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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云鹤说到做到，她怕沈琳被云家人纠缠，和沈琳商量之后，直接让沈柯把她带到了X市。
沈柯和云鹤两姐妹早都商量好了以后定居X市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柯在沈家的处境和云鹤在云家的处境差不多。沈耀不在乎沈柯这个私生女，沈柯早就动了脱离沈家的意思，至于云鹤，她也不愿在云家等着被云建阳嫁给别的Alpha。
这些年，她们两人把名下大多数资产转移到了X市，还在同一个小区买了房子。幸好当时云鹤手里有闲钱，想着多买几套当投资了，如果沈琳不想和她们两个住在一起，还能给沈琳找一套现成的房子住。
沈琳之前因为旅游去过X市几次，对X市并不是很熟悉。正好沈柯要去X市出差，可以让沈柯给沈琳安排。沈柯大学是在X市读的，对X市还是很熟悉的。
沈琳本来想留在Y市，等她和云建阳完全离婚之后再和云鹤她们一起去X市，但云鹤、沈柯、莫恒蹊三人轮番劝说下，沈琳不想给云鹤再添麻烦了，就同意了。
云鹤给宋晨欢找的助理也找到了，莫恒蹊就又回到了云鹤身边当助理。
“离婚协议他们还没寄过来吗？”
三天后，云鹤开完会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她忽然想到了这件事。
“没呢。”
云鹤忽然提起，莫恒蹊一愣，随后她把整理好的会议记录放到了云鹤办公桌上：“昨晚你去应酬的时候，云建阳找来了。”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听到云建阳找过来的消息，云鹤顿时没了看文件的心思了，她随手把文件放到桌子上。“你坐下，慢慢说。”
“你昨晚回去得太晚了，你回去的时候我都睡着了，早上咱们两个都起晚了，那么急，我都忘了。”莫恒蹊理由倒是充分，她拉开椅子坐到云鹤对面，她将昨晚的情况一一道来。
昨晚她刚下班到家，刚把外套扔到沙发上，就听见敲门声了。
刘姨开了门。
“琳琳！”云建阳一把将刘姨推开，大步走进了家门。
刘姨忙扶住墙，稳住了身子。
“琳琳！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云建阳还准备往房间里进，莫恒蹊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
“道歉。”莫恒蹊冷冷地说。
“什么？”云建阳不敢置信地反问。
“我让你给刘姨道歉。”莫恒蹊再次重复，“云思远还真是你的好儿子，你们父子俩都一样的没有礼貌。怪不得沈琳阿姨和云鹤着急和你没断绝关系呢，还有，如果你不是来送离婚协议的话，我们家不欢迎你的到来。”
“这是我家！”云建阳恼羞成怒。
“你家？”莫恒蹊笑出了声，“你哪来那么大的脸，这房产证上写你名字了吗？”
“连云鹤的生命都是老子给的，她的房子不就是我的房子吗？”云建阳甩开莫恒蹊的手，还准备往屋子里进。
莫恒蹊迈腿，挡在了云建阳身前，刘姨见云建阳恼怒，生怕他对莫恒蹊动手，她忙跑过来，拽了拽莫恒蹊的衣袖。
莫恒蹊冲她笑笑，示意她安心。
“云鹤不是你的附庸，你给了她生命，你尽过当父亲的责任吗？”莫恒蹊冷笑。“你还有脸说。”
“……我来找琳琳，”云建阳见自己说不过莫恒蹊，于是转移话题。“琳琳呢，你把琳琳藏哪了？”
“我老婆带着你老婆去相亲了，她想给自己找个负责任懂礼貌的后爸。”莫恒蹊不落下风，找准了云建阳的痛处使劲踩。“云先生，挽回别人之前，能不能思考一下自己身上的问题。”
“给刘姨道歉。”莫恒蹊提高了声音，重申道。
“琳琳呢？”云建阳不回答，向左跨步准备直接莫恒蹊。
莫恒蹊也向左一步，挡在云建阳身前。
“道歉。”
莫恒蹊油盐不进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云建阳，他抬手就要往莫恒蹊身上打。
“你猜猜这个屋子里有没有监控啊？”莫恒蹊弯弯嘴角。“你觉得你打我一下，我会成什么样，重伤，轻伤？”
