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为首辅修古董

作者:芭蕉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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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投虎穴换得卿卿(一)


      这厢,柳夫人刚出了王宅大门,就停下脚步。

      回望王家门口那两个烫金大字——王宅,心中升起各种情绪,一时间五味杂陈。

      “夫人这是怎么了?”

      嬷嬷耿氏看出了她的不寻常。

      “怪我,怪我!”

      柳夫人捏着眉心坐上了自家马车,才慢慢地和耿嬷嬷道:“原以为这王家儿子要和李大人家结亲,我们的生意若是能借王家搭上李家这条线,老爷在京中也就不用受那么多白眼,我们也不用给各个衙门交那么多暗钱。”

      说到此处,她脸上悔意更甚。

      “可现在看来,怪不得王家愿意和咱商户结亲呢,恐怕就是指着咱家聘礼好去给那个草包儿子下聘呢!”

      耿嬷嬷“啊”了一声,不敢置信。

      “不会吧,王家好歹是将门世家,怎可能如此上不得台面?”

      “怎么不可能?”

      柳夫人道:“你看刚刚两个姑娘说的话,我都不敢想,往后把这俩姑娘娶进门,不知道我们得给那废物儿子补贴多少呢!”

      说到这里,柳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压低声音道:“回去后,你多使些人去查查,李家是不是真的要和王家断了,若是真的,详细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耿嬷嬷连声应是。

      **

      这日早晨,京城的天已微微有了些凉意。浮白楼上却聚满了不怕凉寒的宾客,众人脸上俱是满满的笑意。

      之所以大家愿踩着开门的点来到此处,皆因浮白楼近日新推出了一种酒,据说是前朝文学才子潘先生在惠州所酿,名曰罗浮春。

      浮白楼一向将宾客分得很清楚,有钱的可在顶楼三楼隔间内,无钱的一楼大厅也能饮上一杯。楼中伙计掌柜也绝不用低看于人,因此在京中很能吃得开。故此,今日浮白楼有钱的没钱的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三楼的青衣伙计从浮白楼风景最好的竹里轩里退了出来,轻轻地关上门,离开了。

      而竹里轩内,四壁上挂着些素白绢纱,用上好的墨汁绘就了远山近水,笔意疏朗,不知道出自哪位名家。东侧手则设了一个紫檀木屏风,上绣名作《鹊华秋色图》,一抹青绿借着文人笔墨展于世间,让人心旷神怡。

      临窗的一张黑漆祥云纹的矮几上,供着一尊青瓷瓶,瓶内斜斜插着两只添色木芙蓉,花色艳丽,在如此高雅的房间却不显得突兀。

      “你为何不回府?”

      桌案旁坐着一位身着靛青色竹叶纹暗花罗的男子,轻轻地品了一口杯中清酒,缓缓开口问。

      与他相对而坐的,则是一位肤色略深的青年人,手握瓷杯,仰头灌下一杯酒。

      “舒安你果然还是没变,明明是喝酒,却如喝茶一般,慢悠悠的。如我这般豪饮,在你面前倒是该露怯了。”

      “别打岔,”靛青衣衫的男子语调不高,却字字清晰:“你要去看她?”

      男子手中动作一顿,半晌,放下酒杯,沉吟片刻,道:“既然我回来了,不去看看她,怎么都不能放心。”

      “你呢?”他问:“要和我一起去吗?”

      “不去。”

      他也将酒杯放下,递了个眼色给身后护卫,护卫以手撑窗棱,翻身一跃便没了影儿。

      “沈栖迟,别被人发现了。”

      “你放心。”沈栖迟端起酒杯豪饮一口,眼中却没半分醉意。

      “大事未成,我不会让她暴露在人前。”

      “至于你,傅阁老,我回来的路上倒是听了你不少的传说。”

      他眼中笑意愈深,看向对面人的眼神充满了戏谑。

      “你的腿没事吧?”

      “无事。”傅绥答得很简短。

      “燕行说你的腿留下了病根,以后都没办法长时间走路了,这也能叫没事?”沈栖迟皱眉看向傅绥。

      “无妨,能以此拔除几根钉子,很值。”

      是了。
      沈栖迟心想,这个人总是将利害关系分得很清楚,只要他能从中得了利,他便不在乎自己失去了什么。

      “前些日子沈清入选公主伴读,我将她放在了常宁身边。”

      沈栖迟原本想一饮而尽的酒杯蓦然一顿,他将酒杯放下来,和傅绥的酒杯一碰,终于从玩世不恭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真情。

      “谢谢。”

      他诚恳地感谢,傅绥自然也诚恳地应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们真的能成功么?”沈栖迟眼神中有一丝怀疑。

      “若不成功,我也就不走这条路了。”

      傅绥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热闹的集市,忽然,不知他看见了什么,眼神中那一抹冰霜忽然消融,自从那件事后,他久违地从傅绥眼中看到了一丝情绪波动。

      他忙顺着傅绥的目光看向窗外,可窗外人群熙熙攘攘,他并不能看出他在看什么。

      叫卖冰糖葫芦的中年人,要糖吃的孩童,卖菜的老妪,杂耍的青年,画糖人的老者,逛街的妇人、小姐,一副普普通通的街景。

      傅绥在看什么?

      沈栖迟的眼睛也快看累了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位小姐。

      她容色美丽,着一件月白袄裙,布料虽普通,但阳光却在她乌黑的发上镀了一层淡淡的柔光,她携着一个高个丫头,丫头神情倨傲,紧跟她身后。

      而她的脚步飞快,如一只翩跹的蝴蝶,在花丛中穿梭。

      她笑得好开心啊。

      沈栖迟心想,难怪啊,难怪傅绥会有一瞬的失神。如果没有那件事,他或许也早觅得自己心仪的姑娘,也早和这样蝴蝶般自由的姑娘翩跹而去了吧?

