提溜出去。
“我错了……”
“你给我出去。”我努力地压低了声音,指着门,冷冷地甩给她一句话。
“隋意……”她就跟没听到似的,执着地在那里一声又一声地轻轻呼唤着。
我站起来,轻轻地给柳诗往上拉了拉被子,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回过头拽着花花的袖子就把她拉了出去。
我一直把她拉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外,然后指着她的脑袋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你他妈还敢来啊?要不是因为你不知好歹柳诗能这样吗!这要不是在医院里,我两脚踹死你你信不信!我现在是真不想看到你!”
“我真的知道错了。”她低着头,两只手不住地摆楞着衣角,装出一副特楚楚可怜的样。
“我还能信你吗?啊?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你说话怎么就跟放屁似的不算数呢!”
“你要是不解恨,就,就扇我两耳光吧!”说完她昂首挺胸,一副准备好英勇就义的样子。
“别以为我不敢!”我看她装出的那副样子就想抽她,上前一手揪住了她的衣领,准备一巴掌扇过去。
“隋意!”
我回头看过去的功夫,花花赶忙把我的手掰开,哧溜一下钻到卫生间里去了。
李尤小跑着走近我,说:“算了,有时间再慢慢收拾她——刑侦大队来人了,在办公室里等着,你去录个口供,是关于昨晚的事。”
“行,你快去看着柳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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