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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
姜莱回屋时,春桃正在里面替她燃香。
近段时间姜莱总是睡得不安稳,春桃便向云伯问了些让人安神的方法。云伯作为家中的老人,对这些倒是了解颇多。
春桃一看姜莱回了屋,立刻迎上去,“少夫人,奴婢今日换了个香,云伯说这香有安神的功效,您今晚定能睡个好觉。”
姜莱淡淡地瞧了一眼,坐下来面色有些不虞。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春桃上前斟了杯茶递给姜莱。
姜莱并非在意苏禾瑶这个人,她心悦何人与自己无关,哪怕她想要的是谢岁安,但是她心底里的自尊不允许在这段关系存在期间有第三个人涉足。
任何人都不行。
姜莱自小就在父亲母亲的疼爱下长大,家庭美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景象在大齐少见,姜广云却不曾纳过任何人,始终只有姜夫人陪伴在他身边。
她没想和谢岁安也过这种生活,毕竟他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但是自小到大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与别人共侍一夫。
苏禾瑶赤裸裸的挑衅让她感到不悦。
“春桃,”姜莱开口问,“这位表小姐之前也经常会到府上?”
春桃是个聪明人,猜到了姜莱方才为何闷闷不乐。
她只笑着说,“苏夫人身子不大好,说是经不起长途跋涉,表小姐每年中秋都会代她来谢府看望夫人。”
“公子待她举止有礼,从未逾矩,奴婢瞧着公子待她也就比旁人稍稍亲近了些吧,毕竟是客人。不过......”春桃故弄玄虚停顿一下,胆子又大了起来,“公子待少夫人真真是好,奴婢从未见过公子对除世子妃以外的人有这般关照的。”
春桃猛一拍额头,“瞧奴婢说的,您俩是夫妻,自然与旁人不同。”
姜莱无奈笑了,春桃一张嘴总是能将人哄得高高兴兴。
皎洁银白的月光伴着被风吹落的泛黄树叶落到地上。
再有半个月便又是一年中秋了。
往年的中秋姜夫人此时已经在府中张罗起来,本就一个节日罢了,年年都有,姜莱觉得何必每次都亲自操持。
最终也只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
对于之前的她来说,那天跟平常的每一日没有任何区别。
但现在的她发现,原来再平常不过的日子,如今却再也感受不到了。
许是安神香起了作用,姜莱升起一丝倦意,懒懒地舒展了下身体,准备就寝。
忽地门外落了声音,云伯在与对方说话。
自姜莱住进来后,云伯一直在谢岁安的院子照料。
“表小姐,时辰不早了,少夫人已经歇下,有什么事情还是待明日再说。”
苏禾瑶待云伯的态度与其他下人不同,回答的语气没有那么居高临下之感。
“云伯,您就让我进去见见表哥。”她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脸前,“表哥回来的晚,我今日还没同他说上话。”
“表小姐,您就别为难老奴了,还是等明日再来。”
谢岁安回来的时候特地嘱咐过今日不许有人进来这院子。
姜莱目光转向窗外,一道挺拔身形背着月光闯入她的眼中。
谢岁安什么时候站在那的。
春桃识趣地退了下去。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谢岁安问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显得她倒像一个争风吃醋的小女子。
偏偏说出的话也带了这种味道。
“殿帅怎么不去陪苏小姐,人家千里迢迢从晋阳来到盛京,莫要怠慢了,省得落下一个招待不周的名声。”
“那又如何,身上风言风语早就数不清,还在乎多这一条。”
谢岁安满不在意,面色一如往常,辨不出区别。
“夫人若是不想见她,明日我便将她请出府,安顿在别处。”
姜莱听完急忙制止,要是被他人知晓,多了个善妒的名声,还让她如何在谢府自处。
毕竟如今她做不到像谢岁安那般坦荡。
她缓了缓情绪,“苏小姐既是来探望夫人的,又与谢家有亲缘,哪有让人住在外面的道理。”
谢府家大业大,自然不缺一间住人的屋子,苏禾瑶看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怕是明日一出府,她的声誉也要跟着一道变了去。
谢岁安道:“夫人如此善解人意,可莫要委屈自己。”
“殿帅。”
“嗯?”
姜莱左右张望一眼,凑近谢岁安小声道:“难道你这院子有人在监视我们?”
谢岁安愣了愣,对此不解。
“为何这般问?”
“你一口一个夫人,难道不是怕我们的关系被人发现?”
