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飘飖

作者:嬴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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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香一抱谁醉谁碎 雄霸俱会福兮祸兮


      “易天师,那今晚就叨扰了。”报缘向易乾坤施一礼。
      易乾坤回礼道:“大师只要不嫌弃敝观简陋,我自是愿意招待,但西域贼人恕不接待!”
      “阿弥陀佛。”报缘念一句佛,道:“那就让他们自便吧,我中原人士要有容人之量。他们不仁,但有比武之约在前,我们不能不义。不驱逐他们出乾坤宫,也不必当他们是客,只要他们没有逾越行径就随他们在这里避避风寒将就一晚,易天师可能允?”
      易乾坤没有出声,只微一点头,别人还未开口,白骷髅先就阴森道:“别说你小小乾坤宫,就是你们宋皇帝的皇宫我们要住他也得点头,真是不知死活!”
      易乾坤听白骷髅出言挑衅,想到他天山派动不动就用毒伤人,防不胜防,为了不招他们算计,易乾坤忍了。他没理会白骷髅,招呼少林、峨眉和其他中原人士进了厅内。
      白骷髅回头对永生门主和死亡门主道:“你们在此盯紧振南的人,我明日一早再来。记住,别给真主丢脸!”说完他一跃而去,真个来也突然,去也突然。死亡门主心里万般不服,只能忍着。
      林飘飖见众人散去,院中只剩九冰山的人和散布在各处的天山派的人,她走到狴犴山主面前道:“你现在可不可以带我去见林凡子?”
      “只要贺吾肯作陪随时可以。”狴犴山主说得坚定。阮天彻一把拉起林飘飖的手向厅内拽:“如果你把自己当作我未过门的媳妇就跟我来。”林飘飖身不由己地跟他进到厅内,来到坐在角落里的贺吾身旁:“说吧,你为什么一定要见林凡子?”
      林飘飖低头不语,一脸为难。贺吾不耐烦地别过脸去,他不想再操心她的事。阮天彻则用咄咄逼人的眼光死死盯着林飘飖。林飘飖良久鼓足勇气开口,却道:“阮天彻,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嫏嬛,请你以后不要再跟人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媳妇,我决定了,我不要嫁给你,我要离开你们。”说完这些话时林飘飖的眼睛湿润了。阮天彻没有太过吃惊的反应,贺吾忍不住惊转回头,一脸的不解:“你一路追来到底为了什么?一会儿走一会儿留,都折腾多少次了,要走快走,别再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没了主意!”
      林飘飖毅然起身走向门外。阮天彻没有阻拦她,却一直注视着贺吾脸上复杂的神态。此时道:“吾哥,林飘飖这一走,怕是天涯海角,你不担心吗?”
      “她是你的女人,你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贺吾嘴上如是说,眼神里却是掩不住地惊慌无措。
      阮天彻觉得也许林飘飖的离开对贺吾是好的,总比他天天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兄弟在一起,天天经受着痛苦的慢慢煎熬好。于是他没再说什么,任由该走的走,该断的断。
      林飘飖刚迈出门口就碰到了站在一边的嫏嬛,“你又要走吗?真是个反复没主见的。”嫏嬛道:“你就放心不管振南两兄弟了?他俩现在可是四面楚歌,你也不关心那些明日还要比武的人是生是死了?他们明天说不定会一个误伤激起两派大战,成了群杀。到时血流成河,死尸处处,你今天岂不白费功夫救他们了。”
      林飘飖对嫏嬛本就厌恨在心,碍于阮天彻她一直忍着,现在她决定要彻底离开阮天彻了,对嫏嬛没有再留情面:“你们姐妹都是蛇蝎心肠,不必假惺惺在意别人的生死。凭我一人之力不能力挽狂澜,谁要想死死去好了。凭你曾经对我凌辱,杀你一百回也不为过,今日我不杀人,你应该知道阮天彻把你看得比性命都重,杀你等于杀他,希望你多少还是个懂得珍惜的人,错失了他你再也找不到可以像他那样出色又对你死心塌地的人了。”
      嫏嬛微微笑着:“你还是先关心你的事吧。你这一去等于要了贺吾的命,作为旁观者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对你的用心远在阮天彻对我之上,而且他是个有什么憋在心里的人,那样的人常常困在自己感情的桎梏里出不来,因而变得消沉。况且他那会儿为你接下白骷髅抛出的解药,如果我没看错,那解药里有暗器,他已中招,现在怕是已剧毒缠身,只是还不自觉而已。”
      林飘飖不太相信道:“你一直远观怎么可能看到有暗器?我就在他旁边也未见有异,而且他人不是好好的吗?”
