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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修】
夜凉如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下起了雨。
周子舒一觉醒来,出去取炭取暖,看到温客行站在廊下发呆,就约他喝杯酒驱寒气。
温客行想起小时候和周子舒一起养小狗的快乐往事,他看到周子舒使出流云九宫步,拔出白衣剑,还不敢确认他的身份,直到他说出姓周,温客行才确定他是周子舒。
而周子舒在遇到他和慕容洛之前,早就下定决心浪迹天涯,了此残生,可他现在就想留在四季山庄等他们回来,两个人把酒言欢,越聊越投机。
经过温客行和慕容洛多日的努力,四季山庄终于恢复如初。
这天,张成岭提出想去祭拜太师父。周子舒带他们去墓地,张成岭跪倒在秦怀章夫妇坟前,向他们表明心志。他啰里啰嗦说了好多,周子舒只好叫停。
温客行想单独祭奠,慕容洛执意留下陪他,周子舒就带张成岭先走了,
温客行永远记得他拜秦怀章为师的那一刻,可是后来他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成了万蛊之王,恶鬼之首,温客行发誓要杀光江湖各大门派,把魑魅魍魉全部赶到十八层地狱,他很快就要完成心愿,可仇恨还是没有消退,温客行求秦怀章给他指明一条通往人间的路。
慕容洛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慢慢的,红了眼眶。她虽知道他背负着很多,但是她也做不了什么。
第二天清晨,温客行很早就醒了,他起身去做早饭,却看到张成岭在院子里练功。
张成岭想早日像他们一样厉害,这样就能去鬼谷报仇。温客行没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教他武功秘籍,周子舒看到他肯教张成岭武功,心里倍感欣慰。
这时,外面响起了久违的敲门声。“师父,我去开门!”张成岭去开门,见是平安银庄的伙计,来请他们前往平安银庄。
由于赵敬把鬼谷谷主和十大恶鬼的名册公之于众,他们遭到江湖上各大门派追杀,无常鬼和开心鬼等人寸步难行,他们一起来找蝎王理论,蝎王百般狡辩,他们只好赌气离开了。
四人到了平安银庄,后平安去了两封信来,皆为叶白衣所写。
“周公子,主人和大巫正在准备药材,得过些日子才能来。”平安恭敬道。
一听平安的话,慕容洛轻声笑了出来,“是北渊哥哥和乌溪哥哥呀。”转头看周子舒,他也面露尴尬之色,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拆信。
“周子舒你个王八蛋!”打开第一封信,纸上赫然写着这几个字。
第二封信也是几个大字:“冬至见,我要吃饺子,白菜猪肉馅。”
“......”
四个人坐在茶铺里,周子舒百无聊赖的磕着瓜子,慕容洛托着腮喝茶,温客行摇着扇子不知在想什么,张成岭左右乱望。
“阿絮,他们二位,是何方神圣啊?”温客行好奇道。
“他们是我在晋州的旧识,也曾为晋王效力,后来,被晋王伤透了心,便远赴南疆,再也没有回来。”周子舒叹气,叶白衣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两个人,没想到是他们。
“师父,那叶前辈又为什么在信里骂您呀?”
“傻小子,”温客行笑了笑,“那老怪物发现,他豁出老脸也未必请得动的高人,还欠着你师父的人情,到头来,他倒成了个跑腿送信的,还不骂你师父?”
“那师父,他们能治你的伤吗?”
“嗯,大巫精通医术,又知晓些南疆的巫蛊密术,而七爷向来谋定而动,此番既然前来,想必是有几分把握的。”
“那就好,无论是谁的面子,只要能治好师父的伤,就是皆大欢喜!”
“阿絮,那你早先为何不去寻他们?”
“早先?”周子舒摇摇头,“早先,我也没想活。”
慕容洛一笑:“师兄啊,你这么说,可真是伤透了我们的心啊~”
周子舒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现在已经不同于往昔了。”
不远处有一个女子,她一边买东西,一边往他们这边瞧。
温客行无意中看到,认出那是云栽。
“阿絮,难得下山一趟,我和阿洛去看看有没有画师,顺便再买点东西,你一会就带成岭回去吧。”温客行站起身来。
“嗯,去吧。成岭,我们再歇一会就走。”
温客行拉着慕容洛离开了,周子舒磕着瓜子,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谷主来啦!我找到谷主了!”云栽十分激动。
两人跟这她来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地下山洞,大部分薄情司的姑娘们和鬼卒都聚集在此地。
“恭迎谷主、夫人。”
温客行抬抬手,慕容洛抿紧了唇。
“哎呦谷主你可算来了,您不知道我们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哟,要不是阿湘收留的这丫头身世还算干净,还能在外面走动走动,老食尸可能就见不到您了......”
