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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
张助理感到焦虑。
他联系不上老板,电话、短信统统石沉大海。
可根据办公室里挂的日历,秦朔的易感期大概率就在今天。
……眼前,这么偌大一个监禁室,至今空空荡荡。
他人呢?!
.
卧室地板上,手机屏幕不断闪烁,一条又一条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频繁跳出,嗡嗡震响。但这微小的声音很快被床体摇晃声、衣物窸窣声和粗重的喘息尽数掩盖,一条裸露的小腿垂下床沿,脚踝布满青紫的抓痕;另一只宽大的手向下伸来,还想把最后那点碍事的布料脱掉——下方的男人终于抑制不住暴怒,猛力掀翻了神志不清的Alpha!
蒋明铮剧烈喘着气,抓起身旁准备已久的领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秦朔的两手结结实实地捆在床头,顺便朝他的脸扇去一巴掌:“我特么说人话你听不懂是不是!”
秦朔被扇得歪向一边,眯了眯眼,嘴唇微张,紧紧地盯着蒋明铮,一寸不漏地欣赏Beta跨坐在他腰间的风光。
过去足足十几分钟,两人什么都没做,光在这狭窄的屋子里纠缠不休——蒋遵从医嘱,不敢太过用力;而秦朔蹬鼻子上脸,对接种抑制剂的要求拒不配合。于是有那么好几次,蒋明铮要么险些就被他咬到后颈、要么险些被他扒光了裤子,怒火积攒至今,没动手揍人也真算他脾气破天荒地好了一回。
“不能做吗。”秦朔急促地、低沉地询问,“我想做。我想得快死了。”
蒋明铮卷起袖子,把方才被扯得胸襟大敞的衬衫理正,一言不发下了床,身后立刻就响起骤然挣动的动静:“明铮!你去哪?”
蒋明铮头也不回地穿好裤子,弯腰捡起秦朔的手机,把消息划到底,而后果断回拨过去。三声响后,助理慌忙接起了电话:
“主任!您在哪呢?您没事吧?”
看着蒋明铮认真的样子,秦朔顿时妒意恒生,咬牙大声道:“张——”
蒋明铮打断了他:“麻烦你送两管S级Alpha抑制剂到秦主任宿舍,现在。”
助理愣了一下,结巴道:“蒋、蒋教官,您、您……呃,那个!如果您在的话——”
“你也听不懂人话?”蒋教官慢慢地道。
“……抱歉!我现在就来!”
电话挂断,秦朔的眼神还黏在蒋明铮脸上,他难受得挪动了一下,含糊不清地道:“明铮。你可以坐过来吗。”
“吵死了。”蒋明铮把手机搁到一旁,拉开椅子,正对着秦朔在床尾坐了下来,冷冷道,“你说你喜欢我,我还没听完你的解释,现在有时间了,说。”
是的,秦朔心想,Beta就是这样。即使Alpha、Omega使劲浑身解数散发诱人的信息素,他们也像木头一样不为所动。这个性别独立和理智到令人憎恨,就像此时此刻,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继续那场充满愧疚的解释,心里反而只有一个念头,把蒋明铮压进床的深处,进入他,亲吻他,撕咬他……
可蒋明铮的眼神让秦朔清醒过来。于是Alpha艰难地张开嘴,忍耐着本性:
“我之前有情绪感知障碍的问题。S级Alpha的相关发病率很高,我又有遗传因素,所以无法准确认知到自己的感情,对他人的态度非常冷漠……也包括你。”
蒋明铮微微一怔,有一瞬间,他想到了秦永晴,以及她很多年前讲过的那个故事。
“……是真的,我不会欺骗你。”秦朔前倾着上半身,很努力地想离对方近一点,眼睫毛和脑袋都可怜地垂着,像知道自己犯了错的狗,“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对不起。”
他说:“明铮,在他们抢救我的那几天,是你去把解药带了回来,对吗?”
