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公务员

作者:不巳吧阿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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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5 章


      沈闲提着鼓鼓囊囊的购物袋推门进来,门上的风铃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像是为他奏响的归家小调。秋日上午的阳光追着他的脚步溜进店里,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晃动的暖色光斑。

      “今天菜市场人真多,那条鲈鱼我可是抢到最后一条。”沈闲一边换鞋一边说,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得意,他把几个袋子放在柜台旁的小几上,抬头看向谢临渊,“你怎么还坐这儿?累不累?要不要回楼上躺着?”

      谢临渊靠在太师椅里,姿势看起来比刚才放松了一些,但脸色依旧没什么血色。他掀了掀眼皮,目光扫过沈闲手里的袋子,淡淡道:“不累。厨房在楼下,我在此处即可。”

      意思是他要在楼下“监工”?沈闲眨眨眼,心里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说不出的熨帖。他拎起装着鱼的袋子晃了晃:“那行,你歇着,我去做饭。很快就好。”

      他提着东西进了后堂的小厨房,系上围裙,动作麻利地开始处理食材。鲈鱼已经让摊主宰杀清理干净,他只需要再冲洗一下,两面划上花刀,用少许料酒和姜片腌上。然后又洗了块豆腐,切了葱段姜片,准备做个简单的清炖鲈鱼豆腐汤。

      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水流声,还有渐渐升腾起的烟火气,让这栋沉寂了几日的老房子重新充满了生机。沈闲专注地忙碌着,偶尔抬头透过厨房门看一眼外面柜台方向——谢临渊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像是在调息,又像是在假寐。阳光落在他半边侧脸上,勾勒出清晰而冷峻的轮廓,却因那长长的睫影和苍白的肤色,莫名添了几分易碎感。

      沈闲看着,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悄悄冒头。他赶紧摇摇头,把注意力拉回锅里的鱼汤上。

      鱼汤炖上,小火慢慢煨着,奶白色的汤汁逐渐变得浓郁,鲜香的气味开始弥漫出来。沈闲又快手炒了个清炒时蔬,蒸了米饭。等饭菜差不多好了,他盛出一小碗鱼汤,特意撇去了表面的油花,撒上几粒翠绿的葱花,端了出去。

      “先喝点汤暖暖胃。”沈闲把汤碗放在谢临渊旁边的茶几上,还贴心地放了个小勺,“小心烫。”

      谢临渊睁开眼,看了看那碗奶白清香、点缀着葱花的鱼汤,又看了看沈闲围裙都没解、额发微湿的样子,沉默了几秒,才伸手端起了碗。他的手已经比早晨稳了很多,但动作依旧缓慢。

      他舀起一勺汤,吹了吹,送入口中。汤汁温润鲜美,带着鱼的本味和豆腐的清香,顺着喉咙滑下,暖意似乎能一直蔓延到冰冷的魂体深处。他又喝了几口,才放下勺子,评价道:“尚可。”

      沈闲笑起来,梨涡浅浅:“那就好。饭也好了,你是想在楼下吃,还是回楼上?”

      “楼下。”谢临渊简短地说,自己撑着扶手站了起来。动作间依旧能看出几分小心翼翼,但比起早晨已经自如了许多。

      沈闲没再坚持扶他,只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慢慢走到后堂那张小方桌旁坐下,然后才转身去厨房把饭菜都端出来。两菜一汤,简单却热气腾腾,摆满了小桌。

      两人相对而坐,安静地开始吃饭。谢临渊吃得不多,但每样菜都尝了些,鱼汤喝了大半碗。沈闲则是真饿了,风卷残云般吃了两碗饭,一边吃还一边忍不住偷偷看谢临渊。

      “看我作甚?”谢临渊忽然抬眼,精准地捕捉到他的视线。

      沈闲被逮个正着,呛了一下,连忙低头扒饭:“没、没什么……就是看你气色好像好点了。”

      “魂源稳固了些。”谢临渊没有追究他的偷瞄,转而问道,“那位吴姓老者留下的方子,你可有?”

      “啊,他还没给呢,就说回头写给我。”沈闲想起来,“要不……我下午去锣鼓巷找他?”