      “信不信由你。你在他后方,也许真没看到他接住解药的刹那脸上掠过的异样表情。”嫏嬛不慌不忙道。
      林飘飖似乎忆起当时挡在前面的贺吾在接到解药时身体似乎确有不易察觉的一颤。这一惊不小,她快速奔回厅内贺吾身边。贺吾和阮天彻见她突然又回来,神色匆匆,还未弄清怎么回事,她径上去拉住贺吾的左手低头细看。
      “林飘飖你干什么?”贺吾被她柔柔的小手主动抓着,心跳骤然加速。
      林飘飖看到他手掌上小如针眼的一个黑点,脑中浮现出这一路上他对自己的一次又一次默默付出和关怀,感动之情油生,泪水不知不觉滑落,滴在他的手掌之上。贺吾慌道:“你怎么了?”
      “你替我去接白骷髅的解药已经中毒,你早就料到他的解药有问题,你是有心为我受过,是我太任性不知深浅,一心想着救别人却害了你。”林飘飖自责不已。
      “你弄错了,我哪有中毒?”贺吾道,眼睛撇开不忍看她,忙把手抽了开去。
      林飘飖道:“你为什么要瞒着?你手上有个针眼大的黑点我已经看到了。”
      “吾哥,她说的是真的?你中了白骷髅的毒?”阮天彻吃一惊。
      贺吾轻描淡写道:“只是一颗黑痣罢了,别大惊小怪。”林飘飖用她不信任的清澈大眼望着贺吾,阮天彻更加不信任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身上有几块疤,几颗痣我一清二楚,哪来的痣?”
      这时嫏嬛走过来道:“不用争了,贺少局主,让我来为你把把脉可好?”
      贺吾情知瞒不过,道:“一点小毒不打紧。”
      阮天彻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过他的手道:“嫏嬛给他把脉!”
      嫏嬛纤纤素手搭到贺吾的手腕上,直觉指下如按琴弦,端直而长,又沉浮不定:“你系中毒无疑,而且是十分棘手少见的奇毒。奇怪的是你怎么可以好端端若无其事。”
      “我都说了我没中毒。”贺吾撤回手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别盯着我,我没事。”
      嫏嬛微微皱着的眉头忽而展开:“是你身上穿着的那件衣服的原因。以我对医药的多年研习,不可能误诊的。你中了毒可以没事,如果不错有两个原因,要么是那毒有个潜伏期,要么就是受到你那件宝衣的控制。”
      林飘飖从贺吾黯淡却执拗的脸上看不出他到底是否如嫏嬛所说。从认识他到现在他总是自我又任性地左右着她的行为,每次他都成功了,这次他没劝她什么,让她该干嘛干嘛去,她却移不动脚步,傻傻地、质疑地看着他。
      阮天彻的眼眶微微红了:“吾哥一定存了必死的念头,他喜欢林飘飖却因为我和林飘飖的关系绝了他的希望,让他觉得生不如死,所以他选择为林飘飖死。依他的个性他一定会想办法把西域和盯着沈奁那匹苏绣的那帮人对振南的虎视眈眈全揽到自己一人身上,让这一切随着他的死而结束。”思至此阮天彻忍不住怒瞪贺吾狠狠道:“贺吾,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贺吾眼皮抬也不抬,阮天彻还要再说点什么,少林寺的报缘走了过来道:“贺少局主和阮少局主可否赏脸到我少林那桌一坐?”
      “报缘住持亲邀,我和吾哥自然愿往,请。”阮天彻道。报缘前面带路,阮天彻拽拽贺吾,贺吾正想避开林飘飖的眼神,遂站起身同阮天彻随报缘来到少林弟子围坐的两桌旁。报慧、报禅、报慈同少林弟子皆起身相迎,落座后贺吾先开口问:“报缘住持叫我们过来有何指教?”
      报缘道:“贺少局主,老衲诚心问一句,真的没有天下第一针的那匹苏绣吗?”
      “当然没有,若有我们早拿出来交给逍遥山庄了。振南的镖队早就到了不是吗?”阮天彻抢着道。
      报缘点点头又向贺吾道:“果真如此?”
