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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我如星君如月（7）
“欢迎回来。”李瑞瑜打开家门就看到了从厨房探出头的顾珺翊。
“你回来了。”
“嗯。”顾珺翊又缩回了厨房。
李瑞瑜感觉怪怪的。
她该告诉公职人员谢景澄，她家就藏着一个吗……
不，没必要，她更早认识了顾珺翊，她没法这样做。
李瑞瑜坐到沙发上盯着天花板进入了贤者时刻。
人的生活中大部分时间都是毫无意义被消耗掉的，就像是如果描述普通人普通的一天那一定无聊透顶。
她的生活不再是一潭死水了吗？
不，当所以为的非日常变成日常的时候，其实生活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只是习惯与否而已。
不管是顾珺翊还是苏朝槿，说白了，他们与其他人最大的不同，不过是因为知道他们过去的人更多。
那程素，塔纳托斯，加布里埃尔又是什么呢？
面纱更多的陌生人。
倘若只是普通遇见，顶多感慨一句，这人长得挺帅。
如果不被记录，那么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虚拟人物来到现实，所吸引人们的目光的，不正是那种格格不入的小说感吗？
太过贴近现实，就丧失了那种奇幻感，是的，就像藤○树所说的“加入一抹奇幻色彩。”
现在的顾珺翊于她而言，已经太贴近于现实了，他失去了那抹奇幻色彩，变成了普通的朋友。
不到半年而已，时间真的很神奇。
只是相处一段时间，人就会对另一方祛魅，你会知道他的缺点，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了。
这么一想，何夏和江森好歹坚持了九年。
“饭菜不合胃口吗？”顾珺翊问。
“……没有。”李瑞瑜看着菜，又夹了几筷子。
“你心情不好吗？”顾珺翊又问。
“……抱歉影响到了你。”
“没有。”顾珺翊看着李瑞瑜，他没有戴美瞳，红色的瞳孔依旧，“有烦恼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李瑞瑜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个拧巴的人。
可是如果不开口说的话，无数的误会就会这样诞生吧？想到自己在无数漫画下面痛斥男主不张嘴的经历，李瑞瑜踟蹰了。
“说不出口就算了吧。”顾珺翊站了起来，顺手拿走了李瑞瑜吃完的碗，“我洗碗吧。”
“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的，你好好休息吧。”顾珺翊笑了笑，走进了厨房。
李瑞瑜忽然就明白那些小说里面沉溺于温柔乡的人是种什么心态了，这是什么我不管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和什么人鬼混，只要你回到家我就会包容你，问你累不累的戏码啊！？
为什么我会心虚啊！
李瑞瑜收起那种奇怪的既视感，她才没在外面和别人鬼混。
“要出去看看吗？”洗完碗的顾珺翊坐在李瑞瑜旁边。
“？”
顾珺翊走到了阳台，朝李瑞瑜招手。
李瑞瑜把手机塞进兜里，亦步亦趋的走向顾珺翊。
他一把抓住李瑞瑜的手：“抓紧了。”
不给李瑞瑜反应的时间，李瑞瑜感觉到了风打在自己脸上。
“我飞起来了？”
“没错。”顾珺翊笑着说。
“真是太可惜了，早知道我就换件裙子了。”
“那要我现在送你回去吗？”他问。
“不，不用。”李瑞瑜连连拒绝，那就太麻烦了吧？
顾珺翊不再说话了，两人飞的高了一些，处于一个能够看清下面风景，但下面大概不会注意到的位置。
“我们在天上飞，会被卫星注意到吗？”李瑞瑜发问。
“我屏蔽我们的信号了。”
“真是与时俱进呢。”李瑞瑜感慨。
天空中的景色很美，风顺着脸颊吹，安静的可以听到身旁人的呼吸声。
“如果我自己也会飞就好了。”
“我可以带你飞啊。”
不，这不一样。李瑞瑜想。
“在我们那里，大部分人都会飞，因此特意设定了《空中飞行法案》，根本毫无自由可言呢～”顾珺翊像是解释一样的说。
“你是想说，我之所以喜欢飞的感觉，是因为其他人没办法飞，我喜欢的是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吗？”
“……你如果想要这样理解。”
李瑞瑜没憋住笑了起来：“好吧，我知道你在安慰我。”
“能看到你笑出来真是太好了。”顾珺翊也笑了。
“人生啊……”李瑞瑜看着脚底下的高楼大厦，一瞬间有些说不上来后半句了。
人生啊……
为了不留在那个小县城里，她跑到了大城市，然后待了很多年，待到连她姐姐的儿子三岁了都不知道。
可是她从不后悔，她不喜欢小县城，也不甘心待在小县城，这里的机会更多，她放不下灯红酒绿的世界，回不到那个拼命逃出来的地方。
