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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已降地平线
田时樾和杨宥禾是在宁贺过完圣诞节才回覃州的,反正只晚一天,林叶若是不问她也不会说的。
12月25日那天——
“Jingle bells,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Oh~how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杨宥禾与田时樾提着大包小包的袋子从商场里出来,杨宥禾松开被田时樾牵着的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叫了一个司机。
田时樾若有所思地看着杨宥禾捆着双马尾的脑袋,面色忽地有些紧张,只道自己有东西落在了商场里,让杨宥禾等等他自己跑回去拿,
杨宥禾不疑有他,看了看时间距离司机到这里还有二十多分钟,于是便索性来到商场前的圣诞树下等田时樾,她将东西都放在地上,呼出一口白气。
杨宥禾抬头看向天空,满天的飞雪洋洋洒洒,凝结在每一个路过的行人和已经变白的城市。
今天是圣诞节,是爱人们相聚相拥的岁聿云暮,杨宥禾想起陈青行说的,不禁哼起那首《初雪》:“看着你的泪,仿佛责备我——”
“漂亮的大姐姐,可以请你帮我挂这个许愿签在圣诞树上嘛?我太矮啦挂不上去~”一个软糯糯的小奶音在杨宥禾身侧响起。
杨宥禾闻言回头,只见一个女童出现在她身旁朝她递出了一张拴着红线的纸条。
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眼里充满了期待,纯真和无辜让人感到温馨,可爱到心扉。
“好啊。”杨宥禾心里软了下来,俯身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接过她手里的纸条。
“谢谢姐姐!”
“不客气~”杨宥禾拿着纸条转过身面朝圣诞树,“妹妹要挂在哪里呢?”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杨宥禾疑惑地回头,却发现女童早已不见了踪影。
好奇怪的孩子。
不过今天是圣诞节,所以发生一些奇怪的事也没关系喔。
杨宥禾观摩了一下圣诞树,挑来挑去最后还是将手中的纸条拴在了圣诞树的铃铛上,当铃铛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时,也就意味着愿望会叮铃到家的罢。
杨宥禾将将挂好纸条,冬风乍起,吹翻了女童的心愿纸条,如此一来,她也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
“Can you kiss me more?”
这是田时樾的字迹……
心中那股流绪微梦的情绪油然而生,杨宥禾下意识地回头——
“Can you kiss me more?”
温柔的声音融进雪花落下簌簌声里。
杨宥禾看着眼前赶着风雪而来的田时樾,手里还捧着染着艳点的白雪山玫瑰。
皎洁而鲜艳。
杨宥禾轻轻呼出一口白气,落在脸上的白雪不冷,却腾起热意。
“爱的温度在继续,一切都还来得及——”
“慢慢靠近你的心,读最深处你的秘密——”
一直在商场循环的《jingle bells》此刻也换成了《诺言》。
杨宥禾蓦地屐齿之折,扯了扯自己的一边马尾,疯狂的悸动。
“Beautiful lady, will you give me a kiss?”
杨宥禾的眼眶盈满热意,毫不犹豫地扑进了田时樾的怀里。
田时樾也正好垂头。
“Sure.”
