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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
顾府,玉柳一路小跑进望凝阁通传。
“青莲姐姐,晋王殿下来了。”
青莲大惊失色,急忙吹灭室中灯,关好门,阁外迎接。
不远处,萧珩桉一人独行,直奔望凝阁而来。
“晋王殿下,您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青莲挡住萧珩桉入阁的步伐。
萧珩桉问:“瑾柠人呢?”
青莲回:“郡主睡下了。”
萧珩桉上前一步道:“我有事找她,你唤她起来。”
青莲退后一步拦道:“郡主今日禁足,心气不顺,贸然唤醒,怕是会生气。殿下不如明日再来。”
萧珩桉靠近一步,在她耳边轻语,“我今日不来,今夜若京中有事,你敢保她脱得了身?”
青莲沉默不语,手中已紧张的渗汗。
萧珩桉退半步道:“她不醒,我进去等便是。”
青莲犹豫再三,侧身请道:“殿下请进。郡主将将熄灯,这会儿未必歇下。”
她请萧珩桉院中稍等,自行进内请示。
不一会儿,屋内亮灯,青莲出屋请道:“殿下请进,郡主要与您下棋。奴婢外处候着,便不打扰了。”
萧珩桉入内关门,环视空荡荡的屋子,缓缓行至窗下棋盘处落座,掩上纱帘,拨弄棋盘,静静的等待着。
顾瑾柠这方,因为飞刀客的加入,消耗巨大,渐渐力不从心,身上负了几处伤。
她单腿撑地,擦擦嘴角的血丝,发出一声嘁笑,“你们四打一,尚不能胜我半分,传出去必让人笑掉大牙。”
持刀大汉叫道:“嘿,你都站不起来了,还口出什么狂言?”
刀无情问:“你是哪帮哪派,说出来,也好有人收尸。”
顾瑾柠撑腿站起,勾勾唇角道:“老子自成一派,你们这等宵小,得尊我一声掌门。”
“说什么屁话!”持刀大汉吼道,“毛头小子如此狂妄。老子今天便杀了你,灭了你的门派。”
后方,护卫兵队长急匆匆向萧竏汇报,“殿下,人没了。”
萧竏脸色铁青,命令,“立即封锁城门,挨家挨户盘查。”
后方的队伍开始集中四处撤退。
萧竏断定劫狱之人必有同伙,看向顾瑾柠的眼神蕴了杀意,“你们速战速决,本王要活口。”
四人闻声四面齐上,飞刀开路制住顾瑾柠招式,双剑夹击堵住她去路,大刀后方直直劈开下来。
顾瑾柠无路可逃。
屋顶上,黑衣人起身拔刀,“叫兄弟们一起上,救了人就退。”
这时一阵风刮过,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天而降,瞬间震飞利剑飞刃,大汉、剑客三人亦被震飞数丈远,重重摔在石像上。
一名白衣斗笠人飞落顾瑾柠身前,从容泰然,脚下带来一地落叶。
场内紧急戒备,撤走的兵掉头折回,一队人护住萧竏,其余人重新拉弓围住顾瑾柠。
刀无情接住飞刀,眉头紧锁,“好强的内力。”
萧竏眯了眯眼,命令,“将他一并抓了。”
他今晚就是要一网打尽。
顾瑾柠比他们还要吃惊,抓住来人胳膊急问:“你怎么来了?”
斗笠人拍拍她的手,温声道:“你先走,我来断后。”
话罢,胳膊轻轻一抬,将顾瑾柠甩入空中,而后挥摆衣袖生出一股内力,推着顾瑾柠离开。
顾瑾柠来不及多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借着力道飞身离开,她快撑不住了。
刀无情见状飞身甩出十几刃飞刀,逼向顾瑾柠。
斗笠人脚尖微转轻跺,手腕凝气,周边落叶飞起,无数飞叶飞速追上飞刀。飞刀转瞬间坠落在地。
刀无情与其他三人对视一眼,在斗笠人截刀间,果断出刀偷袭。
萧竏同时下令射箭。
万箭齐射,利剑飞至,大刀劈砍,飞刀旋身。
屋顶后的黑衣人皆为斗笠人捏了把汗,心提到嗓子眼。
却见斗笠人不慌不忙,手掌一转,隔空挡住飞来的利刀,继而转身一甩,大刀与飞刀箭雨相撞,啪嗒啪嗒直响,挡下无数飞箭。
双剑寒光逼至耳畔,斗笠人向后移步,两片飞叶击中两人握剑的手腕,两人剑脱了手,应声而倒。
黑衣人不由感叹此人武功高深,知他足以应对,又见萧竏的部队已散出各街道,便先行撤退。
这边顾瑾柠飞出街口,藏进巷里缓气。那飞刀刃片啐了加重伤口的药,害她疼痛异常。
顾瑾柠服下事先准备的止痛药,听见街上有刀兵步队搜人,只得先往巷子里去。
“主子。”
两名黑衣斗笠人寻来,一左一右扶她。
“你受伤了。”一名女声担忧的问,掏出药瓶给她止血。
顾瑾柠问:“你们怎么来了?左文忠人呢?”
“你放心,白生已将他运往安全点了。公子派我们来接应你。你真是的,擅自行动,都不告诉我们。”
几人一路抄小路走,躲开巡兵。可街道上的兵只增不减。
顾瑾柠道:“萧竏连夜封城搜查,势必要搜出结果,你们快些回去,别叫人起疑。”
“您不跟我们走?”
