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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10月24日,在一台细胞处理仪器前,以菻的师兄把以菻叫到跟前,面露凶光地大吼“是不是你把我的样品取出来,把你的放进去!”原来这台细胞处理器,一次只能放一个细胞样品,实验室的人只能轮着用。以菻的生命在被耶稣改变之前,为了赶实验进度,总是提前把其他人没有处理好的取出来,把自己的放进去,导致大家的样品没有处理好而实验白做,耽误很多时间。大家都对以菻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说过多次,以菻却依旧我行我素,不悔改。而且以前以菻在感情的事情上,脚踩两只船的卑劣行为,大家也知道。所以,实验室的人都认为她人品极为恶劣而疏远她。
可是,自从今年4月14日,以菻来到教会,被神的真道所光照,被主的爱所感动后,她的生命发生了极其大的变化。正如《圣经》以弗所书4:21 如果你们听过他的道,领了他的教,学了他的真理, 4:22 就要脱去你们从前行为上的旧人,这旧人是因私欲的迷惑渐渐变坏的。 4:23 又要将你们的心志改换一新, 4:24 并且穿上新人,这新人是照着 神的形像造的,有真理的仁义和圣洁。以菻解释:“是的,师兄。我过去常常损人利己,把别人的取出来,自己的放进去。但是,我自从5月在教会接受耶稣基督为我的救主,我认识到我自己的自私败坏的罪。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这样做。”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不信!”师兄依旧气愤不减,大声愤怒地说。
突然,以菻感觉天旋地转,烟火般的闪光在以菻眼前闪烁,喉咙眼有血的味道,如同马拉松跑到最后。以菻感到自己要晕倒,瘫在实验室的靠背椅子上,头搭在靠背上,眼皮垂下来。只留一丝细缝,透出细弱的光,如同将残的蜡烛。
师兄继续指着以菻骂:“你这王八羔子,竟然以自己虚弱的样子来逃脱责任!别装了,快起来!”实验室其他人也因以菻提前从细胞处理仪取出样品、实验白做而受以菻的害,也纷纷附和:“哼!别装了!这次也是你干的!”
以菻用微弱的声音说:“我先天肾功能不全,你们都是知道的。我上个月底又为患白血病的妈妈捐献了造血干细胞。现在身体虚……”以菻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虚弱到发不出声音。
以菻师兄一把把以菻的衣领抓住,把以菻像小鸡一样提起来;“我让你继续装!”然后把以菻重重摔在冰冷的地上。以菻胸口翻腾着,嗓子喝了高度白酒还要刺痛,意识全然是白茫茫一片,失去知觉。虽然两年多了,大家知道以菻患有先天性肾病,但这次正好是发生在这种情境下,大家还是以为她为了逃避师兄追讨,用假装晕倒争取大家的同情。因此,大家没有理她。由于实验室门开着,以菻被师兄摔在地上并昏迷,正好被在楼道打扫卫生的武大叔看到。武大叔看到情形,急忙大喊:“不好了,有人昏迷了!”这惊叫声惊动了对面办公室的许老师。许老师急忙赶过来,看到以菻像被风雨打落的花零落在地,心口一阵酸楚。急忙拨打120,并进实验室告诉以菻的实验室的人,让大家出来。许老师安排以菻师弟XXX把以菻背下楼,送上救护车。武大叔也一直跟着上了救护车,说是以菻的同乡。同时,找到以菻的手机,先找以菻的父母号码,找不到,就找到我的号码。
我和武大叔一直等以菻第二天醒来,
“武大叔,您不上班,不扣工资吗?”