“如果想打电话的话，我会让自己听不见的。”顾珺翊用可以活动的那只手指了指耳朵。
“不用了。”李瑞瑜拒绝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不用了。”
顾珺翊深深地看了李瑞瑜一眼，像是有些挫败：“你甚至手心都没出汗。”
“……”李瑞瑜努力忽视掉的感觉在顾珺翊提及时冒了出来，“或许我们该回去了。”
顾珺翊没有发表对于这个建议的回复，只是说：“跟我来。”
两人的速度忽然加快了，李瑞瑜感受到更多的风从自己身边滑过，她用空闲的那只手一抓，抓住了一只鸟。
“叽——叽——”那只大肥鸟在李瑞瑜手中扑腾，“它好肥啊。”
顾珺翊分了一个眼神。
“要不炖了吧。”李瑞瑜提议。
小鸟更剧烈的在李瑞瑜手中扑腾。
李瑞瑜把它放了。
“不是说要炖了吗？”顾珺翊问。
“那么小，炖了还浪费煤气呢～”
顾珺翊带着李瑞瑜一路飞，在一座山上停了下来。
“哇哦，带我来山上，看烟花吗？”李瑞瑜很是捧场的问。
“你对于套路很熟悉啊。”
“小说漫画都会这样写吧？不是烟花的话，就是灯光喽，难不成是流星雨吗？”
“流星雨的话，今天没有呢。”
“毕竟天气预报也没说。”李瑞瑜很自然地松开手坐到了草坪上。
“那烟花和灯光秀你想看那个？”
“我都没看过，可以选全要吗？”
顾珺翊坐到了李瑞瑜旁边的草坪上。
“好啊。”他说。
天空升起了烟花，璀璨夺目。
“我记得这里有禁烟令来着……”李瑞瑜被美丽的烟花夺走了视线，又迅速清醒下来。
“……他们也抓不到我，对吧？”
“已经可以想见热搜得炸成什么样了……”李瑞瑜感觉鼻子酸酸的，她有点想扶额，又制止住了自己这个动作。
红色、蓝色、黄色，不同颜色的烟花在天空绽放。
“你结尾是不是该有句什么话啊？”李瑞瑜猜测烟花快到尾声的时候问。
“……是有呢。”
当最后一朵烟花绽放结束，空中浮现了烟雾构成的字体，写着三个大字，“对不起”。
然后迅速消散了。
李瑞瑜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会是……”
她笑了起来，拿出了手机：“你一会儿再上灯光秀，我有点好奇，我冲会浪。”
“你随意。”顾珺翊明显心情很好。
李瑞瑜迅速在手机热搜词条上看到了「B市夜晚突然燃放烟花」，「到底是谁在顶风作案」，「这是那个有钱的哥们在道歉」，「你就原谅他吧」……
点进去就看到有人在说，这不仅仅是有钱啊，这还得有权，还有人在猜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爱情故事，有人在询问官方到底怎么回事。
完了，顾珺翊变成法制咖了……
李瑞瑜看到自己手机弹出了新的消息，是谢景澄的。
[怎么回事？]
他知道和自己有关……
[算了，我帮你压一下。]
李瑞瑜没有回复谢景澄，她看到那边官方给出了回应，说这是走正规渠道申报过的。
于是网络的风向开始一边倒了，全是在夸赞放烟花的哥们有实力。
“你还看灯光秀吗？”顾珺翊的声音出现在身边，无声无息的，李瑞瑜扣上了自己的手机。
“……突然觉得有些占用公共资源。”李瑞瑜承认自己不好意思了，说真的，有点羞耻。
“没关系的。”顾珺翊打了个响指。
李瑞瑜看到无数的无人机聚集了起来，什么颜色都有，规模大的不可思议。
她咽了咽口水，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用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能力，这很容易。”
不，不对，这太超过了……
塔纳托斯分明说过，不会太离谱，他现在甚至还是个小孩模样，顾珺翊隐瞒了什么，这种能力真的只是实力恢复就可以做到的吗？
李瑞瑜感觉自己手脚冰凉。
顾珺翊伸出一只手，在天空中挥舞着，像是指挥棒一样。
那些无人机一会儿拼成鸟的形状，一会儿拼成鱼的形状，甚至还拼成过一个顾晨。
最后他们又定格在了“对不起”三个大字上。
李瑞瑜瞟了一眼手机，热搜第一变成了「你就原谅他吧」，点进去还有人在吵为什么是“他”不是“她”？于是李瑞瑜眼睁睁的看着热搜第一又变成了「你就原谅他/她吧」。
“你故意的？”李瑞瑜问顾珺翊。
“我们总得给其他围观群众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瑞瑜看着空中硕大的三个字，又问：“这三个字什么时候灭？”
“天亮之前吧。”
“财大气粗。”李瑞瑜站了起来，“你需要给无人机的主人打钱吗？”
“好现实的问题。”顾珺翊也站了起来，“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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