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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的换衣服(bushi)
一直到后半夜,江可卿守在知意床边,知意抿着唇,不自在地在床上扭来扭去,江可卿摸了摸知意的后背发现湿透了,“知意……是因为衣服汗湿了黏在身上不舒服才动来动去?"
“要赶紧给她换衣服才行。”江可卿从床边的衣柜里取出换洗的睡衣,放在床边,随后掀开被子上床,跪在知意身边,动作轻柔地解开知意的衣扣,解着解着手顿了顿,“知意她……没穿内衣。“
居家不穿内衣很正常,可是知意不是小孩子了,知意明天醒来知道了会不会感到不适,江可卿扯着那颗扣子犹豫着。
“黏糊糊的好难受。”知意眉头紧促,伸手去解扣子却半天解不开,显得有些急躁。
如果因为无关紧要的羞耻心让知意穿着湿衣服受罪,那才叫荒唐。
“知意…别动,我这就给你换衣服,一会就不难受了。”江可卿动作迅速地解开扣子,知意摆脱束缚后舒服地“嗯”了一声,脖子上全是汗,“我先给你擦汗……"
皮肤在发烧中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汗珠顺着脖颈滑到胸口。江可卿别开眼,只盯着手里的毛巾。
“只是照顾病人而已。”她告诉自己,手指稳当地擦过知意的肩胛骨,可当毛巾蹭过上那颗锁骨的小痣时,她的动作还是顿了顿,她想起知意思考问题时会不自觉地摸脖子,那颗小痣就在知意的指缝中若隐若现,知意的皮肤白皙衬得小痣格外明显,像墨珠落入一片洁白。
江可卿从遐想中抽回思绪,“没必要大惊小怪的,现在照顾知意最重要。”,毛巾往下移动,略过胸前,意外发觉胸下还有一颗痣,它安静地藏在阴影之中,等待亲密的人的发现。
“想什么呢…"擦过背部时,掌心感受到比初见上药时更柔软的幅度,江可卿感到很欣慰,“总算长点肉了,之前廋得让人心疼。”
系扣子时,少女无意识蹭到她手腕的触感让她呼吸一滞“快好了,坚持一下。”,最后替知意掖好被角,指尖悬在对方脸侧片刻,摸摸知意的脸,手中人也蹭了蹭她的掌心回应,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让她心里又酸又暖“这时候比平时黏人,生病了都乖的不像话。”
直到知意慢慢开始降温,江可卿才开始放松下来,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隔一段时间就给知意量温度,知意在睡梦中乖乖配合,一点不闹。
温度稳定下来已接近天亮,江可卿这才安心在知意身边躺下,钻进知意的被窝,“四周跟个暖炉一样。”
知意好像天生体温高,江可卿之前就发现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自己体寒,甚至需要穿袜子睡觉,所以觉得知意身上格外温暖。
在一片温暖中,江可卿很容易就睡着了。
第二天,两人都醒的很晚,知意是因为高烧很疲惫,江可卿是因为睡得太迟了。
知意先醒来了,嗓子干涩地让她不由得咳嗽了一下,试图动了动,发现江可卿一只手正环着她的腰,脑袋正靠在她的背上,是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知意愣住了,“江……"
昨天自己是发烧了,很早就睡下了,隐隐约约地梦见江阿姨照顾自己……具体细节记不清了。
江可卿醒来,缓缓松开环在腰间的手,揉了揉眼睛,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醒了?头还疼不疼?转过来让我量量体温。”
知意听话地转身,垂眸避开江可卿的视线,然后她额头上方有凉凉的触感,被轻轻摩挲了一下。
江阿姨的手一直是凉凉的,不过很舒服。
“感觉已经退烧了。”江可卿笑了笑收回手,宽慰带着淡淡的疲惫感,“年轻人身体恢复的快,过几天就好了。”
“昨天麻烦江阿姨照顾我,都没休息好。”知意的语气礼貌但有些干巴巴的,似乎心有余悸,“我不会再添麻烦了。”
“不麻烦,我很乐意照顾你,人人都有生病的时候。”江可卿微微蹙眉,知道知意心里的坎还没过去,“要是真觉得麻烦,以后就多注意身体,不要让我担心。”
“嗯。”知意淡淡应了一声,有意拉开距离。
“还有…生病了要及时给我打电话。”江可卿继续叮嘱,知意却罕见地半天没吭声。
知意想起了昨天的玫瑰花和字条,“约会…一个月“
“怎么不说话?”江可卿抬眼,发现知意眼角红红的,似乎正隐忍着情绪,摸了摸知意的脸,轻声哄着知意“乖宝宝不高兴了?谁欺负我家知意了?跟江阿姨说说。”
“没有谁。”知意声音有些颤抖,因为刚才亲密的称呼有些脸红,还因为昨天感到委屈,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我一有事就联系你……会不会打扰你和那位……先生?”