      贺吾面容冷冷:“有,只是除了我,振南再无人知晓。”
      阮天彻听他如此说暗暗叫上当:“吾哥一直否认有那匹苏绣,这会儿却肯承认有,果然如我所想,他想把事情独揽一身,我居然让他的第一步得逞了。不行,不能任由他这么做。”阮天彻思着刚欲反口,不等他开口贺吾伸手自桌下暗暗抓住阮天彻的手,十分用力。阮天彻知道他的倔强脾气,逆了他的意说不定结果更糟,此时心下难受已极,只不能发作,便咬咬牙,恨恨地没有开口。
      报缘见阮天彻看上去十分恼怒,以为是因为贺吾没把苏绣一事告知他的缘故,便对贺吾的话有些信以为真了。
      坐在离少林寺他们临近的李见哀和魉以及武陵夫妇都在留心着贺吾他们的谈话,听到贺吾说有那匹苏绣各个竖起了耳朵。
      报缘道:“贺少局主,我们少林对天下第一针的那匹苏绣没有丝毫觊觎,只请你能为中原武林计,万不可让它落入歹人手中,更不能落入西域毒人手中。”
      “报缘住持觉得那匹苏绣我该交给谁?它可是冯仕达托我们振南务必交到冯逍遥手上的。”贺吾道。
      报禅道:“以老衲看,那冯逍遥未必可靠,倒不如你们兄弟得了去让人放心。”
      “我们兄弟可不想惹这个麻烦。”贺吾冷冷道,“且行且看吧,看明天趋势会如何。如若明日比武结果出来,我还不能决定是否交出天下第一针的苏绣,那么这人人想得到的苏绣就会永远不现人世了。”
      李见哀忽然插话大声道:“既然你都决定让那匹苏绣不见天日了干嘛还任由大伙儿和西域九冰山、天山的人比武?不如当着大家的面毁掉它,让所有人都断了对它的念想,岂不一劳永逸。”
      李见哀此话一出众人都盯向了贺吾他们,偌大的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这个想法我喜欢,等时机成熟时,我会这么做的。”贺吾冷冷笑道。
      那些对苏绣有所图谋的听贺吾如此说,各个对李见哀心生不满,对贺吾的一举一动更加关注。窗外西域两派的眼线听到他们的谈话,慌忙把消息传达给自己的主人,如此,九冰山和天山派的人对贺吾也紧张了起来。
      报缘道:“有贺少局主这番话,老衲我也放心了,明日我们会与西域番人全力一战,尽量让他们心服口服放弃争夺回西域,保那苏绣里的武功秘笈周全。毕竟绝世武功创来不易,若能让它流传下来为中原武林安定所用,为爱武存善之人对我华夏武学的研习有所启示也是好的。”
      易乾坤听到贺吾和报缘的谈话不觉心急。那匹苏绣可是属于他女婿冯逍遥的,他当初之所以肯让女儿嫁给已有好几个老婆的冯逍遥做小,除了女儿愿意更重要的就是为了天下第一针苏绣里的武功秘笈,可现在眼看武功秘笈不保。于是他悄悄地派门下轻功最好脚程最快的弟子无量火速下山去通知冯逍遥。原来他先前对贺吾他们说的冯逍遥托他代为接镖全是谎言计谋,谁知贺吾不上当,为不露马脚他耐着性子假意顺着欲另寻它法,却不想这诸多人寻了上来,局势全不在他控制能力内,如今只得助冯逍遥以使苏绣能不落外人手中。
      易乾坤让弟子们准备的饭菜端上来后,少林和贺吾他们都无所顾忌地放心动筷,其它人大都观察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小心翼翼开吃。林飘飖向来胃口不佳,所食不多。这会儿心里装满了各种情愫,丝毫没有胃口,便坐在那里皱眉观望若有所思。
      “贺少局主,老衲有一事相问,冒昧之处还请谅解。”报禅看一眼坐在角落的林飘飖和嫏嬛道:“那位红衣女施主是你们的什么人?我看贺少局主对她紧张得很。”
      贺吾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阮天彻忙道:“朋友,很好的朋友。”
      报禅用手捋一下白胡须道:“她的武功着实厉害,小小年纪已是无人能及,老衲我也望尘莫及呀!若她肯出手,这场比试早就结束了。”
      阮天彻看看贺吾难看的脸向报禅笑道:“让她一个女子出头,我们男人的脸面岂不丢尽了?女人嘛,安安静静的就好。”
      报禅含笑点头便不再提林飘飖。
      饭后,厅中众人有闭目养神的,有留心戒备的。原本易乾坤给贺吾他们和少林的几位大师以及受伤的布金师太准备了房间,但报缘道天山派和九冰山的人没有安睡之所,他们若安睡休息未免不公,明日即使赢了怕也授人以柄,于是便留在厅内。他们不去,峨眉派的布金也是个要强的,也不肯去。林飘飖担心夜里这厅内厅外生变,也便不去。武陵夫妇和李见哀他们又怎肯有所错过,皆留在了厅内。阮天彻让贺吾去休息,他留下来看着,贺吾见林飘飖不肯再走,如今这样的情势,一个不好就会动起手来,而且九冰山和天山的人都是擅用毒的,他怎么能放心离去,对阮天彻的劝说视而不见。阮天彻看看他和林飘飖,长叹一声无奈作罢。易乾坤看他们无人领情,他自己也心事重重的,就没多理会厅中之人。如今厅里的人对厅外的心存戒备;厅外的人对厅内的人也时时防备,尤其对贺、阮两兄弟,生怕一个不留心他二人不见了。
      午夜时分,乾坤宫的门被拍响了。冬日里寂静的夜,那拍门声显得尤为清晰响亮,直响到心底,厅内外的人都瞬间警觉了起来。易乾坤以为是冯逍遥赶来了,忙忙地亲去开门。门开处,朦胧中看到的却是一位白衣翩翩,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向易乾坤施一礼道:“我乃游历之人,夜深霜重,烦请道长收留一夜,谢过了。”说着又长揖到地。易乾坤见他有些瑟瑟抖着,长得单薄,道:“今夜我这里不是很太平,如果你不怕就进来吧。但我得先跟你说明,我让弟子带你去旁的殿内休息,切记不可到处走动,小心丢了性命。”
      “知道,知道,多谢道长。”白衣书生谢着随易乾坤向里走了。
      易乾坤命一弟子带他到后面的卧鹿殿偏房休息,那弟子带着白衣书生一路向后,经过贺吾他们待的厅附近时,白衣书生见那厅内灯火通明,厅前的院里有人守在窗下、门外,里面影影绰绰地像有不少人的,尤其看到院外的人长相不同于中原人,好奇心顿起,几步奔到了厅门口,好奇地盯着一个天山派的弟子道:“你是西域人对不对?”。带着他的那个乾坤宫弟子紧追也没能阻住他到厅前。
      “滚开!”那天山派的弟子凶巴巴地向白衣书生道,白衣书生不高兴地回道:“野蛮!无礼!”
