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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王叔要去哪里?”霜月担忧他做傻事,向前几步追过去。
“寻个江湖名医。”朱淮没有回头亦没有停下,他声音很小,更像是自顾自的喃喃。
不是去找朱云憬算账就好,霜月暗暗松了口气,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眼下天已经黑了,她第一时间派人去国公府报信,估摸着这个时辰也该到了。
白知渝中毒,嫌疑最大的就是江晨莹,她哭得梨花带雨,跪在地上磕破了头,一再保证绝非是她,她没有谋害白知渝。
即使再三起誓,也没讨来众人的信任,因为只有她一人从宴会开始前就一直跟在白知渝身旁,更是将她带到偏僻厢房,二人单独相处甚久。
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置她,没想到她也同样中了毒,二人同坐,看来就是她们的膳食有问题。
白伩和白城赶到时,朱淮已经离开了,他原本打算和朱元良一起紧盯着朱云憬,他不信朱云憬会善罢甘休。
不曾想朱云憬比他还要忙,想是没那个时间搞阴谋诡计。
白知渝入口的膳食以及餐具,是他从厨房开始仔细检查,试毒验毒,更是小玉亲自端上去的,直到放在白知渝面前,不可能有任何差错。
那么问题只能出在...宫里御赐之物上了...
“赵云溯,联系素桐。”朱淮出了公主府便吩咐起来,他情绪明显紧张,赵云溯一刻不敢耽搁,飞身出去送信。
素桐行走于民间,为看不起病的穷苦百姓免费医治,现下不知她在何处,不过她养了很多麻雀,也不知用的何种方法,这些麻雀快而精准地定位她的行踪。
赵云溯将拟好的字条缠在麻雀腿上,只希望素桐就在附近,莫要让王爷等候太久。
白伩看着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妹妹,开始慌不择路,无头苍蝇般在屋里乱转,外人看来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白城最先看出了他的失措提醒道:“大哥,先带小妹回家吧。”
马车太过颠簸,一路上白城都没敢放松,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生怕有任何闪失,即使这样小心呵护,白知渝还是流了鼻血。
即使见惯了厮杀的大场面,事情发生在白知渝身上也是让白城手忙脚乱紧张得浑身颤抖,他只是装得稳重而已,嘴里不停念叨着:“阿芙别怕,哥带你回家。”
白伩也一起扶着白知渝,白城生怕她因血液黏稠而呛到嗓子里,动作轻柔地将鼻孔里的血擦干净。
到府门口时碰到了另一辆马车,朱淮站在马车近前,也不知等待了多久,他见白城将白知渝抱出来,没有多看一眼只是跟在他身后。
白伩要命人去禀报,被朱淮拦下,他现在没有任何心力摆谱,这种没用的礼节更是令他反感。
刚才出去找联系素桐的信物,回来时白知渝就不在公主府了,他不想扰了白伩兄弟二人分神,只好提前等在国公府门口。
直到将白知渝放进她的闺房软榻上,白城才松了口气,叶凤仪听说女儿中毒昏迷无药可医,来不及反应便晕了过去。
白沐山听大夫说她无碍,便赶来兰竹院,一开始以为朱淮是随着白伩的小厮,近前一看竟是庄亲王,赶紧俯首行礼。
“将军莫要守着这些规矩,本王在寺院生活数年,从不在乎那些个细枝末节。”朱淮眼神追着白知渝,“本王定会寻得名医为阿芙医治,眼下先控制住病情要紧,切勿让毒性蔓延全身。”
国公府一夜明灯,来来往往的郎中似要踏破门槛,无不是摇摇头歉意告辞。
韩倾岚是踏着夜色回来的,她没想到自己回娘家这几日家里接连出了这么多大事,白伩为着没有给她准备接风宴而愧疚。
韩倾岚像是比他还要内疚,竟是掉下眼泪,她竟然没有早些回来,又心疼小妹遇人不淑,迷途知返还要继续遭人算计。
探望过白知渝后,韩倾岚就再没来过了,因着朱淮每日到此,她也只能避着些,只每日茶饭不思地为小妹祈祷平安,本就消瘦了一大圈的人现下更是像个纸片人。
这样下去可不行,索性白伩也不去了,那里有王爷在又有父亲打点事物,他就在屋里每日叮嘱韩倾岚吃食,势必要将她养回来。
朱淮每日都守着白知渝,摸着她日渐微弱的脉搏,内心忐忑不安,她中毒第二日食物的检验结果就已明了,的确是宫中御赐之物中有毒。
不止是白知渝的,还有好几位贵女当中的也有,好在当时没几个人动用,康平帝龙颜大怒,接触那日膳食的一干人等全部严刑拷问,竟胆大包天光明正大谋害当朝公主,势必彻查到底。
这几日便出了结果,是纯妃下的毒,纯妃供认不讳,被带走后将所有缘由讲出,这是她这么多年对贤贵妃的积怨化作这次爆发。
原是当年她二人一同生产,纯妃的孩子出生便没了气息,贤贵妃却母女平安,她一直认为是贤贵妃陷害她,嫉妒她生了皇子所以残害她的孩儿。
当年就闹过几次,也经过多方验证小皇子的确是在腹中就没了气息,属长时间缺氧导致,并未中毒亦或者外力导致丧命。
纯妃自然是不信的,这么多年一直想找机会报复回去,即使霜月已经成婚,她也没想过要放过贤贵妃的孩子,这不就给了她动手的机会。
可赐公主府膳食是康平帝临时做的决定,纯妃是如何得知此事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去下毒?
