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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4
白东秀忽然抄手,迅速解下手臂内里仍旧裹着的纱布,死死在腕上绕了几圈,将剑柄和自己的手紧缠在一起。
纱布干净,已无血色,只是沾染了明黄的药汁,散发微苦的药味。
“你想干什么?”流月靠在树干上,静静看他准备的样子,难得主动开口:“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挡住所有刺客?”
“金画师不会武功,府里也没有护卫。”白东秀用牙紧咬,狠狠在手掌和剑柄之间打了一个死结,“他交给你,这里有我就够了。”
“你不怕我和他们是一伙的?”流月一身黑衣,乍然看去果然更像那群人的同伙,配上惊悚可怖的面容,是属于绝非善类的一张脸。
“赌一赌。”白东秀扭过头,定定看着他:“我赌你不是。”
倭人从四面包抄过来,人数众多,越逼越近。屋顶上的弓手们也再次拉满了弓,箭在弦上,只等一声号令,便要万箭齐发。
流月眉眼不抬,只淡道:“大伤初愈,不宜缠斗。”
白东秀的眼睛闪了闪,还来不及细想,却已经有一道刀光劈面而来,白东秀不躲避,脚尖一点快速跃出,竟是迎面而上,长剑一挥,剑尖在他腰侧挥出一条雪白弧线,发出兵刃相撞的铿锵之声,凌空将那黑衣人的攻势阻断,剑锋越过刀光猛扑而去,仿佛都能听得尖锐的回声。再落地时,黑衣人已经捂伤无力地倒了下去。
可倒下一个,却有更多的黑衣人从后面冲上来。白东秀丝毫不退,依然迎上,手中剑势如决堤长河,凌冽汹涌。箭雨再次齐发,破空之声尖锐,他的身影在如此暴烈的锋芒中穿梭,兵器接刃声伴随着交错的刀光剑影连成一片,将整个花园都席卷淹没。
流月站在树后冷眼看着一切,又看了看伏在屋顶上那个鹰一样的男人,最终头也不回地向院子尽头的那幢玲珑小楼走去。
而楼中亦有一个男子,在二楼倚窗而立,一手执笔一手执画,悠闲地在纸上描绘出细密线条,全都是衣摆飞扬的打斗身姿,瞳仁中映着远处黑影幢幢,花叶纷飞,他嘴角微勾,将园中画面尽收眼底。
流月犹如鬼魅,步子很轻,瞬间已经走近。二楼小阁,地上凌乱铺着许多信手而作的画纸,处处弥漫着香甜的油墨味和宣纸味,八宝架上玩物琳琅,桌几鲜亮,银灯,画屏,还有挂在墙上的蝴蝶鸢,从窗户望出去,明媚的日光使室内的一切景致都显得惬意安然。
男子绿衣青衫,眉清目朗,似是感到有人走来,没有回头,只浅浅一笑,笔下略微停顿,便继续作画。
流月行至窗边与他并肩而立,一同望着远处下方那片刀光剑影。
“听说他们是冲你来的。”静默良久,流月缓缓开口。
“他们四面包抄,步步围困,箭雨尽落一处,刀光直逼一人,你觉得他们是冲谁来的?”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寥寥对话却像两个相识已久的朋友。金弘道停了笔,抬起头来,一声轻笑,“我还以为是你的人。”
“很漂亮的剑法。”流月并不接话,转了话题,面无表情地道出评语。
“比起你呢?”金弘道牵牵嘴角。
“对我来说,能杀人的剑法就是最好的剑法。”黑如点漆的眸子目不斜视,说得很坦白。
金弘道眼神微动,仍是笑笑,下一刻便收起画笔,露出兴趣索然的表情,“能全部都解决掉的,胜负已分,没什么可看的了。”说罢,转身走到案前掀衣而坐,同时朝流月一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踩过凌乱画纸,流月慢慢在案几的另一侧坐下。
二人面对面,脸对脸,相互打量。
金弘道身上有儒雅的书卷气息,一笑起来便很是和煦,随手倒了一杯茶,沿案轻轻推到他面前,低声问出第一句:“黑纱婆罗的天主,该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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