“我得想办法拖住萧竏的搜查速度,保证所有人脱身。”
顾瑾柠环顾四周,有了主意,叮嘱两人一番,转道离开。
萧竏做事向来不达目的不罢休,一旦有理便不怕得罪人。她必须比他的速度更快才行。
趁巡兵尚未铺满整个京城,顾瑾柠绕近道翻进了武安侯府。
武安侯权相宜是她的外祖父。顾瑾柠自然不会找权相宜。她凭着记忆溜进了权子初的院子。
时至深夜,权子初因为最近斗鸡赢了不少钱,兴奋的睡不着,趴在屋里数钱,大功臣小白与他同吃同住。
窗户咯噔响了一下。权子初起身往窗户口探去,小心翼翼问:“谁?”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桌案后传来,“是我。”
权子初眼睛兀的瞪大,赶忙转进案里寻人,嘴里道:“表姐?你怎么半夜翻我屋?”
待一看见靠着墙壁,浑身是血的人,权子初又惊又吓,结巴道:“你、你怎么搞成这样?”
顾瑾柠将他拉下,嘘声道:“我现在需要你帮忙。”
权子初跟着压低声音,问:“帮什么忙?”
顾瑾柠将她劫狱被追一事全盘托出。
权子初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忙又捂住嘴巴,声音更小,“这,表姐,这可是杀头大罪。”
“没错。现在你也知道了。如果我被抓,不止顾家,连权家也逃不掉。”
权子初素来养尊处优,游手好闲惯了,哪见过这阵仗,快要吓哭。
“我的好姐姐,你别吓我。我还没活够呢,哪就要灭顶之灾了。”
顾瑾柠威胁道:“所以你必须帮我保守秘密,并且帮我脱困。”
涉及到家族安危,还有他最喜欢的姐姐的性命,权子初虽然怕,但还是撞着胆子问:“怎么帮?”
顾瑾柠说:“拖住萧竏即可。”
“拿什么拖?”
顾瑾柠扫上案台上,指指台上睡觉的小白,道:“只能牺牲它了。来,先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
“止疼的。”
“啊?”
不等权子初反应过来,药已经入口,顾瑾柠随后在他胳膊上划了一刀。
权子初疼的要叫,顾瑾柠捂住他嘴巴不让叫,“就疼这一下。你等会儿装作被小白袭击,叫疼喊大夫。闹得越大越好,把萧竏引导你这来,我便有时间脱身。”
“这……秦王能信吗?”权子初心疼自己胳膊。
顾瑾柠道:“自然不信。所以你得杀了小白,死无对证。萧竏疑心重,一定会在你这儿盘查许久。”
“他问你,你就把掉包小白的事说出来。小白能伤雪球,就能伤你。由不得他不信。”
“那、那我爹还有祖父那边……”
顾瑾柠说:“我来的事,只能你知道。外祖父和舅舅那里,也是照斗鸡的事说。别怕他们生气,越生气越好。改日,我补你两只斗鸡。”
说罢,顾瑾柠翻窗离开。
权子初急道:“不是斗鸡的事。是我会被揍死的。”
他追出屋,顾瑾柠已没了身影。权子初急得拍大腿,“哎呦,这不要我命嘛。”
完了完了。一边是顾瑾柠的性命之忧,一边是自己的皮肉之苦。权子初想着刀都挨了,一咬牙干吧。
他砸醒小白,捂着伤口冲出屋大叫:“来人,来人。”
小厮丫鬟们惊醒,赶忙跑来,权子初指着嗷嗷叫的小白,怒道:“快,快把它脖子抹了,它竟然伤我。”
权子衿进院时,见权子初胳膊受伤了,赶紧吩咐小厮请大夫。
权子初借机叫:“哎呦,我头好晕。这畜生也不知有没有毒,赶紧给我多叫几个大夫来。把三条街的大夫都给我叫来!”
人杀鸡常见,斗鸡伤人还是头一次,大家伙也慌,叫人的叫人,抓鸡的抓鸡,霎时闹开了。
权子衿劝权子初先冷静,床上躺着等大夫来。
权子初不依,指挥小厮们抓鸡。小白感知到自己危险,摆出战斗姿态,左窜右逃,伤了好几名小厮。最后还是护卫赶来抓住了小白。
权子初假意十分生气,拔了护卫的剑把小白抹了脖子。鸡血霎时喷涌而出,溅了权子初一身。
闻声赶来的权夫人,刚好看见权子初满身是血,当场晕了过去。
“娘!”
权子初这下着实吓到,再瞧见后头不远处走来的权明孝,魂都吓没了,索性也闭眼装晕。
顾府彻底乱了。
天牢外,战火将息。那一名白衣斗笠人,打败了四名武林高手,从百名弓箭手下飘然而去,毫发未伤,只留下一地的残叶。
萧竏蹲身其中,试图寻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究竟是什么人,连你们都毫无还手之力?”
萧竏捏起半片细小的叶片,放置鼻尖轻嗅,而后扫向倒地的四人,不悦地质问。
刀无情捂住被自己飞刀反噬的伤口,回:“此人内力深厚,当今武林恐鲜少是他对手,我们尽力了。”
“废物!”萧竏甩袖而起,咬牙切齿道,“本王不信,他能遁天入地,消失不成。”
“殿下!”巡逻兵急报,“武安侯府异动,一连请数名大夫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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