两唇相碰的瞬间,仿佛双脚踩进了软沙,不断陷入沉溺。
“爱的温度在继续,
一切都还来得及——
慢慢靠近你的心,
读最深处你的秘密——
爱需要时间,
才能够被证明——
请对我,
有信心,
I'll promise to you”
《诺言》在继续唱着,他们的爱在持续升温着。
杨宥禾想,这个圣诞节,冬宜密雪,有碎玉声。
****
正值学生放假季,街道上多了的不是恪守成规的灵魂,而是肆意张扬的青春气息。
同时,一张照片席卷了田时樾和杨宥禾的朋友圈。
照片是两人穿着校服在覃州中学当年他们第一次合照的那个大坝里照的。照片上田时樾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搭在杨宥禾肩膀上,弓着腰笑着,杨宥禾则是双手比耶,同样爽朗地笑着。
是的,他们再次回到了覃州中学,他们命运开始交织的起点。
按道理来说他们是可以跟老师提前说一声就进去的,但因为不想打草惊蛇到他们自己的班主任那里,而陈青行与保安的关系很好,借着回学校取资料就放他们进去了。
这张照片其实是杨宥禾想1:1复刻高中的那张,但由于两人都有些绷不住,在陈青行摁下快门的那一瞬间,两人都同时笑了出来,田时樾也顺势抽出手搂住杨宥禾。
杨宥禾正凝神看着照片,那年少的一步步靠近他与他合照的场景历历在目,山遥水阔的少年与她,终于不再伶仃飘摇,而是落地安生了。
见杨宥禾笑得柔软,田时樾也不自觉地勾唇,陈青行见状也在一旁乐,她的cp甜甜的很安心。
“漾漾姐姐!”
不是疑问,也不是平淡,而是那种兴奋的、惊喜的语气。
杨宥禾愕了一瞬,她想,她已经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邹瑜玺的声音了。
“漾漾姐姐,你们是回来拿资料吗?”邹瑜玺迎面走来,少年仍是那般的霞姿月韵。
田时樾像嗅到敌人气息的小犬,戒备地贴近杨宥禾,略微不悦地拉过杨宥禾将她往自己这边一带。
杨宥禾微微踉跄,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田时樾。
田时樾不自在地别开眼神,目光焦距在邹瑜玺身上。
“青行姐。”邹瑜玺也向陈青行打招呼。
陈青行有些尴尬地颔首示意,她是看得出来邹瑜玺喜欢杨宥禾的,之前她就在杨宥禾面前提过一句,但杨宥禾没当真她也就没再说过,直到现在杨宥禾已经和田时樾在一起,就更不必说了,只不过谁成想居然会在覃州中学,以这样的局面碰到。
杨宥禾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毕竟暑假那次后他就一直避着她,原因为何她自己也大概猜到一二,只好客套道:“嗯,你……没上课吗?
察觉到杨宥禾的疏远,又注意到杨宥禾那被田时樾紧紧牵着的手,邹瑜玺眸子暗了一瞬,继而又笑道:“我去班主任那儿交资料,没想到居然碰到了漾漾姐你,而且还是和我同时穿一样校服的你。”
感受到气氛的怪异,陈青行瞄了一眼田时樾,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是把杨宥禾攥得很紧。
杨宥禾岔开他的话题:“最近学习怎么样了?”
“还可以,不过跟你比起来,我还差一点点。”邹瑜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看起来侃侃而谈,完全没了暑假西瓜雨夜事件之后的漠然。
杨宥禾正想说些什么,蓦地感受到有人在捏她的手心肉。
她侧头看向始作俑者,始作俑者向她眨了眨眼睛。
杨宥禾顿了顿,清清嗓子,道:“那你快去交资料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好。”邹瑜玺笑笑,眉眼弯弯,有些不舍道:“漾漾姐姐,我妈妈说她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来我家玩儿呢?”
