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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成影
*
虽然最后还是因为抵不过不破晃士郎的“恳请”答应了带他去学校的弓道场看看,不过二阶堂永亮需要先把手里的教材放回宿舍。
理所当然,不破晃士郎也跟着来了。
“哇,不愧是桐先,住宿条件真不赖啊,这么大的宿舍。”不破晃士郎一点不见外地到处逛着。
“这是两人间,又不是我一个人住的。”二阶堂永亮随口回道。
“哦,那怎么没看到你舍友呢?”不破晃士郎有些好奇:“真想看看是怎样不一般的人才能成为你的舍友。”
“他回家了。”
“不会是受不了你才回家的吧?”
二阶堂永亮发出一声冷笑:“你要是这么好奇,可以留在这里等他回来看看。”
“那还是算了,毕竟我可是为了二阶堂你而来的。”不破晃士郎说着说着又把手搭在二阶堂永亮的肩上。
虽然已经习惯了,但二阶堂永亮还是不太喜欢别人的触碰。
“你不知道你多重吗?最近没练习长了不少肉吧,快要和墩墩一个模子了。”
墩墩是他们邻居家的一只阿拉斯猪,胖到走路都喘气的那种。
听到二阶堂永亮这样说,不破晃士郎可不服气了,把全身的重量都往二阶堂身上压:“怎么可能,你感受感受,明明只胖了不到5斤而已。再说,我还在长身体呢!”
在重压下二阶堂永亮艰难地扶着门框站着,咬牙切齿的说:“你是打着现在就把我压垮、然后再去弓道场不战而胜的计划吗。”
不破晃士郎见好就收,躲开二阶堂永亮挥过来的拳头,一转身瘫坐在沙发上:“那你快点收拾好,别让我等太久了。”
二阶堂永亮冲着不破晃士郎怒吼:“到底是谁一直在那儿磨蹭浪费时间!你安分点早完事了!!!”
*
虽然因为期末考,全校已经暂停了所有的社团活动,理所当然社团活动的场地也都封闭了,弓道场也是如此。
但二阶堂永亮作为弓道部的书记,除了训练或者赛前准备记录纸、更新社团预订或者比赛结果外,还是持有弓道场钥匙的正选之一,所以就算不在社团活动的时间,他也可以随意进出(当然得避开其他人,不能太放肆)。
放好课本,拿好钥匙后,二阶堂永亮带着不破晃士郎悄悄进入了弓道场。
在途中凭借良好的身体素质和丰富的经验躲开了数次不破晃士郎的搭肩、拉扯不说。
因为不是正式练习,所以两人都没有换上弓道服。
而且,就算想换,这里也没有准备适合不破晃士郎的弓道服。
至于弓箭,如果用常用的还要调弦,所以这次用的是社团最基础的那种,主打一个速战速决。
忽视掉不破晃士郎夸张的惊叹声,二阶堂永亮把弓具递给他:“拿着,希望你还没忘记怎么拉弦。”
不破晃士郎接过弓具,原地拉弓试了试,把空弦对着二阶堂永亮,扬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那二阶堂你可要看好了——我现在到何种水平!”
二阶堂永亮挑了挑眉,这才起了点兴味。
随后他退到一旁的候补席。
一正式开始拉弓,不破晃士郎周身轻浮的气息就瞬间改变了,他带着冰冷的眼神一步步完成备弓,如同天空中翱翔的雄鹰,盘旋着、巡视着,不管手中的动作怎样变化,目光却始终锚定箭靶,在弽咯吱作响了几秒后,他松开握箭的手,在一瞬的破空声响起之后,换来了令人遗憾的脱靶声。
“啊啊,真是可惜,耍帅失败了。”残心的几秒完成后,不破晃士郎又恢复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一脸遗憾的摊了摊手。
虽然脱靶了,但从足踏、胴造、备弓、起弓、引分、会、离、残心这八个步骤中,可以窥见的细节有很多,最大的变化便是,二阶堂永亮看到了不破晃士郎的进步。
想比以前的青涩,如今不破晃士郎的技巧熟练、利落了许多,弦音也更加清亮了。除了在会时停顿过久,已经完全能比得上桐先正选的水平了。
“过犹不及,整体的动作都还算可以,就是动作中还是会有些犹豫,特别在会时,如果有所犹豫,声音就会变成这样......”二阶堂永亮一边解释,一边走上前去,拉动手中的弓弦,演示其中的区别。
不破晃士郎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可能是我习惯跟着你的弦音来放箭了。二阶堂,怎么办啊,我没有你可真不行啊~”
不破晃士郎学习弓道的时候,也是在二阶堂茂幸的弓道场,不过因为那时二阶堂茂幸没有时间来教导,于是在简单解释了一些理论后,看着不破晃士郎也乐在其中,就拜托二阶堂永亮代行教导之责了。
那是二阶堂永亮第一次当老师,原本在二阶堂茂幸的弓道场里最小的他,也有了“师弟”,不管后面怎么嫌弃,当时的二阶堂永亮可是非常负责和兴奋的,下定决心一定要教好这个“师弟”。
对于纯粹弓道的理论,年幼的二阶堂永亮也不太能记得太清楚,于是他的教导方式便是身体力行。
每次示范后都会让不破晃士郎跟着做一遍,这样重复无数次后,两个年幼的小男孩在弓道场里先后拉弓射箭已经成为了一景。