      “你快跟我走,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小心没命。”乾坤宫那弟子一边拉白衣书生一边劝道,不料那白衣书生好大的蛮力,“他一个外邦人能来,我为何来不得?”说着用力一挣,那乾坤宫弟子竟脱了手,白衣书生一个不稳从门口跌入厅内。厅内众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白衣书生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扫视一下厅内诸人,笑着作一揖道:“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
      “你这人怎么不听话,说了不让你过来你偏过来,小心我赶你出去!”乾坤宫的弟子忙进来对白衣书生又喝又拽。白衣书生与他拉扯道:“这些人也没在做什么,不就是坐着吗?我喜欢人多,就坐这里就好,反正我也不困,就是冷,这里人多暖和,还有人聊天,就让我在这里吧。”
      “你这人好无礼,找打!”乾坤宫弟子气急朝他屁股上就是一脚。那白衣书生不等她脚到身上便抱着头往地上一爬,速度奇快,口内叫着:“打人有失斯文!”乾坤宫弟子那一脚踢了个空,由于用力过大一个收不及,整个人向前摔了个狗吃屎,引得厅内好多人忍俊不禁。他慌忙爬起来,满脸涨红好不尴尬,恼羞成怒要打那白衣书生,白衣书生不顾一切冲到阮天彻身后,畏惧道:“公子救命!我只不过想借宿而已,这道士就要要我命。”
      阮天彻站起身拦住那道士:“别扰了大家休息,就让他坐我旁边吧。”那道士一来想赶快离开这里,二来怕师傅怪他打扰这些人休息,便忙忙地去了。此时诸人的眼光都聚在白衣书生身上,皆觉这白衣书生来得蹊跷,像是深藏不露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阮天彻。”阮天彻拉他坐下一脸欣赏的笑。
      “我叫辛卸日,‘辛勤几出黄花戌’的辛,‘潜被萧郎卸玉钗’的卸,‘我言秋日胜春朝’的日。”
      “这名字有意思,日头都被你辛苦卸下来了。”阮天彻呵呵笑着“大半夜的你来武当山做什么?”
      辛卸日一边用眼睛逐一从贺吾、嫏嬛脸上扫过,最后在林飘飖脸上稍作停留,一边道:“我闲云野鹤到处游逛,想去哪就去哪儿,没有为什么。你这人心地好,人也长得好,我就叫你阮小弟吧。”
      阮天彻听他说阮小弟恍惚有种陈御阳的感觉,于是试探着道:“你这副嫩脸皮叫我小弟合适吗?”
      辛卸日摸摸自己白白净净的脸笑道:“我脸生来长得嫩,年纪已有二十五,看你这张没被世俗玷污的脸左不过二十出头,大不过我的,叫你小弟很合适。”辛卸日言语爽快没有给阮天彻任何信息。阮天彻在他脸上仔细端详没看出什么端倪,暗思:“难道是我太敏感了?他不是陈兄?看来天下感觉雷同的人还是有的。”
      “这几位是你的家人还是朋友?”辛卸日问到。阮天彻看一眼面无表情的贺吾笑道:“这位是我兄长贺吾,那两位美人是我们的朋友,白衣的叫嫏嬛,红衣的叫林飘飖。”
      辛卸日打量一下嫏嬛道:“好名字!”又看向林飘飖道:“林姑娘穿红衣服很好看,衬得脸色红润了些。”说这两句话时辛卸日的眼底不由得散发着温柔的,熟悉的光芒。林飘飖心里猛地动了一下:“是他?”陈御阳的脸和眼神在她脑中闪动着,可眼前这个人的脸是陌生的。林飘飖因着忽然忆起陈御阳曾经对她的温柔,心中一动,脸不由的浮起一抹红晕,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若有所思的失神状。贺吾听辛卸日赞林飘飖的话有亲昵的感觉,又见林飘飖反应异常,心里一股无名之火顿生,怒向辛卸日道:“你这样对别人的女人肆意评论太无礼了,请你离开!”
