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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临行之前
塞德里克看了看他们周围越聚越多的人，已经从金妮因为奔跑而红扑扑的脸颊上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但他对哈利解释的时候，还是难免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慌乱：“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吧……嗯，刚刚邓布利多教授和穆迪教授说，今晚凤——会有一个计划，而我已经勉强可以算是预备役的实习傲罗了，所以我也可以参加进这个计划……虽然这个计划的细节看起来还没有确定的样子……邓布利多教授只说你会前往魔法部……就是装作踏进陷阱，但实际上是引诱食死徒落入圈套……这个意思吧？”
塞德里克看了看身边面露疑惑的其他人，又看回沉着脸的哈利，接着说：“虽然我不知道这部分计划该如何配合……但我想——很抱歉，哈利，但是我代入了一下我和秋，我是说，我完全对她坦诚了我即将要参与一个危险的计划，虽然她十分担心我，但她尊重我的选择——所以我认为，我或许应该告知一下看起来毫不知情的马尔福——真的很抱歉，我没有想要你们吵架的意思……然后我想，在礼堂里，金妮可能是看到我找马尔福说话很奇怪，毕竟我们从来没有交集，所以她过去偷听了一下……我想之后，她告诉了他的哥哥们——但我们都知道，如果一件事情韦斯莱双子掺和进来，那这件事情最后肯定会像滚雪球一样越闹越大——不过显然其他朋友是因为你才来的，我想他们……”
“用不着替大家做介绍，塞德里克。”乔治哥俩好地锤着塞德里克的肩膀说。
弗雷德说着用力拍了拍罗恩的后背：“我刚才听小罗尼说要完全尊重哈利的决定——这么说才像真正的朋友和韦斯莱家的人。”
响亮的喧嚣声与餐具在盘子上发出的当啷声穿过通向礼堂的大门在门厅里回响着，哈利的伤疤正在隐隐作痛，但是疼得不那么厉害——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头疼，到底是伤疤带来的，还是面前这些将他团团围住的，带着责备、担忧、还有期待的，朋友们的目光带来的。
德拉科斜倚着柱子，完全读懂了哈利的表情：“所以迪戈里说的都是真的——你打算前往魔法部，但却完全没有告诉我？”
哈利此刻完全想不出要怎样解释，只能发出短促的单音：“我——”
“嗯？”德拉科冷着脸，挑起眉梢，“你男朋友正在等一个答案，你要想好，是先回答为什么不第一个告诉我，还是回答你为什么要去魔法部。”
金妮瞪大眼睛看着哈利和德拉科：“哇哦——我好像在偷听到珀西谈恋爱的时候，听到过类似的问题……”
弗雷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我们应该装作是空气一样，才能在这种时候围观小情侣吵架。”
德拉科立刻瞪过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吵架！”
“看看，就说了该安静，这不就殃及池鱼了吗？”乔治笑着说，“但说实话，小马尔福，我原本以为你会嘲讽哈利的英雄情结呢——可能是你父亲的作风，给我们家人留下了太多刻板印象吧。”
“什么叫英雄情结？”德拉科理所应当地说，“哈利·波特，他本来就是英雄——这是每个魔法界的孩子从小就知道的事情。”
“看起来这件事已经确定了。”卢娜脸上还是平时那副漫无目的表情，她轻轻踢着脚，“好吧——那我们怎么去魔法部？骑飞天扫帚吗？那我需要赶紧去借一把……”
“我们？”哈利诧异又无奈地摆了下手，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你们不需要去……”
“什么？”乔治和弗雷德大声说，“不会吧，哈利，这么有趣的事情你居然不打算叫上我们两个——但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们完全是成年人，还是毕业生——哈，我们两个会跟在你的屁股后面，不管你去哪里——必要的话，我记得我有一根魔法绳……”
哈利当然敏锐地察觉到，一个他难以回答的问题被岔了过去，但又有同样艰难的问题摆在他眼前：“现在不是开玩笑或者推销那些玩笑用品的时候，你们真的……”
“听见了吗？韦斯莱、格兰杰——”德拉科冷笑着看向罗恩和赫敏，“他告诉你们又怎么样？他完全没打算带着你们两个一起去完成这项伟大的计划。”
“德拉科……”哈利看着德拉科向下紧抿着的唇，“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德拉科毫不客气地说：“得了吧，救世主，我可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原本围在哈利身边的其他人——罗恩和赫敏此刻都默不作声，好像刚才被喊到名字的不是他们。纳威出于某种小动物般的本能退后了一步。金妮正在对乔治和弗雷德要求必须带上她，不然她转头就去跟妈妈告状。