      谢临渊沉吟片刻:“不急。稍后我写个单子,你看看店里是否备有。缺失的,再设法补齐。”

      “你会开方子?”沈闲惊讶。

      “略通药理。”谢临渊语气平淡,“魂体伤势,与肉身不同,但固本培元之理相通。地府亦有诸多针对魂伤的丹药方剂。”

      沈闲恍然,是了,这位可是地府前高管,虽然看起来像个生活常识为零的“二哈”,但在本职相关领域,绝对是专家级别。

      吃完饭,沈闲收拾碗筷去洗,谢临渊则回到柜台后,从抽屉里找出纸笔——是沈闲平时记账用的普通笔记本和中性笔。他握着笔,似乎在思索,片刻后,开始落笔书写。

      沈闲洗完碗出来擦手时,好奇地凑过去看。只见谢临渊的字迹与他本人冷硬的风格不同,竟然十分工整清隽,带着一种古朴的韵味。纸上已经列出了七八样药材或材料的名字,有些沈闲认识,如“朱砂”、“安息香”、“柏子仁”,有些则很陌生,像“阴凝草”、“魄石粉”、“无根水(子时)”,后面还细心地标注了用量和简单的处理要求。

      “这些……店里大概只有朱砂和安息香,其他的都没听过。”沈闲挠头。

      “无妨。”谢临渊写完最后一行,放下笔,“朱砂、安息香可用。阴凝草可寻年份久远、背阴处生长的车前草替代,魄石粉……可用珍珠母粉或牡蛎壳粉,研至极细。柏子仁药房应有售。无根水,今夜子时接取即可。”

      他顿了顿,补充道:“此方外用,浸泡魂牌或制成香囊佩戴,有助稳定魂体,辅助修复。效力温和,对你亦有些益处。”

      “对我也有用?”沈闲眼睛一亮。

      “你先前透支灵力,魂魄亦有震荡,佩戴此物可宁心安神。”谢临渊瞥了他一眼,“莫要再莽撞行事。”

      最后一句带着点训诫的味道,沈闲却听出了里面的关心,笑着应了:“知道啦,谢老师。”

      谢临渊似乎被这个称呼噎了一下,别开脸,没理他。

      下午,沈闲根据谢临渊的方子,开始准备材料。店里库存的朱砂品质不错,安息香也有。他打电话问了关大爷,得知胡同深处有片老墙根底下长着不少野生车前草,年份够久,位置也背阴。珍珠母粉和柏子仁则需要去中药房买。

      “我出去一趟,买点东西,很快回来。”沈闲对谢临渊说,“你……别乱跑,也别动用灵力,就好好歇着。”

      谢临渊正拿着那本《现代企业管理精要》翻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看懂,闻言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沈闲这才放心出门。先去中药房买了珍珠母粉和柏子仁,又去胡同墙根那儿小心翼翼地挖了几棵品相好的老车前草,用纸包好。回来时,还顺便在街口熟食店买了点酱肉和烧饼,当作晚饭。

      他脚步轻快地往回走,刚到往生堂所在的胡同口,脚步却微微一顿。

      往生堂门口,站着两个人。

      两个穿着普通夹克、身材精干的中年男人,一个略高些,面容普通,目光却很有神,正在打量着往生堂的牌匾和门面;另一个稍矮壮,手里拿着个像是罗盘又像是指南针的黑色仪器,正低头看着表盘,眉头微皱。

      这两人看着不像普通顾客,气质干练,甚至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煞气?沈闲心里拉响了警钟。他想起吴老伯早上的提醒,还有谢临渊说的“暗中窥伺之辈”。

      他定了定神,脸上表情不变,拎着东西继续往前走,仿佛只是个普通的归家住户。

      走到门口,那两个男人同时转过头看向他。高个男人脸上露出一个还算客气的笑容:“请问,这里是往生堂吗?老板在吗?”

      沈闲掏出钥匙开门,语气自然:“我就是店长,姓沈。二位是?”

      “哦,沈老板。”高个男人走过来,掏出个证件在他面前快速晃了一下——黑色封皮,有个模糊的徽章,似乎是某个“特殊部门”的证件,但速度太快,沈闲没看清具体字样。“我们有点事想咨询一下,关于最近发生的一些……不太寻常的情况。方便进去说吗?”

      沈闲心念电转。直接拒绝恐怕会引起更多怀疑,而且对方看着像是官方背景。他点点头,推开店门:“请进吧,店里有点乱,别介意。”

      三人进了店。矮壮男人手里的仪器指针微微跳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谢临渊所在的方向——柜台后的太师椅,此刻空着,谢临渊不知何时已经不在那里了。沈闲余光瞥见,心里稍安,看来谢临渊察觉到了来人,提前避开了。

      “二位请坐。”沈闲把买回来的东西随手放在柜台里边,自己则走到柜台后,摆出店主的姿态,“不知想咨询什么?”

      高个男人和同伴在顾客常坐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在店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沈闲脸上。“沈老板看起来很年轻啊,接手这店多久了?”

      “没多久,一个来月吧。”沈闲回答。

      “哦?那沈老板之前是做什么的?”

