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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表白
霍心与将离一道来到京城,此时正值京城热闹之际,因为胡越国新登基的国王主动提出与昭国皇帝议和,平定边疆战事,甚至率大臣前来昭国与皇帝商谈。
霍心回到霍府,调查仆从离奇死亡之事。只消看那些尸体一眼,将离便断言道:“乃是妖物所为。”
霍心心头一紧,说道:“我竟不知如今京城的形势已经如此危急了。”
将离轻哼一声,说道:“人间已经安宁了五十年,每逢人类之中有大能出世,必有妖魔一同出世。”
霍心诚心发问:“敢问这位大能是谁?”
将离摇头:“我亦不知,若你一心为维护世间太平,你便去找到此人结束动乱吧。”
霍心将他的话认真记在心里,准备将寻找大能这件事当作自己接下来的任务,随后安抚了父母,声称仆人只是被人所害,静等官府调查即可,无需担忧。
在家没住几日,宫中来人传召,命霍心进宫面见皇帝。霍心不知自己来京城的消息是如何到了皇帝耳朵里,但想来此次见面必与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妖物之事有关,霍心便随宫人前往。
在宫中,霍心不仅见到了阔别多时的皇帝,还见到了坐在一旁、眼神幽深盯着她看的阿萨斯。
皇帝说道:“眼下昭国以京城为中心,四面都有妖物作祟,但胡越国情况还好,幸又得胡越国主阿萨斯宽容大度答应议和之事,边关战事平定后,我便着手将妖物之事公布天下,我欲立昆仑派为国教,扶持昆仑派广收弟子,以此对抗世间妖物。霍心,你意下如何?”
霍心沉吟许久,说道:“陛下考虑得当,但师门大事还请陛下与我师尊时凌渊商议,我做不了主。”
皇帝又说道:“生逢此乱世,天下人需要一个榜样稳定人心,我有意为你造势,将你立为正道魁首、众弟子榜样,你意下又如何?”
霍心说道:“若陛下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不会推辞。”
皇帝抚掌笑道:“那此事就说定了,稍后我会请你师尊来京城一趟。”
谈话结束后,霍心正准备出宫,却被追上来的阿萨斯在宫道上叫住。
阿萨斯说:“我有事和你说,和我一同出宫。”
霍心大约能猜到阿萨斯要找她说什么事,便同他一道出了宫,来到他下榻的驿站。数月不见,阿萨斯看起来反而更加精壮了些,平日必有勤加锻炼,五官轮廓也更加明显了些,似乎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长开变得成熟。
阿萨斯开门见山地说道:“接下来昭国内部不会太平,我希望你随我回胡越国宫廷生活,我会保护你的。”
霍心反问道:“随你回胡越国宫廷?以什么样的身份?”
阿萨斯说道:“我喜欢你,我想娶你为妻,以我胡越国王后的身份留在我的身边吧。”
霍心摇摇头说道:“你喜欢我,我很高兴,但我不会因为世道不太平就偏安一隅,更不会成为一国王后,从此活在深宫之中。阿萨斯,如果你了解我,你就知道我会拒绝你。”
阿萨斯的脑袋耷拉下去,显得有些泄气:“我知道你答应我的可能性不高,但我还是想试一试,至少现在我说出了口。”
霍心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阿萨斯,你会成为一个好国王的,做你应该做的事,不必为我担心,我也有我该做的事。”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之时,阿萨斯抬头望着天边灿烂云霞,喃喃自语道:“我已经是一国的国王,拥有了世间一切珍奇的东西,为什么我却无法拥有你?”
