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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常凌的故事
常银匠的儿子叫常凌,是他的独子。
自幼丧母,坊间传闻其母死状极惨,是活生生被人打死的。
那日天光方方大亮,坊间恶狗急吠,四条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拉帮结伙朝着一个方向去。
老农挑着扁担,颤颤巍巍地抬着两桶水。
狗群疾驰,从他身边猛地一道而过,掀起一阵尘沙,呛地老农咳嗽不止。
“死狗!迟早被打了吃喽!!”那人怒斥,摸了一把脸。
扁担咣当砸在地上,青石板上残留着昨夜的露珠。
他蹲下身,手朝着扁担伸过来。
风嗖嗖的,有些凉,老农眨了眨眼睛,一度怀疑自己眼花了。
麻鞋上,乌漆嘛黑的一团,不知像是什么。
几乎是条件反射,直觉心中惶恐如同擂鼓,却还是鼓足勇气试探的摸了一把。
清晨凉爽风大,那处已经有些冷冰冰硬邦邦。
这颜色,这触感,他无意识的面露恐惧,轻轻闻了闻。
像是血。
——腥气,臭气,脏气。
恶狗叼肉本是寻常,只是试问是什么肉,能一路流血。
他抬头看向一路的轨迹,三步一滴,十步一涟,极其诡异。
再往前走了几步,乌压压的一团不知是什么东西横在巷子中间。
粘稠的液体将它粘在地上,十分恶心。
黑色的,女人的头发。
常母的死因至今无人知晓,但唯一能确定的是,死无全尸。
常银匠为此泪流三月未绝,瘦的形容枯槁。
他凹陷着眼窝,拖着一柄砍柴的刀,次日就砍杀了那几条恶狗。
刀被砍成两半仍不解气,他怒嚎着,扒去了狗皮。
从那时起,他的右腿便再也没有离开拐杖。
“那常凌呢?”
“那时他还小,常银匠没告诉他这些,而是选择了搬走,住的离这城里远一点,也能少些闲言碎语。”
......
“阿母好些日子没回来了。”
“凌凌想阿母了?”
“嗯,”小男孩点点头, “想,阿母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好吃的,我最爱吃杏花酥。”
常银匠仰头,不再说话,一滴泪看着那茭白月色,滚滚而下。
“阿母去江滨了,等你长大了,她就回来了…”
江滨是常母老家。
听人说,她是极美的江南女子,有着最为纯洁的一双眼睛和柔弱无骨的腰肢。
“孩儿还未曾去过,”常凌拽拽父亲的袖子,似是想到什么,眼神里竟有些期待, “阿母若是懒得回来,咱们便去看她,就算山再高路再远,孩儿也不怕。”
孩提的世界里似乎还没有永别这个概念,在他们看来,只要心中有所挂念,必然会再相见。
......
我掀起轿帘,路途遥远,思来想去租了个马车。
窗外人声似乎渐渐消去了,多了些不知从什么方向涌过来的风。
“可他总归会知道的,”我叹了口气, “这样的事情,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世间的寻常道理罢了,时间一久,他也不是个傻子,心中定然早有感应。”
“那苏梦微呢?他们是如何相识的?”
......
苏梦微初次见到常凌时,他很是狼狈。
男子披头散发,双目无神,深夜长跪在街角,那时还下着雨,淅淅沥沥的,虽说不是很大,却有着雾蒙蒙的光影。苏梦微驻足停留了一会,裹了裹身上的斗篷,有些害怕。
早知道今夜就不出来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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