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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哇~~~！”金光笼罩的厅堂内，小姐丫鬟们都忍不住惊叹了起来。待那开箱瞬间的光芒暗下去后，云晚晚和阮芙蓉面面相觑...
“额......这是...这是在什么场合穿的呢...青莲姐姐？”
阮芙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云晚晚看着那反着金光的衣服，不禁觉得自己额角冒出了一颗无形的大汉珠。
金纱配着金绣线，上面坠着金色的亮片，到底是哪个人才做出来的衣服？真是令人汗颜。
“反正...我外祖命人从吴国把它送来，应该是让我在重要场合穿它吧...”不过她也没傻到要在公主主办的赏花宴上穿这么金光闪闪的衣服就是了。
云晚晚走向自己的箱子，打开里头还剩四件，分别是百草霜、胭脂雪、天水碧和东方亮的衣裳。百草霜说的好听，其实是灰黑色，她打算以后出门低调点穿的，去赴宴就太暗。
东方亮是亚白的感觉，又太素。
只剩下了胭脂雪和天水碧两色的衣服，其实也就是淡粉白和水蓝色。这两件衣服都做的精致，有云晚晚设计的一些巧思，肯定是上得了台面，且不会太张扬，都可以穿的。
现在只看窦大奶奶准备的配饰里有什么与这两件最相配了。
扇子的占地面积大，又把持在手上，所以扇子是第一眼配饰。
她看向摆放扇子的托盘，除了被窦青莲攥在手里的孔雀扇，里头分别还有暗黄缂丝梦蝶团扇、出千里江山团扇、墨底提绿流萤团扇、 紫纱底粉莲流光团扇、红黄参半底满绣牡丹团扇、以及亮蓝色喜鹊登枝玉兰团扇，共七把。
这千里江山与云晚晚前世古代流传下来的千里江山有异曲同工之妙，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她选择了这幅以山为题，米黄的扇面底子，上绣有若隐若现蓝绿相交的千里江山。正好蓝色山缘的勾勒与她天水碧的服饰相称。
配，甚配！
她拿起来时，才发现不仅是窦青莲那幅扇子，所有的绣线都是能在阳光下发光的，加之绣线缜密，技艺娴熟，光是持在手中就能为人增色不少。
阮芙蓉看姐姐们都选好了，这才动起手来选了暗黄缂丝底的梦蝶团扇，她不知道缂丝是什么，也不知它有多么贵重。
只知道那一只只颜色不同的蝴蝶绣线有的厚、有的薄，竟如立体似得，令人一眼分辨不出真假来。
且那十几只大小不一的蝴蝶，翅膀有些平铺、有些侧展，竟无一只相同。
蝴蝶的配色才是最出挑的，虽然颜色不一，但都以各色的蓝和各色的黄、白为主。毫不浮夸谄媚，相当雅致，雅致中又透着清贵。
云晚晚笑道：“昨日插花就发现，你这小丫头平时闷不吭声，到在这些雅学方面颇有天资，莫说黄嬷嬷看重你，就今日你挑的这把扇子，方才我也纠结了许久，若不是我没有黄色的裙子，我就要挑了你这把去了。”
阮芙蓉腼腆一笑，堂姐给她准备的正是一条莺儿黄的裙子。
“其实这段时间，我每日都有观察云姐姐的衣裳首饰，想知道为何云姐姐总能比别的姐姐穿的漂亮。”
“哦？那你说说，你的观察学习到了什么？”云晚晚没有在阮芙蓉身上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敌意，故也愿意多和她交流一下。
“我发现，云姐姐喜欢同色相配，比如绿，云姐姐里头是绿衫，外头是浅绿纱，腰带是深绿，如此相配也是好看的。比如紫，有一日姐姐穿的是暮山紫，戴的是更淡的紫玛瑙，也是好看的。
或跳色，比如白，姐姐却配红色腰封，搭红色的首饰，也是好看的。我虽然不懂跳色怎样搭着才好看，但学姐姐同色相配总是不会差的。”
“好丫头！”云晚晚都惊喜了，这丫头是真有天赋啊!从前总是没有太多的机会与阮芙蓉说话，因着她自己从前也不怎么开口，也因着阮沁芳在，对她总有释放敌意，她们姐妹两又是每日同进同出的，故此少有机会跟阮芙蓉说话，竟不知她也是个小小妙人儿。
不过，为何阮沁芳不在，阮芙蓉就突然长嘴了呢？
阮芙蓉似乎也想到了姐姐，她回头问黄嬷嬷：“嬷嬷，我姐姐还在别院养伤，这次大奶奶给我们四个做了这些物件，我们很感激，不知等窦姐姐和云姐姐选完，我能不能给我姐姐留一份，待她回来了，我就交给她，必要让姐姐记得大奶奶恩德的。”
黄嬷嬷自是做不了主，掏钱的是大奶奶，她不过只是个打配合的，但是她想收阮芙蓉为徒，自是要疼她一些，只说到：“待你们都选完后，我去跟大奶奶问问，你先把别的物件选了。”
阮芙蓉点点头，这次没有再等一旁正指使三四个丫鬟翻衣服的窦青莲，她大约是知道窦姐姐喜欢什么样式的了，只要不选窦姐姐喜欢的就成。
“云姐姐，那我们一起来选吧。”云晚晚点点头。
“咦?为何帕子和香囊都只有六份，可扇子却有七把呢？”云晚晚发现了华点。
阮芙蓉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怕不是绣娘忘记把扇子送多了。”她咕咕哝哝不太肯定的答到。
阮芙蓉捡起了一个宝蓝度水蓝渐变的葫芦香囊给云晚晚，笑眯眯的说：“我看云姐姐也不用选别的了，就这个宝葫芦最适合云姐姐。”
不错，云晚晚本来也就打算选这个葫芦，它不仅绣的是几个葫芦，连形状也剪得是个葫芦，颜色也与她的衣裳扇子相配，戴上又是一套渐变美学穿搭。
不过底下坠的宝石穗子还是差了点，那且末蓝的和田玉只能作为点缀，不能彰显华贵，有些浪费这个绣工了。待她回去自己再寻些宝石替换一下才行。
阮芙蓉也将云晚晚的渐变美学学了个彻底，给自己选了个圆形黄底绣兰草的香囊，很与她之前搭配的很是相称。
绣帕就更随意了，因讲求实用，便不再大面积绣花，只赘了一些小花小草的放在角落里，她们各自选了清淡的颜色便也完事了。
而窦青莲此时正叫丫鬟们举着衣裳，拿着荷包扇子往衣服上比，又问：“嬷嬷，我这样搭，会不会太过华丽？会不会抢了公主的风头啊？”
......