霍心被他语气中的忧愁所触动,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其实你可以拥有我,只不过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不等阿萨斯继续追问,她起身,向阿萨斯道别:“接下来我要回师门主持招收弟子的事宜,等你想明白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半个月后,昭国皇帝将世间存在妖魔之事公布天下,大力扶持各正道门派在国内广收弟子,并奉昆仑派为国教。
时凌渊与皇帝商议后回到门派,与昆仑派首席弟子霍心一同主持招收弟子仪式,短短一个月之内,来到昆仑山的人超过了数万名。
待入门考试结束后,霍心闭关潜心修炼,在时凌渊以海量天地宝材辅助之下一连突破出窍期与分神期,成为分神期修士。据时凌渊所言,世间修为在霍心之上的修士不足二十人。
霍心出关后,与从胡越国接女儿回来的周星流一同行走天下,斩妖除魔。
一年之内,周星流以覆灭各大邪教门派向师门自证清白,得以将女儿送回师门抚养。作为正道魁首,昆仑派成为妖魔众矢之的,但因忌惮霍心而不敢轻举妄动,一时之间,天地肃清。
这天,当霍心与周星流路过一处叫魏县的地方时,她竟然见到了一位故人。
魏县县令、前驸马、探花郎姬兰芝向霍心行了一个平礼,晒得发黑的脸庞上露出笑容:“魏县姬兰芝,见过霍修士。”
霍心仔细打量自家这位表哥,感觉都快认不出他的相貌了。他清瘦了很多,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都晒黑了,眼角也有了细纹,但笑容比从前更加明朗,说话声音洪亮清正,仿佛修士经过了洗筋伐髓过一般。
出于好奇,霍心在魏县留下来小住了几天,姬兰芝则借此机会让她帮忙解决县内作乱的一些小妖。
满足了姬兰芝的愿望后,姬兰芝也有心情请她来县衙吃饭,在饭桌上向她讲述了自己这两年来的经历。
自他两年前当着陛下和公主的面发誓再也不见霍心之后,他便终日在公主府中读书消遣,偶尔做一些针砭时弊的文章。因长久未能怀孕,公主再次同他哭闹,两人遍寻名医,名医也无法可解。
在此期间,皇帝通过为霍海平反之事在朝中重掌大权,进行铁腕改革,启用新晋官员,引得他心向往之,但碍于驸马身份,他不得出仕,亦无法参与朝政。
于是,他在接受这桩为世人所称羡的美满婚姻一年后,向公主提出和离。
起初,公主不同意和离,称两人尚有感情,但姬兰芝去意坚决,直接同公主分开两地居住,后来公主在皇帝的劝说下妥协了。
作为和离条件,公主要求他离开京城,终身不得入京,亦不可在京为官,他答应了。
他带着家人回到家乡魏县,正逢前任县令调任,他便被皇帝赐予县令一职。他生在魏县长在魏县,对魏县的民生和水患最为熟悉,这一年里他忙于治水,无暇顾及再娶之事,家人在这方面对他亦不作要求。
霍心听完,只问了他一句:“如今你的心愿实现了吗?”
姬兰芝笑道:“以前我想要荣华富贵,如今我只想要黎民百姓安康。幸好,我在弯路上并没有走太远,这条路才是我要走的大道。”
霍心便也笑道:“表哥,你能心安便好。我赠你一物,保你和魏县一世太平。”
姬兰芝不解何物有如此威力。霍心让他带自己来到海边,海波翻涌,浪花冲到岸边,涤尽了他们两人鞋上的灰尘与泥沙。霍心从背后取出自己的佩剑观心插入泥土里,剑身岿然不动,周身散发出耀眼的银白色光芒,剑穗在风中飘扬。
霍心说道:“我如今已是分神期修士,可驭万物于无形,不再拘泥于具体的器物。这柄剑为天外陨铁所制,我在其中注入了我自身的灵力,有它在此,方圆数百里之内不会再有妖物侵扰。至于水患之事,还劳你自行费心解决。”
姬兰芝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把剑,却被剑气逼退,不得近身。他欢喜地说道:“表妹,多谢你,我实在无以为报。”
霍心道:“为济苍生,无需回报。”
几日后,霍心同姬兰芝告别,与周星流继续上路前行。
在远离魏县的路上,她看到农人在麦田里辛勤劳作,看到郊外有孩童边放牧边看书,看到那一抹清瘦的身影在海边指挥众人筑造堤岸。
远远地,她听到风声里传来道别的声音。
“霍心!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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