      “吾哥,你别生气呀!辛兄只是顺口一赞,并无逾越之言,为这点小事发脾气岂是我堂堂振南镖局少局主该有的品性?”阮天彻笑着打圆场。贺吾霍地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辛卸日有些讪讪地道:“都是我口无遮拦惹怒了尊兄,我这就出去把他叫回来。”
      林飘飖还未等辛卸日的话音落就向贺吾追去,阮天彻忙拉住辛卸日道:“让林飘飖去,你安心坐下来就好,能让吾哥静下心来的非林飘飖莫属。”
      辛卸日怔了怔,慢慢坐下来,眼神有些消暗,问道:“林飘飖是贺吾的什么人吗?”
      阮天彻略带尴尬地笑笑道:“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是彼此装在心里无人能及的朋友。”嫏嬛开口补上一句,辛卸日的神色变了变,继而又笑道:“我刚刚见林姑娘坐在你旁边,还以为她是你的红颜知己,原来竟是贺吾的.”
      阮天彻摆手道:“辛兄别听嫏嬛玩笑话,她和我吾哥只是共患难过的朋友,和我也一样。”
      嫏嬛微微笑着:“最好是。”阮天彻道:“当然是了。”辛卸日回他二人一个无所谓的笑,这个笑却难掩其苦。嫏嬛倒了杯水,亲起身递到辛卸日手中:“辛兄赶路辛苦,喝杯水吧。”辛卸日接过杯道声谢,嫏嬛却顺势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辛卸日若无其事地转头问阮天彻道:“阮小弟,这里里外外都是些什么人啊?”
      阮天彻指指少林寺的僧众道:“那些大和尚是少林寺的人,看到那四位老和尚了吗?他们是少林寺当今最位高权重的高僧。那边的几个尼姑是峨眉派的。”接着他指指武陵夫妇和李见哀他们道:“这些呢都是些不入流的,要小心。门外那些更是来自西域的蛇蝎歹人,千万别去惹。”
      “这些人聚到一起干嘛?”辛卸日疑问,阮天彻道:“比武呀,这些人都觉得自己厉害就比比看谁最厉害。武林中人不都是这样不服输,明日你有眼福了,可以看到惊世一战。”辛卸日似懂非懂,似信非信地点点头。
      贺吾从厅内出来后径走去一个无人暗黑处坐了下来,心里愤愤的,躁动已极。盯在厅外的九冰山和天山的人先见他出来忙提高了警惕,后来看他无意逃走,况阮天彻还在里面,又放下了心。林飘飖追出来后看他一个人坐在暗处,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道:“你为什么老发脾气?”
      “你走开!”贺吾不客气地冷冷道。
      “有什么不满你说出来,为一点点事情就动怒到底是为什么?”林飘飖用晶亮清澈的明眸凝望着他,“你体内有毒,动怒会加速它的蔓延。”
      贺吾于黑暗笼罩下鼓起勇气和林飘飖对视道:“认识你就是一个错误,我总是被你一个细微的表情就牵动,我根本不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你偏偏是二弟的女人!如果是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我也认了!”说出这番话时贺吾眼中晶莹了起来,“你走吧,你在我面前只会让我更烦躁。”
      林飘飖被贺吾犹似表白的话震到了,她竟一时之间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红着脸低头沉默良久道:“贺吾,谢谢你为我费的心,我不是阮天彻的女人,他心里没我,即使我已失身于他,我也不是他的女人,我只属于我自己,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以后别再这么说。明日我为你向白骷髅要到解药后就离开,再也不会烦你。”
      贺吾心里痛苦已极,他压抑住哽咽的声音道:“你做的事是善良有爱的,甚至愿为不相干的人去死。可你的心是冷的,你除了想要解我身体里的毒就不想想办法解我心里的毒吗?心里的毒才是最折磨我,让我无法忍受的,即使解了白骷髅的毒我也一样活不了。”这番话一出口贺吾忽然出了一身冷汗,这么肉麻的话他对自以为一直是最爱的杨艳萍都不曾说出口过,今日面对有几分像她的林飘飖他竟鬼使神差地说了他一辈子都不愿说出口的露骨的话,此时他才意识到林飘飖在他心里的分量远比他认为的还要重许多。
      林飘飖从未被一个男人如此表白过,整颗心像要跳出来的,她小手紧紧攥起,让自己镇定道:“你心里的毒我无能为力,既然你是因为我生气,我这就离开。”林飘飖慌忙起身打算回屋,贺吾一把将她拉进了怀中,死死抱住。林飘飖乍惊之下刚要反拒,又卸下力来,稍作犹豫后慢慢地双臂伸出,回抱住贺吾,贺吾顿时觉得幸福绕身,整个人都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我就看着他俩关系不一般,看,抱在一起了吧。”一个低低地声音用西域话窃笑道,另一个声音用西域话回道:“他两挺般配的看外表,只是那女的武功太厉害,凭他二人关系我们要想打败振南镖局的人单那女的我们就没希望了。”
      林飘飖听懂了二人的窃窃私语,且听得清清楚楚,自知失态欲要离开贺吾的怀抱,然贺吾没有听到他人议论,也不懂西域语言,不肯松手,反而将林飘飖搂得更紧:“再等一会儿,能有这么一次将你拥入怀中的经历对我就够了,此生足矣!”