      “做室内设计的,公司裁员,正好关大爷——哦,就是我房东——介绍,就接了这店。”沈闲对答如流,这些基本信息没什么好隐瞒的。

      “室内设计转行做丧葬,跨度不小。”高个男人笑了笑,语气听不出是随意闲聊还是意有所指,“沈老板适应得怎么样?这行当……有时候会遇到些比较特殊的客户吧?”

      来了。沈闲打起精神:“还行,就是卖些香烛纸钱,帮人操办后事。特殊客户……偶尔也有,比如讲究风水、要定制纸扎什么的,我们都尽量满足。”

      “是吗?”高个男人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锐利了一些,“那沈老板知不知道,大概一周前,东南五环外那片废弃仓库区,发生了一起比较奇怪的……事故?现场有些不同寻常的痕迹,我们调查后发现,似乎和您这家店,有点间接的关联。”

      沈闲心里一凛,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惊讶:“仓库区?事故?抱歉,我没太关注新闻。和我们店有关联?这从何说起?”

      矮壮男人这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我们查过附近的监控和目击者,那天晚上,有一辆出租车在附近放下过两个乘客,其中一人的体貌特征,和沈老板你有些相似。而且,事故现场残留的一些……能量波动,很特别。我们追踪过来,发现这片区域,尤其是你这间店铺附近,有类似的微弱残留。”

      他说话时,目光紧紧盯着沈闲,手里那个仪器也若有若无地对着沈闲的方向。

      沈闲手心有点冒汗,但表情管理还算到位。他皱了皱眉,露出思索的表情:“那天晚上……我好像确实打车去过那边。我一个朋友,姓杨,他家公司有点业务在那边,叫我过去帮忙看看场地。不过我们没进什么仓库区,就在外面路边等了会儿,他公司的人来接的,后来我就直接回家了。您说的什么能量波动……我就不太懂了,是不是搞错了?”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那天晚上他和谢临渊确实是打车去的方向,但中途谢临渊就离体先走了,他本体是在往生堂。至于朋友杨屿,也确实有这号人,家境富裕,扯过来当个借口很合适。

      高个男人和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在判断沈闲话里的真假。

      “沈老板那位朋友,方便提供下联系方式吗?我们可能需要核实一下。”高个男人说。

      沈闲露出为难的神色:“这……我得先问问我朋友。他最近好像出国了,联系不一定方便。而且,二位到底是因为什么案子在调查?能透露一下吗?不然我也不好随便把我朋友的信息给人啊。”

      他反将一军,试图掌握一点主动权。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高个男人沉吟了一下,说道:“是一起涉及危险物品和非法聚集的案件,现场有些超常规的破坏痕迹。我们负责调查特殊线索。沈老板如果确实只是偶然路过,配合我们核实清楚,对你也好。”

      语气客气,但带着不容拒绝的压力。

      沈闲正想着怎么周旋,楼上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然后是有些虚浮的脚步声。

      谢临渊扶着楼梯,慢慢走了下来。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脸色比下午看起来更差了些,嘴唇几乎没什么血色,整个人透着一种大病初愈的虚弱感。

      “沈闲……有客人?”他声音沙哑无力,看向柜台前的两个男人,眼神里带着点茫然和疲惫,完全没了平日那种冷冽锐利的气场,活脱脱一个卧病在家的普通 roommate。

      沈闲立刻会意,连忙起身过去扶他:“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语气里满是关切和责备。

      “躺久了,闷。”谢临渊借着他的力道,在太师椅上慢慢坐下,还轻轻喘了口气,这才看向那两个男人,露出一个虚弱的、带着歉意的笑容,“二位是……?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舒服,失礼了。”

      高个男人和矮壮男人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店里还有别人,而且是这么个病怏怏的。他们手里的仪器对着谢临渊时,指针只是轻微地晃动了一下,比对着沈闲时还要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位是……”高个男人询问地看向沈闲。

      “哦,这是我表哥,谢临渊。他来京城找我,前几天病了,就在我这儿休养。”沈闲介绍道,语气自然,“表哥,这两位是……有关部门的同志,来问点事情。”

      谢临渊点点头,又咳嗽了两声,声音虚弱:“你们聊,不用管我。”说完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一副精力不济的模样。

      他这一打岔,刚才有些紧绷的气氛顿时松散了不少。高个男人看着谢临渊那副风吹就倒的样子,又看了看手里仪器几乎没反应的指针,眼里的怀疑消散了大半。一个病号,看起来毫无威胁,魂力波动也微弱,显然不是他们要找的“猛人”。

