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当时惘然

作者:山中的楠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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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波过后


      蓝茵扶着六阿哥站起身来。六阿哥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墙壁自动打开。门外站着一脸焦急的刘泉,手里提着血淋淋的剑,想必是一路杀进来的。

      “回王爷,是戏班动的手脚。卑职看见他们使的都是台上那几个武生的功夫。”刘泉一边说一边看到六阿哥胳膊上的箭,正要开口,门外又冲进好几个黑影。

      蓝茵忍不住惊呼一声,刘泉已冲上去跟他们周旋。兵器交接,发出清脆又可怕的声音。

      六阿哥正想拉着蓝茵退回密室,就有一人朝他们扑过来,截断了前路。六阿哥只能拉着蓝茵一路退到墙角。

      那个蒙面人忽然看到六阿哥身后露出来的蓝茵,像是愣了一下,却又马上举着剑朝他们砍来。

      六阿哥来不及多想,松开蓝茵,忍着痛拔出胳膊上的箭,作为兵器刺向那个人的胸口。两个人边打边朝门口移动。

      蓝茵知道六阿哥是想把他引开,离自己远一些,心里一边感激一边担心。六阿哥虽然自小习武,但是对手武功十分高强,并且胳膊上的伤口让他无法使出全力,眼看着六阿哥就落入了下风。

      纵然刘泉是大内高手,六品带刀侍卫,在一群乌合之众中也难以脱身来帮六阿哥解围,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除去眼前的两人,门口却又不断有人冲进来。

      忽然,六阿哥手里的箭断成了两截,黑衣蒙面人趁势一剑刺向六阿哥,六阿哥尽力避开,左臂上还是却还是被划了深深的一道,整个人倒在地上。

      “王爷,”刘泉大惊,正要跑过来却又被眼前的人挡了回去。

      黑衣蒙面人举着剑不假思索地朝六阿哥的胸脯刺去。这时,角落里的蓝茵突然一跃而起,整个身子扑在六阿哥身上。黑衣人没有料到这一出,却生生地把剑收了回来,冰凉的剑划破了蓝茵的袖子,挑断了她的手环。

      一颗颗的散珠滚了一地。

      那个人往后退了一步,忽然愣愣地看着蓝茵。

      门外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哨声,屋里还在打斗的黑衣人都开始往门外退去。蓝茵和六阿哥面前的那个人最后一个离开,他跳出窗外之前又回头看了蓝茵一眼。

      紧接着,御林军出现在王府里。

      刘泉一边搀着六阿哥站起来一边说:“卑职回到家里发现家中并无异样,便猜想有人要行刺王爷,于是便遣人去宫里通报。”

      御林军的首领马进忠这时跑了进来,看到六阿哥血淋淋的手臂,赶紧跪了下去:“卑职来晚了,请王爷降罪。”

      六阿哥对他的话却充耳不闻,皱着眉头一把扯过蓝茵的左手。蓝茵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居然也一片血迹,微微地刺痛着。

      看到旁边异样的眼光,她赶紧抽回自己的手,说道:“不碍事,王爷,只是划伤。”

      御林军的后面紧跟着几个太医,进了屋,来不及行礼就匆匆地到六阿哥面前来,说道:“王爷恕罪。”便解开蓝茵扎在王爷胳膊上的布条。

      六阿哥这时是左大臂上中了一箭,伤口下面又被刺了一剑,布条一解开,血汩汩地流下来。见此情景,蓝茵一阵哆嗦。

      六阿哥看了她一眼,咬着牙说:“出去。”又对后面站着的几个太医说,“给那丫头瞧瞧手。”

      大家俱是一愣,面面相觑。紧接着就有一个太医跟着蓝茵出了房门。

      好不容易把六阿哥的伤口清理好了,太医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说已不碍事,只需静养几日。

      马进忠要回宫复命,却留了一半御林军在府里,只说皇上吩咐要确保王爷安全。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屋里只剩了六阿哥和刘泉。

      这时,管家一头撞进来,趴在地上就磕头:“奴才瞎了狗眼,找了一帮假戏子。奴才.......奴才......”

      看着他悔恨交加的样子,六阿哥只淡淡地说道:“起来吧。此事错不在你。你去看看府里伤亡如何。”

      老管家千恩万谢,流了一地眼泪,才磕头出去。

      刘泉低声问道:“王爷知道是谁做的?”

      六阿哥并不答话,只坐着沉思。

      碧玉哆哆嗦嗦地进来,跪在地上说:“奴婢罪该万死,没有留在王爷身边。请王爷恕罪。”

      六阿哥似乎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人,看了她一会忽然说道:“去把蓝茵叫来。”

      “是。”碧玉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蓝茵正坐在自己房里发呆,不留神翠碧玉走了进来,“蓝茵,王爷让你过去。”

      蓝茵这才回过神来,忙答道:“是。”

      碧玉没有马上离开,她看着蓝茵手上缠着的白色纱布,心下抱歉,说:“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偷懒的话,你也不会受伤了。”

      蓝茵笑笑:“姐姐这是哪儿的话,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姐姐没有受伤已是万幸,况且我也只是划破了一点皮,不碍事的。姐姐莫放在心上。”

      碧玉听她这么说,心里很是感动。以往认为这丫头仗着福晋宠爱,不知天高地厚,现在看来,倒是个通情理的姑娘。于是从此对蓝茵有了好感。

      蓝茵刚走到六阿哥的书房门口,正好刘泉从里面退出来,看到蓝茵,便说道:“今日多亏了姑娘。”

      蓝茵忙行了个礼,说:“刘大人这么说可折煞奴婢了。”

      刘泉也不多说,只侧身让蓝茵进了房间。

      六阿哥坐在书案前边,见蓝茵进来,也不说话,只盯着她手上的纱布。

      蓝茵见状,忙说:“太医说只是皮肉伤,不碰水过几天就没事了。”

      六阿哥点了点头,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声:“怕是要留疤了。”

      蓝茵轻快地笑了:“王爷放心,伤口不深,不会留疤。”

      “往后别那么不要命。”六阿哥忽然这么说。

      蓝茵有点吃惊,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六阿哥又说:“有时间教你几手防身的功夫,用得着。”

      “王爷教我?”蓝茵瞪大了眼睛,连“奴婢”也忘了说。

      令蓝茵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见惯了大场面的六阿哥,堂堂的永宁王居然脸红了,他假装咳嗽了一声,说:“跟着刘泉学也行。”

      尴尬的沉默......

      “你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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