他们的关系,什么关系?
旁人又不知晓他们之间的交易,姜莱是谢岁安明媒正娶的妻子,没有人会怀疑谢岁安的做事。在盛京,还没人敢逼迫他做不想做的事情。
谢家人更是怕他眼高于顶,加上冷傲的性子,没有姑娘能入的了眼。
如今身边有了人自然是件喜事,谢家人自然不会怀疑这种事情。
谢岁安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散漫又故作真挚,“云伯跟了母亲十几年,自然是她那头的人,咱们说话做事可得当心。”
姜莱信了,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像谢府这种家世背景在京城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自然得提防有心之人安排。
“时辰不早了,早些歇下吧。”
两人为避免引人注意,已经宿在同间屋子。
只不过姜莱睡在床榻上,谢岁安躺在一旁的矮榻上。
*
姜莱最近几日都不曾进宫,太过频繁容易引谢岁安怀疑。
今日倒是又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进宫的好机会。
“少夫人,宫里派人送来帖子,今年中秋陛下设了宴席,邀您也一同前去。”
姜莱接过春桃递来的鎏金拜帖,打开后明晃晃的印信落在上面。
“婆母那可有回话?”
“回了,夫人近日感了风寒,让送帖子的公公回绝了。”
她知道阮云舒最近身子不大好,都在屋中不曾出门,昨日去探望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只说让自己这几日不用过来了,省得把病气过给她。
“对了,夫人还特意叮嘱让公子照顾好少夫人您。”
“知道了。”
姜莱将帖子放到桌上,又随口问了一句,“那位表小姐呢?”
往年齐文帝鲜少会在中秋设宴,想来这位表小姐应是在谢府与他们一起过节。
春桃没有立即回话,犹豫再三还是如实答了话,“表小姐也会前往。”
意料之中的结果。
春桃见姜莱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松了口气。
“你们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竟敢拦我!”
院门外传来声响,姜莱听出是苏禾瑶的声音,不想让她为难那些下人,让春桃将她请进来。
“苏姑娘可是有事找殿帅?他今日宫中当值,怕是见不到人。”
苏禾瑶气得脸有些红。
她的长相和姜莱看上去是一种,温温润润的,不似盛京本地的姑娘。
只不过这性子怎么这么急躁。
“是不是你和表哥说了些什么,他这才故意不见我!”
苍天可鉴,这么一口黑锅她可不背。
“苏姑娘,殿帅有正经职务在身,近日来是忙了点,连我都见不到几次,你既是岁安的表妹,我自然也是要对你多加照拂。”
“哼,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攀上表哥以为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想得美!”
“苏小姐,请你......”
春桃听见苏禾瑶说的这些话,也顾不上身份,生气地开口想反驳,却被姜莱抬手拦下。
“苏姑娘不必在我这说这些,我是殿帅以正妻之礼娶进门的人,侯爷与夫人也认下我这个儿媳,所以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苏小姐还是藏好,无论你怎么做,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苏禾瑶那点心思太过明显,只怕是谢府上下没瞎的都能看出来。
“你个贱人。”苏禾瑶气急,抬手就要打来。
姜莱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举手握住她那只挥来的手往后一推。
苏禾瑶没想到她会还手,一下没站稳,趔趄几下,没站稳跌倒在地,有些狼狈。
“我来的好似不是时候。”
来人手执折扇,身上的衣袍白的不曾沾染一丝灰尘。
苏禾瑶看到是祁行之,立刻委屈起来,控诉着姜莱的行为。
祁行之边听边点头,苏禾瑶一看祁行之站在自己这边,瞬间又有了底气。
谁知下一秒祁行之绕过她身边走到姜莱身侧,逗道:“我还以为嫂嫂是个没脾气的。”
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开口,“看不出来姜姑娘还挺在乎岁安这小子的嘛。”
“我只是不想她天天过来为难我的人。”
祁行之一副了然的表情,散漫又惬意,“岁安不也是你的人嘛。”
苏禾瑶见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并没有人上前扶她,又升起一股火,朝旁边下人吼道:“一个个都站那做什么,不知道过来扶本小姐,谢府养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几个洒扫院子的家丁放下手中的东西忙上前将她从地上拉起。
苏禾瑶不再自讨没趣,气呼呼地离开了。
“祁公子来做什么?”
姜莱让春桃去做别的事情,院子里现在只有他们二人。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姜相的事情有了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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