只有卢娜站在那里，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德拉科：“所以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紧急，对吧，那我能回礼堂去把我的覆盆子果酱布丁吃掉吗？”
德拉科抱着胳膊倔强地站在那里，但是在哈利过来牵他的手的时候还是没有挣扎，尽管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那只手完全违背了本人的意志一样。
哈利哄他：“听我说话，好嘛？”
德拉科咬着牙说：“你用这种对小猫说话的语气，让你男朋友听话——”
哈利轻轻拉扯着他的手指：“我只用这种对小龙的语气对你说话，德拉科，你了解我……我必须去做这件事。”
“哈利，你不能去——”赫敏急得没办法地说：“这是在违反校规！”
“得了吧，没人在乎——邓布利多教授也不在乎呢。”乔治和弗雷德立刻发言，“是啊，知道最不喜欢哈利的斯内普教授会怎么说吗——波特从来就没有表现出多少想遵守校规的意思。”
德拉科现在完全不在乎哈利要对他解释什么，他只关心一件事：“既然你说你必须，好——那我跟你一起去！”
哈利立刻说：“不——”但他的话也立刻被人打断了——
围拢在哈利身边的所有朋友都在说：“我们也一起！”
哈利不知道该怎样劝阻，他只能重复地说：“这很危险。”
金妮看起来无所畏惧：“整个凤凰社都会参与的，我想他们会保护我们的安全。”
哈利皱着眉：“在战争的时候，谁也保护不了谁。”
“与其在这里争吵，我们不如去做点别的什么来准备。”罗恩提出建议，“别再耽误时间了，哈利，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都一定会跟你去的。”
“可——”
“难道你不信任我们吗?哈利，你没忘记小天狼星和莱姆斯说过吧，你爸爸认为不信任朋友是最最可耻的事情。”
哈利立刻说：“我当然信任你们！”
“那就这样说定了！”赫敏的表情虽然惊慌，但是很坚决，“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哈利，过去的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我和罗恩跟你一起面对的——这次我们必须陪你去！”
“我们……不单单是朋友——我觉得你们就像我的哥哥和姐姐……”哈利嗫嚅着，“所以，你们听我的吧，不要去……”
赫敏在下定决心之后，好像一下子忘了她刚才对哈利接二连三的劝阻：“那就别对你的哥哥姐姐说这些傻话了。”
哈利当然理解赫敏和罗恩此刻的选择是出于对他的关心信任以及对友情的忠诚——如果换做是他，他也同样会做这样的选择……而其他人，其他人当然也是……
但有一个问题，哈利不知道换成别的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或许预言中的另一个孩子——他在此时不受控制地将目光投向了纳威，然后立刻收敛了这种不理智的情感……因为他知道，珍惜地收下妈妈送来的糖纸的纳威，在这样的关头到来时，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哈利看向朋友们……那种全心全意的担忧和信任就像是一阵注入他血管之中、不可忽视的暖流。在友情带给他难以想象的力量当中，还有少年澄澈炙热的爱——当然，更多的、更重要的是漆黑浓稠的担忧和恐惧……哈利清楚自己是要去做什么……即使现在他不去想最后的结果，也难免会想到万一有谁在行动中受伤——即使凤凰社全员出动，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战争中保护得了谁不受伤害……
爱与恐惧仿佛茁壮的树根，笔直的树干上又生出许多枝丫的小而密的情感……一个人不能同时有那么多感情，会爆炸的——哈利知道自己的灵魂或者心脏，或者其他什么别的，他的一切都不会在摧毁伏地魔之前爆炸，尽管他胸膛之中的心脏好像已经被充盈的无数倍大……他原本不想将这些透露给朋友，家人和……很重要的，那个喜欢的人……
但现在，他似乎已经别无他法，他当然不可能做到只身前往魔法部了……但如果在人生的最后一旅，他能跟朋友们一起并肩作战……能最后看到他的家人和喜欢的人从此以后，都会生活在一个平安的世界中……
感受到的每一丝爱，都加强了哈利的信念——他们那么爱我，我更要无条件的去爱他们。
哈利最终又看向德拉科，仿佛要永远不忘记他的样子一般那样盯着他：“德拉科，你真的不能去……”
德拉科舌尖顶着上颚，控制着自己不要对哈利大吼，最后终于艰难地发出沙哑的声音：“别再说这种让我想对你发火的话——哈利，我可以按照你的期望——我们的期望去做很多事，但这确实是个例外——难道我必须眼睁睁看着你去冒险，而我回斯莱特林地窖参加所谓的学期末庆祝会？别开玩笑——只要你离开霍格沃茨，那你去哪，我就去哪！”
这句话似乎哈利的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炽热的不安和恐慌，让他措手不及：“德拉科……如果你被人看到——会有危险。”