“一个教会的,我放心不下。”武大叔格外关心以菻。全然把以菻当成自己的女儿。
我趁着以菻吃东西前,给她喂了一杯水(害怕她因为身体虚弱,直接抽血会晕)。为她开了化验单,交了化验费,我扶着她到采血区抽血。下午拿到化验结果,血常规中血红蛋白严重偏低,也就是严重贫血。肾功能化验,有两项不正常,且肌酐升到了120(正常150)。我劝她把病治好再回学校。她说她一定要按时毕业,要不对不起导师,对不起爸爸妈妈。离4月15日递交硕士论文只差半年了,半年后一定会好好治病的。把身体养好,报效祖国。由于可以报效,给以菻开了补血的药和补肾的药。以菻在医院呆了2天出院了。墨菊非要以菻顺便再看看中医,以菻不同意。
以菻出院第二天,墨菊给以菻送了一个折叠床。尽管墨菊的哥哥结婚,家里给哥哥在老家买婚房,欠了20万外债。墨菊仍然以基督的爱来爱。
以菻拒绝了:“我不能搞特殊,其他同学没有用折叠床,我不能。”
“可是你身体状况特殊。”墨菊拉起以菻冰冷的小手,心疼地说。
“如果我再晕倒就用。”
武大叔由于去医院陪护以菻被批,不仅扣了一天工资,还加倍扣了本月奖金。武大叔却很高兴。因为主耶稣说:“(善事)做在最小的弟兄身上,就是做在我身上。”
以菻自从妈妈患有白血病后,就省吃俭用,开始做家教。中科院奥运村食堂每天的早饭是非常实惠的。很稠很稠的八宝粥仅仅1元满满一大碗。小米粥仅仅5毛钱一碗。以菻都不舍得喝了。以菻在妈妈患病之前,早上在食堂总是喝一大碗八宝粥。还特别喜欢吃南瓜饼。其实,医生早就警告患有先天性肾病的以菻不要摄入油炸食物。因为油炸食物中含有嘌呤之类的物质,会使得尿酸增加,对于肾病更是雪上加霜。那时候,以菻嘴馋,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一周至少吃一次。她觉得自己反正每天在服用治疗肾病的中药。有中药的保驾护航,自己的病情不会再恶化。但是,自从妈妈患病后,以菻每天中午和晚上就不再去食堂吃饭了。因为中科院食堂的早饭中有小菜,除了咸菜外,还有水煮白菜、豆腐、土豆丝、芹菜等几种,每种只有3毛钱一小勺子。以菻每天早上到食堂花1.5元打5小勺子小菜,放在塑料袋中。并再买4个馒头(5毛一个,2元)这样,3.5元一般就是一天的伙食费。早上和晚上就是各1.5份小菜,各加一个馒头,中午2份小菜和2个馒头。由于以菻的肾病,如果吃塑料袋加热的食物会产生有害的化学物质,会使得肾病加剧。于是,以菻中午在学生办公室准备了陶瓷碟子,把塑料袋中的小菜倒入碟子中加热。由于晚上要做家教,以菻也改变作息。为了赶着晚上6点动身做家教前把一天的实验做完。早上5点准时起床,尽管对于先天性肾病的患者,最好睡够8小时,但是,以菻晚上仅仅睡7小时。早上起来后洗漱,上卫生间,读经祷告到5点五十,从宿舍出发,步行10分钟到实验室。6点开始做实验,6点50动身到食堂,因为早上7点食堂刚刚开门的时候,她过去正好不用排队,这样可以节约排队的时间。饭后7点半多一点又回到实验室。有一天,以菻6点到实验室做实验,由于实验不能中间走开(有的实验中间,人是可以走开的)一直到7点半,以菻才离开实验室去食堂已经7点四十了。以菻排了10分钟的队,发现小菜卖光了。以菻只好买了一份小米粥就着馒头。这意味着,以菻中午还得来到食堂吃饭。这天中午,以菻已经久违中午来到食堂了。她已进入食堂就闻到了饭香。这是曾经未曾这么明显闻到的。人往往在幸福中,无法深透地体察到幸福的滋味,只有在与幸福隔绝一段时间后,再与幸福邂逅,才会体味到。