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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深渊
江姚是在一个昏暗的洞穴中醒来的,她躺在一块礁石上,身下铺着水草,软而滑腻。她也不是突然醒过来的,而是小腿上被什么东西夹了一下,痛醒过来的。
“痛痛痛!”
是只螃蟹,做了坏事的螃蟹,耀武扬威举着钳子横着腿就跑了。
居然还没死?
“你醒了?”一个头上长了一只角,两颊留有灰白长须,剑鼻鹰目,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人走了进来。
江姚收紧身躯,警惕道,“你是谁?”
“我叫厚沼,那天我见你从海上落下来,是我救了你。”
“那你可有看见和我掉下来的另一个人?”
“还有一个?那我就没看见了。”厚沼忆当时捡到她的情景,记忆中没有另一个人。
他没看见申屠御?或者说申屠御没和她一起下来?怎么回事?
厚沼又道,“你的手伤的很重。”
江姚知道自己的手看起来有些恐怖,可她想藏起来,也无计可施。
厚沼看出了她的窘迫,拿出一套皎白鱼尾裙给她,“家里只有这一件女子能穿的衣服,你先将就穿着吧。”
“谢谢。”
厚沼走出了洞外。江姚手不方便,废了九牛二五之力才换上他给的裙子,穿上更觉这裙子过分美丽了。她走出洞外,看见洌沼背对着她逗弄着一群小…小蛇?!
见到蛇,江姚激起一身哆嗦。
厚沼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见她略有不适,问道,“你怎么了?”
“我有点怕蛇。”
“蛇”听到自己是蛇都愣住了,纷纷游向江姚,厚沼解释道,“他们不是蛇,是蛟。我们头上都有一个角。”
江姚定睛一看,还真是,每条头上都有一个角,“哦,你也有角,你也是蛟。”
厚沼嗯了一声,抬头看了上方的水域,“我送你上岸吧,你家里人应该还在担心你。”
“好。”那真是太好不过了。至于申屠御,他可能早都上岸了吧。
厚沼手中扔出一道蓝光,蓝光绕她一圈,在她腰上系了个水环,作为牵引,带着她往上方游去。
游到一半,遇到一大群海洋生物围了起来,水泄不通。
厚沼道,“龙宫公主找到自己心属的驸马后,会带着驸马游龙宫外一圈,大家都堵在这里看,我们只能等结束了再上去了。”
江姚倒是不急,“好啊。”她还没见过这海里的迎亲,也想凑凑热闹。
厚沼特意带她找了个视线开阔的好位置,观赏这一场盛景。
此时公主和驸马都还没出宫,就有成千上万的海族聚集在此处。
厚沼突然想起什么,拿出一颗丹药给江姚,“这是避水丹,能让非海族者在水里自由呼吸两日,两日前你吃下一颗,现在估计药效快过了。”
“两日?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两日了?”
“嗯。你昏迷了两天。”厚沼想起来打了个哈欠,这两天他都没有床睡,也没能睡个好觉。
江姚用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手掌接过避水丹,正思及该怎么吞下呢,背后不知谁不小心,推了她一下,避水丹从她手里荡漾了出去。
江姚佝身去捞,在水里一下没把握好力度,她整个身子都倾了出去。“哇啊。”
直到站定身子,踩在一处透明的屏障上时,她还觉得自己很幸运,却听见周围人都倒吸了口凉气。她不明所以,紧接着她看见前方一众虾兵开路,一辆由四只神采奕奕的海马牵头,金花玉萼装点花团锦簇的马车缓缓驶来,长着鱼尾的鸟成双成对绕着马车盘旋。
随着马车越来越近,江姚被赶来的厚沼拉到一旁,原来她是落到了公主的迎亲路上,这在他们眼里视为不祥。
马车里坐着两个人,头戴珠翠,花容月貌,不怒而威的女子自然是公主,另一个就是驸马喽,等等,驸马怎么会是——申屠御?!!
许是江姚扫了公主的幸,马车经过时,公主瞥了她一眼,一旁的申屠御也随着公主的视线看过来,也仅在她身上淡淡扫过。
还装不认识她,真是。她不明白申屠御怎么就做起了这里的驸马爷?这才短短两天时间,他就傍上这里的公主了?看来他的确上岸了,傍上龙宫公主了呵。
公主和驸马的花车已经走远,海族人也快散开了。
厚沼道,“我们上去吧。”
“不。”
厚沼重复,“不?”
