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山庄里的大小姐(7)
祭月一走,李定山没有想到他们几人生活质量会大幅度下降,平时的鸡蛋、米饭白粥,偶尔的干果零食全都没了。
赵绵没有太大的感受,她一到饭点就会被祭月叫过去吃饭,小姑娘来这里倒是被养的胖了,身上奇怪的病也没有再出来了。
赵绵在这里除了解释祭月她们,还交了一个好朋友,梁春娟。
梁春娟是家里的老大,家里弟弟妹妹有7个,算上她有8个,家里大人只有一个佝偻着背的爷爷。
一个年迈的爷爷把一群小孩拉扯长大也不容易,小孩照顾的自然不是多精细。
赵绵,“春娟,你拿着衣服干嘛呀。”这些都是祭月给她的衣服,她年纪小,衣服有点大了。
“我给你改一改。”梁春娟手里拿着针线,用牙咬了咬,“这样穿着领口不漏风。”她拿着改好的衣服用手抖了抖。
两人坐在外面说话,赵绵不敢带着梁春娟进去,里面裴文清在捣鼓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梁春娟把改好的衣服还给赵绵,村里不合身的衣服多了去了,一件衣服通常都是大的穿完传给小的,一件衣服能过七八个人手,梁春娟看到赵绵的衣服虽然都很漂亮,材质也很好,但是都不合身,正好今天空闲帮她改一改。
衣服还给赵绵时,她控制不住的挠了挠头,好痒啊,一想到昨天晚上帮弟弟妹妹用篦子逮虱子,梁春娟挠头的手愣住了。
家里孩子太多,她和爷爷要天天上工挣工分,没时间天天给她们洗头洗澡,加上现在天热,她底下的弟弟妹妹头上都生虱子了……
梁春娟默默放下挠头的手,她一直和妹妹睡在一起,心想完了……
就在梁春娟和赵绵准备回去时,大队长媳妇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哎呀!不好了!春娟,你妹子溺水了!”大队长媳妇弯腰捶着腿,喘着粗气说。
梁春娟神情紧张,一下子撂下腿上的针线,赶紧跑去村里唯一的一条小溪。
赵绵紧跟其后,也担心的跑了。
裴文清在屋里听到后,拿着一个医箱门也不关的跟着跑了出去。
大队长媳妇头往里伸了伸,好奇的往里面看了看。
祭月也出来了,她没有跑过去,而是不动声色的把门关上,隔绝了大队长媳妇的视线。
这十年正是严重的时期,祭月不想让裴文清走回老路,可人算不如天算,大队长媳妇窥看到的一点,再加上裴文清用人工呼吸被视为“妖术”当天晚上就被搜查了房间。
梁春娟跑过去,看到的就是妹妹浑身湿透,肚子鼓的像皮球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村里赤脚大夫摇了摇头,“没救了。”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梁春娟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倒在地上,明明昨天夜里她还烦躁的给给大丫逮虱子,怎么今天人就没气了。
“梁老,我求你再看看,大丫她不是好好的吗?你看她不是被救上岸了吗?”梁春娟哭着跪在地上拉着赤脚大夫的衣服,不让他走。
没有通电的村子,普及什么都很慢,思想也更加落后。
大概知青就是作为推动思想向前的一员吧。
赵绵知道书本里常见的急救,但赶来的裴文清比她更快。
大丫被人快速的清理了口鼻,紧接着就是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
梁春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感谢,周圈围着一群人,有人神色恍惚,有人神色莫名,但目光都统一看向裴文清。
村里人大多数都是感激凌老爷这个地主的,但就是这样凌云台依旧干着最累的活,原因就是地主后代,你能保证有哪一天,你变成包庇地主之人呢。
夜晚刚刚降临,一群胳膊处绑着东西的人围住了牛棚,大队长媳妇不想有包庇罪,他们一家有一个包庇罪就够了。
彼时赵绵正在隔壁吃饭,听见动静探了一个头,看见乌泱泱的一群人直接吓了一跳。
屋里各种瓶瓶罐罐被砸了一通,又翻出一本反社会的书,裴文清狼狈被抓走了。
关珩慌慌张张的要去拉裴文清却被挡住,大队长媳妇家的女儿梁静用力拉着关珩的胳膊不让他过去,被关珩给甩开了。
太早了,祭月看着眼前的一切,剧情发生的太快了,按理来说这些都是几年之后才会发生的事。
裴文清被关进村中祠堂里了。
祭月拿着饭偷偷去看她。
祠堂门口守着两人睡熟的青年男子,祠堂窗户被木板顶死了,祭月手里拿着一根别针小心绕过门口的两人,开门进去。
破旧祠堂早已荒废,屋内到处都是灰尘,漆黑一片,祭月尚且没有适应,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进去,但是只一进去,脖间瞬间一凉,被一根银针扎住了。