      林飘飖心里乱到了极点,她为自己寻着阮天彻而来此刻却无法拒绝地任贺吾抱着而矛盾,然而这样一个玉树临风,万千少女倾慕的男子因为她落泪,哽咽出声,她心中那份柔情不得自制地为他而发,就在她在拒与就之间犹豫时辛卸日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二人附近的一棵大树后悄悄观望着。扶着大树的左手因为激动的情绪不由自主的用力,竟生生将一块树皮抓了下来,攥在手里。
      “看到那个刚来的书生了吗?好内力!此人不是等闲之人,是个深藏不露的,留心着点,明日比武不知是敌是友?”坐在屋顶的嘲风山主和赑屃山主道。
      “我们九冰山有朋友吗?肯定是对头,为着苏绣来的,要不我们趁黑夜灭了他。”赑屃山主道。
      嘲风山主摆摆手:“别生事吧,先看看再说。”
      林飘飖感觉被贺吾搂得都快窒息了,用力推推他道:“松手吧,就是抱得再紧你我无缘,让人看到徒惹非议,我能感谢你的也只是这样,你不能接受兄弟的女人,我也不能一女侍二夫,所以我不是阮天彻的女人,但他永远是我的男人。”
      贺吾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林飘飖那句他永远是我的男人让贺吾瞬间变得无力,松开了手臂。林飘飖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促短的呼吸,莫名地悲从中来,泪水夺眶,她忙用手一拭,匆匆起身向厅内去。
      林飘飖刚入座辛卸日也走了来,并且脸色难看。在见到阮天彻时忙掩饰着笑道:“去趟五谷轮回之所腹内果然痛快了许多,人倒有些犯困了。”
      阮天彻见林飘飖脸上有哭过的痕迹,不好相问,听辛卸日之言,道:“我让易乾坤给你找个房间你去睡会儿。”
      “不用,我在桌上爬会儿就好。”辛卸日说着双臂伏于桌上埋头就睡。林飘飖心里乱糟糟的,看到阮天彻更是一团乱,索性也爬在桌上装睡。嫏嬛见辛卸日从外面回来后神情有变,心里便有些不快,此时看他和林飘飖各怀心事,眼神里暗暗透出一股冷冷的笑意。
      直到道天蒙蒙亮贺吾都未再进厅,乾坤宫的弟子已经开始准备早饭,炊烟袅袅与山中晨雾纠缠着。练武之人平日大都起得早,然今日有决胜之战,诸人虽已醒,却都坐在那里养精蓄锐。
      乾坤宫的门再次被敲响,因为敲门声来得十分急,众人都纷纷站了起来。乾坤宫的道士开门后便听到一阵纷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开门的道士边向里跑便叫道:“师傅,冯庄主到了。”
      厅内的人听到喊声都走了出来。
      来人中除了冯逍遥和易乾坤的女儿易水清以及逍遥山庄的几个手下还有振南镖局的人。纳兰飞花跟着那道士刚走到众人所在的院前就看到了独坐一边的贺吾,她内心一阵激动,眼眶顿湿,飞奔着过去站在贺吾面前时好不容易忍住上去抱他的冲动,伸手拉起他双手道:“贺吾你果然找来了!路上可安全?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
      “我好端端的,放心吧。”贺吾被纳兰飞花从地上拉起,看到除了马飞龙和诸葛存振南的镖师只来了三个人,心里咯噔一下,问道:“飞花姐,振南的镖师只剩他们三个了吗?”
      纳兰飞花黯然点头,马飞龙走过来抱住贺吾拍拍他的肩道:“贺兄弟,马大哥有愧于你,没能保护好振南的兄弟。”
      贺吾眼赤牙痒恨恨道:“马大哥告诉我是什么人动的手,你为了我振南不畏九死一生,我定要为你报一剑之仇,为死去的兄弟讨命!”
