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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意满的死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盛悦娱乐那边暂时压下了和沈翊的解约申明,先来的是一则反黑通告,紧接着就是和普灵签订的终生合约。
盛悦娱乐以艺人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各家媒体对沈立羽的争相采访,周寻那边也再没有什么动作。到此为止,假照片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没有广告,没有摄影,没有采访,沈翊对于这样的日子也乐得清闲,天天睡到自然醒,起来晒晒太阳发发呆,就能过去一整天。他无事可做,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等待,等待分局那边出结果后,把那个人的尸骨带回来。
他还是经常做梦,和之前那些让他头痛欲裂的噩梦不一样的是,最近梦到的都是一些温馨的场景,做梦的时候他心底暖洋洋的,可醒来眼角依旧会挂着泪,心里也更加落寞。他不知道这种落寞会持续多久,只要一想到他,这种情绪就会一直在。
沈翊打开窗子,清晨八九点钟的时候,日头还不大,但放眼望去都是耸立的楼宇。对了,他总是恍惚,这里不是他原来的家,打开窗,是不会有鸟语花香的,也不会有人在身后叮嘱他穿好衣服。
门铃突然被按响,将沈翊从恍惚中拉扯了回来。他披上外套,走过去从猫眼看到来人后,打开了门。
“刚起床啊?”林莀毫不客气地略过他走进屋,甚至没多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刚起床。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沈翊关上门,走到茶几旁给林莀倒了杯水。
看着那杯一眼就能感受到透着凉意的白水,林莀无奈道:“几天前的水了?”
沈翊愣了一下,好像,他自己也不太记得了。于是他收回举着水杯的手,略微有些尴尬地说:“我去重新烧。”
“算了算了。”林莀摆摆手,“我也不是来讨水喝的。”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你之前不是让我给你查查周寻么?这是我请人帮我整理的他这些年着手过的企业项目,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份刊登过他的报纸,你说的身份和活动轨迹这些,能查到的不多,都在这儿了,你看看有没有用。”
沈翊接过那份装订成册的文件,他当初迫切地想要的东西,如今看见内心却已经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抵触。沈翊随手翻了两下,轻声说了句:“谢谢林姐。”
“还有,周寻前几天来找我了。”林莀说。
即使内心不太愿意听见这个名字,沈翊还是问:“他有什么事么?”
林莀:“他问了我有关假照片的原图的事情。”
“原图?”沈翊轻轻蹙眉,“原图有什么问题么?”
林莀耸耸肩:“他看似好像是想通过这个来探我的底细,不过我总觉得他不太对劲。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他入股了我的公司?”
沈翊静静地听着,没有什么表示。
“他那副样子,看起来完完全全是奔着你来的啊。”林莀看着沈翊低垂的脸,见他半晌没有反应,就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一脸苦大仇深干嘛?别管他是不是因为你才入股我的公司,我说了不会逼你就不会逼你。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只要不威胁到我的利益,那我就不会多问也不会多管。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周寻这种人,跟赵达明可不一样,你就算再怎么聪明,也不一定能玩儿得过人家,所以,清醒一点,别陷进去。”
沈翊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林姐,你想到哪儿去了?”
“打住!”林莀举起手,“别再跟我说你们不认识,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不是傻子,我能看出来,周寻对你,很不一般。”
不一般?沈翊想。以什么名义的不一般?弟弟的旧情人?不觉得既可笑又恶心么。
不对,也存在着不一般的心思的自己其实才更恶心。
“我就先走了。”林莀说,“别发呆了,你看看你,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你这样到时候想来我公司我都不要!”
沈翊淡然地笑了一下。
“先走了。”
沈翊点了下头。
及时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门砰的一声关上,沈翊拿着文件走进卧室,手机刚好震动了两声。
沈翊拿起手机,看见上面的署名后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键。
“沈翊。”是路行舟的声音,“DNA鉴定的结果出来了。”
沈翊瞳孔瑟缩了一下,声音含着点几不可查的紧张:“结果是……”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是他。”
文件“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建设,沈翊还是一时愣住了。
电话那头路行舟还在说着什么,可他耳边轰隆隆的,什么也听不清。
“沈翊,沈翊?你在听么?”
沈翊惊觉,“在,在,我在听。”
“你来一趟吧。”
“好,我马上就过来。”
检验报告单被交到了沈翊手上,路行舟站在他面前:“和他的信息库比对完全吻合,是他没错了。”
沈翊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他保证只是有些,因为他并没有觉得难以接受,他已经料到这个结果了。
“需要我联系火葬场么?”路行舟说,“给他风风光光地下葬。”
“他的墓碑上,不能刻字吧?”沈翊淡淡地说,“会连累到家人,不是么?”
