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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
沈听月在门口就被追上，手腕被扯住，她挣扎，嗓音带着恼怒，“松开。”
“放学怎么没等我？”
周城平日还算柔和的桃花眼寒气冷凌，像结成霜。
语调平淡清凉，被他束缚住的沈听月踩他脚，扭头躲开他的手，见他不依不饶又伸手，她低头咬住，正好是虎口位置。
周城没挣开，见她咬够，轻扯唇，“还挺狠。”
男生大拇指虎口处有清晰可见的牙印，内侧凹处泛白，渐变红晕。
沈听月一只手还被他拽着，她扭下手，“放开我。”
周城：“怎么不接电话？”
她没回答，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垂着脑袋，小姑娘脾气倒挺大。
他敛下眼角，声音沉了几分，“说话。”
沈听月叛逆心上来，另一只手使劲扒拉男生手指，企图脱身。
“不要你管。”
她抬眼，周城脸上有道疤，新鲜透着血丝，眸色阴沉凶狠，她嘴里的气势不自觉弱了几分，“松开啊。”
尾调颤颤又绵糯，见她乖些，他松手吸了口气又呼出，还是软了调子，“我又哪惹你了？”
“没有。”
“那你说说，先是不等我，又不接电话，现在还臭着张脸，”
他一桩桩细数她的罪行，最后俯身平视她，嗓音压的很低，“沈听月，我要是哪做的不好你直说，我一个大老爷们猜不透你们小女孩心思。”
那要怎么说呢？
是告诉他，她见不得他对别人好，对其他女孩亲近，还是说她吃醋了，可是，她又有什么立场。
她对上那双黑眸，半晌恢复平静，淡声说：“我想回家了。”
沈听月盯着游戏厅门口摆放的凯蒂猫，左耳别上红色蝴蝶结，呆萌张嘴和小孩们合影。
有个小朋友被推搡下，对方妈妈主动道歉，而后，他们一起拍了合照，还有人争先恐后挤着。
她晃神，松开握紧的拳。
罢了，他有什么错。
药店门口长椅，沈听月用棉签沾上碘伏，轻拭他脸颊伤口，“痛吗？”
她翁声问，力道像挠痒痒般，周城手撑在椅子上，佝着腰，吐息“痛。”
“活该。”
他半晌才启唇，观察女孩神色，附和小声说：“嗯，活该。”
沈听月诧异看他，觉得周城此刻像极了奶奶家养的缅甸猫，体态贵气优雅，犯错事温顺让人蹂躏，没半点嚣张。
她从塑料袋掏出创可贴，刚撕开被挡住，他别扭问：“能不贴吗？”
这玩意粉不拉叽，上面有很多卡通人物，是沈听月故意选的，他嫌弃眼神毫不掩饰。
她拍开他，“不行。”
夜晚小巷亮起霓虹灯，不算显眼的小酒馆开门营业，“有酒有故事”标语旁有人喝微醺，屋内逗笑声透过街道。
酒馆里歌手在在低吟，歌声像浸泡在15度果酒，缠绵悱恻。
男生运动裤过膝，露出截小腿，迈着散漫调子，书包搭在肩膀，冷拽生人勿近脸，卡通贴纸突兀，没在意路人打量，昏暗路灯两个影子交叠。
他垂着眼皮离女孩两步远。
透过玻璃里面三俩人吆喝，最后笑成一团，罕见有男生在哭，大概是酒太辣。
酒馆门口跌跌撞撞跑出个女人，停在周城面前，故作妩媚撩了撩头发，上手想搭他肩膀，“帅哥，留个联系方式？”
嗓音嗲得热沈听月手臂冒出鸡皮疙瘩，她搓搓手臂，等着周城怎么回她。
周城蹙眉避开她，退到沈听月身后，手指捏住她肩膀衣角，就在她一脸莫名时，男声委屈说：“沈同学，有人非礼。”
她噎住，见女人又上前，胸前波涛春色，她以老鹰抓小鸡的姿势张开手。
“停。”
女生顿住娇笑声，“你们是情侣？”
“不是。”她手还挡着1米89大高个，一言难尽地说：“孩子还小。”
女人：“……神经。”
高跟鞋蹬声走远，她回身，深沉拍拍周城肩膀，关怀道：“吓着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买个橘子压压惊？”
周城：“……”
翌日，沈听月踏进教室，林桉递给她颗糖，她接过，小脑袋凑过来，“月月，周大佬昨天打架了。”
“嗯。”
她拆糖纸的手一顿，又迅速将糖纸剥开，甜味在舌尖散开。
许少阳揉着黑眼圈搭在陆友谦肩膀走来，林桉叫住他，“许少阳。”