      马飞龙道:“仇早就报了,否则我们也到不了逍遥山庄。”
      诸葛存上前向贺吾施一礼问道:“阮少局主呢?找到他了吗?”
      “老爷子,我在这里。”阮天彻从人群中走出来上去就给了诸葛存一个拥抱,“还是老爷子最惦记我,飞花姐眼里心里只有吾哥。”
      纳兰飞花笑着从阮天彻背上拍了一下:“还是那么贫。”
      冯逍遥向贺吾和阮天彻抱拳道:“二位少局主久仰!我是逍遥山庄的冯逍遥。”
      “冯庄主幸会。”阮天彻回一礼,贺吾只看着冯逍遥微一点头。他看到冯逍遥是矛盾的,不把那匹苏绣和九九归一诗交给冯逍遥他们振南是违背了镖行的规矩和道义的,可利弊权衡下他只能这么做。
      冯逍遥道:“听说二位少局主在乾坤宫被西域毒人所困,我便连夜赶了来,你们是为我逍遥山庄的苏绣才成了众矢之的,现在我来了就把一切交给我们吧。”冯逍遥话说得铿锵有骨气,贺吾他们却听得明白,他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诉贺吾他们“那匹苏绣虽然在你们手里但它是属于我逍遥山庄的,现在我来了你们就该交给我了。”
      贺吾道:“那匹苏绣只有我一人知道在哪儿,但现在这个情况我不能说出它的藏处。既然它关系重大,我也不打算轻易把它交给某一个人。”
      冯逍遥被贺吾的话惊到不奇怪,纳兰飞花也被贺吾的话惊到了。她不明白贺吾为何会撒谎,苏绣的藏处明明她和阮天彻也知道的,好在她没有在交那几车镖时就把那匹苏绣的所在告诉冯逍遥,佯装不知,坚持等贺、阮二人到了。她更不明白贺吾何以会有不交出那匹苏绣的打算,如果这样做振南将无法在江湖立足,失去诚信就再也没有振南镖局了。即使她不理解贺吾所为,但对贺吾的决定向来是愿意顺从的。
      冯逍遥对贺吾的意欲悔镖吃一大惊,但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他忽然意识到:“也许贺吾是为了不让沈奁那匹苏绣落入这些人手中使的什么权宜之计,先等看看再说。”思至此他不怒反笑道:“贺少局主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决不能让它落入居心叵测的人手里,就让我们联手排除异己!”
      “阿弥陀佛,想要得到苏绣里的武功秘笈者必须是心怀天下的有能之人,若有此人出现,我们少林愿助一臂之力,若没有,我们也不会凭之任之。”报缘合十微微仰头道。
      “那依报缘住持高见谁才是心怀天下的能人?若有合所有人意者我愿将属于我逍遥山庄的苏绣双手奉上。”冯逍遥道,言里言外宣誓这对沈奁那匹苏绣的主权。
      九冰山和天山派的人见中原武林的人越来越多,对他们越来越不利,嘲风山主他们和生死门主交换一下眼神皆不出声。
      乾坤宫的道士传话过来说饭已做好,易乾坤正要请众人回厅内用饭,一阵骨哨声在武当山上荡开,十分刺耳。紧接着一片紫色铺天盖地而来,众人纷纷闪了开去。待来人站在面前时天山派的人齐齐上前行礼高呼“真主”。只见一四十多岁的西域男子,头上戴着一尺多高尖顶的帽子,帽子上绘着不知是鬼是兽的图案,一身白袍上也绘满了看不懂的文字,抿嘴微微笑着,手一抬站在他旁边的一位紫衣女子便用西域话说了句什么,天山派的人都站了起来。
      “你们中原武林这么多有身份的,是欺我天山派没人吗?”天山真主开口即是流利的汉话,“报缘住持这样的身份需得我亲自出手才不算侮辱了你的身份。”
      报缘手持禅杖道:“待会比武开始请天山真主赐教。”
      天山真主道:“开始还有人定时辰吗?你们在屋内休息好了,让我们的人冻了一夜,难道还要等你们热汤热饭吃饱后再和我们空腹的人较量吗?你们这些道貌岸然动不动就满口侠义的人,做出的事却让人不齿得很,接招吧!”说完即从身旁紫衣女子手中抢过一把不到寸宽,足有四尺多长,寒气逼人的剑,飞身直向报缘刺去。报缘举禅杖回击,脚下沉稳,出手刚猛。禅杖挥过呼啸生风。天山真主长剑虽窄却极刚硬,与报缘的禅杖无数次相交丝毫没有弯曲过。但天山真主每次与报缘硬碰硬都没有使出全力过,每每浅尝辄止,像在试探报缘的功力,又像故意与之周旋。看他二人一个轻松灵巧,一个不慌不忙;一个面带微笑,一个表情如常。不像如临大敌生死攸关的样子。围观一众看在眼里既为二人感佩,又人人憋着口气,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两大顶尖高手的较量。大家都知道这几乎是一战定输赢,中原武林论武学精深首推少林,报缘是少林最高位。天山真主又是西域来人中地位最高,武功最厉害的一个,这二人一旦分出高下,其他人也只能认了,除非有人外之人。