闻言,蒋明铮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我——”
他嗓子突然哑了,说话变得很轻。
好像是想要辩解些什么,为自己那时不被珍惜的爱意,抛之脑后的尊严,受过的伤,流过的血。可他只是颤抖着嘴唇看着秦朔,他知道这个秘密迟早会瞒不下去的,早该做好这种把真心剖之于大白的准备。
如果秦朔仍被蒙在鼓里,他至少还总有一种虚无的念想,仿佛只要这个秘密存在,自己就永远还有后退的余地。
现在,这一切都结束了。
“……是我。”似乎很久之后,蒋明铮才虚弱地开口,声音很小,但却稳当。
秦朔猛然深吸了一口气,把头低下去,埋进光照不到的黑暗里。蒋明铮看到他的肩抽动了一下。
于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肯定的回答好像一下消解了Alpha躁动的本能,击溃了当下某种迫切的渴望。他只能看到秦朔低着头死死绞着双手,墙壁上的信息素检测仪在不停发出“滴——滴——”的警告声,房间里一片狼藉,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打破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默。
良久,蒋明铮缓缓开口:“秦……”
“——蒋教官!蒋教官!我来了!!”
两人都是一惊,宿舍大门被人砰砰敲响,秦朔立刻焦躁地直起身,拽了拽手腕上的领带,死死盯住站起身来的蒋明铮。
蒋明铮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下,压了压:“拿个抑制剂,我不走。”
秦朔极度不满地用目光追随,在蒋明铮开锁开门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绷紧了般警惕着。
蒋明铮没放在心上,他知道张助理也是没有信息素的Beta,而且是秦朔熟悉的人,不会让Alpha应激,于是把门稍微开大了一些,能够完整地看到助理的脸。他向下看向对方的手,那儿提着一盒没开封的S级抑制剂。
“蒋教官,那个,”张助理有点紧张,不太敢挨得太近,说话又轻又快,“秦主任的紊乱情况还没治好,这种剂量的抑制剂一天只能用一支,绝对不能多。如果不够,您及时联系我,我想办法把他转移到监禁室,可以吗?”
蒋明铮一点头:“好。”伸手接过药物。他抬起头,想再说点什么,却忽而一顿,竟然看见张助理的背后还站着一个人,岑生。
他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
岑生连忙上前两步,手里拿着一叠打包好的文件,道:“蒋教,这是楼二教官刚才让我带给您的,我联系不上您,正好看到张医生往这边——”
下一秒,Omega声音戛然而止,动作僵在原地;张助理的眼睛瞪大了,越过蒋明铮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某个地方。
“……”
蒋明铮一顿,刚想回头,忽然有一只大手从他右边腰间探出,牢牢地、难以撼动地往后抱住,后背顺势撞上Alpha的胸膛,易感期升高的体温有些发烫。
——秦朔凑过来,下巴抵着蒋明铮的肩,紧紧贴着他的脸,眼神却对着两位不速之客,带些威胁意味地、嘶哑地道:“还没好?”
他的手抱得太用力了,几乎像要把蒋整个人揉进身体里,裸露的臂膀爆出几条青筋。蒋明铮扭头瞥了眼,发现那条领带已经被动了真格的Alpha轻而易举地扯断,此刻正惨淡地躺在床沿。
岑生登时燃起敌意,不服气地与秦朔瞪视,张助理则慌忙左移右靠,想挡在两个人中间,但蒋明铮已经隐约闻到两股信息素在周围气势汹汹,便冲助理摆了摆手,没接那份文件,只是拽着秦朔往后退了退,在门关上的前一秒说道:“把文件还给楼教官,顺便告诉他,晚上庆功宴我不参加。”
在三个人共同的注视中,蒋明铮没等任何人再吐出半个字,果断把门关上,锁了起来。
“……”
身后,Alpha的力气稍稍小了一些,声音也低下来,变得有点委屈似的:“明铮,你身上沾到一点他的味道。我不喜欢。”说着在他后颈那儿蹭了蹭,嘴唇轻轻擦过肌肤,留下一种湿漉漉的触感。
“我不知道他来。”蒋明铮有点困难地拖着秦朔往回走,把他重新按在床上,单膝压过去,制住Alpha的肩颈,“老实点,这针打完睡一觉,听得懂吗?”