云鹤很信任刘姨，她也不养猫狗之类的宠物，屋子里根本没有监控，莫恒蹊就是随口一说，云建阳是个男性Alpah，她只是个女性Alpha，如果真的动起手来莫恒蹊没有自保的能力，没想到她就这么一说，云建阳居然真的悻悻地收了手。
云建阳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啊，云鹤很注重自己的隐私，注重隐私的人怎么会在自己家里装监控呢。
没想到莫恒蹊的信口开河真的唬住了云建阳。
“道歉！”莫恒蹊又说道，她想了想。“你道歉我就告诉你沈琳阿姨去哪了。”
“……对不起。”云建阳一听莫恒蹊告诉自己沈琳的下落，麻利地道了歉。
啊这，见云建阳这么轻易地就道歉了，莫恒蹊觉得云建阳还挺好骗的，有点不忍心继续骗他了。
“琳琳呢？”云建阳还惦记着莫恒蹊给他画的饼。
“我刚刚不都说了，云鹤带着沈琳阿姨去相亲了。”莫恒蹊走到茶几边，撕下一张便签，随手写下一个地址。“喏，这是地址。”
云建阳拿着便签纸急匆匆地离开了，想必是想去阻止沈琳的相亲吧。
刘姨见云建阳离开，她好奇地问莫恒蹊：“云总真带着沈琳姐去相亲了？”
沈琳和刘姨年纪相仿，刘姨比沈琳小一点，沈琳为人随和，她主动提出让刘姨叫她姐。
“怎么可能。”莫恒蹊扶住了刘姨，“你怎么样啊，没受伤吧？”
刘姨摆手：“我没受伤。那你为什么要说云总和沈琳姐去相亲？”
“气他的啊。”莫恒蹊说得理所当然。“反正骗他我们不吃亏，他去了就算扑空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刘姨赞同：“确实。”
*
听完莫恒蹊声情并茂地描述，云鹤也是笑得乐不可支，也不知道是不是莫恒蹊和宋晨欢在一起待久了，演起来还挺像的。
云鹤被莫恒蹊的表演逗笑，头一次毫无包袱地笑了起来，莫恒蹊看着开怀的云鹤，脸上的笑意忍不住又加深了几分。
这么好看的人，怎么不多笑笑呢。
“就是这样。”莫恒蹊摊开手。“我也没把沈琳阿姨的地址给她，随手写了个地址就把他忽悠走了。”
“不过，”莫恒蹊话锋一转。“我估计他还会来纠缠。”
“没关系。”云鹤收敛了笑容。“我自有办法。”
“那就好。”虽然云鹤这么说了，但莫恒蹊还是忍不住为云鹤担心。“你能不能解决？”
“可以。”云鹤肯定地说。“我给他说，如果他不把协议签了，那我就找媒体把他家暴的事宣扬出去了，这种丑闻爆出来，云氏的股价肯定会下降，除非他不想要云氏了，不然他只能把协议签了。”
闻野娱乐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和媒体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公司内部还有专业的公关团队，如果打起来舆论战，吃亏的肯定是云建阳。
云鹤一早就是这样打算的，云家父子吃硬不吃软，给他们几分薄面，真就以为自己面子大所有人都得让着他们。云建阳确实如他所言，他爱沈琳，他不想和沈琳分开，但沈琳远远没有云氏重要。
他爱沈琳吗，云鹤不觉得云建阳有多爱她，云建阳应该只爱他自己才是的。
当天晚上，不出莫恒蹊所料，云建阳再一次按响了门铃。
这次刘姨听见敲门声，没像昨天一样直接去开门，她先从猫眼向外看：“是云建阳。”
云鹤和莫恒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闻言同时抬头，云鹤说：“不用开门。”
她走到门口，接通了门口的可视电话。
“别按了。”云鹤抱臂看着屏幕里的云建阳。
“小鹤，你妈妈呢？”云建阳焦急地问。“你就让我见见你妈妈可以吗？”
“除非你是想进来签合同，否则就别想进来。”云鹤说。
“我想再跟你妈妈谈谈。”云建阳哀求。
“你给她发消息啊。”云鹤说。“打电话不是也能谈？”
云鹤看云建阳三天两头往自己这里跑，就知道沈琳没回过云建阳的消息和电话，否则他不会非要坚持见沈琳。
如果沈琳接了，云鹤还会担心她动摇离婚的想法，但沈琳没接，也没再过问，云鹤就明白，沈琳这是放心把离婚的事交给她处理了。
听了几句，莫恒蹊坐在沙发上坐不住，她站到了云鹤身边。
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团温软，云鹤有了片刻的失神，她低头，莫恒蹊又捏了捏她的手。