      矮壮男人也对他微微摇头。

      高个男人重新看向沈闲,语气缓和了些:“沈老板,我们也是例行公事。这样吧,你把你那位杨姓朋友的基本信息和大概回国时间给我们留一下,我们后续如果需要,再联系他核实。今天就不多打扰了。”

      沈闲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这关算是暂时过了。他爽快地写下了杨屿的名字和手机号,至于回国时间,他写了“预计两周后,不确定”。

      两个男人收了纸条,又例行公事地叮嘱了几句“有异常情况及时报告”之类的话,便起身告辞了。

      沈闲送他们到门口,看着两人消失在胡同口,这才关上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背竟然出了一层薄汗。

      他走回柜台,看向已经睁开眼睛、眼神恢复清明的谢临渊,苦笑道:“吓我一跳,还以为要露馅了。”

      谢临渊坐直身体,刚才那副病弱模样一扫而空,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气息沉稳了许多。“应对尚可。对方并非核心人员,只是外围探查,仪器也粗糙,瞒过不难。”

      “他们是那个吴老伯说的‘注意到’我们的人之一?”沈闲问。

      “或许是,或许不是。”谢临渊目光投向门外,“官方背景,但未必是玄门正统。更像是……处理特殊事件的‘有关部门’,其中鱼龙混杂。他们今日前来,试探多于查案。”

      “那他们信了吗?”

      “信了七八分。”谢临渊淡淡道,“但也未必会完全放弃关注。近期谨慎些便是。”

      沈闲点头,想起谢临渊刚才的“表演”,忍不住笑了:“你装得可真像,我差点都信了。”

      谢临渊瞥了他一眼,没接这个话茬,转而问道:“材料备齐了?”

      “齐了齐了,珍珠母粉和柏子仁都买回来了,车前草也挖了,挺老的。”沈闲把买回来的东西都拿出来,“现在就差子时的无根水了。”

      “嗯。”谢临渊看了看那些材料,“今夜子时,我教你如何调制。制成后,你随身佩戴,于你魂魄有益。”

      “那你呢?你不用吗?”沈闲问。

      “我自有他法。”谢临渊简短地说,显然不想多谈自己的伤势。

      沈闲也没追问,他知道谢临渊有自己的骄傲和方式。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傍晚了。“晚上就吃烧饼夹酱肉吧,简单点,你也好消化。”

      “可。”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往生堂内染上一层暖橙色。白日的试探与紧张仿佛随着那两位不速之客的离开而暂时消散,店铺里重新恢复了宁静。

      沈闲加热了烧饼和酱肉,两人简单吃了晚饭。饭后,沈闲按照谢临渊的指点,开始初步处理那些药材:将车前草洗净晾干,珍珠母粉用细筛再过一遍,柏子仁捣碎……

      谢临渊则拿着那本《现代企业管理精要》,靠在太师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偶尔抬眼看一下沈闲忙碌的背影,目光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幽深难测。

      窗外,秋日的夜幕缓缓降临。胡同里亮起了零星灯火,远远近近,夹杂着模糊的人语和电视声。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某个办公室里,白天去过往生堂的高个男人正在打电话汇报:

      “……目标人物沈闲,二十五岁,背景简单,谈吐自然,未见明显异常。店内另有一名自称其表哥的谢临渊,病弱,魂力波动微弱,初步排除嫌疑。已留其朋友杨屿信息备用……是,明白,我们会保持最低限度观察……”

      电话挂断。

      男人放下听筒,看向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往生堂……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总觉得,那个看起来普通又温和的年轻店长,还有那个病弱表哥……似乎有什么地方,透着点说不出的违和。

      但仪器没有反应,调查也没有破绽。

      也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他摇摇头,将这份疑虑暂时压下。京城每天都有各种怪事发生,只要不闹大,不触及底线,他们也不可能事事深究。

      夜,渐渐深了。

      往生堂内,沈闲处理完药材,看看时间,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他伸了个懒腰,看向谢临渊:“你要不要先上去休息?等子时了我叫你。”

      谢临渊合上书:“不必。我在此调息即可。”

      沈闲也不强求,自己去洗漱了。等他收拾完回来,看见谢临渊依旧闭目坐在太师椅中,周身笼罩着一层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幽蓝光晕,如同夜色中静谧燃烧的冷火。

      他没打扰,轻手轻脚地给自己倒了杯水,也坐在一旁,默默运转起养魂诀,等待着子时的来临。

      窗外的秋虫,不知在哪个角落,断断续续地鸣叫着。

      长夜漫漫,但也正是这些看似平凡的守护与等待,让某些东西,在寂静中悄然生根,愈发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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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3星期前 来自: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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