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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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
　　嗓音略哑，语调冷淡。

　　讲话时程舒颂眼尾微微下压，眼皮垂下半分，黑眸一动不动，两条修长的腿自然交叠起，显出几分别样的凌厉和强势来。

　　程沂眼尾和脸都是湿的，还没回过神，脸上泛着红，下意识讷讷照做。

　　程舒颂伸了一只手下去，手指撩过细碎的金色碎发，贴上了程沂的脸庞。
　　修长又骨节分明手指微微用力，程沂吃痛，终于回神，再不见半点白天嚣张叛逆的模样，咬着唇，一双黑眸湿漉漉看着程舒颂。

　　程舒颂又指尖摸摸他粉偏红的脸颊，“故意的？”

　　程舒颂收了些力道，但程沂的脸颊依然微微犯疼。
　　他应该让她松手的，就如同往常一样大喊大叫，但面对程舒颂的质问，他的心脏忽然漏了一拍，脸慢慢涨红起来，他知道程舒颂问的什么。

　　说的是刚刚视频通话檀溆喊她主人的时候程沂躲在底下咬了她一口。

　　他就是故意的。

　　那个男的。
　　一眼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么贱，没下限。
　　在学校就做那种事。
　　不要脸。

　　程沂想不通，程舒颂为什么会跟这种人谈恋爱。
　　而且年龄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怎么都有脸来勾/引他姐，不害臊吗。

　　程沂跪在地上，一边听着程舒颂跟檀溆打电话，一边在心里痛斥电话对面那个不要脸的。

　　他探头，仰脸，鼻尖顶着绵软的肉，乖乖地舔/舐，听着姐姐的声音，头皮发麻。

　　他不自觉并拢腿。

　　为什么这些话不是跟他说的。

　　嫉妒像一条隐匿在暗处的蛇，看准时机爬出来攀咬一口，很快又缩回去。

　　是男朋友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在电话对面。
　　现在跪在这里的是他。
　　程沂忍不住想。

　　情绪在一分一秒中反复堆叠，像湿漉漉淋在他脸上的水。
　　越积越多。
　　最终在电话对面那个人喊“主人”的一瞬间爆发。

　　他脑子里的弦一下断了。

　　忽然咬了一口。
　　力道不重。

　　多了些别的意味。

　　或者说带了刻意的想要吸引程舒颂注意的意味。

　　他就在这里，跪在她脚底下的睡衣裙摆里。
　　刚刚明明是她开的门，是她将他放进了，默许了他的作为。
　　现在又把他晾在这里。

　　委屈漫上心头，鬼神使差，他不再满足单纯的舔/舐，轻轻咬了一口。

　　积郁的情绪爆发。
　　与之一起的。
　　还有更多的，不可控制的连锁反应。

　　一瞬间，程沂的脸，下巴，脖颈，连鬓角金色碎发都无一幸免，全都变得湿润混乱。

　　终于，如他所愿。
　　程舒颂从电话里分出精力，她关掉声音，只用一只手轻轻松松揪出他的脑袋，给了他一巴掌。

　　好疼。
　　疼的程沂被扇的脸一侧迅速微微肿起，眼泪迅速从眼眶滚下。

　　程沂说是被程舒颂养大的都不为过。

　　在不懂事的年纪，他也恼怒责备过父母和姐姐，故意惹事，包括这段时间闹退学，程舒颂都没打过他。

　　程舒颂并没给他反应的功夫，只松开手，继续打电话。
　　他甚至可以听出她的声音更温柔，只是比平时沙哑一点。

　　电话那头的男生带着哭腔和喘息声，“程舒颂……你……你把我弄成这样，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多么不要脸。
　　程沂阴暗地想。

　　却听程舒颂软下声，“没什么，手滑了。宝宝好乖。”

　　更多的眼泪顺着眼眶留下来，身体却违背个人意志兴奋到微微颤抖。

　　从回忆里会神，椅子上的人双腿交叠斜斜睨着他，眼底看不出情绪，脚抵着他的肩。

　　“姐姐。”
　　程沂讷讷道，又想起来刚刚程舒颂男朋友刚刚这样喊她的记忆，一阵恶心泛上心头，他改口，“程舒颂。”
　　他又觉得这样叫显得太生疏，张了张口，一时却想不出合适的称呼。

　　程舒颂似笑非笑打断他，“你到底想喊什么？”

　　他想喊什么。
　　男生喉头上下滚动，垂着眸，金色碎发挡在眼前，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臂青筋鼓起，眼神湿漉漉，像被欺负了的小狗。

　　程舒颂并不心疼。
　　她可没欺负他。

　　窗外一片漆黑，室内明亮如昼。

　　程舒颂靠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看着怔楞仰头匍匐着跪在地上的男生，衣服胡乱狼狈的姿态，男生宽阔的肩背和俊美的五官隐隐和记忆里的人影重叠。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

　　程沂成年了。
　　长相也越来越像他程温，也或许，是她太久没见程温，已经忘了他的长相。

　　程舒颂淡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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