不破晃士郎也习惯了每次拉弓射箭都跟着二阶堂永亮的弦音来,这让他们的搭配变得无比默契,在团队中如虎添翼,但在单人射箭中就凸显了不破晃士郎的缺陷——这就是走捷径的代价。
“别像个小鸡仔一样叽叽喳喳跟着不放,仔细看着我的步骤,不然别出去说是我教的。”
二阶堂永亮迈开半步后把目光下移,流畅地取出箭镞,调整好手型,缓缓地向左斜方起弓,弽刚嘎吱作响,箭便已离弦,咻啪两声接连响起,非常干脆利落地完成了一轮中靶。
明明是同样的手势,同样的斜面起弓,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气息。
如果说不破晃士郎是鹰,盘旋不肯落下;那么二阶堂永亮便是豹,如疾风骤雨般完成捕猎。
不用二阶堂说,不破晃士郎的眼神也一刻不肯离开,即使在“捕猎”结束后,也死死盯着二阶堂永亮。
如同他们第一次相遇,二阶堂永亮便引起了他的兴趣,随后便是一段长时间的盘旋与尝试,直到至今。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越来越可怕了。”
顺从自己内心的渴望,像往常一样熟练地扒拉在二阶堂身上的不破晃士郎笑着说到。
明明说的是“可怕”,可他动作却一点也不像是“害怕”,双手死死捁在二阶堂永亮的肩膀上,任凭二阶堂永亮怎样扒拉都不放下。
或许是神灵听到了二阶堂永亮的祈祷,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拯救了他。
“前辈,好久不见了。”
二阶堂永亮和不破晃士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不同的是,二阶堂永亮是心虚,毕竟严格来说,在禁止社团活动的时期私自带外校人员进如弓道场的事情可大可小;不破晃士郎则是可惜,他和二阶堂永亮独处的时间这么快就被人打断了。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身着淡绿色常服的藤原愁站在门口直直地望着他们。
由于背光,两人看不见藤原愁的表情,只觉得那道眼神冷得渗人。
不破晃士郎莫名打了个寒颤,把眼神从藤原愁身上转回二阶堂永亮:“二阶堂,这是...你的学弟?真是不简单啊,这气息感觉比你还可怕。”
二阶堂永亮不知道是不破晃士郎更加烦人还是藤原愁更加可怕,对着藤原愁脱口吐槽:“哪里好久,你不就周末回去了不到两天。”转头给不破晃士郎介绍道:“这是藤原愁,弓道部的后辈。”
藤原愁上前一步,从阴影中走出,明明脸上带着笑容,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温暖,在二阶堂永亮说完后立刻补充道:“也是二阶堂前辈的舍友。”
看着眼前伸出的右手,不破晃士郎的左眉忍不住上挑了一下,伸手握住:“你好,我是不破晃士郎,算是二阶堂的......竹马。”
听到不破晃士郎自主主张的话,二阶堂永亮忍不住反驳:“喂!谁让你小子这么自称的,你当我徒弟我都不乐意呢!”
“嘛嘛~那就是竹马兼弟子,这样总行了吧。”不破晃士郎一脸无赖,任凭二阶堂永亮怎样跳脚,显然并不打算改口。他转头看着眼前这个懂“礼”克制的后辈:“原来你就是二阶堂的舍友了,我还正好奇呢。和二阶堂住一起很不容易吧?真是辛苦你照顾他了......”
懂“礼”又克制的藤原愁立刻笑着打断他的话:“不劳不破前辈费心了,二阶堂前辈很好,一点不辛苦,我很乐意与二阶堂前辈住在一起。”
被人打断话头的不破晃士郎愣了愣,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情绪,随即非常刻意地又趴在二阶堂永亮的肩膀上:“看吧,我就说吧,和你做舍友的人肯定不一般吧。看来要小心的是二阶堂你喽。”
被扒拉习惯的二阶堂永亮懒得管他,反倒是藤原愁的回答让他还算满意,没有落他面子:“你不是回家了吗?这么快就回校了,而且怎么跑到弓道场来了。”
藤原愁也对二阶堂永亮扬起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就真切得多了:“家里的聚会结束了,我便回校了。在宿舍没看到前辈,便想着来这里看看,果然就发现了前辈。”
“算了,来就来了,你也来试试。”不给藤原愁拒绝的机会,二阶堂永亮把手里的弓箭塞给他:“这样大家都是同谋了,出去后可别乱说。”
看着二阶堂永亮一脸得逞的笑容,藤原愁心中一动,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二阶堂永亮用这样自然的语气、不闪不避地和他对话。
瞬间,喜悦之情如点点星光,充盈了藤原愁的内心,溢出了他的眼眸,甚至忽略了扒在一旁的不破晃士郎,只是纵容地对二阶堂永亮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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