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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冷暖
晚上我将手机关掉,这是我首次夜里关机,因为怕听到十八的声音,动摇我的决定。关机前给她发了条短信:“我去美国考察,手机关机。留意邮件,再见!!”我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谁会轻言放弃自己心爱的人呢?对CT的结果,我心生期盼,但迟迟未来,问张诚,他瞅着窗外说:“你也知道那么多人拍CT,哪能那么快出结果啊?尤其是你的,我还特意让专家看片,所以得明天下午出结果吧。”八月的深圳热的跟火炉一样,虽然医院有空调,但依旧睡的大汗淋漓,十分不舒服。
第二天CT报告出来,我没看懂,因为其上说:“松果体周围信号增强,建议做MRI检查。”问张诚什么是MRI,张诚说:“MRI是指核磁共振,一种昂贵的检查方法,但精确度高。我院没有,整个深圳刚有一台,还在调试阶段,看来我们只有去广州了。”
“什么意思?CT没看出来?”
“是”张诚说话时在削苹果皮,始终未抬头看我。我想了想说:“晚上,你把笔记本带来,我要发两个邮件,你代我发。”张诚抬头看我一眼说:“好的。”
晚上我口述张诚操作,发了两个邮件,一个是给单位的辞职报告,一个是给十八的分手信。辞职信很简单,大意是:我身体状况不能胜任现有工作,而且合同到期,故申请辞职。给十八的分手信,已在心里酝酿良久,故也没费多少时间,只是口述起来有些艰难:“十八,一个人跑的再快也赶不上汽车的速度,古人云:智者,需当借力而行。在前程与爱情面前,我思索再三,选择了前者。对不起,我们分手吧!”说完我闭上眼靠在被褥上,过一会儿,张诚说:“我发出去了。”我依旧闭着眼道:“我想自己待会儿。”张诚站在我床头,拢拢我头发,哑着声道:“游哥,你…还有我!相信我,我会想办法让你好起来。”说完他退了出去。
我睁开眼,望着窗外路灯晕照下的花丛树影,想起也是这样的夜晚,与十八在校园亲密低语的情景:十八穿着短衫坐在草地上,嘴里叼着烟,凑过来与我手里的烟接上火,抬头,猛吸一口,手一扬,烟已在食指间,冲天空吐出漂亮的烟圈,甩了下头发,回头问我:“我这样是不是很帅?哎,你打算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象张朝阳那样的?”
“我没有想那么多,事业上的事变化因素太多,不好定。但我最想和你在一起。”说着低头看她,此时十八仰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屈指可数的几颗星星说:“切,肉麻。说不定到时你就厌倦啦,或者看到更亮的星星,便丢下我,追着跑了。你放心,我不会追你,因为我没那力气…”我有些懊恼的搁伎她道:“看你再胡说。”十八很怕痒,笑着直躲我说:“放手了,放手了…”我手未停,低头在她头上霸道的问:“说,你错没?”被痒的没了力气的十八倒在我怀里求饶道:“错了,我错啦。”她的眼睛在星空下是那样的亮,忽闪忽闪的象繁星,我停下动作,她也不动了,我们就这样彼此望着…“十八,相信我!”说着在她眉宇间亲了一下……。
而现在,我终究是负了她!
第二天一大早刚开手机,就传来铃声。张诚帮我把耳机接上递给我,我用目光询问他,有些不敢接听。张诚看一眼手机说:“是阿瑟来电。”刚摁开接听键,耳内就传来阿瑟超大分贝的怒吼:“小淫!你干什么出尔反尔?”我摘掉耳机,挪开一定距离说:“我给不了十八幸福,我…”
“这么说,你是真想和十八分手啦?”
“……”
“小淫,我看错你了!”说完电话就断了。我呆愣在那儿,是啊,这一次我又错了。吃完早饭电话铃声又响起,这一次我将耳机放在离耳朵一定距离接听,是老佐。语气还算温和,问我:“听阿瑟说你向十八提出分手了?是真的吗?”
“是”
“为什么?我不相信你说的什么乌七八糟的前程,告诉我真相!”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张诚一把拔掉耳机冲着手机喊:“他病了,你们不要再兴师问罪啦,他现在躺在医院里……,在×××医院神经内科。”事后我埋怨张诚不该告诉他,张诚说:“这种事怎么能瞒的住?再说也不利你的休养,是兄弟就该替你分担嘛。”然后我就看见李君楠急冲冲的推门进来,看来这一上午我都不能闲着了。李君楠直奔主题问我为什么提辞职?有病可以慢慢看,哪怕休一年也行。我说得的是脑瘤,就算好了也不能从事电脑了,不信你问问他。说着指指穿白大褂的张诚。张诚一脸忧郁的点点头。李君楠脸上变换了数个表情后,恢复了平静的的语气说:“那好吧,我…我帮你联系香港医院吧,那里资质都好于…内地。”说着看一眼张诚。我说:“不用了,谢谢,明天我要转到广州中山医科大,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我想今天能把工资结清…”“好的,我尽快去办,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李君楠有些如释负重的说。我抿嘴笑笑,摇摇头。
下午人力资源部主任和陈浮就提着包来了。我在相应的离职表格里签了字。主任代表公司说了一番挽留的话,将年薪与奖金一并奉上共计40万。我拿着那张银行卡和凭据说了声,谢谢。人力资源部主任见我没有聊的兴致,起身告辞了。过了一会儿,陈浮又返回到我床边,我扯起身子问:“有事?”可能语气有些淡漠,陈浮一下就哭了说:“游工,我和他们不一样的。我这就回去辞职,让我照顾你吧。”我拿起床头的纸巾递给她道:“不要哭,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现在已是废人了,不要做这样无谓的牺牲,不值得的。”陈浮哭的更凶了,抽噎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愿意,…你不要有负担,我什么也不图的…,我就是看到你这样很难过。”那十八看到我这样,又会是什么表情啊?真是不敢想。劝走陈浮,我睡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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