秦朔抬手环住他,鼻尖顶着对方衬衫领,从下往上看过去:“嗯。”
话虽如此,但随着抑制剂打进去,他的手臂却越环越紧,丝毫没有放人走的意思。
“……”蒋明铮看了眼针尖,打空最后一点,拔出,装袋投向墙边的垃圾桶,“秦大主任,你还要脸吗?”
“可是我不想你走。”秦朔近乎贪婪地把脸靠进蒋明铮的衣服中,胸膛里,嗅闻着Beta身上那点很难捕捉的沐浴露香味,说话声音连带着闷闷的,“你不参加晚上的庆功宴……真的不去吗?为什么?可以陪我?”
他的后脑勺头发被拽住,向后拉去。于是被迫仰起头,对上蒋明铮居高临下,半眯起来的眼。
“秦朔。”
“……到。”秦朔下意识地回答这位教官。
“你说的部分我暂且相信,”蒋明铮俯下身,在他耳畔低声道,“剩下的东西,我自己去看。”
“……什么?”
看着略显迷茫的Alpha,蒋明铮又一次意识到易感期到底有多么伤害智力,于是面无表情地在他后颈轻轻一敲,手动把对方送进了黑甜的睡梦。而后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外套,本想穿上,可突然一停,最后把它搁上椅背,就这么出了门。
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后,秦朔头疼着醒来,目之所及,房间别无一人。
“……!”
Alpha陡然醒了个彻底,急促地呼吸几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跳下床,从一片混乱的衣物、纸张和药物包装中翻出手机,顾不上后颈腺体突突乱跳,咬牙拨去蒋明铮的电话。
不接。
不接,再打。再打,还是不接。
秦朔脸黑了,他清晰地听见信息素检测仪又开始报警,可此时离他注射第一管抑制剂才过去了不到两小时,再打无异于找死。腺体紊乱日积月累,变成这样也是早晚的事,秦朔寒着脸站起来,去浴室用冷水把脸和头发统统打湿,回到卧室,直接抄起椅背上那条外套,把整张脸都深深埋了进去,吸了一大口气。
……
冷静。
蒋明铮留下外套,说明他只是暂时出门一趟,迟早还会回来。
此时此刻,什么委屈、可怜、虚弱,方才的一切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Alpha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暴躁,他死死抓住外套的一角,指尖用力到发痛,脑子开始胡思乱想,一片片无逻辑的画面闪过,冥冥中好像有个声音在尖叫:去找他!拴住他!他或许正在跟别人说话呢?他会笑吗?在说什么?……我早说了,你就该把他关起来!
秦朔阴沉地盯着桌角,转而看向门锁。
然而,就在这时,门锁却忽然“咔哒”一声,被从外面打开了。
秦朔愣在原地,呆呆地保持着这个抱着外套的姿势,还没来得及收回那点恶意,就看见蒋明铮已将门关上,从他怀中扯下那条衣服,掐住他的脖子,不轻不重却不容反抗地按到了墙上——
在这个几乎如梦的时刻,蒋明铮身侧带着轻微的风,直接吻了过来。
——他去“看”过了。
那些被秦朔精心保存、用心爱护的礼物,那些办公室里无处不在的、爱意满溢的痕迹,那张重新摆放的完整照片,那本被翻了很多遍的海涅诗集。
他看到了。
既然他看到了,自然也就不再怀疑。
“……跟我做。”唇舌分离,蒋明铮一动不动看着秦朔的双眼,一字一句道,“这次你最好表现好点。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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