以菻想到妈妈的白血病骨髓移植需要100万医疗费,便买了最便宜的仅仅2元的土豆白菜豆腐,这菜就着早上买的2个价值1元的馒头。也仅仅花3元钱。以菻晚上再买仅仅2元的白萝卜豆腐,再吃了早上买的馒头,一天也就2(土豆白菜豆腐)+2(白萝卜豆腐)+2(馒头)+0.5(小米粥)=6.5元,比平时多3元钱。她还是有点舍不得。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对面的女生要的是她最喜欢吃的水煮鱼。看的她直流口水,却“可望不可即”。她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滴到了白菜上。原来,从小时候,她三四岁的时候记事开始(以菻天生聪颖,三四岁就开始记事了)。爸爸妈妈为了给她积攒长大后换肾的昂贵费用,就省吃俭用。妈妈常年不烫头,不染发。他们吃的是每天快要收摊时候处理的最便宜的菜。而把有营养的禽蛋奶肉的食物留给身体虚弱的以菻吃。当时自私的以菻却从来不懂感恩,在家里颐指气使,常常顶撞父母。。这数月以来,以菻每天吃如此单调的对于从小养尊处优的她来说难以下咽的食物(倒不是说,中科院食堂的饭菜,请读者不要误会),才体会到父母这么多年来为了自己吃了多少苦!很多时间,我们最亲近的人为我们饱餐苦楚,但,我们往往浑然不觉。当我们自己也身处他们所处的苦境的时候,才会意识到他们曾经为我们吃过的苦。以菻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失声痛哭。她知道,自己是何等亏欠父母。
11月初,我又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电话,传来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声音:“你认识以菻吗?”
“认识,怎么了”
“是以菻的家人吗?以菻做家教我们家孩子。现在在我家晕倒了”
我急忙打了出租车,按照孩子家长的定位导航过去,下了车,一路小跑上了楼。以菻躺在地毯上。如同不能消几多风雨的残荷“留得残荷听雨声”。
进入11月,天转凉了。以菻像以往一样,败在了感冒病毒手下。先天肾功能不全,捐献骨髓有生命危险。以菻捐献后,由于导师催促,没有更多的时间的休养,加上感冒的攻击,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以菻结束一天实验,感觉几天几夜没有休息一般累。于是,她给家教的家长打电话,说明情况,不去了。家长却说,孩子周五就是期中考试,只有考前大补,才能保证不会成为败兵。以菻想起大卫凡事求问神,便去祷告。妈妈治病55万元的外债,还有家长和孩子焦急的目光。于是,以菻注射了3支葡萄糖就赴前线了。
在公交车上,以菻幸运地像往常一样坐到了座位。感谢主!(这趟车即使在上下班高峰坐的人也不多。真是神对身体虚弱的以菻的垂顾)。以菻由于身体被病毒“侵略”,不再像之前:在路上用Pad写毕业论文,把没有做出来的数据暂时空着。今天,病毒的攻势实在太猛。以菻在座位上头耷拉在椅子的靠背上,像焉了的花,有气无力。下一站公交车,上来了三个人,其中之一是姐夫闫佳楠。佳楠一眼看见倚靠在椅子上瘫软的如同一团棉絮般的以菻。以菻在半睡中,在姐夫走近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
“以菻”姐夫轻轻呼唤她:“你怎么了?”