“再说吧。”
****
“喂?”杨宥禾嘴角上扬,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我想你了。”田时樾的声音懒懒的,还带这些哑。
“我……也是。”短短的四个字就撩得她心头悸动。
“那,能开个视频看看你吗?”话音刚落,语音通话就转为了视频,杨宥禾关闭摄像头后才点了接听。
只见田时樾笑眯眯地撑着头盯着屏幕,明明杨宥禾没开视频,但她却感觉田时樾已经透过屏幕看到她了,眼神炽热得快把她给灼烧掉了。
“开一下嘛姐姐。”见杨宥禾不答,他循循善诱。
可恶的田时樾,真是越来越坏心眼了,他知道杨宥禾喜欢听什么,只要他想亲近杨宥禾,就会先叫她姐姐来撒娇,偏生杨宥禾还就吃这套。
“我们不是昨天还在一起的吗?”杨宥禾不好意思,因为现在的她是素颜。
“昨天是昨天的,现在也是现在的,求你了,姐姐?”田时樾靠近镜头,眼睛湿漉漉地盯着“她”,像一只毛茸茸的委屈小狗。
以前只道和田时樾在一起后他就异常温顺,倒没发现他还这么会撒娇!杨宥禾忍住内心的雀跃,随手扒拉了下刘海,迅速抹了个口红,调整好角度便点开了视频。
“嗯,好开心。”田时樾嘴角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乖乖地盯着杨宥禾看。
“我也一样的。”杨宥禾抿了抿唇,面色羞红,带着些许烟视媚行的意味。
“好想把你揣在荷包里啊,这样每天都能见到你了。”田时樾闭眼嗟吁,一副心痛可惜的模样。
“为什么不是把你揣在我的荷包里,你那么聪明,可以随时帮我解题。”杨宥禾用笔戳了戳自己眼前的习题集,朝他眨眨眼睛。
田时樾害羞地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根,蓦地他轻哂:“看来啊……你也离不开我。”
“哪有……”杨宥禾正笑着,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漾漾——”林叶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漾漾?”田时樾面露疑色。
“是我妈,漾漾是我小名。”杨宥禾神色不太自然,不敢看他。
田时樾若有所思,眯眼道:“说起来,我还没问你,昨天那个小男生也这样叫你,漾漾——姐姐?
……
原来昨天田时樾没提这件事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漾漾?”田时樾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发现杨宥禾变得更加局促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开关,他一直“漾漾”“漾漾”地唤着。
杨宥禾干脆将手机平放,不让他看见自己羞涩欲哭的模样。
“你在干什么?怎么叫你不应?”林叶推门而入,似是有些不悦。
“妈。”杨宥禾一下子摁息电话。
“在做题?”林叶睨了一眼她桌上打开的习题册。
“嗯。”杨宥禾捏了捏手指,耳根的红还没消去。
不过林叶大概没注意到。
杨宥禾跟着她一起来到了客厅。
“田医生的儿子和你一个学校你知道吗?”
杨宥禾垂眸,淡淡道:“不知道。”
“覃州广场海报上都贴了这么久,你不知道?”林叶抬起头,那双精明的眸子透过眼镜直直打在她身上。
杨宥禾觉得有些有趣。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田医生的儿子,这六个字在以前对她来说,从来都是嫉妒又讨厌的存在。
在杨宥禾二年级以前,妈妈都是在工作单位日常休息,只有周末才会回家,所以平时就只有她和爸爸在家。直到有一天,爸爸没有去接她,她一个人孤独地回了家,家里也没有爸爸的身影,
她声嘶力竭地找着爸爸,直到到了妈妈的工作单位,扑到妈妈怀里,哭的睡着了。
自那以后,爸爸再也没回来过,甚至看不到一点爸爸存在过的痕迹,若不是有与爸爸经常待在一起玩耍的玩具房,她都快真的以为自己有爸爸是她做的梦了。
而也是从那时候起,妈妈开始每天回家了。只不过妈妈一直都很忙,每次小杨宥禾总是期待着她回来,可却都只是渺渺捕捉她拿了文件拂袖而去的背影。
所以小时候只要每次能和妈妈一起吃饭,她都会很开心,但前提是如果妈妈不会在吃饭的时候对她说:
“田医生的儿子,又考全班第一了,你什么时候能给我考一个?”
“你怎么不学学田时樾?”