食尸鬼倒了一大堆苦水,温客行不耐烦道:“十大恶鬼,还剩几头?”
“啥?谷主您不知道吗,我整天听鬼谷灭了这个派那个派,我以为是谷主您带着十大恶鬼干的。”
温客行皱紧了眉。
“群鬼册在哪?”
食尸鬼连忙从桌脚下抽出那册子并双手递上,温客行翻开一看。
好家伙,第一个就是他。
画师倒是十分尽责,连头发都是一根一根画的。
慕容洛趴在他的肩头上道:“唉,还没有真人好看呢。”
温客行:“别闹,说正事呢。”但他却是笑了。
众鬼:“......”闪瞎鬼眼。
往后翻,分别是十大恶鬼,上面没有慕容洛和顾湘。
“是啊,那些人类画师怎么能画出本座的风采呢?”
众鬼:“......”
“谷主啊,我还听说那些什么名门正狗要重开什么狗熊大会,真是山中无老虎,连狗、狗熊都能称王了啊,正好您来了,咱们现在就回鬼、鬼谷,布置防御,干他娘的龟孙!”
周围立即响应。
温客行却皱着眉,一言不发。
明天就是冬至了。
“今年可真是......有意思呢。”
慕容洛喝了一口温热的酒,几个人围在桌几旁聊天。
“叶前辈应该会回来吃饺子,老温,你赶辆马车去清水镇,准备些好酒好菜,千万别亏待了他老人家。”
“好。”
“师父,我和师叔一起去。”张成岭自告奋勇。
“你不许去,一去一回,一天就没了,别耽误练功。”
“成岭就安心呆在家里吧,你温叔去就行了。”慕容洛斜了一眼周子舒,心下了然。
“老怪物的饭量.....好吧。”温客行叹气道,“那我一会就出发。”
又聊了一会,天色越发黑了。温客行披上一件斗篷,出门了。
第二天天黑之后。
周子舒站在上山的必经之路上,一脸意味深长的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只听身影划过树叶的声音,一道白影须臾而至。
“叶前辈,子舒在此恭候多时,辛苦叶前辈千里奔波。”周子舒上前一步,抱了抱拳。
叶白衣一见面,就劈头盖脸教训了他一顿。
如果事先知道周子舒和大巫是至交,叶白衣就不会千里奔波去寻找,还落个江湖朋友众多的回话,他觉得被周子舒羞辱了。
周子舒向他解释,叶白衣还把温客行是鬼谷谷主的事告诉他,没想到周子舒早已经知道温客行的真实身份。
叶白衣气得大发雷霆,他行走江湖多年,没想到被几个小鬼蒙蔽。周子舒承认在龙渊阁的时候知道温客行是甄衍,甄衍首先是他的师弟,后来才成为鬼谷谷主。
叶白衣却不依不饶,坚持要把温客行和鬼谷的恶鬼们全部铲除,周子舒拼命力保温客行,愿意替温客行承担一半罪责,叶白衣一气之下对他大打出手。
周子舒自然不及叶白衣,没过几招就吐了血。身子也跟着发软,只能单膝跪在地上,用白衣剑苦苦支撑。
“小子,倘若怀章还在的话,定会自行清理门户。岂由你这偏私的小子,在这玷污四季山庄的声誉!”
“哈哈哈......你实在太不了解我师父了。今日要是我师父还活着,那就是我们师徒站在一起!”周子舒还笑了。
“冥顽不灵。”叶白衣气结,举剑欲刺。
突然间,一道白扇挥舞而至,温客行不知从哪冒出来,二话不说与叶白衣相抗衡。
奈何那六合心法不是吃白饭的,只用了不久,温客行跌坐在周子舒身旁,嘴角挂血。
叶白衣逼温客行自行了断,温客行情愿一死也要和这万恶的世界决战到底,而周子舒要与他共进退。叶白衣气不过,举起剑,眼看着缓缓落下。
“嗡!”古刃龙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叶白衣惊诧的看着慕容洛手中的青色素绸,再度审视这个不知来路的人。
“你是......”叶白衣思虑半晌,“南海观音殿鲮王。”
“是啊,观音殿鲮王。”慕容洛笑道。
南海观音殿鲮王是近几年出现在江湖上的神秘人物,传闻其身负绝世武功,有不输于神医谷的医术,经常救死扶伤,打抱不平,是个传闻中的神秘人物
“叶白衣,我们心平气和的说话,行吗?”
