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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摊主从马来雅手里买走的也就那几张,坐地起价越拍越高,很多有意向的人仍没买到,立刻有修士闻讯赶来,看这边吃东西边吆喝的脏小孩和陈颜那边空空如也的地面,纳闷问:“你符呢?”
“现买现画。”陈颜穿着宗门统一发放的黑中掺灰色衣裳,也不怕脏,直接倚在背后的墙上,抱臂坐着随手找来的木墩,十分悠闲。
修士笑了:“你?炼气期?现买现画?全境界通用?”
陈颜不多说,等围观的人多起来,拿起笔蘸墨裁纸画起来,画完问笑了的那名修士的境界。
“我?我已是筑基中期,若想隐藏气息,你自然是感知不……”
“抱歉了。”他话音刚落,陈颜两指间的符离手,笑了的修士毫无防备,瞬间两眼一翻,倒在旁边人身上,旁边人又无情地旁边挪,睡了的修士躺在了地上。
陈颜抄笔又画一张朝众人展示:“两百上品灵石一张。”
“我要十张。”
“给我来一张!”
“你一张你喊那么大声,去后边排队去。”
画了十张左右,陈颜发觉自己已力不从心,第一次感到灵力被掏空是什么味。不知道能不能再回药铺看看有没有什么灵宝片卖。
这回换隔壁摊主目瞪口呆了许久,他声音都哑了点:“你和这小孩是一伙的?这符是你画的?”
陈颜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那瓶药就要五千,本想着干都干了能多赚点留着修炼用,没想到拼尽全力了连买瓶药都还差点。得再想想办法了,比如留一张长寐符给那卖药修士用,让他睡个好觉。
“喂,我跟你说话呢!”
“啊?”陈颜猛地扭头,不明白这摊主语气突然如此之凶是为何意,“我问你,还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摊主说:“啊?”
“能骗小孩骗得如此顺溜,想必你赚钱有一套吧?”陈颜真诚地说,“能不能请教一下?”
“那自然是有高人指点,你等着吧。”摊主显得很忙,忙着忙着突然收摊走人了。
陈颜没等,收拾收拾没用完的工具准备带着吃饱喝足的马来雅离开,起身时,被人撞了一下。
这里不是正路,宽敞得很,那人撞陈颜撞得十分刻意,陈颜以为是摊主被抢了生意故意折返回来想报复她一下,那人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距离很近,却感受不到说话时有热意喷出。
男子假装不小心才撞到她了似的,忙伸出手要扶,借机道:“是你?”
陈颜一愣,也低声道:“是我。”
男子压低眉眼,声音很冷,说出来的话却像是闲聊:“卖符卖得好玩吗?赚了多少钱?”
“做点讨生活的事,哪能用好不好玩儿来形容。”他闲聊,陈颜也闲聊,不动声色拉开距离,“四千左右。”
男子似乎有很大情绪,但在这种场合下又不便多说,只得摁下千言万语,总结成一句:“速来南山客栈,赚大钱还是赚小钱,你想清楚。”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踏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陈颜静默了片刻。看似是在沉思,但实际上因为这人的出现和话语都过于云里雾里,让她摸不着头脑,只是在发呆罢了。
随手拉人问了一下,这镇子就叫南山镇,不远处就有一家建在南山镇上的客栈。
陈颜仔细思索了下,这男子,她不久前似乎见过,在她卖符吸引不少来客后,他随之而来,只在人群后静静地看,很不起眼,但陈颜因为他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而注意到他。
开始以为这位男子是囊中羞涩,现在想来,或许是在观察些什么。
结合他那短短几句话来看,莫非是发现自己有些头脑,想与自己合作赚大钱?莫非是由于这赚大钱的方式有些见不得人,所以才那般鬼鬼祟祟的作态?
自己的高人来了?
小小摊主诚不欺我。
陈颜脑中清清楚楚地回放着“大钱”那两个字,连带着回音拉得长长的,一直在“钱、钱、钱、钱、钱、钱、钱”。机缘就这样从天而降般砸到自己头上,先别管是机缘还是杀猪盘,总之,是个机会。是机会就要抓紧。
将马来雅送回住处,与李马二人交代两句留了个后路,陈颜折返到地方,小小一个镇子上的客栈装潢还挺精致,一楼挑了空供人用饭买酒,一个坐在边缘处茶桌前的男子突然回了头,两人只在转眼只见对上号,男子无事发生很快将头扭回去。
在对面坐下,陈颜先喊人上了壶热茶给自己倒上,她掌握的信息太少,于是就这样沉稳地饮着茶等对方先开口,茶香浓厚,然后……她就这样饮了一口又一口,对面人始终没说话。
……心理博弈是吧?
她懂。
谁先说话,谁的分成到时候少一半。
茶碗见底,只留下一些黑色叶屑,陈颜提壶,最开始无声的较量不禁变成疑惑。
为何迟迟不出声?
