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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
高翔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呢?
从华群回来,心月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直觉上她想到了高太太的那次委托,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跟高翔相处不到两个月,她没收过高翔一件贵重礼物,就算高翔真的对自己产生了感情应该也不会很多,而且事后高太太都已经跟他解释清楚了,要记恨的话也用不着赔上一笔巨额违约金和宏邺的信誉来把华群拖下水。
实在不解。
回到自己的公寓,放热水泡澡,思索了一下自己现在手头边的事,感觉十分疲累。
华群的事情有贾洪波处理着,用不着自己花太多的心思,改天给高太太通通电话看看有什么情况。
张煜涵那边已经接过手,问题不大,只要多注意他的日常生活,定时做心理沟通。
比较麻烦的是钟少那家子的事情,当事人经常不在,想加快一点进展都没有机会。
好累啊。
心月捏着鼻梁叹气,以前还有一个助理跟着分担,以后却只有自己一个人来应付所有的事情。
是不是该招一个助手呢?
大门被人轻轻打开,高大伟岸的身影进来,环视了房间一周。
两天后他就要离开中国,这次过来是想把这房间的钥匙还给她。
把钥匙搁在茶几上,习惯性地把沙发周围略略的收拾一番,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浴室里有灯光和热气。
进来这么久,怎么没听到一点动静啊。
明心烨暗暗思忖了一下,既然碰上了不打个招呼就走有点不太好。
他走到浴室外面,轻轻叩了叩门:“心月,你在里边吗?”
好像没有动静。
“心月,我过来是还钥匙的,我把它放在茶几上了……”
还是没有动静。
明心烨觉得有点不对劲,又大声叫了几句,在得不到只言片语的回答后,他急切地拉开了浴室的门。
焦急地冲进去,在看见躺在浴缸里睡得正香甜的人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么冷的天就躺在浴缸里睡,也不怕水冷了变成大冰坨子。”无可奈何地扯过大浴巾把捞起的人包住,抱回卧室的床上。
开空调,将温度调高一些。将人塞进被子里,然后再用干毛巾替她擦湿漉漉的头发。
“头发这么湿怎么能睡,将来得了头痛有得你受了。”他一边擦拭一边数落她。
她当然是听不见。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乖顺听话地由他摆布,而不是像醒来的时候大笑他是妈妈桑。
托起头,将半干的头发散开在枕头上,他取出电吹风对着枕头上的湿发小心地吹干。
电器发出的嗡嗡声打扰了好梦正酣的人。
她不耐地皱起眉,咕哝了一声,掀起被子就要蒙上自己的头,隔绝烦人的杂音。
“也不怕闷死。”他轻笑,轻手轻脚把被子从她脑袋上扒下来,掖好。
“贾洪波,你烦不烦人?!”她叱责一句,拍开在脑袋边不停动作影响她睡觉的大手。
本来温柔宠溺的目光顿时冰冻。
坐在窗台上,又拉开一罐啤酒,明心烨望着窗外的风景,陷入深深的思索。
他想了很多,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如果不尝试一下就放弃,他会很不甘心,也许将来会后悔。
很早的时候他已经发现她在感情方面很矛盾,看似轻松、玩世不恭的生活态度下像是刻意在掩藏心底的不安。凭着他专业的敏锐的直觉,她的心底一定有一个秘密被封印了。她逃避爱情,不信任男人,极有可能跟这个秘密有关。
她的家庭很简单,从小到大的学习工作跟平常人差不多,没有大起大落,那么这个秘密会是什么呢?
也许答案就在贾洪波的身上。
重新走进卧室,他看着她睡得香甜的脸狠狠心。
“喂,心月,醒醒,我要走了。”他拍打着她的脸,折腾她不能好好的睡。
她迷迷糊糊撑开眼皮,眯着眸子瞧他半晌,无奈道:“烨?你想做什么?”
“我后天回德国,或许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就不能少睡一会儿陪我说几句?”他专注地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一丝的表情变化。
“哦,你想要我说什么?”
“你呀。”他变魔术似的扬起手,指尖上勾着一串项链正一晃一晃。
“临别的纪念,还有一个美丽的故事要听吗?”他盯着她的眼睛,手指上的项链以一种诡异的频率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嗯?”她仍然处在迷糊当中,勉强撑开的眼睛中找不到焦距。
“一个很古老的传说。有一个女人非常美丽纯洁,惹人喜爱,周围的男人们总是会找许多的借口送礼物给她,一亲她的芳泽,于是就招来了其它女人的嫉妒,她们合起伙陷害她……”
醒过来的时候,心月通体舒畅,精力充沛。刷牙的时候她还在想,女人果然是需要睡眠的,瞧她这一觉睡得什么毛病都没了。
在客厅里她看到了茶几上的钥匙,然后仔细的想了想,隐约记起昨天自己是在浴室里就睡着了。大概后来他来了,把她给弄到床上的。
那自己岂不是又被他看了个光光。
心月一想到这里脸又开始发烫,本来就红润的脸蛋更是像是要滴出血来。
算了,反正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也不在乎多一次走光,而且昨天那种情况下,不想被看光就只有等自己被冻醒或冻死。
诶,他也是一片好意。
犹豫了一小会儿,她给他拨了电话:“烨,你昨天来了我家?”
“嗯,我明天的飞机,走之前想把钥匙还给你。”对方的声音淡淡的,波澜不惊。
“明天啊……”她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的滋味,隐隐的好像有点失望。
为什么会失望呢?她自己也不明白。他早就跟她打了招呼说要走的,而且手上的事情也都交待了,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那为什么还会觉得失望呢?
“有事吗?”
“啊,没。祝你旅途愉快,还有,昨天谢谢你。”她忽然有些慌乱起来,说话结结巴巴的。
“不客气,举手之劳。”对方停顿了一下,低低的声音带着一点的关心:“我走了以后,你自己要注意一些,一个女孩儿在家诸事不便,考虑考虑搬到父母那里去住,还可以互相照顾。”
“哦。”
好像找不到什么话题,两人陷入了沉默,握着手机静静地听着对方传过来的呼吸声。
最终,他打破了沉默:“还有什么事情吗?”
“啊?嗯……过完年你会回来吗?”她屏着气,小心翼翼地问。
“你想要我回来吗?”那一头他低声的笑,声音非常好听悦耳。
“如果我回来的话肯定不是为了助理那个位子,你确定吗?”
“……”心月无法回答。
“没事的话我挂了?”他出口的话有些不近人情:“没必要的话以后也不要通电话了,国际长途很贵的。”
心月苦笑,收了电话,将自己娇小的身躯埋进柔软的沙发里面。
垂着头,抱着膝,就像一只无人收留的小猫。
没有眼泪。
她怎么会为一个普通朋友流泪呢?
不过鼻子很酸很酸。
有人说男人和女人之间很难存在纯粹的友谊。分手的恋人离异的夫妻,还有,告白失败的朋友,再不可能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就算对方是喝着外国的水吃着外国的米长大的,也一样逃不过成为陌路这种结局。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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