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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还有,导演,为什么穿过来以后我的人生总是充满乌龙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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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在榻上的猪头整日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次日,猪头渐渐消肿,有了点人形,却还是全身冰凉地躺在那里睡了一整天。
明明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却不得不去做在镐城再多呆个两三天的打算。
那人始终命悬一线昏迷不醒。能醒来当然皆大欢喜,实在醒不来,您就是干脆点挂了也好啊。命悬一线的那根线似断非断,连累我天天哪里也不能去不敢去,关客栈的屋里看守着一植物人。
搜过他的衣服,从里头找出来些散碎零钱。姐姐我不能打虎符的主意,正穷得叮叮当当,想也没想就把它们充公了。作为报答我顿顿给他熬野山参汤喝。那些本来是带出来喂马的,现在改喂人。据说人参能提气,只是太过新鲜,里头的毒素或许会对他的身体有影响——但在我不知道怎么把新鲜人参的毒性处理掉的情况下,也只好将就着。
如此一来,直接殃及到哈雷。
那家伙已经整两天没吃到东西了。
在它面前,马槽里青青绿绿的草塞得满满。但这种庶民马匹吃的食物显然不符合我家哈雷高贵的身份,它连瞄都不肯瞄上一眼。
我偶尔打水什么的从他面前经过,就算不看也能感觉到,它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用一种愤懑外加幽怨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开始颇心虚,习惯了以后选择无视。
如果你问我人和马哪个比较重要,我一定选人。就算他是个连长相都看不清楚的陌生人。
汉武帝可以为了马牺牲人,但我跟汉武帝看问题的角度显然是不一样的。
再说了,哈雷吖,你就不能偶尔换换口味么?成天总吃一样东西你就不腻?
当天夜里,冰冰凉的猪头终于发了高烧。
他叽里呱啦地说梦话,没一个字是我听得懂的。醒过来点了灯凑过去看时,满脸通红一头的汗,嘴角烧得全是泡。
我不由得紧张异常,顺便还带点莫名的兴奋。按照通常的经验,一个人不可能持续高烧的状态很久,等他这把烧完,要么就活,要么就死,可以很快给我一个交代了。
为了防着他真的染了瘟疫,我决定从现在开始离他远远的。
又次日,有三件大事同时发生。
其一,哈雷趴下了。
其二,我从不明身份的猪头那里搜刮来的钱也用完了。
其三,猪头兄发完烧,却油尽灯枯,一个字都没留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在尽量不接触他身体的大前提下,关于第三点我是这样验证的:
早上我拿一根长长的篾条,顶端放了松松软软的草灰,凑到他的鼻子下面。等了一会儿拿回来,灰堆得高高地,原封不动都在。
这人没有呼吸了。
我想他是真的挂了。
于是他的名字他的身份和他到底为虾米受的伤,对于我来说,统统成了千古之迷。
人走了,人参却还有剩。
没钱是第一要紧的。我愁眉苦脸地关在房间里面壁。
这种时候我就比较羡慕金庸的那些江湖儿女了。一个个的成天东游西荡,没有正当职业没有稳定收入,也不见人拉下脸来抢劫,还不是照样玉树临风鲜衣怒马。
算计来算计去,只有病马哈雷让我算计。
顺便说一下,哈雷最近减了肥变帅了。
我把剩下的人参全部喂给它,它到了午后消化完毕,终于勉勉强强站了起来。
没错,我要卖马。
假设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开始兜售身边唯一的马匹,就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要卖车给你一样,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在销赃。
虽然就本质来说,俺就是在销赃,但绝对不可以让买马的人有这种感觉。——我要让他们相信马的确是我的,而我是迫不得已才要卖掉它。这样赃才能销得掉,还会有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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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半个时辰后,我在热闹的镐城北市卖马葬兄。
其灵感来自周星驰版唐伯虎的卖身葬父。
衣服换过了,现在穿的是偷来的青灰色衣服。脸上也涂了薄薄一层草灰,变得晦气起来。
出来三天了,我不晓得这座城里是不是已经开始有人在找我,也不晓得这种粗浅的易容术会不会被人看穿。
“哥!……”
突然爆发出来的喊声凄厉,响彻云霄振聋发聩,引得不知所以的路人禁不住停下来围观。
“……你死得好惨啊……”
道旁身着青色麻衣的年轻人怪腔怪调地嚎啕着,合仆在地掩面而泣。旁边是一具包裹严实的尸体。隔壁是一卖腌黄瓜的。
“我没用,也没有几个钱,但我不能让你客死异乡,曝尸荒野吖……”
“各位叔叔伯伯,”年轻人从袖子里把脸抬起来,眼泪冲花了一脸不洁净的灰,状甚悲惨,“小可身无长物,只有随身多年的一匹马,但有一点办法可想,也万万舍不得卖的……”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的搞得我有点缺氧。
因为我这厢唱念俱佳,人声鼎沸,委实太热闹,卖腌黄瓜的都被逼得要挪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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