两只手相互交握，好像她们两人彼此交织的人生。
云鹤没挣开莫恒蹊的手，莫恒蹊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个很坚强的人，但我还是想借你一点勇气和温暖。”
莫恒蹊朝她俏皮地眨眨眼：“不要放开我的手哦，姐姐。”
或许云鹤不需要这些，但莫恒蹊好像只能给她这些了。
眼眶一瞬间红润，云鹤辨不清到底是因为莫恒蹊主动交出的手，还是因为那一声姐姐，或者两者可能都有吧。
一缕阳光撕开了久经风霜的内心。
屏幕里的云建阳沉默许久，他缓缓开口：“必须离婚吗？”
现在知道装深情了，云鹤只觉得可笑。
“必须离婚。”云鹤斩钉截铁地说。
“……我签。”云建阳还是答应了。
莫恒蹊不屑地撇了撇嘴，同时又不得不承认虽然云建阳不了解云鹤，但云鹤却对云建阳很了解。
她拿云氏要挟云建阳和沈琳离婚，之前对云思远也是如此。
事实证明云鹤的计划屡试不爽，之前云思远有了签下断绝关系的协议的想法，现在云建阳也选择了和沈琳离婚，来保全云氏。
云建阳和云思远很像，真不愧是父子啊。
云鹤让刘姨先回房间，莫恒蹊没松开牵着云鹤的手，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去给云建阳开门。
云建阳进来之后，云鹤让他在沙发上坐下。云建阳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忍不住笑了。
云鹤皱着眉头，也没管云建阳为什么笑，她把打印好的合同放到云建阳面前：“签字吧。”
云建阳手里握着笔，踟蹰着不肯下笔。
云鹤没好气地催他：“快点！如果你说道做不到，我真的会瞧不起你。”
也许是身为父亲的权威不允许他在云鹤这里跌了面子，他一咬牙，签了字。
“好了，你走吧，我就不送你了。”云鹤满意地拿着协议。“云思远带回去的那份协议你们俩也签一下字啊，等我收到那份协议了，我马上把钱打给你。”
“小鹤。”云建阳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女儿，他头一次无可避免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苍老。“是爸爸老了吗？”
不成器的儿子，执意离婚的妻子，还有被自己抛弃的女儿……云建阳忽然开始回顾了自己的大半生。
好久没听到云建阳在自己面前自称“爸爸”了，云鹤平静地盯着他，云建阳嗫嚅着嘴，好像他还想再说些什么。
“如果你还想再说些什么，那就不必了。”云鹤制止了他的话。“你早就老了，行将就木了。”
云建阳站起身，浑浑噩噩地离开了。
他路过莫恒蹊身边，莫恒蹊听见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老了我老了”。
是啊，云建阳太老了，应该和他的思想一起走进那个四四方方的小匣子里了。
云建阳一走，云鹤就把他签好的协议发给了沈琳。
云鹤：搞定了！
沈琳：小鹤真棒啊！不愧是小鹤呢。
云鹤：我让方秘书给您订张机票，您明天回来一趟，把离婚手续办了。
沈琳：好啊。
沈琳：给你看看我今天做的蛋糕。
沈琳年轻时就对这些很感兴趣，偏偏莫柏也是个喜好甜食的，沈琳经常在家做很多，等莫柏嫌了就把这些蛋糕啊、饼干啊之类的甜品带给莫柏。
前几天沈琳在云鹤这里住的时候，还和刘姨交流了交流经验，学会了很多刘姨的小秘方。
沈琳在X市人生地不熟的，没人陪她，沈琳就自己在家做甜品打发时间。
云鹤真情实感地打字夸奖了一番。
沈琳：我回Y市给你做，你莫姨年轻时，她每年的生日蛋糕都是我们一起做的呢。
沈琳：恒蹊是不是也很喜欢吃甜食啊。
说起来这个，云鹤就一阵头疼，莫恒蹊确实很贪甜食，小时候的她贪吃，把牙都吃坏了好几颗，平时牙疼要哭，补牙的时候她怕疼，又要哭。云鹤一带她进到治疗室，莫恒蹊就开始闹，莫恒蹊闹腾得很，云鹤也没办法。
那时候的莫恒蹊真是被她宠得娇气极了。
最后还是莫柏抽了时间带着莫恒蹊去了医院，莫柏简单粗暴，直接把莫恒蹊按到椅子上。还没等莫恒蹊开始发作，莫柏拿着补牙的器械装模做样地吓了吓莫恒蹊，她才安分地躺到那儿。
