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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二天丁野醒来已经中午了,他扫一眼身上干净的睡衣,有些回忆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记得自己好像把程说怼到墙上,让对方背自己来着。
丁野从小就是个无赖,这股流氓劲儿很少在程说面前使了,脸皮厚如他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的反应还没消,丁野搓了把脸在床上坐了会儿,进浴室把自己胡子拉碴的脸弄干净。
这个时间程说应该在学习,只是卧室门开着不见人影。
丁野在屋里转了圈,听见厨房的动静。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丁野推开厨房门,看见程说拴着围裙站在锅灶前,走过去:“你不会在做饭吧,你会吗?”
给老流氓惊讶到了。
程说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T,米色五分短裤,围裙带子勒在窄腰上,整个人添了丝烟火气。
以前程说小的时候炸过厨房,丁野自那之后就不让他再碰这些。
两张口要吃饭,总不能一直下馆子,丁大爷只好撸起袖子自己干,只是做得没那么好吃罢了。
以前沈鸣在他们家,是俩人吃得最幸福的时候。
程说手边放着本食谱,锅里煮着的东西开了:“你尝尝就知道了。”
昨晚光顾着喝酒没怎么进食,丁野其实早就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的原因,这会儿他闻着竟然还觉得挺香。
“成年了是不一样,”丁野拍拍男生的肩膀,一副老父亲口吻:“像个男人了。”
程说比同龄人早熟,他太聪明了,或许是这高于常人的智商,使得他时刻看起来像个小大人,反而是丁野这个当哥的,成天没个正形。
程说心说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表现的。
程说没拆穿他,揭开锅盖拿勺子舀了汤放在唇边吹了吹,递到丁野面前:“尝尝。”
丁野伸手去接,程说没让,表情不变:“就这么喝。”
丁野愣了一下,没再坚持,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
“味道不错。”反正比他弄的像样,“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想会就会了。”程说淡淡地说,仿佛这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天天做。”
“那不行。”丁野想也没想就说,“你又不能在我身边待一辈子。”
说一半他惊觉不对,看程说脸色,后者没什么表情,也没接话,转身去盛汤。
就是这样才不正常。
丁野讨好似的凑过去,低声哄道:“哥说错话了,别跟哥生气。”
程说什么也没说:“洗手吃饭吧。”
丁野一颗心悬着,主动要帮忙,程说没让。丁野插手几次没成功,站在后边看了他一会儿,出去了。
程说手脚利落地将饭菜端上来。
坐在餐桌前,丁野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在群里。
【我去,老大晒美食了,谁手这么巧?】
【是谁啊】
【谁啊】
……
丁野看他们闹了一会儿,看够了,才不经意地打字。
【小聪明做的。】
【!!!吾家有弟初长成】
【吾家有弟初长成】
【小聪明做的饭吃了肯定能考第一,老大,我能带我弟来蹭一下不?】
发这条消息的是包平安,他口中的弟弟自然是周秩,紧接着就收到了周秩亲哥“竖中指”的表情。
丁野发完那句就把手机放下,程说端着一碗蜂蜜水过来,丁野有心想说点什么,便道:“昨晚我衣服你换的?”
“嗯。”
蜂蜜水太甜了,丁野喝起来却喜欢,他一口气把一碗喝完:“还给我洗了澡?”
“只擦了下。”程说递给他一张纸擦嘴。
丁野点头,没说什么矫情的话,只是咳了一声,问:“你哥今早走了?”
这话题转得很生硬,程说还是:“嗯。”
“没去送送?”
“没。”
“……”
没法聊了。
丁野这辈子没有为了跟谁聊天而绞尽脑汁过,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件事:“马上就高考了,来聊聊之后的事吧,打算报什么?”
程说沉默了一下。
丁野看他反应:“怎么,现在还不能说?”
程说看着碗里的菜,说:“想报心理学。”
丁野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没说话。
程说抬起头,恰好捕捉到丁野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和错愕。
“怎么忽然……想要报这个?”
程说放下筷子,正要说话,丁野却打断了他,眼神胡乱飘着:“算了我不问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没等回答,丁野又说:“昨晚是不是没吃着蛋糕?”
自言自语似的:“蛋糕还是要吃的,别人有的我们都得有。”说着,丁野翻开通讯录,拨通了相熟的蛋糕店老板的电话,拿起装蜂蜜水的杯子进了厨房。
“喂香姐……”
-
“妈你怎么来学校了!”梁彤被人通知说岑秀芳来后门找她时本不想过来,但一想到以秃头为首的那群人就在学校周围蹲着,她怕岑秀芳出事,也怕他们破罐子破摔直接告诉岑秀芳。
在见到岑秀芳的那一刻,梁彤汹涌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梁彤现在很后悔,如果当初没有认识那个人就好了!
“妈拉货路过,顺便来看看你。”岑秀芳递上一袋水果和零食,“这些你拿着吃。”
梁彤低头掩饰性地擦了把眼睛。
“我不要什么水果,”梁彤红着眼催促道,“您赶紧走吧,别再来学校了!”
“……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岑秀芳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现出几分希望和小心翼翼,“彤彤,让妈看看你,看看你就走,你这孩子,都多久没回家了……”
梁彤鼻头一酸,猛地将脸扭向一边。
“您走吧!”
“是妈妈哪里惹你生气了吗。”岑秀芳焦急地问。
她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跟你没关系,我说了我想留在学校复习准备高考。”
“我听说你们3号就放假了,学校还准你留校吗,要不要妈来接你……”
“我说了我不回去!”
“彤彤你到底怎么了,”岑秀芳眼中蓄满泪水,水果零食落了一地,伸手将梁彤揽进怀里,“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你告诉妈好不好,妈帮你想办法……”
梁彤目光一顿,忽而一把推开她,尖声道:“你帮不了!!你走!赶紧走啊!”