以菻很吃力地抬起眼皮,眼睛的光微弱的如萤火虫的光,却仍旧硬挤出笑意,说:“我没事。”
以菻的笑的勉强,被姐夫看在眼里,更是心疼。姐夫发现车上幸亏还有多余空位,便让以菻旁边的乘客坐到后排空座。姐夫在以菻旁边座位坐下,看到以菻病恹恹的样子,很心疼。便用手摸了一下以菻额头,很烫。“以菻,你发烧了,我把你送到诊所吧。”
“我要去家教!”以菻突然来了精神,坐直了。接着又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以菻,你现在病成这样,不能去了。”闫佳楠急切地说。
“没事,我刚刚上车前注射了3支葡萄糖,半小时后药效发作,就有精神了。”
“以菻,身体要紧,我知道你妈妈刚做了手术,欠了很多外债,但是你一定不能拿身体开玩笑。”看着以菻憔悴的脸,晦暗没有一丝血色。为了偿还外债,如此虚弱硬撑着挣钱。闫佳楠实在不忍心,差点掉下眼泪。
以菻微笑着,轻轻摇摇头。
“以菻,你不能这样。我早就听你姐姐说,你患有先天性肾功能不全,不能劳累。而且你把你的造血干细胞给了你妈妈治疗白血病,这对于你的身体无疑是雪上加霜。听我的,待会赶紧下车去看病。”前排座位的乘客听见这话,也回过头,用充满同情的目光望着这位美丽又孱弱的少女。
以菻还是摇摇头。
过了半小时,到站了,以菻突然来了精神,下车。闫佳楠不放心,跟着下车。下了车,闫佳楠用手搭在以菻柔弱的肩膀上,以菻,你不能这样不听话。不要硬撑着。
“姐夫,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现在,注射的葡萄糖在体内起作用了。我现在没事了。”透过月光,以菻暗淡的脸如此憔悴,身边的残存在树枝的树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也在向可怜的以菻传递同情。
“以菻,你听我说,你现在缺钱,姐夫会想尽办法来帮你。你今晚一次家教仅仅200元钱,姐夫给你补。”闫佳楠掏出200元钱。
“姐夫,我不能再拿你的钱了。主耶稣说不能亏欠别人。我教的孩子明天考试,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不能反悔。”
“反悔不反悔是活的。你现在身体成这样子了,万一累出了好歹。还是命要紧。”闫佳楠喉咙鼓胀着,硬把眼泪咽回去。
“我的命掌握在主的手中,他会保守我”以菻的声音因身体而细弱,但口气依旧斩钉截铁。
佳楠很纳闷,自从小姨子信了耶稣,怎么和以前大不一样。为了节省以菻体力,佳楠背起以菻,进了楼门(这家是旧式楼房,没有电梯)家教的那家。楼下,以菻说:“谢谢姐夫,你放我下了吧。”
“几楼”
“4楼”
佳楠继续背着以菻上了楼。到了门口敲开房门。开门的是女主人,孩子妈妈,很纳闷:“这是”
“以菻本身患有先天性肾功能不全,上个月做完手术,今天又感冒发烧,身体雪上加霜。还要固执地带病来教,我就在楼道楼道等候,如果以菻有什么意外,我好照应。”佳楠特意把“固执”二字说的特别重。
以菻从佳楠背上下来,微笑着:“我没事。没那么严重。”
孩子妈妈望着虚弱的以菻,心疼地说:“实在不行,就别教了。在我们家喝点热水,待会我送你去诊所。”
“阿姨,孩子明天考试,我答应要来教的,一定履行承诺。”
以菻进了孩子房间,开始教学。佳楠用纸巾擦了擦楼梯,在门口的楼梯坐下了。
孩子妈妈赶紧给以菻泡了一杯治疗感冒的姜水。她听说以菻患有肾功能不全,也不知道该给以菻准备什么感冒药。
以菻觉得头千斤重,用胳膊支着头,坚持着。眼前的字符如同浸没水中的小蝌蚪,浮游了起来。好几次,孩子都不耐烦地催着:“老师,您能不能大点声”。以菻尽力地用身体所有的以菻TP来支持包括喉咙肌肉细胞的身体。一旁的闹钟滴滴答答响,今天不知为何放慢速度。却迟迟不愿意移到数字9。突然,以菻感觉身体不再属于自已,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身体坠入一个坑。“扑通”以菻晕倒在地上。意识与世界一切隔绝……那时候大约8点半。
孩子妈妈吓坏了,忘记闫佳楠的话,拿起以菻手机,没有找到其父母。又一想,其父母一定来老家,远水解不了近渴。找到“觐竹姐”的联系方式,便拨打:“你是以菻的姐姐。”
我接起电话;“是的。”从中年妇女急切的口气预感不妙。
“以菻在我们家做家教,晕倒了。”
“地址发来,我马上过去。”
我告诉德翰,德翰担心我:“这么晚了,我不放心。”
“咱们不能见死不救。以菻有先天性肾病,随时有生命危险。”
“那我陪你去吧”
我和德翰打出租车按着地址来到楼下。
话说,闫佳楠一直在坐在楼梯边看手机上的科研实时动态,边焦急等待,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火燎一样的焦灼,边起身,听里边动静。由于以菻教的孩子的房间在内屋,门口听不见。闫佳楠再也忍不住,敲开门。孩子妈妈出来,一脸惧怕。佳楠就知道不妙。
“啊呦,我刚才吓傻了,忘记您在门外一直等待。我竟然给她姐姐打了电话。”
“以菻呢?”
