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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咳嗽
陆微宴在他不悦的目光中面色不改，继续问：“为何偏偏深夜来？连洛楼主都关注着弟子宛，你呢？你就不担心你的弟子会出事？”
护法在他步步紧追的逼视中不禁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我，我当然担心，但我也担心少楼主。弟子宛那边有你和沈掌灵，我自是足够信任你们。”
“哦，这样。”陆微宴颔首，放过了他，偏头看向另外两个弟子，“你们是一起来的对吧？”
两名弟子从容不迫道：“是。我们的任务是巡查扶春楼，因此才会来春山蔓。”
“你们进去了吗？当时纪医修是否醒着？”
弟子道：“进去了，纪先生醒着，当时十方草还在。”
陆微宴目光又转向一旁的护法，好奇：“你们在护法之前去的吗？”
两弟子对此倒是不太清楚，于是将目光也投向护法。
“他们去后半个时辰，护法才去的。”不等护法说话，沈松绎便道出具体时间，对陆微宴解释道。
“所以呢？”护法只觉好笑，唇角牵起讽刺的笑意，“就因我最后来的，便断定是我盗取了十方草吗？”
他看向洛楼主，问：“您也觉得是我吗？”
洛楼主当然信他，连忙出声好一阵安抚才将护法的情绪安定下来。
护法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被猜忌的愤怒：“我去时纪先生已入睡，我不知他是否是因十方草被盗而昏睡，那时我见他已睡着便离开了，我根本就没靠近过十方草！”
他话音落下，便听沈松绎淡淡道：“你在说谎。”
此话一出，满堂静寂，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说谎的护法身上。
许是过于震惊，一时无人说话。
护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双唇哆嗦一下：“我哪里说谎了？你凭什么说我说谎！”
沈松绎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微微抬手，一抹银色流光在指尖绽放，一端连接着护法，紧接着，银色中沾染上淡淡的红光。
任谁都能看出有问题。
护法心头大震，额角青筋狠狠跳动一下，他慌忙解释：“是，我是靠近了十方草！但我只是好奇十方草的模样！”
红光并未加深，看来他并没说谎。
见此，他压下慌乱冷哼一声，不虞道：“要问的也都问了，我没说谎，够了吧？”
沈松绎眼皮掀动一下：“是你盗取十方草的吗？”
他这样直白的问题不尽问住了护法，也勾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好奇。
这银光大抵与“神知境可识破谎言判断是非”有关，只要护法回答，就能知道十方草被盗究竟是不是他所为。
洛楼主原本只是对沈掌灵的这种能力感觉震惊，并不觉得护法会不敢回答，然而在许久之后还未等到护法出声，渐渐提起了心。
他眸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催促护法：“你说啊，没事，沈掌灵不会误判的，你不要担心。”
护法张了张唇，却依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他面色发白，迟迟不肯回答，陆微宴眉梢微挑，故意激他：“莫非就是你盗的？罔顾楼主这样信任你，你居然……”
“不，不是我，我没有盗！”在洛楼主逐渐阴沉与失望的眼神中，护法弱声打断他，声调发着颤，“我没盗走十方草。”
红光依旧没有变化，沈松绎漠然与他对视，看着他劫后余生的眼神：“嗯。”
护法心头大定重重松了一口气，沉甸甸压在胸膛的恐慌消散而去，“我就说了不是我！”
洛楼主也在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闻言笑着拍他肩膀，“我就知道……”
“十方草的消失与你有关吗？”
就在这时，沈松绎又猝不及防的突然发问。
护法身子一僵，在他凛冽冰冷的视线中陡然连退几步，只觉得自己仿佛什么都被看透了。
他猛咽唾沫，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这副比方才更加失措害怕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连洛楼主都觉得他有事隐藏。
他收回落空的手，目光紧紧盯着护法：“你在，心虚什么？怕什么？”
护法不敢看她，垂着睫毛：“我，我，我……”
沈松绎捻着银光，面无波澜，眼中不见分毫情绪，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十方草的消失是因为你吗？”