正当朱淮思考之际,小玉匆匆闯进来,顾不得身上带着的冷气,欣喜雀跃地来告知他:“王爷!素桐姑姑来了!”
听闻这个好消息,朱淮眸中燃起希望之火,兴奋情绪不亚于小玉,他一路脚步生风去国公府外亲自迎接。
朱淮每日天不亮来,将近亥时回府,就这样守着白知渝,亲自熬药亲手喂食生怕她恶化。
王爷大驾,可把白沐山折腾够呛,他担忧女儿同时也担忧发妻,每日还要上早朝,边疆那边又一直来信,又怕怠慢了朱淮,焦头烂额他也不敢有半分怨言。
朱淮见他如此忙碌,早就同他说过不要拘礼,他再三推脱,最后白沐山应允,变成每隔两个时辰过来问候是否有事物上需求。
中毒之事已查出是纯妃因妒生恨,可宫中没有这些东西,她又是从何得来的毒药,审问期间也是含糊其词,看来只能等素桐了,老天保佑希望她能知晓此为何毒。
听到素桐已经到了,朱淮脑海中想的更多了些,他以为要很久,没想到竟这般快,令他喜不自胜。
素桐是位年过半百的妇人,她一生行医没有嫁人,因十年前一次上山采药,无意中踩到捕兽的竹剑受了伤,跛着脚一路下山,拖行的血液引来豺狼,幸得朱淮搭救,还收留她在广安寺养伤,二人就此有了因果。
她拿着朱淮给的信物去王府寻他,被告知人在国公府,还不等那人多说几句,转身来了这边。
朱淮这么多年不曾主动求她,都是她无事时前来探望,此次紧急来信,必是重要万分,她亦没有耽搁,也是马不停蹄地赶来,路上未曾歇息片刻。
素桐没敢站在人家国公府大门口,而是在能看见国公府方向的巷口,毕竟她背着个大药箱多少有点惹眼,她自己无所谓,若是给国公府带来麻烦,那可真是罪过。
她没想到刚到此不久,朱淮就出了门,开始东张西望地寻找,素桐冲他摆摆手。
她没想到朱淮在见到她的一瞬间飞奔过来,完全没了往日的沉稳与端庄,素桐不可能在原地等着,也是疾步上前迎,抬手恭敬一拜:“草民拜见庄...”
“姑姑快跟我走。”朱淮伸手扯着素桐手臂,生怕她跑了一般,手上更是没了轻重,拽得素桐小臂酸痛。
素桐皱眉忍奈,脚步踉跄地随着他,期间还不忘抬眼瞧着朱淮,他今日没了往日光彩,眼眶发青肤色暗沉胡渣隐现,明显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
路途行至一半时,朱淮意识到素桐跟不上他的脚步,有几次险些摔了跟头,心里虽然着急,但还是松开手,驻足原地带着歉意:“姑姑莫要责怪,是我太心急...”
素桐额角隐约浮现一层薄汗,她理解朱淮担心病人的焦虑,虽呼吸急促,依然保持着该有的谦和:“王爷恕罪,是老身年岁大了,赶不上王爷。”
即使急不可待,朱淮还是选择妥协,待她歇息片刻,才随着素桐的速度走。
听说朱淮请了名医来,白沐山带着夫人火急火燎地往兰竹院走,白城亦顾不上任何避讳,一心扑在白知渝的安危上,也跟着白伩进去查看。
朱淮方一进屋,就看到一群人站在那,小玉和叶凤仪手忙脚乱地帮白知渝擦拭脸上血迹。
见叶凤仪手抖得不成样子,朱淮一个健步上去接过。
这些日子叶凤仪被白沐山严令禁止来兰朱院,说是王爷亲自照拂女儿,让她避嫌,她都知道,是夫君担心她看到女儿现在这副模样会郁火攻心,才不让她来的,思及此,叶凤仪将娟帕捂在嘴上。
众人让出一条路,素桐紧跟上来,瞧着她昏迷不行口鼻流血的症状心中略有猜测,再诊过脉之后更是确定猜想无异,她很意外这姑娘会中这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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