“就是不知道。”下意识地,就是不想承认。虽然杨宥禾很喜爱田时樾,但是,林叶越是提到田时樾,她心里就越是反叛。
“也罢,对了,明天,我有一个饭局做东。”
杨宥禾手指微动,她抬头看向林叶。
“请田医生一家吃饭,你不是还没见过田医生的儿子么?到时候他也在,你多请教一下人家是怎么学习的,”林叶放下手机,拿起身旁的袋子,“给你买了一套新衣服,到时候打扮一下,不要太隆重也不要太素。哦对了,下午我不在家,家里有食材,自己解决。”
杨宥禾阖眼,就不该有一丝丝希望。她希望听到的是什么?
是“漾漾,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难得假期,一起吃顿饭吧”吗?
怎么可能?
杨宥禾扯了扯嘴角:“好啊。正好,我也想见见,妈妈口中优秀的田时樾。”
早上的事过后,杨宥禾一天都没有出过房间门。为什么?自己是在逃避什么吗?逃避什么?是失望过后不想再见到的母亲,还是门之外,那捉摸不住的涩意。
明天的饭局,那田时樾知情吗?田时樾会去吗?田时樾知道其实自己很早就认识他吗?好想告诉他,应该告诉他的。
“刚刚怎么突然挂电话啦?”
“是你妈妈吗?”
“看来漾漾姐姐很想把我藏起来?”
“可是我也和漾漾姐姐同一时期穿过同样的校服呀,而且我也想漾漾姐姐来我家玩呀。”
杨宥禾放空了一早上,这才看到手机上田时樾的发来的信息,心里仿佛得到巨大的慰籍,她一条一条地回复:
“是我妈妈突然进来了,情急之下就挂了。”
“与其说把你藏起来,我倒是想我们一起藏起来。”
“昨天那个男生叫邹瑜玺,是我之前关系还不错的邻居,你别想太多啦。”
田时樾很快回复她:
“好呀,你想藏在哪里,我们一起逃走吧。”
“樾樾?”田修年端着茶杯坐到了田时樾身边。
“爸。”田时樾收回笑意,帮田修年接过茶杯放在了桌上。
田修年将田时樾的反应尽收眼底,又道:
“明天我们和妈妈一起去赴一个饭局。”
“能不去吗?”
“时樾,这个不行,人家林阿姨已经邀请我们好几次了,”田修年看了一眼田时樾的脸色,又道:“司媛也会去。”
田时樾抬头,眸子里闪着晦暗不明,“爸,我们何必委曲求全?”
田修年愣了愣,暗暗垂眸,转而望着窗外自顾自的说道:“她毕竟也是你妈妈。”
“妈妈,”似是觉得好笑,田时樾冷笑一声,“妈妈拿我当过亲生儿子吗?”
“……”
田时樾的话字字珠玑,如同根根细针扎在田修年心上,骤疼。
“叮咚——”
田时樾看向手机的来信人,戾气瞬间退了一大半:
“田时樾,我其实很早很早之前就认识你了。”
****
杨宥禾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她回到了高中,她没有考上宁贺大学,而是考上了一个普通一本,她也没有变精致漂亮,没有和田时樾一个大学。而就在一个假期回家的时候,她拖着两个行李箱顶着烈日汗如雨下,她看见了那个她这辈子都难忘的画面——田时樾和陆司媛手牵着手,少年恣意俊郎,少女明媚灿烂,两人有说有笑,宛如一对璧人,阳光打在他们身上,好不耀眼。她好狼狈,好丑陋,好不堪。
她就这样看着他们略过她,一个眼神都没有停留,她好难受,难受到要呼好像世界都崩裂成些些碎片,全部扎进她的身体,她在街道上埋头哭了起来。
惊醒后的杨宥禾还没有缓过来,依然在抽噎着,枕巾湿了一大半,她用手背遮住眼睛,咬着下唇,即便是梦,她也好心痛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过来,拿起手机一看,已经下午6:30了,田时樾回了她:
“比认识邹瑜玺还早吗?”