云鹤：是，但是你别让她吃太多啊。她一吃甜食就没控制不住自己。
沈琳：好，知道了。
不知道云鹤意识到没有，她对莫恒蹊好像总是像家长对待自己的小朋友一样，害怕自己家的小朋友受伤，总要给别人叮嘱很多有关小朋友的事。
或者不用云鹤意识到这点，莫恒蹊在她眼中一直都是个小朋友。
“莫恒蹊。”云鹤把协议收好，她忽然叫了一声莫恒蹊的名字。
莫恒蹊微微低头：“怎么了？”
面前的女人比自己高了大半头，和她说话时还需要低些头。云鹤看着健康活泼的莫恒蹊，内心瞬间百感交集。
云建阳老了，莫恒蹊长大了，这瞬间云鹤对时间的流逝有了实感。
宋晨歌……已经离开了八年多了……
“你说，我们会离婚吗？”云鹤突发奇想。
莫恒蹊基本不用思考就给出了答案：“主动权在你，如果你身体好了或者爱上其他人想要和我离婚，我会同意的。”
“那你呢？”云鹤听到这样的回答，她又问道。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云鹤没把这句话问出来，她太无耻了。
如果莫恒蹊喜欢上别人，她也会和莫恒蹊离婚，但如果她这样问了，就是在质疑莫恒蹊对她的爱。可如果莫恒蹊没有喜欢上别人，她在这份婚姻里占尽了便宜。
“我吗？”这次莫恒蹊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她才给出答案。“我尽量不爱上别人喽。”
“不过，我不都说了嘛，再怎么样你也是我的姐姐啊。”
不知道为什么，莫恒蹊发现自己叫云鹤姐姐时叫的格外顺嘴。
可她分明没有姐姐。
相比妻子，云鹤更习惯莫恒蹊妹妹的身份。毕竟莫恒蹊是自己带大的孩子。
她和莫恒蹊好像掉入了一个怪圈，她们被套在婚姻的关系里，实质却是情同手足的姐妹。
云鹤把莫恒蹊看成长不大的孩子，莫恒蹊却总想着成为姐姐的爱人。
关系错了位。
“嗯。”云鹤最终点头。“我一直都是你的姐姐。”
听到云鹤这么说，莫恒蹊一反常态地没有炸毛，她反而轻松地笑了：“对嘛，你不要有压力，也不用逼着你自己爱上我。”
莫恒蹊以为云鹤突然提起离婚的事是因为她惦记着要回应自己的感情，她不想给云鹤压力，更何况她现在也并不算深爱云鹤，更谈不上离不开云鹤。
可云鹤的情势不同，她的身体原因让她和莫恒蹊被婚姻关系绑在了一起，这让莫恒蹊总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
“那我以后还能叫你姐姐吗？”莫恒蹊脑子一热，说话尾音上扬，带着点期待。
云鹤点头：“当然可以。”
啊？莫恒蹊愣住了。
她怎么会问出这种话！云鹤怎么还答应了！好尴尬啊！
她们是婚姻关系，为什么要叫姐姐啊！
总觉得有点奇怪呢。
“怎么了？”云鹤见莫恒蹊神色古怪，耳垂飞上一朵可疑的绯红。
“啊？”莫恒蹊回过神，耳朵出传来的热度不容忽视，弄的莫恒蹊无端感觉到了一丝燥热。“没事。”
随后，她又加了一句：“姐姐。”
管它呢，叫声姐姐怎么了，她们两个堂堂正正的姐妹情，她莫恒蹊就叫声姐姐，哪有那么多别有深意的情趣啊。
反正云鹤同意了。
莫恒蹊再一次以并不严密的逻辑说服了她自己，心安理得地叫了云鹤一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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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来啦俺来啦~
作业实在是太多了谁懂啊，大学牲的崩溃就在一瞬间呜呜呜呜
本来以为都写不完了，没想到今天写了这么多呜呜呜呜
果然有压力才有动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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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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