倒是小瞧了,祭月无声笑了笑,侧头借着门口的月光看了看任务对象。
“挺能藏的啊。”仅仅只是五个字,裴文清听出祭月是祭月的声音就放下了手中的银针。
“针不离手。”
也是,这可是裴大佬。
祭月带着她出去说,两人小心翼翼的绕过门口睡死的两人,站在门外老树下说话。
好像祠堂门口必配古树啊。
“一个星期你就能出去了。”祭月靠着树,“这不是大问题。”
裴文清抬头看她,“你又知道了。”
祭月装傻充愣,从怀里拿出吃食塞到裴文清怀里,看着裴大佬慢慢吃完,她把裴文清当朋友,把赵绵也当朋友,但是投喂裴大佬和赵绵,和投喂凌云台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裴文清吃的很慢,看出来她渴了,祭月又从怀里掏出玻璃水杯递给裴文清。
“我听说有病退的知青返回城里了,”祭月托着下巴,看天看到,看星星看月亮就是不看裴文清,“而你医术又那么好。”完全可以回家研制,身边的亲人可以当你的下手,也不需要在过苦日子了。
夜空中的月亮好亮,星星好多,整个天空就像被星星笼罩一样,祭月一不小心看上头了。
直到裴文清放下水杯她才回过头。
裴文清目光满是复杂,她一个人进去很害怕,她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但不知道会多久,时间折磨她,糟糕的环境也折磨她。
起初住牛棚裴文清觉得这肯定是她住过最差的一个了,现在破旧的祠堂她又想还是牛棚好。
当门打开时,裴文清想过无数念头,唯独没想过会是祭月。
外面被大队长梁康上了锁,钥匙被带走了,裴文清觉得钥匙祭月不可能弄到手,但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开门的。
当得知开门是祭月后,裴文清有一瞬间想哭,她并不是无所不能,她也害怕。
这人从架车上睁开眼睛时就变了,在火车上的五天五夜,女生抱团取暖,裴文清又喜欢观察人,陈茹文静但喜欢听八卦的性子,赵绵软乎乎又带点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脾气,以及祭月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眼神。
裴文清都知道,但现在坐在她面前的祭月和之前的祭月没有一丁点相似。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是人是妖裴文清不知道,裴文清只知道这是她朋友。
赵绵可能也发现了,但从来不问,陈茹可能也发现了,也从来不问,她们都在守护着共同的秘密。
“你如果研制成功了,向上面说说,把我们捞出去呗。”祭月丝毫不要脸。
这几天每天祭月深夜都带着饭去探望裴文清,倒也不用使她遭太多罪。
不管怎么样,裴文清都是救了大丫一命,梁老头带着一家子人跪在地上哭着求情,原书中的剧情整整缩短了3天。
但从那之后裴文清的身子渐渐的就不好了,慢慢的整日缠绵在病床上下不来。
令祭月毕竟苦恼的就是赵绵不知怎么头上染上了虱子,连带着把裴文清和陈茹都染上了。
起初祭月还在幸灾乐祸,万万没想到几天后自己也染上了。
两人整天头对头的说着悄悄话,不想染上也难。
祭月痒的受不了,恨不得把整个头发都给剃了。
凌云台点着油灯坐在床边慢慢用篦子给她从头到尾刮一遍。
“还痒吗?”凌云台指尖插进祭月头发里面,慢慢拨动头发,她在找漏网之鱼。
“不痒了。”祭月在一旁郁闷死了,她觉得好丢脸,如果凌云台会嘲笑她还好,但偏偏凌云台亲自帮她……
凌河趴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一间小屋子摆了两张并排的床,凌河不敢趴祭月床上,害怕他一头小短发也染上了。
“多大了竟然还有虱子,丢死人了,羞羞羞。”凌河做了鬼脸。
祭月郁闷死了,也懒得理他,下床拉着自己的床远离凌云台的床。
本来仅仅挨在一起的两张床如今整整多了一个能过人的空道。
可就在祭月刚坐在床上时,连人带床直接被拉了过来。
凌河是个小机灵鬼察觉气氛不对,悄悄下床鞋都没来的及穿跑了。
床突然被人用力挪了过来,祭月直接摔在了床上,整个人歪七扭八的栽在床上。
凌云台过去把人抱起来,姿势给摆正。
“干嘛啊!”祭月拍开凌云台的手,“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突然挪床啊。”她挪过去是因为怕头上的虱子传到凌云台头上。
而凌云台为什么又挪回去,还趁着她坐在床上的时候。
祭月生气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