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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喵喵叫响成一片，猫咪们一脸悲愤，一身柔软的白毛都被卫淡竹的脸蛋蹭得乱糟糟，卫淡竹的头发也被猫爪子挠得乱糟糟。
但它们并未伸出爪子，只是用柔软的肉垫推卫淡竹的脸。
在卫淡竹的认知里，顾焕枫是绝不会伤害她的，只会用猫猫拳打人。
“阿竹，不要沉溺在欲`望之中，你要克制……”
玄月的声音在卫淡竹的脑海里渐渐远去了，她还听得见，但她不想听。
她知道这是幻境，然而正是因为是幻境，所以她才会放纵片刻。
猪咪是她最喜欢的猫猫，可惜，不是她要找的太子猫猫……
所以她只能看着，不能乱摸，也不能把他带回家。
说起来，她就是因为一只小白猫才出了事故……
一些混沌的思虑在卫淡竹脑海中出现，又迅速被压进了潜意识之中。
“怎么，小猫咪，摸你的人是我，不满意？”卫淡竹伸手在小白猫的肚子上一阵乱揉，她指控道，“怎么不笑了？平时对别人都笑得那么可爱，怎么见了我就生气？”
一边说着，卫淡竹又抱起一只猫，猛地亲了一口它的脑壳。
玄月：“……”
他看着卫淡竹狂性大发，大为震撼。但劝说无用，只能由她去了。
他只能做最基本的指导，要修炼，还得靠他们自己。
这是一片猫咪搭建的集市，所有建筑都只有猫咪的两倍高，很适合钻进去。
卫淡竹走在其间，就像误入了小人国。她手中死死抱着三只猫，肩膀上挂着两只，被揉成鸡窝的脑袋上还顶着一只。
以这样荒诞的造型行走，卫淡竹的神情却极其严肃，仿佛检阅兵士，极致的反差下，看起来更滑稽了。
“嗯，很好，很有精神。”卫淡竹看过一圈之后，在街道尽头蹲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她笑起来的模样，玄月还是第一次见。
天真，纯净，是最不谙世事的孩童的微笑。
看着卫淡竹这般模样，玄月心中微暖。
她确实只是个小孩子。
就在玄月以为卫淡竹还要和猫咪们玩的时候，令他大感意外的事却发生了。
只见卫淡竹将身上的小白猫一只一只地放下来，她挨个摸了摸它们的脑袋，垂眸道：“猪咪，你不需要铲屎官，也不需要人养，你是一只聪明又坚强的小猫咪，自己在野外就能活得很好。”
“你回家吧。”她朝它们挥挥手，微笑着告别，“我不会带你去人类的奇怪世界。再见。”
随着她话音落下，猫咪的集市就凝成了冰雪，随后纷纷扬扬的雪花便在风中散去。
卫淡竹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一片虚无，神色出现了片刻的寂寞。
但那寂寞又在瞬息间如清晨的露水般散去，梦境一般。
少女冷冷清清站在那里，赤金色双眸又恢复了一片空茫无情。
“仅仅一日就走出第一层，自此方空间诞生以来，你是第一个。”玄月带着惊讶的声音传来。
他暗自叹息道：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卫淡竹的心，或许是空的。
“很奇怪吗？这样的道理，很好懂呀。”卫淡竹单纯地发出了疑惑，“咪咪，你一定没有听过一首歌。”
“是何童谣？”玄月收起了自己的担忧，顺着她的话问道。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卫淡竹就这么唱了出来。
玄月：？
而环境的另一头，反倒是让玄月一开始很放心的顾焕枫，迟迟无法破局。
少年在进入幻境之初，虽惊讶不已，但很快冷静了下来，对玄月的指点也非常虚心地接受了，并不和卫淡竹一般不听人说话。
可听懂与真的做到，并不是一回事。
“师兄，师兄，你别走开。”一身青衣的少女坐在街边的果树上，她摘下一只桃子，看也不看，就扔了下去，“帮我拿一拿。”
顾焕枫狠下心，不去理她，转身便走。
他身后，传来了桃子落地的沉闷声响。
刚走了两步，他的衣角就被拉住。
一个五岁小童抬头看他，叫道：“师兄，我找不到回宗门的路了，你带我回去，好不好？我给你我珍藏的小鱼干。”
顾焕枫盯着五岁的卫淡竹，咬咬牙，再度狠心道：“我也不认路，你再自己找找吧。”说罢，从衣角上拉下女孩的小手，动作十分小心。
他转过街角，就见一个老太太倒在地上，腿上流出鲜血。
“师妹！”顾焕枫大惊失色，立马奔去，将她扶起，“你怎么了？”
“天帝在追杀我……”老婆婆卫淡竹脸色苍白，“她要把我关进十八层地狱……”
“不，她不会……”顾焕枫的神色也变得一片惨白。
“你跟我来。”他勉强扯出了个笑容，安慰道，“我一定不会让你被抓去冥界。”
老婆婆卫淡竹伤了脚，顾焕枫就把她背起，他满头冷汗，御剑而行。
飞过十万八千里，晴空白日变成了月明黑夜，脚下的集市却绵绵无尽头。
他好像被困在了这不夜之城中，怎么飞也飞不出去。
忽然，顾焕枫的背后一轻。
他急急停在空中，转身看去。
什么也没有。
卫淡竹不见了。
“卫淡竹！”顾焕枫心跳剧烈得发痛，他一头向下扎去，一条奔腾的苍凉大河就蜿蜒到地面上。
那是冥河。
“阿枫，停下！”玄月的声音忽然在顾焕枫脑海里炸响，“不要沉溺！”
可顾焕枫还是沉入了水底。
他急切地四处寻找，想找到那一盏小小的魂灯。
可是，什么也没有。
顾焕枫在漆黑的水底俯身，捂住头颅，发出了无声的痛苦嘶吼。
许久之后，他放下了颤抖的手，满脸怔然。
他的眼泪淌进了冥河之中，透明无色。
“……生日。”
顾焕枫喃喃道。
“我答应了，要陪你过生日的。”
他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卫淡竹从未和他说过自己的生辰，但是，他忽然就想到了。
他好像在很久远的时光里，这样承诺过。
一点小小的亮光从黑暗深处飘来。
顾焕枫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穿着奇怪的衣服，提着一盒奇怪的糕点，惊喜地看着他。
“咪咪，你从哪里来的？你是来陪我过生日的吗？”卫淡竹没有笑，但她的眉眼中有淡淡的、天真的、孩童般的开心。
“我今天十岁了。”
顾焕枫点点头，他露出了笑容，想伸手去触碰她。
却在视野里看到了一只白色的爪子。
顾焕枫：……？
玄月：……？
顾焕枫忽然吓醒了。
心中痛苦情绪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麻木和无言。
他是被卫淡竹的心声天天洗脑，才会把自己也幻想成猫吗！？
顾焕枫转身就跑。
“咪咪，你要去哪里？等等我。”卫淡竹追了上来。
顾焕枫心中崩溃，因为他发现自己以猫的身体跑得非常顺畅，似乎已经彻底成为了一只猫。
而身后卫淡竹的呼唤声越来越大：“咪咪，你跑什么？”
“别跑了！”
“小猫咪，你以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顾焕枫彻底崩溃了：“你不要过来啊！”
玄月：？？？
为什么两边的阿竹的台词一模一样，难道她真的对阿枫说过这样的虎狼之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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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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