叶白衣用行动表明不行。
慕容洛没有主动还击,只是灵巧的躲过每一道杀气,一边大声说话:“叶白衣,你莫要忘了,温如玉是因为什么才惨遭不测的!”
叶白衣:“......”
这还成他的错了?!
好像确实有不小的干系。
......行吧。
叶白衣第一次发现自己已经老了。
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叶白衣只好作罢,让温客行乖乖留在四季山庄,一旦出来定对他杀无赦。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能走吗?”慕容洛上前扶起二人,将先前的披风替温客行披上,“阿行,师兄,你们若是拦不住他,怎么办?”
“阿洛......”温客行一脸知错。
“好啦,回去再跟你们算账。”
“......”
温客行泡在浴桶里,慕容洛在里面撒上了几味药材,又加了些花瓣,然后揉了揉指关节,决定在自家夫君身上试试医书上讲的经络按摩。
温客行向周子舒和慕容洛坦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故意编造了那首歌谣的下半部分,就是想让江湖人都误以为琉璃甲在五湖盟手里。
没想到五湖盟的兄弟们大难之前各自飞,温客行虽然没有亲手杀了张成岭的父兄,可是他也是间接杀手,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成岭。
慕容洛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周子舒更想知道是谁栽赃陷害高崇,温客行怀疑鬼谷出了叛徒。
“够了,”周子舒打断温客行的坦白,道:“等大巫来了,把我这倒霉的伤治好了,你我二人一同出去查明真相。”
温客行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倒是一旁慕容洛先不同意了:“师兄,你是不是不想带我?”
周子舒勾起一个微笑:“那就......你我三人,可好?”
平安向周子舒汇报了大巫的行程,大巫要为周子舒制一种奇药,所以还要在路上耽搁几天。
平安又把叶白衣的信交给周子舒,那是一封盖了山河令的战书,号召江湖各门派联合起来铲除鬼谷,张成岭自然求之不得,他想早日为父兄报仇。
周子舒知道温客行睡不好,就和慕容洛制醉生梦死香。
“阿絮,阿洛,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啊。”温客行从前厅进来,瞧见慕容洛在用药碾子制粉,周子舒扶着受伤的肩膀,照着小本本找药材。
“你不是睡不好吗,这些醉生梦死师兄已经晒干了,碾成粉就可以入药了。”慕容洛头也不抬,专心碾压那些干草。
温客行没说什么,上前几步坐在她身旁,替她加药材。
“别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啊,要是再敢瞒着我擅作主张......”周子舒阴测测的看着温客行。
“我哪敢呀,”温客行笑眯眯的道,忽而又正色道,“我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早晚正邪必有一战,所以才将阿湘他们早就支开了。除此之外,这江湖正道是否剿灭鬼谷,和我有半毛钱关系。让这些魑魅魍魉早点死尽死绝,对世间百利而无一害。”
“那你还在担心什么?”周子舒问。
温客行轻叹一口气:“......我到底要瞒成岭到什么时候?”
慕容洛翻了个白眼:“瞒都瞒了,只能先这样了。”
周子舒想了想,又道:“唉......那还能怎么办,只能先瞒下去了。等我们找到灭镜湖派的凶手,然后再一同向他坦白。”温客行深以为然。
“哎就是堂堂温谷主,如此心狠手辣的一个人,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连瞒一个孩子都心有愧疚,”周子舒笑里藏刀,突然抓起一把草药扔向温客行,“骗了我这么久,怎么说呀?!”
温客行笑道:“阿洛这磨得也太好了,我一闻就困了,阿絮你也早点休息啊。”说罢,他拉起慕容洛头也不回地溜了。
“幼稚。”慕容洛撇了撇嘴,但还是跟着温客行溜了。
温客行和慕容洛出了后堂,沿着小路往卧室走去。不多时,却看到张成岭在院子里练功。两人对视一眼,温客行心里不禁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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