孩子妈妈带着佳楠走进里屋。只见以菻躺在地毯上,无声无息。如同被猎枪打落在地的可怜的小鸟。佳楠赶紧给以菻穿上外衣,带上帽子,背起以菻。孩子妈妈让把自己的外衣也搭在以菻的身体上,匆匆下楼。在小区门口,正好碰见我和德翰(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佳楠。毕竟以菻是我家的老邻居。我当然对于以菻的姐姐姐夫都认识。)。以菻在佳楠背上背捂得严严的,我差点没有认出来。天黑,路灯又坏了,我不敢肯定佳楠背的是以菻。佳楠在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用哭腔喊着:“以菻,你不要离开。”
我们这才明白。我上前拦住佳楠,我向佳楠说明,接到以菻做家教那家孩子妈妈电话,来看以菻。
佳楠便说:“以菻情况很不好。”由于天黑,看不清佳楠的表情,但是,从佳楠的口气,我们知道不妙。
我们来的时候的出租车还停在那里等我们。我们上了出租车,去医院急诊,竟然说仅仅是普通的重感冒,早上才能挂号。只好用同样出租车把以菻带回我家。佳楠也要跟我们去我们家,说是不放心以菻。
到了我们租的房子的小区门口,看到佳楠背着以菻一路累的气喘吁吁,我便让德翰代替佳楠背一会以菻。一向老实巴交带着木讷的德翰脸红了。竟然与一个黄花大闺女近距离接触。我把眼睛一瞪。德翰同意了,把负荷从佳楠那里转移到自己身上。走了两步就喃喃自语:“看上去很大,实际很轻。”后来我们才知道原因:以菻身体严重缺少肌肉,因为长期肾病,影响蛋白质摄入。而肌肉也是主要由蛋白质组成。同时人体免疫球蛋白也是主要由蛋白质组成,因此,以菻的免疫力极差。
德翰把以菻放在床上,我把她脱去外衣,盖上被子。德翰本来打算看一眼以菻把视线移开。德翰一直改不了在人面前心里怯懦的毛病。但是,这短短的一眼,以菻的美貌竟然征服了本分到了极点的德翰。平时,德翰十分憨厚本分,不会对异性动心的。今天如出人意料地被以菻美貌征服。看来,人性中隐藏的一面总是在特殊情况才显露出来。
在以菻昏迷之际,我给以菻喂了中药的退烧药和姜水。由于以菻的肾病,不能服用一般的西药。治疗感冒都很麻烦。
等以菻醒来,已经早上6点,发现躺在了一张床上。透过淡淡的台灯的光,映出我清秀的脸庞。我用略带责备的爱意说:“你怎么还要勉强呢?把大家吓坏了”
这里说明:为了怕妈妈担心,以菻从手机通讯录删去了妈妈,而且平时微信是未登录状态。而且与舍友、实验室的同学关系不太好,就把教会弟兄姊妹排在了前边。这次她晕倒后,孩子家长在她手机电话簿找不到父母,就先联系到了我。
我劝以菻“你不要做家教了。我知道你家有55万外债的压力。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得从长计议。你爸爸妈妈是政府职员,还有固定收入。一年10万收入,积攒8万,7年不就还清了?”