他缓了秒，向她走来，“干嘛。”
陆友谦得以解救双手，使劲甩了甩。
林桉：“你知道周城昨天为什么打架吗？”
许少阳听她问这事，打了个哈欠，回忆起来，运动会结束，他当时和陆友谦在帮忙清理现场，谁知道周城突然在观众席和别班人打起来。
是真拽，老师眼皮子底下打架，一拳把人鼻血给揍出来，门牙掉了俩颗，不要命往脸上砸，就像野山猛兽，发起狠来没人拦得住。
最后校长把副校长叫来，周城才肯消停。
“我哪知道他犯什么病。”
周城脸上就被抓伤了点，被他打那人直接吓到当众失禁，顶着对熊猫眼嚷嚷说自己错了。
许少阳嗤笑声，“他这一打直接停一个月课，还得赔医药费，真他娘冲动。”
陆友谦直接给他一肘，“有没有良心，这时候还说风凉话。”
许少阳：“我没良心？昨天还是我把六班那货送医院的，那家伙喊一晚上痛痛痛。”
“小爷我当初被周城卸掉只胳膊都没哼唧一声！”
陆友谦弱弱补了句，“还不是为了抄作业。”
“闭嘴。”
许少阳不客气敲他头。
初中许少阳比较中二，上了两个月武术课因为自己无敌了，愣是找周城比试。
最后惨淡收场，作业封口。
林桉：“你们都不知道原因吗？”
陆友谦摇头。
许少阳看了眼沈听月，“谁知道呢，不过应该一个月见不到他了。”
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会，沈听月去开水间打了点热水，出了门口，她从口袋掏出手机。
看着那串号码，指尖犹豫，又返回微信界面。
保温杯放在护墙上，下巴抵在瓶盖，键盘轻敲声响。
「你什么时候来上课？」
她又删掉，「你伤口怎么样？」
刚想发出，转眼瞥见昨天在周城旁边的女孩进入开水间，和她结伴的女同学和她打趣，“徐婳，昨天周城打架是不是为了你啊？”
“别乱说。”
“唉哟，还害羞了，谁不知道那男生骚扰你挺久了。”
“对啊对啊，周城肯定为你出气呢。”
旁边有女生附和。
沈听月咬唇，把对话框的字一个个删掉，关掉页面，看了眼开水间。
女孩侧颜秀丽，雾气沾上眼睫，马尾扎低，浅笑起来温婉。
她脑补出周城和她站在一起的画面，一柔一刚，心尖瞬间紧揪住，鼻头也被涨出酸意。
她缓慢走回教室，忘了是刚烧开的热水，舌尖被烫出水泡。
也只是抿了抿舌尖，痛意在口腔蔓延，随着那抹滚烫，心脏疼得一颤。
开水间内。
徐婳一阵无言，接好热水，无奈道：“我和周城关系没那么好，你们别误会。”
“嗯嗯，知道了。”
午饭沈听月没吃几口，林桉给她买了小蛋糕，草莓味的。
教室只有她们，林桉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月月，在想周城？”
沈听月不小心咬到舌尖，从侧面看两片睫毛如翼忽闪，她轻扯唇，“没有。”
林桉换个姿势托腮，嘴里嚼着口香糖，“说真的，我觉得周城对你挺不一样。”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沈听月呛了下，急忙撇清关系，“他喜欢的不是我。”
说到这林桉亢奋起来，八卦细胞涌动，“那是谁？”
“反正不是我。”
她低头，叉子扎住草莓，不断撮着，细碎的渣落在奶油上。
林桉想到周城在运动会对沈听月捏脸，动作亲昵，眼底隐约还漾出不意察觉的宠溺，她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这还是那清心寡欲的大佬吗？
她晃了晃手指。
“NO NO NO”
她暧昧朝沈听月抛媚眼，“周城肯定喜欢你。”
沈听月面上一热，还是被扰乱了心跳，转念想到那个女孩，眨下眼，声音淡淡的。
“别胡说，他不喜欢我。”
没人知道她咬牙说出这句的酸楚，心头闷到快要喘不过气，她弯了脊柱，低头咬住那颗草莓。
这就是暗恋吗？
看到他身边出现别的女孩，
她嫉妒得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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