      “林飘飖,你觉得他二人哪个会赢?”嫏嬛问站在她身边的林飘飖。
      “不知道。”林飘飖不想与之多言。嫏嬛瞥她一眼冷笑道:“也许我应该问你,你希望他们两个哪个胜。或者我该问你愿不愿贺吾跟九冰山的人走,那样你和他又能共同进退朝夕相处了。”
      林飘飖被嫏嬛的言语气得脸红了起来。站在她旁边的辛卸日眼睛虽盯着正在交手的两人,耳朵却细细倾听着林飘飖和嫏嬛的谈话。此时他的神情也暗了下来若有所失。
      日上三竿,清冷的山中温暖了不少,偶尔还有几声不知名的鸟叫。报缘和天山真主还在打,宇德又不耐烦地向李见哀道:“这种久久不分高下的比试无趣得很,我看不论谁赢都不关我们的事,还是早点离开的好,省了一会儿成了被殃及的池鱼。”李见哀瞪他一眼,心里纳罕:“汪守义这老头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看现在这局势要想得到那匹苏绣,难!”
      “你们在这守着,我去找找汪堡主和魍。”跟着李见哀和宇德的魉道。
      “去吧。”李见哀回得痛快,甚至没有看魉一眼,魉转身从人群后面悄悄出了乾坤宫。
      报缘住持的禅杖打在了天山真主的右手腕处,天山真主的长剑脱手而出,与此同时天山真主一个急转身左掌向报缘拍去,报缘眼疾手快伸左掌与之对上,只听砰然一声,二人同时后退数步稳立下来。天山真主不怒反笑:“老和尚你赢了。”
      “既是老衲略胜就请你们依照承诺返回西域吧。”报缘道。
      “他输了,我们可没败在你手下。”九冰山的人后面走出一位身着黑衣,风度翩翩的五旬多男子。身形修长,双目炯炯,大而有神,天然的一派风流之姿岁老不衰。他一出现众人都被他的神态吸引了去。
      报缘合十道:“九冰山林凡子,久违了。”人群中发出一阵低语。
      林凡子鲜少露面,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大都只知他是用毒高手,为人毒辣,却不想他人才如此出众,甚至那些青青少年也望之汗颜。
      林飘飖在听到报缘叫林凡子时整个人都呆了,眼睛怔怔地盯着来人,泪水盈溢而出竟全然不知。辛卸日看看林飘飖再看看林凡子,思道:“她和林凡子确实有些相像。”
      贺吾在林凡子出现后见林飘飖神情大变,悄悄走去她身旁目露关切。纳兰飞花不解,问阮天彻道:“那红衣女子是谁?”
      “她叫林飘飖,吾哥在路上认识的。”阮天彻故作平淡状。纳兰飞花在贺吾身上心思细密,很是敏感,岂有不觉,质问道:“只是这样?”
      “你不希望只是这样吗?”阮天彻没有正面回答她,纳兰飞花不死心:“你不觉得她和杨艳萍有几分像吗?贺吾会不会把她当成了杨艳萍的替身?”言至此纳兰飞花的眼睛湿润了,心里恨恨的。
      “飞花姐,我知道你的痛苦,可吾哥比你更痛苦,别再给他添乱了。如果有缘,他到最后仍是你的,你别乱猜了,林飘飖是不可能和吾哥怎么样的。”阮天彻语气中尽是无奈和悲叹。纳兰飞花已无心眼前的你争我夺,只是哀怨地盯着贺吾,她不能相信一直表现得心如死灰,天下女人皆不再为之所动,任她再怎么为他付出都有视无睹的他就在分开的短短日子里他居然让她毫无准备地为另一个女人动了真心。
      林凡子手中握得是一把看似普通的长剑,“报缘,我们比划比划。你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交手了,不知你我谁的武功更进益了?”说着长剑已然出鞘,“请吧。”
      “阿弥陀佛!”报缘念声佛,禅杖便提在手里。对于林凡子报缘实不敢小觑,二十二年前他为救一中原女子和她襁褓女儿曾和林凡子大战一场,那时报缘已是人至中年,林凡子却是双十年纪,最后他虽助那母女逃走,却并未讨到多少便宜。事隔经年,林凡子的气场神态比前更压人,报缘心中打个突,提足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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