“没有他早的话,那我会很不甘心的啊。”
杨宥禾浅笑,果然还在吃醋啊。
田时樾没提吃饭的事,难道是不知道明天请他家吃饭的对象,是她母亲?还是说他也是知情的,想逗逗她?毕竟田时樾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但是,心里好像有一只猛兽在作怪,牵拉着杨宥禾。她起了私心,她不想与田时樾明说,大不了就在吃完饭后偷偷与田时樾“私奔”,况且她也很好奇,田时樾在那饭局看到她,会是什么表情,是早有预料,还是惊色。
于是,她投下一个烟雾弹:
“明天不就知道啦?”
****
“收拾好了没有?”林叶敲了敲杨宥禾的房门。
“好了。”杨宥禾打开门,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裙子。
这是一套小香风名媛类的名牌裙子,虽是冬天,但衣服都是上等的厚实布料,穿着不冷也不显臃肿。杨宥禾今天特地化了一个清透的妆,整个人看起来靓丽大方。
林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强调:“今天和田医生他们家吃饭,一定要给对方留个好的印象知道吗?特别是田时樾,你多请教请教他。”
杨宥禾微笑:“知道了。”
突然一阵眩晕,杨宥禾差点儿栽在地上,幸好林叶扶住了她。
“怎么了?”
杨宥禾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看来昨天一天没吃东西再加上今天白天也没吃东西,有些低血糖了吧。
她们提前半个小时到了。有时候杨宥禾真的怀疑自己对于在意的人会提前来赴约是不是遗传她母亲的。但那说来真是遗憾,母亲的到来对她来说总是姗姗来迟。
敲门声响起——
田时樾他们来了。
杨宥禾立马正襟危坐,明明都是牵手拥抱接吻的关系了,此时的她却是一动不敢动,唯独听到自己毫无章法哐哐乱撞的心跳声。
只是,前提是进来的是田时樾,才能听见她那震耳欲聋的欢欣。
“阿姨好,姐姐好。”女孩声音清脆悦耳,长相气质更是钟灵毓秀。
视线相撞的瞬间,杨宥禾好像被猎入了一片断壁残垣,动弹不得。
田时樾呢?他为何没来,他不知情吗?还是因为什么?杨宥禾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昨天没有问他。
“漾漾?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林叶拍了拍杨宥禾的手臂。
“你好,阿姨好,叔叔好。”回过神来,杨宥禾僵硬地站起了身,嘴角挂着不自然的笑。
田修年和张秀云点了点头,落了座。
“时樾今天有事来不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林局。”田修年抱歉地笑了笑。
“哪有,只是可惜了,我还想让时樾传授点学习经验给宥禾呢。”林叶心有不悦,只不过碍着面子,被她压下去了。
“林局长高看了,不过,有机会,一定让他俩交流交流,反正都在同一所大学!”田修年爽朗地笑了下。
杨宥禾无心去听他们的互相恭维,此刻的她完全陷入了昨天的梦境中,她盯着地板,似是快要将地板盯穿,有些坐立不安,口舌发颤,好想逃……
她垂头给田时樾发消息:“你在哪?”
陆司媛毫无避讳地打量杨宥禾,这就是上次见到的,田时樾喜欢的人。
“这位是司媛,是我未来儿媳。”张秀云突然开口道。
张秀云突如其来的说辞,意味明显。
林叶面色一僵。
一时安静,无人说话。
陆司媛似是没想到张秀云会这样介绍自己,她下意识地看向杨宥禾,只见杨宥禾也愣住了,茫然地看向张秀云。
“司媛,和时樾是青梅竹马,他们很早以前就心意相通了。”
不,杨宥禾想,田时樾跟她说过,他不喜欢陆司媛,宋岂珩也承认过,那不过是他乱点鸳鸯谱罢了。
“时樾迟早会娶司媛,只是时间问题。”张秀云补充道,像是知道什么似的,她挑眉看向杨宥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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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月:比我还早吗?
小禾:当然没你早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