“我……”护法不住摇头，却偏偏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我没有盗取十方草，我没有。”
陆微宴抬步缓缓朝他走去，“你是没有盗取十方草。但，十方草消失不见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在护法身前站定，歪头打量：“嗯？”
面前的人分明病容憔悴，既没有动用灵力，也没有咄咄逼人的叫他承认，只是好奇的，疑惑的轻轻的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却仿佛有无形的威压笼罩着他。
他只觉得呼吸微滞，忍不住想开避开他的视线。
“为什么……为什么不回答？”洛楼主攥紧的指缝中几乎湿汗淋漓，他的目光死死追寻着护法的身影，“你有什么不敢回答的？”
护法在他的目光中节节败退，“楼主，您不信我？”
“我难道还不够信你吗？如果不是你，你为何害怕回答？”洛楼主怒吼出声，“一句与我无关那么难说出口吗？！”
“是！我说不出来，因为就是我干的！”许是被他的态度刺激，护法也厉声呵道，“就是我毁了十方草又怎样！”
洛楼主忽然失了声，他难以置信的瞪着护法，悲痛又茫然的想：为什么？
护法冷笑看着他：“就是我毁了十方草，洛卿的毒解不了了！他会一直躲在暗沟里见不得光！”
“你为何要这样做？你恨我儿？你怎么会恨他？”洛楼主恍惚问道，“卿儿是你看着长大的，甚至是你，是你引导他入微的。”
“是啊，我也想不通，我怎么会大方到教他修灵？”护法墨黑眸光闪着轻嘲的冷意，嗤之以鼻说，“我现在想想就觉好笑，你知道么？我真的很后悔。”
大约是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伪装的又太累，一旦撕破伪装，他就迫不及待的吐出心声：“如果没有他，扶春楼就是我的！”
“？”洛楼主茫然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顿时觉得讽刺无比，仿佛天道跟他开了个玩笑：“因为我没有将楼主的位置传给你？所以你就……你就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啊。”护法毫不犹豫的承认，“你曾经明明说过会让我当下一任楼主！结果呢？你结了道侣，有了孩子，反悔了。就因为有了洛卿，你就反悔了！”
“如果没有洛卿，下一任楼主之位就是我的。少楼主？护法？真的讽刺啊，我每次听到弟子们叫洛卿少楼主，我都觉得他们在剜我的心，在耻笑我当初的异想天开。”
“我来扶春楼时，洛卿还没出生，我为扶春楼付出的心血，他能比吗？”
“他中毒中的好啊，你不知道我在听闻洛卿中毒时，我有多开心？所以为什么不能让我多开心一会儿？偏偏要带什么十方草回来？”护法气的口不择言，“洛卿配用十方草吗？他需要十方草解毒，我就要毁了十方草！”
洛楼主被他喷涌而来的怨恨冲的几乎站不住身子，经脉中灵力暴动。
护法见此，毫不畏惧的大笑，翻手召出自己的武器：“你现在生气有什么用？十方草已经被我毁去，他洛卿”
“嘭——”
灵力相撞产生剧烈的波动，直接将地面掀出一个大洞。
两名弟子与陆微宴就站在波动之间，眼见带着杀意的灵力就要冲撞到三人身上，千钧一发之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前面。
毁天灭地的强悍灵力碾压而下，杀意被顷刻间绞杀，洛楼主连退几步险些一个屁股墩坐下。
而那护法则双膝一痛，当场跪下喷出口鲜血，浑身灵力被压制一般无法运作。
他呛咳几声，目光从洛楼主身上收回看向沈松绎：“沈掌灵，”
沈松绎：“扶春楼核心弟子被杀害，是否与你有关？”
“是。”护法自知逃不出去了，也不再隐瞒，沈松绎问，他便答。
红光依旧没有加深，昭示着众多弟子被害的真相。
护法在三道愤怒的眼神中坦然发问：“既然楼主之位不是我的，扶春楼也不是我的，那我这些年付出的努力，我想收回来又有什么不对？更何况”
他转头看向两名核心弟子，冷笑：“你们不是总看不起我吗？只会讨好洛卿那个废物，见风使舵的东西。”
弟子被他的话气的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剑：“谁看不起你了？！”
他们一人是少楼主，一人是护法，身份不同弟子们对待二人恭敬态度自然也有有微妙的差距。
就因为这个，护法就觉得他们看不起他？耻笑他？
护法瞥开头，懒得看他们。
“你是如何做到的？”沈松绎等他们说完，继续问。
陆微宴闻言插话，猜测道：“你是用了什么香？毒？可以使弟子化成水。”
护法没有看他，淡淡回答：“毒，这种毒单用无事，但融合善莹草的香，便会成为剧毒，可暂时封住灵力，使人化水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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