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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他长这么大,父母没跟他说过心疼,老师没跟他说过心疼,唯一跟他说过心疼的是权至冬,可他太了解权至冬了,权至冬那张破嘴,能跟所有他认识的人说出任何甜言蜜语。
那么褚陈呢,他那么冷若冰霜的人为什么会对自己说心疼?边予哲心思烦乱,可转念一想,褚陈是学长,还是他们的代课老师,而且褚陈一直觉得是自己害他受伤的,对,褚陈一定是出于责任感才会说出心疼这样的话。
这样想着,边予哲倒也不再别扭,甚至有点贪婪地在褚陈腹间蹭了蹭,他想好好感受一下被人疼爱的感觉。
在床上瘫了一周后,终于迎来了出院的日子,褚陈原本是想开自己那辆迈巴赫过来的,但是考虑到边予哲的腿,便从母亲的公司借了一辆宽敞的商务车。
护士站的几名护士见褚陈过来接人,便纷纷上前帮忙,有帮忙收拾东西的,有帮忙扶边予哲下床的,一直到将两人送上车才挥手告别。
边予哲坐在后排,受伤的那只脚轻轻搭在褚陈事先为他准备好的软垫上,车子驶离医院,他像是挣脱牢笼的飞鸟,心情大好,打趣道:“学长,你可太行了,把那些护士小姐姐迷的,居然还来帮忙。”
边予哲看不到褚陈的脸,他并不知道褚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我天天好吃好喝的哄着她们,当然愿意帮忙了,都是相互的。”
边予哲大吃一惊,喊到:“什么?”
褚陈倒是一脸平静:“人家照顾你很辛苦的,我也只是表示感谢而已。”
边予哲不再说话,又欠了褚陈一笔钱,心里默默算计着每一项费用。
车子驶进东港的一片高档公寓区,这里临海而建,夏天的夜晚足不出户就可以欣赏到海上喷泉,边予哲虽然不是连海人,但对于这座城市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原来褚陈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大少爷,顿时咋舌。
褚陈推着边予哲进了电梯,电梯门在23楼打开,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阿姨站在电梯门外,笑盈盈的。
褚陈打招呼道:“徐阿姨。”
边予哲本以为是褚陈的邻居,正准备也打声招呼,徐阿姨突然开口:“你们这么快就上来了啊,我刚接到保安的电话,正准备下去接你们。”
边予哲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徐阿姨俯下身对他说:“你就是陈陈同学吧,哎呦,这伤的不轻啊,快进屋休息吧,我都收拾好了。”
说完,连忙转身开了入户门,将两人让进屋内。
边予哲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徐阿姨和褚陈是什么关系,不过两人看着倒是亲切,便也跟着褚陈的称呼,说:“徐阿姨,谢谢您。”
徐阿姨依然面带笑容:“不客气,这房子许久没人住,冰箱都是空的,我去买菜,给你们做了午饭我再走。”
见徐阿姨出了门,边予哲小声问:“这徐阿姨是你亲戚?亲戚都对你这么好啊,又帮忙收拾房子又帮忙做饭的。”
褚陈淡淡道:“我家保姆。”
边予哲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果然是褚大少爷,饶是他再没见过世面,也能猜到这栋房子里的东西一定都价值不菲,他住惯了破破烂烂的老房子,东西不怕碰碎打破,因为原本也都是破烂不堪的,现在要小心翼翼的住在这里,轻手轻脚地行动,弄坏了任何一样东西他都要赔的。
“我去换身衣服。”褚陈说着转身进了卧室。
边予哲懒散地扫视着周围,目光突然落在茶几上几张散落的单据上,他滑动着轮椅过去,是出院结算单,这是他欠褚陈的,一定要还。
他将他们一张张拿起来,细细算着,在看到其中一张时,微微皱起了眉。
卧室的门开了,褚陈已经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睡衣,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走到边予哲面前:“这套新的,我帮你换吧。”
边予哲已经没心思考虑换不换睡衣的事了,他只想质问褚陈,凭什么他们商量好的事,褚陈随意就改了手术方案,突然多出来的七千多块,让他怎么还?他的每一笔钱都是有安排的,这次的脚伤已经打乱了他的全部节奏,买电脑的钱、暑假的房租、下学年的学费......自己又受伤困在褚陈家不能兼职,后面的日子怎么过?
他闭了闭眼,声音微微颤抖:“褚陈,我们说好了做传统手术的,你为什么私自改成微创?”