      他本来也没有很喜欢官场。

      傅绥的失神只短短一瞬,他很快就收拾了神情,再转头时,依然是那个平静温和、不带情感的傅阁老。

      他起身告辞,走前,他对沈栖迟说:“去看她的时候也去一趟五里原吧,帮我在老师坟前放一束高良姜。”

      **

      “你就是春停书肆的柳掌柜推荐过来的王姑娘?”

      问话者约莫五十岁年纪,鬓边已有丝缕白发,人却生得白胖富态,着一身灰青色锦缎绸衣,戴着羊脂玉扳指的拇指扣击着桌面。

      待英茀点头,对面人细细打量了她,不由地咦道:“小姐看着还是位未出阁的姑娘,你要出什么书呢?”

      他沉吟一下,让人出去端茶,然后轻蔑道:“不知道柳掌柜给你怎么说的,但我们三才馆不是什么书都出。柳掌柜的书之所以能出,是因他的确有几分本领,每次科举,他的书籍畅销得很,小姐你若要出书,恐怕也得拿出让我宇文台信服的本事来。”

      英茀一笑,显然,她并没被眼前这个阵势吓到。

      “既然我能请动柳掌柜帮我说项,那必定也不是空手而来。”

      说罢,她招来回萦。

      “将东西拿上来,请宇文掌柜掌掌眼。”

      回萦随即拿出一本深蓝色封皮的线装书,宇文台将信将疑地接过,手在润指膏上点了点,才轻轻翻开书页。

      待到翻开扉页看了署名后,他的眼神忽然一亮。

      接下来连润指膏他也不用了,急忙连翻几页后,迫切地问:“小姐这是打哪儿得来的?”

      他指着手中封面未曾写字的书本。

      “这真是飞羽将军的遗稿?”

      英茀点头:“千真万确。”

      宇文台将手中的书本放下,这才细细看了眼前这名女子。

      她穿着一件朴素的连绣花纹样都没有的月白袄裙,发间用一只浅黄色的蝴蝶样式的簪子点缀,肤色极白,口脂的颜色也不深,让人在这浓烈的秋日,仿佛看到了一抹凉风。

      “你姓王,所以你是……”宇文台慢慢反应过来了。

      “对,我是王英茀,我的父亲正是已故的飞羽将军。”

      “砰——”

      随着门口清脆的一声响,宇文台和英茀转过头去,只见门边站着个端茶盘的小厮,他眉目深邃,鼻子高挺,此时正一脸惊慌地看着英茀二人。

      “对、对不起掌柜的,刚才我没拿好茶盘,杯子摔碎了。”

      小厮满脸歉疚地道歉,宇文台白他一眼,怒道:“李牧你小子每天都毛毛躁躁的,这茶杯可是你掌柜的我去东二档挑的孤品,就让你给我报废了。”

      不过他显然也并不是很生气,只是责备小厮说:“还好掌柜的我今日高兴,现在你就下去领罚,别上来丢人了。”

      叫李牧的小厮舒了口气,连答几声是后从门口退出去了。

      至于宇文台嘛,他现在看着英茀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聚宝盆。

      刚才的倨傲与轻蔑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商人固有的狡黠与和气。

      他试探地问:“不知像这样的书稿,小姐手中有整理多少份呢?”

      英茀伸出一只手,在宇文台的眼前晃了晃。

      宇文台顿时惊讶:“小姐是说、是说还有五本?”

      眼看明年要开武举,现在若是飞羽将军的书能够横空出世,他必得大赚一笔。

      想到这里,他又感叹,柳看风果然是个财神爷。

      柳看风自己用杏霞先生的笔名,出了好几本科举辅导复习书,他每届科举都能压中几道试题,可以说整个科举界没有谁不闻杏霞先生的赫赫威名。

      如今若加上飞羽将军的兵书遗稿,他宇文台这个三才馆在京中的地位,算是无人能够撼动了。

      想到这里,他贪婪地看向桌上的书本。

      今天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哪里是普通的书本,这可是金山银山,现在就算让他把刚才犯错的李牧叫回来,继续摔杯子,就算把整个三才馆里的杯子全摔了,又有什么所谓?

      爷就乐意听个响!

      **

      三才馆后门,几丛长得肥沃的芭蕉,叶子宽阔舒展,如果人站在繁茂的枝叶下,甚至都看不清外面的街道了。

      但却有一队人马,埋伏以此,正在偷偷窥伺着对面的三才馆。

      “阁老。”

      见一袭靛青色身影走来,正在埋伏的沈泽立即起身,连带着身旁的郑流泉也跟着行礼。

      傅绥的目光落在他别在身上的雁翎刀一瞬,问:“里面人有动静了?”

      沈泽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

      应该说不止今天,自那日傅绥让他去望春园,他却迟到了后,他就觉得傅绥对他怪怪的。

      可当时是因公务耽搁,他也解释了,傅绥看起来也不是个计较这些的人,却是为何,对他似乎总有一丝戒备?

      而且那日他虽迟到,但这几天他配合傅绥,在京城里端了好几个北桓探子的老巢,对待任务,他可一点没含糊。

      “回阁老的话,有动静了。”

      郑流泉帮他答了话。

      “刚才突然从里面忽然飞出一只鸽子,纸条上的东西……很奇怪。”

      郑流泉将一张纸条交给傅绥:“阁老请看,这就是截获的纸条。”

      傅绥接过纸条展开,他的脸色看起来依然平静,但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

      这的确是一张……奇怪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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