德拉科的表情简直像听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蠢笑话：“我有危险？所以说你是去魔法部度假的？”
“我当然不——”
“你当然不是！”德拉科咬着牙说，“但如果你是害怕德拉科·马尔福被其他食死徒看到——看到他跟哈利·波特手牵着手一起来到魔法部！那我们有很多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一整年了，哈利——”德拉科的手指戳着哈利的心口，质问他，“这一整年，我是不是按照你说的，认认真真扮演大难不死的男孩的死对头！你要不要去打听打听，整个霍格沃茨谁谈恋爱谈成这个样子——”
在哈利和德拉科身边，正等待行动确定的其他人不约而同地又后退了一步，在这一瞬间，时间好像不在前行，空气仿佛也凝滞了。
哈利抬起一片落雨涟漪一般哀伤黯然的绿眼睛，没有对德拉科的指责反驳一句，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德拉科深呼吸着，无可奈何地说：“我当然知道这一切是为了我——以及我父母的安全考虑，我理解你，哈利，所以你能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理解我一下？”
“我没有不理解你。”哈利怕这样说的力度不够，又加了一句，“真的，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德拉科恶狠狠地说，“所以，不管你去哪——我都肯定跟你一起去，这件事完全没得商量！”
罗恩已经下意识屏息到忍不住要咳嗽的程度，但他不敢打破了这沉寂，只能疯狂地对赫敏眨眼睛，盼望她赶紧想出什么好办法。
“已经吵完了，对吧？”穆迪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手里拿着一条看起来十分难嚼的面包，“那就过来这边，邓布利多说把教工休息室借给你们用一下。”
“呃……”纳威下意识跟随着穆迪教授的脚步，然后才意识到什么一样回头看他们，“我们要去吗？”
“走吧……”塞德里克对其他人说，“哈利，你们两个也来啊——”
“纳威！”当他们穿过礼堂门口走向教工休息室时，迪安西莫喊着，“你们刚才都跑出去是干什么？有什么活动吗？”
“哦——”纳威看见哈利冲他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哦，有点奇怪——不过我们正计划在公共休息室举办考试结束后的通宵庆祝会，你们也一起来呀！”
纳威含含糊糊地说：“我们……呃，我们等一下，你们先去吧……”
“你真的不打算通知D.A.的其他人吗？”乔治和弗雷德忍受着德拉科的瞪视，来到哈利身边问，“我们敢拿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是的，这是我们想好的店铺名字——未来的营业流水来给你打包票，哈利，只要你现在变动你那枚假加隆上的时间，整个霍格沃茨中的邓布利多军成员都会立刻向你冲来——不管他们正在做什么事情。”
“我想谁不愿意错过这份乐趣的，哈利，凯蒂、安吉利娜、艾丽娅——她们三个都不止一次对我们说D.A.是他们参加过的最好的学习小组，而且你知道的，我们现在完全合法了！”
“我不认为你的合法，代表着我们出了霍格沃茨也一样可以搞学习小组，搞到深夜的魔法部去……”哈利无力地说，“而且这件事不会有什么乐趣的……”
“哈利，我们当然知道要去做的是一件认真又危险的事情，但你有的时候可以像我们这样变换一下脑筋，那你就会发现生活中到处都充满了乐趣——我可以叫上李·乔丹吧！不然他绝对会埋怨我们一辈子的！”
哈利无力地说：“我觉——好吧，随便你们两个吧。”
“随便我们两个吧——很好，这已经是据我所知，大部分人对我们两个的态度了。”乔治搂着弗雷德说，“如果我们妈妈什么时候也这样想，那生活就完美了。”
哈利没有被韦斯莱双子的乐观影响到一点，他只说：“在生活完美之前，你们能帮我去劝劝金妮吗？还有卢娜——就算我们今天的行动真的会充满乐趣，他们也不应该参加进来……”
乔治破天荒地退后了一步：“你自己去吧，哈利，我可不想让金妮的蝙蝠精咬得我满脸都是血。”
弗雷德耸耸肩：“是啊，自从进了D.A.，她用魔杖越来越有一套，我敢说从来没见别人把蝙蝠精咒用得那么精彩！”
哈利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叹了这么多的气：“你们先过去……我回格兰芬多塔楼拿下福灵剂。”
“不是吧！”罗恩很是惊讶地说：“你之前都没有拿吗？”
“我忘了。”哈利平静地说。
“穆迪教授说，这次行动会作为我成为实习傲罗参加的第一个计划，影响我的整个系列评分——”塞德里克对走在身边的纳威说，“他说这会成为傲罗部门的正式计划——听起来好像是现在还没成为的意思，你觉得呢？”
纳威不假思索地说：“我觉得，这句话意思或许是，邓布利多教授会搞定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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