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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鄙至极
宫墙内,英姿挺拔的护卫驻守在侧,训练有素的宫女行云流水般穿梭于巍峨的殿堂之中,肃穆而井然有序,尽显皇家威严。
皇帝抱着十五皇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道:
“诸位爱卿不必多礼,今日诸位就当是家宴,一年辛苦,朕借麟儿周岁宴请诸位,与爱卿同乐!”
群臣及家眷忙出列跪拜,叩谢皇恩。
皇帝心情大好,外加歌舞助兴,宫宴氛围轻松了不少。
“林夫人,林夫人。”
叶沁欣闻声望去,见正是宋博闻的母亲,连邀她同坐,招呼道:
“我还找您来着。”
宋夫人环顾四周不见林悦怡,问道:
“我儿媳妇哪儿去了?没带来?”
叶沁欣皱眉,忙向她使了个眼色,道:
“宋夫人,这是在皇宫,瞧您说的。悦怡来了,找小姐妹去了。”
宋夫人轻拍自己,笑道:
“老了老了,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了,林夫人别介意啊。不过你还别说,我们全家可都眼巴巴盼着悦怡当儿媳妇呢,你可得做主啊,那林家二小姐,我们可是要不起啊。”
林宋两家交情匪浅,林夫人与宋夫人很是聊得来,加上孩子们的缘分,便愈发熟络了。
叶沁欣不禁问:
“林安怎么了?”
宋夫人看四下大家都在交谈,无人注意他们,悄声说:
“诶呦,上次太子府设宴,要宾客展示才艺。那林安的画,真是贻笑大方。我们博闻回来倒没说什么,但大家都传开了,那丫头琴棋书画真是样样不通,还不如三岁的孩子呢,粗鄙至极。”
言至此,宋夫人双眉紧蹙,圆润的脸庞硬是皱出了坑,道:
“就凭咱俩这关系,你们林家的事你可得把关啊。那样的儿媳妇我们家可要不起。我们就相中悦怡了,你到时候可不能不管。”
叶沁欣面露愧色,道:
“诶,悦怡是我女儿,林安又何尝不是。是我做母亲的没管教好,是我的责任。刚刚这些话,你跟我说说就算了,可不敢跟别人说。女儿家家,名声要紧。”
宋夫人忍不住打断她,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是太心善了,那庶出的自己不学好,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名声就算毁也是自己毁的。我是不会跟人说这些,但大家都长着眼睛呢,”
宋夫人见她还是面带愁容,忙拉起她,去寻相熟的夫人们。
大家都是第一次进宫,莫要为了那倒霉丫头自寻晦气。
皇后入冬之后咳疾复发,宫宴应酬不久,觉体力不支,便先行离席。
皇后的寝宫内,嬷嬷端上一碗鸡汤面,道:
“娘娘,您趁热吃了吧,想必宴上也没吃好。”
太子忙道:
“是啊母后,外面风大,您赶紧喝碗热汤去去风寒。”
皇后卸了一身的行头,换上便衣。银丝细面伴着鸡汤,入口醇香。
她道:
“我没事,你赶紧回去吧,你父皇还在宴席,万一有事寻你。”
太子目光关切,闻言笑道:
“儿子看母后吃完再走。”
皇后拿帕子轻拭额头的汗珠,笑道:
“这孩子。”
似是想到了什么,皇后问道:
“不过正好要问你,夏记处理得怎么样了,办利索了吗?”
岳卓瀚闻言正色,道:
“母后放心,大理寺已经结案。那夏记掌柜为裴云逐所杀,裴云逐也已灭口。虽然这条线不能用了,但并未暴露。”
皇后松了口气,道:
“结案就好,结案就好。你不是之前说跑了一个牵线的,后来也找着了?”
岳卓瀚忙道:
“找着了,她与她母亲在城外遇上劫匪,尸首比对过,是她们母女没错。那女子出身低贱,相识的也都清理了,绝无差池。”
皇后这才彻底放心了,与北戎暗中联络可是大事,万万不可被人捉到丝毫把柄。
她道:
“皇儿办事得力!母后也就是跟着瞎操心,还不是担心你,以后可得万般小心。”
岳卓瀚神情中透露出恼怒,道:
“只是母后,儿子一直想不通,那个夏记的掌柜,怎么会无缘无故被裴云逐给杀了?这才把裴云逐给牵出来了。儿子担心,是不是有人有心做局。儿子怀疑老六,但是没有证据。”
皇后细细思索,道:
“你若是倒了,受益的又何止老六,你真以为你二哥是心甘情愿对你鞍前马后的?他可是贵妃的儿子,便是他没这个野心,那个毒妇也不会放过这个位子的。”
岳卓瀚被皇后问得有些羞愧。比起六弟与他处处针对,二哥一直都真心待他,不争不抢。贵妃待母后从来都是恭敬有加,就是不知为何母后总不喜欢她。
皇后却不欲多解释,只道:
“老六走不长的,北戎军事实力那么强,他就算拉着韩瑾也没用,吃败仗是早晚得事。到时候看你父皇不收拾他。老二还是那句话,你不要信他。你只管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把你父皇交代的差事办好。知道了吗?”