江姚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了?”
“因为我决定要去抢驸马。”江姚一本正经道。
听她大放厥词,他好意相告,“你们人族常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江姚想表示自己不是自命不凡,敢在公主面前耍大刀,“那个驸马就是和我一起掉进水里的人。我要带他一起回岸上。”
“可他现在是驸马了,留在龙宫里,说不定能成个小仙,不是更好?”
江姚心道,他可成不了仙。
“你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进到王宫里去吗?”江姚两个眼睛眨啊眨,饱含期盼地看着他。
“反正都帮你了,也不差这一回。”
厚沼真的是太好,太善良了,江姚从此刻起,将他列为她来到这里后唯二不讨厌男人,另一个是月瑾泉。他们有个共同特点就是温柔,善良。
江姚本以为厚沼会带着她悄悄地从某个隐秘通道进去,或者是扮作王宫里什么人混进去,可他直接的做法是买通大门口处的看守的蟹兵,这让江姚叹为观止。
这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吧。
“每个人都可以进,这些蟹兵不是守门员,是收银员吧?”江姚小声吐槽。
“你们人类说话都像你这样吗?”厚沼只听到她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像我这样但也和我差不多。”
“好吧。”
走进这龙宫,一条大道直通远处宫殿般的建筑,大道两边并排着晶莹剔透高八米有余的水晶柱,柱身上攀附着紫水晶雕刻的龙像,仔细一看,每根水晶柱上的龙都长得不一致,有的头身似虎似麒麟,有的似龟似鲤鱼,其共同点是都有一双怒目圆睁的眼睛和头上带着双角。
这光明大道,江姚是万万不敢走的。厚沼确是明目张胆地走进去。
“诶,诶…你怎么就走进去了,太显眼了。”江姚小声喊着。
厚沼很有经验似的,道,“你越是畏首畏尾,别人越会起疑,你越是无所畏惧,别人反而不会多疑,所以不如昂首挺立,大胆往前走。”
江姚想了一下,有点道理的样子。
的确如他所说,“昂首挺立”在这龙宫里乱走,也没人出来说他们,更没人来赶他们。只是这走了快一个时辰了,也没找到公主和驸马住的地方。
他们到底在哪儿呢?
疑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就在转角一百八十度。
此时申屠御和公主一同从门里出来,分开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
江姚忘记了厚沼说的“昂首挺立”,也忘了厚沼,像只老鼠尾随着申屠御去了。
老鼠就这样跟着他一路进了一个小宫殿。可她连门上大写的两个字“浴堂”都没看清,就跟了进去。
江姚进去时,才觉这里面水气氤氲,如雾如纱,这里面又有好几道门,她实在不知道申屠御去了哪里。
她轻手轻脚走,小心翼翼地拉开一道帘子,探着个脑袋,左顾右盼,什么人也没有。
正当她放下帘子,转过身要去往另一边时,一道挺拔的黑影伫立在她面前。
他一把抓起她的手,厉声喝道,“你跟着我进来有何目的?”
江姚神情紧张,不过不是因为被他发现了,而是她担心自己手会被他给捏碎了,“申屠御,你真把自己当驸马了?”
申屠御捏着这女子的手骨也觉脆弱不堪,不由得放开她来,“你认错人了。”
???他是有什么毛病吗?江姚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他不会失忆了吧。
“你出去吧,看在你认错人的份上,我不与你追究。”申屠御沉脸道。
江姚不想放弃,“你有个哥哥,还有个妹妹叫申屠休,你是岳珊城流烛司少主,你还有个徒弟叫余淋雪。”
“那你又是谁?”
“我…我也是流烛司的一员。”
申屠御面无表情道,“遗憾地讲,我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你说的那些人,我更不叫申屠御,我叫苍戍。请你出去。”申屠御不由分说推她出了门,还将门重重关上。
江姚气打不着一处来,本来很简单事怎么就弄的那么复杂了,转念一想,如果不难,系统就不会把这称为任务十了。
浴室的门又打开了,申屠御探了个头出来,“花车那天也有你在。”
江姚错愕,这你倒是记得挺清楚。
“抱歉,我暂时不能放你走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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