是在考验她这个合作商的定力?陈颜不清楚,心说就算无事发生,自己白喝一壶热茶走人也不错,正想着,对面人终于出声了,明明也是副气定神的作态,语气却又气又急,对人很不满似的:“你喝够了没有?”
不再兜些虚无缥缈的圈子,陈颜看他两秒,将茶碗往桌上一放:“说吧。”
印象分扣掉一半。
喝他壶茶都扣扣嗖嗖气恼成这样,真合作起来,不知要干多少急头白脸的事。
男子没好气:“我倒是要先听你说说。”
我说什么?陈颜不解,但既然要她说,她就说说好了,赚钱的机会摆在这里,不能表现得太过傲慢:“先说分成吧,三七分如何?你三,我七。”
男子陡然变了脸:“不行。”
“那好吧,我七,你三。”
“现在不到说这个的时候。”
“现在不是,哪还有是的时候。我的符你也看见了,那可不是一般……”
说到这个男子就来气:“就你那点不知哪偷学来的三脚猫的功夫,也就是这些庸才蠢修士看不出来,今天搞这么大阵仗,碰上个厉害的,你命保不保得住我不感兴趣,到时别连累上了我!你不知道那姓徐的也来了这破镇子?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要低调行事,我没见过有你这么办事的人!真不知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和你这样的人一起共事!”
陈颜高深莫测地沉默了。
意识到自己太激动,远不如对面人沉稳,男子小心地左右转了转眼睛探察周边,缓下语气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货在楼上,你尽快。事成了,还在乎那点分不分成的?”
陈颜跟着他的眼神往二楼某个方向看去。
“稍安勿躁。”陈颜留下一句话,起身。
经过男子身边,陈颜不动声色垂眸看了看他脚下,桌子凳子四支腿映出的影子在客栈亮堂的光照下黑白分明,独独少了那座上人的一份。
他没有影子。
自己也没有影子。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看中了她的画符技术要与之合作赚大钱的事情发生,这蠢货误打误撞把她认成同伙了。
陈颜无声抿起了唇,不知是不是在笑。
自己还傻呵呵充满想象力地来赴约了,自己也不遑多让。
接下来,是直接走人,还是顺着他上去看看“货”?
直接走人的话,这位睿智的男子和真正的同伙汇合之后,发觉过来,不排除有恼羞成怒找到她灭口的可能。既然这样,那她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货”吧,总有暴露的时候,光着两条腿跑还是盆满钵满地跑,选择哪个她自有分辨。
按照男修给的指示找到那间客房,陈颜推开门,没见着什么大把大把等着转移阵地的金银珠宝,倒是见到了一个女子,女子手脚被捆绑束缚,正是昏迷状态。
陈颜走近仔仔细细瞧了瞧那人的容貌。
她从进门时没看到好东西的失望,到见到女子的紧张,再到现在,松了一口气,接着便有想抬脚就走的念头。
不是她冷血无情,换成别的可怜的人被命运摧残遭人牙子绑了,她一定会想办法救一下,但这位不一样了,这女子名叫徐瑶杉,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在走剧情。
要救,也是某位神秘的、属性可能为阴郁、病娇、腹黑、变态等等等等的男子来救,自己阴差阳错介入了,会不会因果上身,不好说。
但真这样干了,她自己的良心又过意不去。
不管之后有没有人救,她现在看到了却不做出反应,这种行为意义上可以称作见死不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陈颜难得纠结病犯了,想得又烦,索性一摇头晃匀了脑子。多大点事儿!想那么多干嘛,她不是一个公公爹爹、啰啰唆唆的人。
真的不想介入因果搅乱剧情,那她从一开始就该老老实实在垃圾堆旁混吃等死,做一个某天被剧情捏死的炮灰。
陈颜掏出掩在衣服下的匕首将她手脚上的黄绳一一切断,打开窗子看了看,倒是有法子御着好剑从这里出去,先回到马平川家里落脚,但这个想法被陈颜立刻否决,跟个扫把星一样给别人家里带去祸事,着实不厚道。
去别的地方,等着人醒来?可她能去哪,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不管是招摇过市还是狗狗祟祟,都难免引人注意。
就在这里等着?一个两个兴许她还能打过,万一等会楼下那位睿智男子来了一卡车的同伙。
听他说什么姓徐的也在这里,应该是徐应之?可惜她的传讯令牌在出鬼域时碎了,联系不上对方。
陈颜想得头疼,不禁出声询问:“你什么时候能醒呢?”
这注定是一个等不来回答的自言自语。
陈颜退出房间,闭门。
将剑握在手中,抱臂倚在门口的墙边,楼下搭了台小戏班子,此时正有美男弹曲作舞,声音传入耳中,能让人少几分无聊,陈颜听着曲儿在脑中回想剑术。
大约过了一刻,有脚步声朝自己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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