皇后许是说得太急,说完连连咳嗽。岳卓瀚忙奉上汤药,道:
“都是儿子不好,害母后替儿臣操心。朝中大臣们儿子已争取了不少。母后您只管放心养病,其他一切交给儿臣,不然就真是儿子的罪过了。”
皇后喝了汤药,咳喘平缓了不少,欣慰而笑,道:
“是啊,母后放心,放心。你赶紧回前殿吧,万一你父皇寻你。”
岳卓瀚再三叮咛后,起身告退。
皇后用过汤药后,准备就着困意,少歇片刻。
她见太监跪在地上,问:
“有事?”
太监回禀道:
“回娘娘,皇帝刚派人来问您病情,眼下人还在院中候着。”
皇后轻哼一声,那位老来得子,守着十五皇子跟宠妃,坐享齐人之福,何必跟自己这里惺惺作态。
她起身往内殿走去,漫不经心道:
“你自己应付就是了。”
今年青平山的雪景,格外美。
就好像山上住着一位仙子,以晶莹的雪花装扮世间万物,尽显空灵之美。
林安守着热腾腾的涮锅,望着窗外的冰花,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消融。麻酱裹着羊肉,在口腔爆浆,就一个字,爽!
自回到山上之后,她的心态大有不同。
半年,或许一年,她就要离开这里,与夏煜开启夫唱妇随的买卖生活。
嘿嘿,夏夫人不喜欢习武,自己还辛苦练什么功。
因此,回到青平派后,她便找各种借口,避开大师兄。
最后一段在青平山的日子了,就逍遥如神仙一般,享乐放纵吧!
“师姑,师姑!”
门外又传来纪舟急促的喊声。
上一次,他这么着急喊自己,之后便有了支援茂阳。
隐约间,林安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正厅内只有师傅与大师兄二人,见了林安,傅渊招呼她进去。
“安儿快来,坐。”
林安拿袖子擦了擦嘴角,确定没有粘上麻酱,小跑着捡了离大师兄最远的位子坐下,问:
“师傅喊我啥事儿啊?”
傅渊命纪舟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他眼看大门都关上,才神色郑重道:
“安儿,夏盟主刚刚来了,他会接替云苍派掌门之位。”
夏盟主,夏青。
林安不禁腹诽,也真是个不靠谱的,弟弟都惨遭横祸了,他老人家云游到现在才回来。
便是为了这事喊自己过来?
随即,就听傅渊道:
“其实江湖上近期已有传闻,夏盟主此番专程前来相告。几个月前,白宗派频频挑战武林门派比试,招招阴险毒辣,却无人能及。江湖盛传,那便是失传多年的兰葳剑法,而白宗派如今剑法愈发纯熟精进。兰葳剑法安儿听说过吧?”
林安点头。
江湖八卦,她怎会错过。
二十多年前,江湖中流传一门绝世武功——兰葳剑法。白宗派大弟子白岸峰便是凭借此剑法,于武林大会中所向披靡,直指武林盟主之位。
他的野心险些就要达成,这一步差在了当时青平派大弟子身上。
青平派大弟子易梵,最后一个出场,挑战白岸峰。
据说,那是武林中史无前例的对决,剑法精妙绝伦,出剑更是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两人于刀光剑影间穿梭。
最终,不可一世的白岸峰败在了易梵手下。
他自此退居白宗派,闭门不出,专门研习兰葳剑法。
论理,易梵当得武林盟主之位,奈何他坚决不肯。
当时青平派掌门年事已高,弟子年幼,全派青黄不接无人能担此重任。最终,青平派一致推荐,由云苍派夏青出任盟主。
许是因此缘故,自林安上山以来,便见夏青虽是掌门,却待青平派分外亲厚。
至于那位易梵大师兄,据说武林大会不久后,他便离开了青平派,至今不知其下落。
嘿,林安心想,这些都是大人物的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傅渊看林安点头如捣蒜,笑着问道:
“那安儿可知,为何同样练的都是兰葳剑法,白岸峰却不及我师兄,也就是你叔伯易梵?”
林安仔细想想,道:
“也许是剑谱不同?白宗派拿到的是篡改过的?”
傅渊敛起笑意,道:
“兰葳剑谱是我师傅自创的。白岸峰潜入我派,暗中窃取了剑谱,因此他拿到的就是真迹。”
林安皱眉,想不出个所以然。傅渊也不难为她,道:
“因为兰葳剑法是专门为女子所写,男子练了只会走火入魔。”
林安目瞪口呆,震惊至极。
赫赫有名的兰葳剑法,号称武林绝学,居然是为女子所写!
等等,那如此说来,大师伯易梵他,不,她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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