街对面的马路上,刀疤男蹲在路边,见梁彤发现了自己,便指指岑秀芳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啊!!”梁彤惊恐地尖叫,看到刀疤男在冲自己得逞地笑。
门卫过来查看情况:“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我女儿情绪有些激动,给您添麻烦了,我们这就走!”岑秀芳擦了擦眼泪,哽咽看向梁彤:“彤彤,妈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就给妈妈打电话。”
……
10多分钟后,距离榆中两条街的小巷,刀疤男和黄毛早就等在那里,身后的兄弟们个个手里拿着家伙。
一群人分作两拨,将她围在中间,梁彤再不敢往前一步。
“来了?”黄毛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用拇指拭了拭刀刃,沙哑地道:“又耍了老子一遭,真以为老子不敢动手?”
黄毛将匕首调转了方向,刀尖指着她。
“我已经找到他的弱点了。”梁彤深吸一口气,几乎咬牙切齿道:“程说还有一个哥,叫丁野。程说是被丁野一手带大的,他最大的软肋就是丁野。”
程说,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我找过你的!
我找过你的!!
梁彤心中遏制着疯狂,谁都别想好过!
“上次说找程什么言,这次又说找丁什么野,下次是不是又要找张大仙?觉得老子们很好耍是吧?”刀疤男耐心告罄,一把薅住梁彤的头发。
“我说的是真的!”梁彤提高了音量,急忙摸出手机,说话声音都在颤抖:“你们看……就是他!”
照片是昨晚偷拍的,丁野喝醉了酒,仰头靠在椅子上,袖子挽至手肘,衬衫纽扣解开两颗,神态放松。
“长得还挺好看。”黄毛吹了声流氓口哨。
刀疤男顿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又信她!?”
“反正那么久都等了,不差这一会儿。”黄毛满不在乎地说。
“我看你是看上那小子了吧!”刀疤男冷哼。
“是又怎样。”黄毛不否认,舌尖舔了舔下唇,邪笑道:“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是咱们赚了,如果是假的……”黄毛将匕首伸到梁彤面前划了划,阴森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梁彤背后一凉,赶紧发誓:“我真没骗你们!”
“——我们也不会亏。”
刀疤男想到他那些嗜好,狠狠一打颤,没好气道,“是只有你一个人不亏!”
黄毛也没耐心了:“你也可以不答应。”
他们的目的是要钱,并不是真的想把事情做绝,不然这些天的图谋就全部白费了。
“……”刀疤男憋着气不好发作,只好瞪着梁彤,“最后信你一次,这次要还不行,小心你那些照片,赶紧告诉老子他现在人在哪儿。”
“我只知道他们店的地址……”
-
上午说错话跟小朋友闹了不愉快,得哄。
丁野特地跟香姐学做了一下午的蛋糕。
他这方面的天赋一般,做出来的东西实在难以下咽,他却精益求精,用坏好多材料,勉强出来这么一份。
邀请赛就在这两天,榆城的骑手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
从蛋糕店出来时间还早,丁野打算去俱乐部看看。
两个地方离得不远,走小路很快就能到。
在榆城混了这么久,大街小巷他再熟悉不过,闭着眼都知道怎么走。
丁野嘴里嚼着口香糖,拐进小巷。
下一秒,他刚才路过的地方出现4个人,为首的黄毛一招手:“跟上!”
小路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大妈提着菜篮从小巷里出来,刀疤男走得急,没注意和大妈撞上。
“哎哟,小伙子干什么这么冒失,你眼睛长哪里去啦!?”
“你他妈再说一遍?”刀疤男手背到身后就要掏家伙,身边的黄毛皱眉按住他,“别惹事,赶紧走。”
刀疤男瞪了那大妈一眼。
平头男担心地说:“他好像发现咱们了,刚才耽搁那一下不会跟丢吧?”
踏进小巷,刀疤男不爽道:“才多久,哪那么容易跟——”
“丢”字还没说出口,他就被一个啤酒瓶迎面砸中。
平头男一愣,脸色当即一变:“操!真被发现了!”
黄毛男看向巷内,那里站着个男人,正是他们跟踪已久的丁野,这样看,真人比照片还带感。黄毛男吹了声口哨:“胆子不小,居然不逃。”
丁野手从兜里伸出来,挑衅地勾了勾食指。
“愣着干嘛!一起上啊!”刀疤男一脚踢飞啤酒瓶,抄起家伙就扑了过去。
丁野表情未变,侧身攥住刀疤男挥过来的刀,另只手插着兜,表情轻松,甚至犹有余力地评价:“装备这么全,跟我什么仇什么怨……谁叫你们来的?”
论起丁野的仇家,那可太多了。
今年一年消停了不少,最近的只有曹瑞明,但丁野谅他也没那个胆子。
黄毛和另外两人迅速散开将丁野围在中央,看他身手利索,动作时浑身肌肉紧绷,眼中精光闪过。
“有人告诉我们你有一个弟弟在榆中上学,听说他还有个很有钱的亲哥?”
丁野躲开冲向自己脸颊的拳头,面上表情未变,语气却冷下来:“你们是谁?”
“跟他废什么话,先把人抓了再说!”刀疤男吐出一口血沫,呲着牙冲过去。
“就凭你们?”丁野不屑道。
“谁说只有我们了。”刀疤男冷笑。
丁野一脚踢开朝他面门冲来的鸡窝头,一扭头,看见越来越多人走进巷子。
黄毛舔了舔嘴唇,兴奋的目光毒蛇一般缠住丁野:“你跑不了了。”
刀疤男被恶心得够呛,破口大骂:“你他妈有够变态,都给老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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