没谁欺负我,是我自找苦头,非要熬夜自以为是地准备礼物,到头来一场空。
“什么先生?”江可卿的手顿了顿,声音比平时急促,“王平只是相亲对象,我总共见过三次,连手都没碰过!什么约会一个月根本是他胡扯!"她越说越气,耳根都涨红了,“我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花也扔了——"
知意呆住了。她看着江可卿难得失态的样子,睫毛颤了颤,忽然低下头,可江可卿还是捕捉到了她嘴角一闪而过的幅度。
“你……在笑?”江可卿愣住,随后失笑。
原来是我误会了,错怪江阿姨了。
“没有。”知意抿唇,眼里的光芒顿时恢复了,她慌忙转移话题,“其实……我准备了礼物。在你生日那天,在柜子医药箱后面。”
江可卿几乎是跳起来冲向柜子,翻出礼盒时手都在抖,掀开盒盖的瞬间呼吸一滞——浅粉和白色交织的围巾上,一只绒绒的兔子正冲她歪着头。
“你织的?”江可卿猛的转身,围巾已经绕在了脖子上,“什么时候学的?熬了多少夜?”指尖抚过细密的阵脚,突然想起了知意最近的黑眼圈和咳嗽,心脏狠狠一揪,“所以发烧是因为熬夜织围巾是不是?傻孩子。”
“合适吗?”知意轻声打断她,目光落在被围巾衬得愈发温柔的眉眼上。
才不是自作多情呢,明明很值得,真好看。知意把先前的想法抛之脑后。
江可卿忽然说不出话了,她单膝跪在床上,一把将知意搂进怀里。围巾蹭过知意发烫的耳垂,她的耳朵能感受到对方吐出的温度,温柔的嗓音,“这是我27年收到最好的礼物,但下次再熬夜,我就把你织毛衣的针线全部没收。”
知意把脸埋在她肩头偷笑,听见江可卿的声音有些迟疑:“昨晚你……"
"嗯?”
“昨晚你……很折腾。”江可卿收紧手臂,把要说原本的话吞了回去。
知意惭愧地挠头,笑了笑,表示歉意,其实她发觉江可卿帮她换过衣服了,那就意味着……
不过她感到有些恶劣而隐秘的欢喜,取代了原本应有的害羞。
昨晚你还亲了我,不过你完全不记得了,其实你很乖,一点也不折腾。
电话铃声响起时,江可卿正在厨房煮饺子,知意很有眼力见地接过锅铲,江可卿洗了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巾上的兔子图案。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母亲。
知意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有些担忧地抬头。江可卿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接通了电话。
“喂,妈。”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冷意。
“可卿啊,昨晚和王平见面还顺利吗?他今天跟我说给你送了花,你收到了吗?”母亲的声音温柔却透着一丝试探。
江可卿的指尖在围巾上收紧,声音平静到几乎冷漠:“收到了,花我扔了。"
母亲一愣:“…什么?”
“不只是花。”江可卿一字一句道,“还有他所谓的‘约会一个月’的谎言,以及你们背着我安排的一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母亲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慌乱:“可卿,你是不是误会了?王平那孩子挺不错的,妈妈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江可卿冷笑一声,“趁我不在家,故意让快递把花送到知意手里?让她一个人发着高烧,看着那些东西胡思乱想?”她的声音渐渐提高,“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逼得够紧,我就会妥协?”
母亲被她罕见的强硬态度震住,一时语塞。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的怒吼:“江可卿!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江可卿闭了闭眼,再开口时,语气冰冷而决绝:“爸,如果你们再这样干涉我的生活,今年过年我不会回去,以后也不会。”
母亲慌了:“可卿!你——”
“我不是在商量。”江可卿打断她,“你们可以继续逼我,但后果自负。”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是母亲低声的啜泣和父亲烦躁的踱步声。终于,母亲妥协了,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退让:“……是妈妈做的不对,以后不会了。”
父亲也压着火气,勉强缓和语气:“你过年还是要回家的。”
江可卿深吸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嗯,会回家。”
知意第一次见江可卿这么强硬的态度,愣了好一会,意识到江可卿在维护自己。
“谢谢江阿姨。”知意眉眼上扬,笑得人畜无害,趁江可卿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盛好了饺子,这会已经是温热了,还是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她并没有动筷子,而是坐在一旁,默默地等着江可卿挂断电话。
“这么见外做什么?趁热吃,在等什么呢?”江可卿示意知意赶紧吃饺子,熟练地调好蘸料推到知意那边,自己又重新调了一份,“尝尝我调的蘸料对你胃口吗?”
知意夹着饺子裹满红油和满满的辣椒酱,咬了一口,嚼嚼嚼,点点头。“好吃。”
经过三个月的相处,江可卿已经完全拿捏住了知意的胃口,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不同于自身清淡的口味,知意偏爱重油重辣的口味,对甜食更是喜欢甜到齁人才满意,两人在吃饭方面倒是两个极端,不过又总是能吃到一起。
知意很好养,不挑食,从来都是乖乖地接受投喂,不过肯定也有自己做饭好吃的原因,江可卿对于自己的厨艺很自信,对于知意的“光盘行动”很满意。
知意的吃相她看着很喜欢,特别干脆利落,一点也不端着,可能以前有一些端着不会吃太多,但是现在嘛……对方正专注地享受美食,一盘饺子很快就消灭了,眨巴着眼睛表明还要一碗,盛饺子的锅在江可卿坐的那一边。
江可卿失笑出声,自然地接过盘子又盛满了,“多吃点是好事,长身体,我在你这个年纪也特别容易饿。”
“谢谢江阿姨。”知意双手接过盘子,稳稳当当地放在桌子上,饺子正冒着热气,热气往上飘,知意不得不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
可恼人的热气半天不散去,知意干脆摘下眼镜,放到一旁,低头干饭,把解决盘中的饺子当做首要任务。
江可卿发现知意鼻尖还有一颗泪痣,之前全然被镜框挡住,这泪痣衬得知意更是文静,却增添了一丝忧郁气息,忽然想起了知意的另外两颗痣——一颗生在锁骨,一颗点在胸下。
知意的痣生的真是独特呢。这个想法乍现在江可卿的心里,她感觉脸有些发烫,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迅速把方才荒谬的想法赶出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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