以菻无力地摇摇头:“觐竹姐,你的好意我领。但是,我从小体弱多病,父母为了我吃了那么多苦。多年来,他们为了我捡菜叶,不烫头发,从来不买新衣服。我在信主之前不懂事,不但不领情,还挥霍浪费。”有晶莹的东西在以菻眼睛中闪烁。接着,以菻上气不接下气。我担心身体极度虚弱以菻再出意外,赶紧用手抚摸她。
“我理解你的心,换上我,我也这么想。但是你再想想,如果你现在身体状况和学业压力,这种条件下,不能做,却硬着头皮做,积攒不了多少钱。而且在2014年一起出去游玩时候你晕倒被送到医院,那时候我就听医生说,你先天肾功能不全,遇到劳累会有生命危险。岂不是花费更多?”
佳楠说:“当初你为何不让你妈妈在咱们省骨髓移植呢?你妈妈不是有本省的医保吗?可以报销70%,100万,个人出30多万,就不用那么多外债了。你自己肾脏移植也可以慢慢攒钱。”
以菻说:“在我信主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样,不用借外债,我的肾脏移植有希望。但是本省医疗条件还是不行,有很大风险。手术死亡率很高。我自从4月14日到教会,每天为此事祷告。直到6月份,得到的感动是让妈妈到北京来做,万无一失。”
以菻一阵子咳嗽,接着边流泪边说:“爸爸妈妈双职工,且爸爸在大型国企做技术员,元收入5000。在我们同学中是高收入家庭。本来我们家有很多积蓄。即使在北京治疗白血病,也借不了很多钱。我从出生开始就体弱多病,每个月都住一次医院。尽管不下楼遇风,但还是不断地生病。直到7岁才确诊:先天性肾功能不全。从那时候,爸爸妈妈为了给我积攒肾脏移植的钱,每天捡菜叶,几乎不买菜。肉都给我吃了,他们从来不吃。也从来不买衣服。他们一直到理发店。爸爸自己买了推头的,让妈妈来给自己推。妈妈常年一条编的大辫子,常常被人嘲笑土,但为了我也不在意。这期间我一直靠着喝中药、吃补品、各种磁疗、红外、电疗等理疗仪,维持着孱弱的生命。家里没有什么攒下钱来。”
这天晚上,以菻在我们家住,痛哭流涕第祷告,求神医治自己。以菻
由于身体虚弱,不能跪着祷告。她半躺着流泪祷告:“主啊,我的确是罪人中的罪魁。我父母为了给我治病,从来不吃肉,从来不买新衣服。妈妈从来不烫头发,染头发。爸爸从来不佩戴领带。可是,我却狼心狗肺,挥霍。我原来极其自私,从来不考虑别人。睡觉半夜起夜吵醒舍友,还蛮不讲理。还为了给自己筹集换肾脏医疗费,还利用自己的美貌,骗取异性挣钱。做了很多不道德的事情。好树接好果子,坏树接坏果子,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的本性被罪辖制,我在撒旦的权势下。主啊,你在十字架上舍命,把我从罪中拯救出来。脱离罪和死亡的权势,进入爱子的国度里。主啊,我感谢你,我赞美你!虽然,也许我的生命不长久,但是,你给我永生。我这样的罪孽深重的人不配你用舍命换来永生。”
我一把紧紧地把以菻搂在自己怀里,她的身体棉絮一样柔软。我不敢搂得太紧,感觉她的身体脆弱到禁不住任何外力。
“我知道你对我一片好意。但是,我如果不做,一辈子都活在自责的痛苦中。不能做?腓利比书不是说“靠着那加给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我相信,主会帮我做到。而且即或不然,我死了,也是睡在基督里边,没什么好害怕的,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我鼓起掌来。“你信主时间这么短,却好有信心,比我还有信心。”
天亮后,我让卫生服务站的护士亲自上门给以菻输液。
由于墨菊把以菻说的“我如果在次晕倒就用你的折叠床”的手机录音发给我。我就让以菻把墨菊的折叠床收下来,中午在学生休息室。
看到以菻还是难为情,因为和实验室人关系不好,被抓把柄。第二天和第三天,卫生服务站的护士亲自上门给以菻输液。第四天以菻要回实验室,我劝她多休息一天。还是拗不过她。陪着她到了实验室,和实验室的学生沟通折叠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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