午饭前，云晚晚与阮芙蓉已经离开了大房正院，只剩黄嬷嬷还陪着窦青莲在那四大箱子里选来选去。
放她们走之前黄嬷嬷说：“你们今日回去再好好琢磨一下梳什么头发，戴什么首饰，这段日子跟这老婆子学习，表小姐们也都累了。
按大奶奶的意思，表小姐们明日都歇息一日，后日清早就要装扮起来，辰时之前便都要到大房正院大奶奶跟前去，差一刻都要不得，还望表小姐们珍视这次机会。”
原本云晚晚想邀请阮芙蓉到玄苑去玩耍，但阮芙蓉心里还惦记着拜师的事情，便抱歉的拒绝了云晚晚，只说下次一定。
云晚晚独自回了玄苑，回去后看到瑞云殿还在房里，又赶紧叫碧桃送回苍柏院。她看着带回来的香囊，让红杏把她的首饰盒子拿到桌前来，翻来覆去也没看见合适这个宝蓝渐变葫芦的点缀宝石。
红杏便问云小姐要不要先用饭，等休息好了再慢慢找。
云晚晚没有想吃饭的欲望，她的强迫症犯了，今日必须要给这个葫芦配个最完美的宝石！如果配不到，就去姨母那里讨！再不然，她就出去买，反正从下午起就要放假了。
说起来，还真是有种读书时放月假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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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裴子观归家后，看见瑞云殿被送回苍柏院，这才意识到，这么多天他遇不到云晚晚，不是因为不凑巧。
是她在生自己的气。
虽不知是什么地方让她不满，但若要说自己做的特别好也是没有的。至少他在那件事情之后，并没有与她做出承诺。她一个人孤身上京，为逃离那些压迫她的无赖。想要留在京都嫁人，却又为了给自己解毒而失了...
“文元。”
“在。”
“你觉得，云表小姐如何？”
如何？云表小姐如何不是公子你最知道么？问我干什么，文元心里暗暗叫苦。
那日在远山居发生了什么文元不知，他被打晕了关在柴房一整晚，天亮了才被烧火丫头看见。但世子的房间是他收拾的，世子的床上还掉落了云表小姐的菊花簪，那床上还有落红......
最近这又是买礼物又是送菊花的，书房里都把人家画像给挂上了！他又不是个傻的，这要再看不出世子跟云小姐有什么，他文元也就不用在世子身边混了。
云表小姐如何，还用得着来问他这个小喽啰？！
文元虽然心里天人交战，但嘴巴却老老实实：“回公子，云表小姐自来到永毅伯府，从不掐尖出头，老夫人，夫人都称赞过她是邺州书香世家教出来的淑女，底下奴婢们也都很喜欢云表小姐，平日里甚少有听见云表小姐的闲话。”
是了，她来伯府一直都不卑不亢，人情世故方面做的滴水不漏，也不轻易来他跟前晃悠。除了在三清观看见周述达那次难得的失了态，其余时间都对他不冷不热。
可她若对他无意，又为何在给她父亲的信上写有意于他？
他感到有一丝烦闷，他们之间的事情必须要解决。但这样一直猜测不是他要的，他需得找个机会与她坐下来好好谈谈。
他捏了捏玉扳指。“黄嬷嬷明日给表小姐们都放假了么？”
“方才问过碧桃了，说她们小姐明日要去乌衣巷买宝石。”
“去青客来定一厢茶室，要顶楼的。”
“顶楼...世子为了见云表小姐倒也不必花费这样多...”文元低声嘟囔着，反正明日都知道人家去乌衣巷了，去装个偶遇随便去哪个茶楼不都可以么？
他看世子没有回话便抬眼瞟了一眼世子，发现他正用那双凤目瞥着自己。
心下一慌，知道是自己多嘴了，忙赔笑道：“是奴才多嘴了，奴这就去青客来将顶楼茶室定下。”
本来昨日跟世子出门带了三百金，古琅阁定制了玉器只付了二十金定钱，其余的尾款等孟掌柜派人来通知取货的时候还要他再付的，所以他还得好好收着，别到时候花多了世子不知道钱去哪儿了。
可这青客来少则几十金多则上百金都能花出去，只怕他去定了，明日账单出来，身上都不够付古琅阁的尾款了。
谁让世子愿意花这个钱呢？到时候再找世子要好了。
文元告退出门了，裴子观又回了书房。其他的小厮是不被允许接近书房的，老太太亲自送来的两个奴婢更是只能在院子里做洒扫工作，她们正看着裴子观的背影心中发酸。
书桌侧边的抽屉里，他抽出了那根额带，垂眸静静看着。
不知又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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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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