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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缘阁杀人事件(4)
三人驱车前往高家,接待他们的是高府管家吴叔。
“乔探长,阿振少爷还好吧?”吴叔声音沙哑,一夜之间,老爷坠亡,少爷入狱,这一连串的变故对于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放心吧,吴叔,我离开巡捕房的时候,他刚刚睡下。”
“少爷是我从小看大的,浑是浑了点,可杀人这种事他是断然做不出的!”
“他现在只是嫌疑人,如果不是他做的,我自会还他清白。”
“那就拜托乔探长了。”
“吴叔,府里共有几部电话?”
“两部,一部在厅里,一部在老爷书房。”
“昨天傍晚,府里可有人给高厂长打过电话?”
他略加思忖,“应该是夫人吧,问老爷回不回来吃晚饭。”
“下人呢?”
“下人可不敢随便打电话。”
“除了下人,府里还有谁?”
“也就只有夫人了。”
“少夫人呢?”楚生知道,高振业是成了家的。
“少夫人,回了娘家……”
“吵架了?”
“那倒不是,少夫人就是单纯的想回去住段时间。”
住段时间自然没有问题,可是吴管家眼神飘忽言辞闪烁,很显然,在这个问题上他说了谎。
“听说高少爷在‘天缘阁’包了一个房间,是工作上的需求还是他本人的意愿?”
“这个是少爷自己包的,年轻人嘛,总是希望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
楚生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夫人呢?能和她说几句话吗?”
“夫人伤心过度,怕是不便会客。”楚生知道这是有钱人家的下人们,惯用地一种技巧,在不确定主人是否会客之前,先说着活动话,以免把话说死了。
“那就劳烦吴叔了。”
吴管家请三人在正厅坐下,又招呼佣人上茶端点心,一切安排就绪后,这才上楼请夫人示下。
没一会儿功夫,他又折返了回来,一脸歉意地说道:“乔探长,真对不起,夫人卧床不起,怕是……”
他话还未说完,幼宁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接上了一句,“怕是做贼心虚吧?!”
“怎么说话呢?”楚生瞪了她一眼。
“白小姐,您说这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吴管家虽然谦恭,可语气中已然有了怒意。
“哼,什么卧床不起,什么伤心过度,我问你们,老夫少妻图的是什么?图他不刷牙?图他打呼噜?”
幼宁不知死活的发言着实惊得陆遥目瞪口呆,要不是有白老爷子撑腰,她早就被人乱棍打出了。楚生并没有制止她的胡闹,许是他早就预料到了,白大小姐不作死就不会有意外的收获。
果不其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楼梯上响了起来,“吴管家,让他们上来吧。”
话说这位高夫人二十七八的年纪,虽然一身素淡,却掩饰不住骨子里的风情。
她一见幼宁,就委屈巴巴的问道:“难道在白小姐眼里,我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吗?嫁给文秉,我图的不过是安稳罢了。我不像白小姐出身高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自幼卖唱,吃尽了苦头,直到遇到文秉,才有了嘘寒问暖的人。我对他的感情,白小姐又怎么会懂?”她说着,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高夫人,感情这种事,不要在意别人的说法,节哀顺变,节哀顺变。”楚生安慰道。
她继续抹着眼泪,“我与白小姐好歹也见过几次,她这样说我,我心里……”她用手帕捂住了嘴,好似万般悲戚在心头。
“好了好了,收起你的惺惺作态吧,有时间在那儿哭诉,不如好好配合乔探长,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
闻言,她停止了抽泣,瞪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问楚生,“凶手?老爷不是自杀吗?”
“你怎么知道他是自杀的?”
“吴管家说,老爷坠楼,我以为就是一场意外……”
“高厂长有自杀倾向吗?”陆遥问道。
“没有吧?”
“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没有吧,不太清楚。”
“他和高振业关系怎么样?”
“他们爷俩之间的事,谁知道呢?”
好一个一问三不知,她摆明了是不想好好配合。也许诚如幼宁所说,她就是做贼心虚,抑或是不想得罪高振业,以免以后的日子横生诸多枝节。
这时,楚生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的态度马上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
“要说老爷自杀,没道理啊!这些天他一直忙着筹建分厂的事,眼看着有了眉目,怎么会突然自杀呢?”
她的转变陆遥虽然有些诧异,但乔四爷的手段她还是略知一二的,无非是威胁与恐吓罢了。
当下,她瞥了一眼楚生,继续问了下去,“高厂长有没有和谁发生过冲突?”
“这个还真没听说。”
“高振业为什么不住在府里?”
“那个少爷啊!”她向门外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整天游手好闲的,不是赌个钱就是抽个大烟。就算高家金山银山,也经不住这般挥霍。为了这事,爷俩没少拌嘴,有一次吵得狠了,老爷扇了他一巴掌,也就是那一次,他搬了出去。”
“少夫人呢?也是为此回了娘家吧?”
“回娘家?离婚了好伐?!”
“离婚?登报了吗?”楚生问道。
高夫人还未答话,幼宁就抢着开了口,“绝对没有!”说完,见三人诧异的眼神齐刷刷地向她射来,又加上了一句,“近十年来,只要是登报的消息,无论大事小事,全装在我脑子里。”她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拍了拍脑袋。
“确实没有,双方父母想着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这种丑事暂时还不想公开。”
“他们为什么离婚?是因为高振业的那些陋习吗?”
“也不全是,苹儿这些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老爷对她很是不满,一个女人家没有孩子,又怎么能在夫家站住脚。”
她这番话,说的既是苹儿,也是她自己,由此可见,她在高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高夫人,昨天你给高厂长打过电话吗?”
“打过,傍晚,大约五点,我问他回不回来吃饭,我一般都是那个时间段给他打电话。”
“昨晚七点左右,你在干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她不自觉地搅动了一下手中的帕子,“昨晚,我去天香剧院听戏去了,白老板的《借东风》。”
“可有人证?”
“我的丫头小菊,还有,散场后,我给白老板送了一束花。”
小菊自然是不必去求证的,做为下人,她岂敢揭主人的短?这次拜访,虽然没有太大的发现,却也是小有收获。
走出高府,陆遥忍不住问道:“老乔,你刚才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
“我只是告诉她,只有案子破了,遗产才能进行分配,否则,只能遥遥无期的拖下去。”
“我说什么了?!”幼宁嚷了起来,“我算准了吧?除了钱,那个女人还能看上他什么?”
“别人的感情如人饮水,当务之急是案子的走向,接下来,我们应该从哪里入手?”
“高振业的老婆。”
“天香剧院。”
陆遥和幼宁异口不同声的答道。
“我去天香剧院了解一下情况,楚生哥,你跟谁走呢?”幼宁问道。
但凡遇到女人之间的抉择,对于男人来说都是一道送命题。当下,楚生颇费踌躇的说道:“于公,陆遥是我的助理,就这么撇下她,好像有些不合规矩;于私,毕竟你有老爷子罩着,而她大概只有我了,所以……”
“所以你选她喽,选就选嘛,婆婆妈妈的干什么?”讲真,幼宁从未见过如此优柔寡断的楚生。
“那,我送你。”
“不用了,”幼宁拦下一辆黄包车,“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
楚生对幼宁的那番说辞着实让陆遥感动不已,上了车,她刚想表达一下感慨之情,楚生就给她燃起的小火苗浇上了一盆冷水。
“那个家伙太能惹事了,和她搅在一起准没好事。”
陆遥的感慨还未出口便夭折在心底,原来真的是她想多了,他不是关心她,而是不想趟幼宁的浑水随便扯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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