褚陈一愣,目光下移,注意到边予哲手里的单据,眉头紧蹙,懊恼的“啧”了一声,他知道边予哲的倔脾气一定会想方设法还他钱,他原本是想瞒着边予哲的,可还是疏忽了,说:“我害怕你遭罪。”
边予哲缓缓掀起眼皮,眼底都是说不清的情绪:“褚陈,这几千块钱可能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我来说,我宁愿自己多疼一点,也想省下来。”
褚陈低头看着他,眼里全是心疼:“我说过,你只管养伤,其他事有我。”
也不知是感动还是委屈,边予哲喉结上下滚动着,极力遏制住哽咽的情绪:“可是我不能不还你的钱呀。”
褚陈像是被气到了,眉头紧锁,粗喘着气,胸腔激烈的起伏着,低吼到:“钱钱钱,我都说了我害你受伤,医药费我出,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还我钱,一定要跟我分得那么清吗?”
明明是褚陈擅自更改手术方案,他怎么还急了?凭什么对自己大吼大叫,边予哲越想越气,也吼着:“我不想欠别人的,有错吗?”
褚陈顿时愣住,定定地注视着边予哲,良久才说:“我在你心里只是别人吗?”
气氛一时陷入微妙,边予哲也说不清褚陈对于他而言是怎样的存在,他和权至冬不一样,权至冬于他而言只是好兄弟,就和这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友谊一样,并没什么特别。可是褚陈却又是另一种模样,他会走在褚陈身后看他修长的腿,会站在旁边看他的侧颜,和褚陈在一起,他莫名的心安。
边予哲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
其实,他已经有了答案。
褚陈蹲下身,将手中的睡衣放到边予哲腿上,柔声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换了衣服去床上躺着吧。”
说完起身就要往书房走,边予哲突然喊到:“你,不帮我换吗?”
褚陈原以为经过刚才的一番拉扯,边予哲会忌惮他,躲着他,此刻被边予哲叫住,心里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褚陈轻轻脱掉边予哲的上衣,映入眼帘的是他瘦削的身体,褚陈看着心疼,住院的一周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却还是这样瘦。
上衣换的还算顺利,轮到裤子可就麻烦大了,边予哲站不起来,在医院还有护士搭把手,可现在只有褚陈自己,两人折腾的额头都微微泛起汗珠,却还是没能成功褪下裤子。
褚陈不耐的叹了口气,起身去了书房,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褚陈拎了一把剪刀出来,说:“裤子剪了吧。”
边予哲彻底无奈了,褚陈就是来给他破财的吧,跟一万多的手术费比起来,一条裤子真的不算什么了,他点点头,道:“好。”
“刺啦”一声,剪刀从裤腿破开直冲腰间,随后又是另一侧。褚陈扯掉破碎的裤子,边予哲两条紧实修长的腿露出来,褚陈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忙移开视线。
边予哲穿着四角裤,坐在轮椅上,突然发问:“裤子是脱下来了,睡裤要怎么穿上?”
褚陈也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压根没想过让边予哲再穿上睡裤,说:“不用穿了,这样照顾你方便一些。”
边予哲低头看了看自己,尴尬地说:“这,不太好吧,感觉自己像是裸奔。”
褚陈“噗嗤”一声笑了,随后表情回归严肃,正色道:“我刚才问你的话,你懂不懂我的意思?”
刚刚放松下来的边予哲,倏地肌肉紧绷,僵硬地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到似乎连自己都听不清楚:“懂。”
褚陈微微皱眉,很是不解地问:“懂你还让我帮你换衣服?你不怕吗?”
边予哲身体前倾,将脸贴近褚陈,两片薄唇在褚陈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的滑过。
瞬间的战栗席卷全身,褚陈猛地转过头来,盯着边予哲的眼睛,一把捏住眼前人的下额,鼻尖触碰着鼻尖,呼吸交迭,滚烫的双唇覆住了眼前人颤抖的唇瓣。边予哲牙关轻启,全然接纳着对方的长驱直入,他们彼此交融。
躁乱的呼吸渐渐平静,褚陈抚过边予哲的后颈,柔声道:“乖,我扶你到床上去。”
边予哲懒懒一笑,轻声说了句“好。”
褚陈将边予哲推到床边,正准备将人打横抱起,突然被边予哲制止:“扶我站起来就行,我自己能坐到床上。”
褚陈扶着边予哲躺好后,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你刚刚不是站不起来吗?”
边予哲尴尬地说:“刚刚太紧张了,忘了自己还有一条好腿。”
两人相视一笑,褚陈故意调侃到:“现在不紧张了吗?男朋友!”
边予哲琢磨着这句话,指了指受伤的腿,轻快道:“现在要感谢这条腿,让我拐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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