路行舟面露难色:“严格意义上来说,确实不可以。”
“那就不要入烈士陵园了,入我心里就好。”面对路行舟哑言的神色,沈翊看着他,语调没什么起伏,“路局,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吧。”
路行舟迟疑,随即点了点头。
“那我可以以家属的身份,把他带走么?”
“当然。”路行舟回答,“只是沈翊,人死不能复生,我还是建议你,让他入土为安。”
沈翊轻轻点头:“我会的。”
来的时候是一个泛着潮湿裹着污泥的纸箱,走的时候是一个小腿高的拉杆式行李箱。沈翊走出警局的大门,几天没出门,此时阳光正好,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抱歉,还是要将就一下。”他站在路边,手掌摩挲着行李箱的拉杆扶手,自言自语。
程择峰一个急刹停在警局门口,他急急忙忙地跳下车,路过一个拉着行李箱的人时下意识瞥了两眼,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匆忙的脚步放慢了,转过身疑惑地看了一眼那个背影,一边倒退一边接起了电话:“哎,路局,到了到了!”
他风风火火地闯进了路行舟的办公室,喘着气叫了句:“路局。”
路行舟将嘴里的茶叶吐回杯里,放下杯子面色凝重无比:“刚才接到电话,今早北站铁路局那边有一班从北江到坎城的高铁在行驶过程中发生了爆炸,人员伤亡非常惨重,你带队过去看看。”
“高铁爆炸?”程择峰震惊,“近几年□□管控这么严厉还能发生爆炸?”
路行舟眉头紧锁:“所以说这个事件非常恶劣,务必赶紧调查清楚!你把手头的事情都先放一放,全权负责本次案件,这个案件结束后,就回总局去。”
程择峰心头一震:“什么意思路局?我没说要回去!更何况七年前那个案件……”
“七年前那个案件在两年前就已经结案了!”路行舟敲了两下桌子,“前几天最后一个嫌疑人也抓到了,你不用再继续纠结这个案件了!”
“可他是自杀!”程择峰突然向前,双手撑在路行舟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路局,你就不觉得奇怪么?他顶头上司都进来了他为什么还要自杀!而且他在死前特地销毁了他的手机,摆明了在掩盖什么!这个案件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够了!”路行舟盛怒之下一拍桌子,“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因为什么被调下来的!你能不能学会服从命令!”
“为什么?”程择峰不解,“案子存在疑点我们做警察的就应该刨根问底!没准这后面还牵扯到更多的阴谋!路局你到底在怕什么!”
路行舟听着他质疑的话语,心间有如针扎,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透露出苦口婆心:“我知道,你们都是好警察,都有着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但是择峰,你知不知道这个案子当年死了多少人?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父亲交代!”
“我是我他是他!我要做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程择峰吼完,了然道,“他给你施压?”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再调查这个案件了!”路行舟愤懑到。已经有太多人深陷在这个泥沼里,他真的不希望再看见手底下的人一个又一个地再去送死,能拉一个是一个吧,路行舟想,“适可而止吧。”
“这是我自己的事。”程择峰的眼神冷厉下来,看向路行舟时多了几分不屑,他甩下一句话,在路行舟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出了门。
路行舟坐在桌前,无奈又缓慢地长出了口气。
北站铁路局,监控总室。程择峰中午刚刚跑完现场,现在又趴在这儿翻监控。
G308次高铁,起点北江,终点坎城,上午十点四十的时候准点出发,刚开出几分钟,加速都没加起来,就发生了爆炸,监控摄像头在那一瞬间被火光笼罩了,刺得人眼睛生疼。
程择峰面色凝重:“受害人名单出来了么?”
“来了程队。”一直跟着程择峰做事的腹肌小伙,名叫曹磊,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后面还跟了一个神色慌张的西装男人。
“警察同志。”程择峰闻声转头,看向那个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能抓到那个恐怖分子么!”
程择峰接过曹磊手里的文件:“能不能抓到,得先查了再说。”
“这到底是谁在高铁上放炸弹的!”男人又惊又气。
“这人谁啊?”程择峰侧头和曹磊耳语。
“铁路负责人。”曹磊轻声回应,“吓死了。”
程择峰合上文件,直起腰,看向男人:“铁路负责人是吧?为什么炸弹能进来,你问我?”男人一抖,程择峰接着说,“跟我们走一趟吧。”
曹磊带走了瞠目结舌的男人,程择峰拍了拍一旁监控负责人的肩膀:“监控帮我拷贝一份。”
他在等待的空隙又翻开了那份名单,此次爆炸中心点在头等车厢,具体设置点不明,车厢四人外加一名列车员,当场死亡,连带着临近车厢三十四人或重度或轻度烧伤,索性列车还没有进入高速行驶阶段,不然伤亡恐怕会更加惨重。
程择峰一一扫过受害人的姓名,看到最后一个时皱了皱眉。
王意满?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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