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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丽野心
江芷澜垂眸看着眼前的沙盘:“如今蒙涟又拿下了三座城池。”这段时间江芷澜不得已留在此处,但相反静下来重新看这棋局会有新的发现。
蓝清璃颔首:“八皇子虽说上过疆场,但也就参加过两场小型战役,经验不足加之军中有内鬼,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而驻足,除非破局否则就是任人宰割的结局罢了。
“当今朝堂局势如何?”江芷澜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只能通过蓝清璃的话语知道个大概。
“不好,自从赵皇后死了,赵家狂揽政权夜沢越就和赵家僵持不下,但到底是无其他继任者,又是赵家血缘赵纲鹤还是不忍心下手,但是如果一致性僵持下去,夜沢越不做妥协难免会让赵家动怒,再做些什么来。”
赵纲鹤连亲生女儿死了也不为所动,只顾惜权势,一个夜沢越虽然说不忍心杀了,但也有千万种方法让其不得不安安分分做一个傀儡。
如今离开局中,江芷澜思考后明白真正牵制着蒙涟的不是拓跋吉思,拓跋吉思虽然是王族血脉可以牵制一些时间,但草原的规矩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血亲并不像渺落来得注重。相反,反而是青歌的存在。渺落在蒙涟西边,青歌在蒙涟东侧,渺落的军队人数不在小数,蒙涟自然不可能兵力少,若是真的一鼓作气突袭渺落,也有可能被后侧的青歌鸠占鹊巢,故而此时战事还算僵持不下。
如今破局真的就只能快速解决国内的局势,转而对外了。
“你想去找南洋和夜贤天么?”蓝清璃突而问道。
江芷澜愣了一下后颔首。
“已经到时间了。”
时间?是朝堂局面该破开,还是幕后之人要动手了?亦或者是其他?
江芷澜心中思考,没有开口询问。
·
宫女轻轻将蛋羹放置在桌面上。
夜沢越皱着眉,心中一阵烦闷但还是觉得应该如这段时间夜兮悦的建议吃一点,如此僵持不是办法,只能养精蓄锐、严阵以待。
自从赵絮死后,夜沢越一夜之间变得成熟了不少,从前还能见到几分焦躁如今倒是都沉静下来了,不是不想骄纵活着,只是逼不得已和恨意缠身,以及一身傲气不甘愿作为一枚任人操控的棋子。
夜沢越手中拿着汤匙舀了一口,还没带得及入口,一道声音传来。
“皇兄,且慢!”夜兮悦快步进入殿中,额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此物不可食!”夜兮悦微微喘息。
夜沢越一时间有些困惑。
夜兮悦解释:“皇妹刚才去膳房时看见了一碗蛋羹里被一个宫女加了些东西。皇妹不知道这蛋羹是送给谁的,故而紧跟其后,谁曾想是给皇兄的。”
夜沢越皱眉,抬头看向宫女:“是不是?”
宫女惶恐地跪在地上:“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只是去拿蛋羹而已,太子殿下!”说着连连磕头。
夜沢越转头看向夜兮悦,夜兮悦开口:“皇妹是背对着那宫女的,看不清容貌,只是注意了蛋羹往哪里送。”
夜沢越还是有些相信夜兮悦,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宫女:“你吃一口,只要你吃了本宫就不罚你。”
宫女身形颤抖,哭噎着迟迟不敢动。夜沢越看不下去了就对身侧的侍卫开口:“帮她!”
宫女立马连连摇头,但结局无法改变,蛋羹依旧一点一点喂入她的口中。入口的蛋羹滑嫩美味,却也是最为痛苦的品味。连吃了三四口宫女的神色就平静了,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失了神智,呆若木鸡跪在地上。
见此夜沢越哪还有不明白的,咬牙切齿怒喝:“赵家!”
沉重的脚步声阵阵传来,夹杂着甲片的摩擦声,霎那间大殿被层层围住。
“你们想做什么?本宫可是太子!你们是要造反吗!”
赵纲鹤一步一步走来,叹了口气:“我的小外孙,我给过你机会的,我们是亲人啊!只要你乖乖的,你的皇位依旧是你的,没有人能够夺走啊。可是你偏偏是那么心高气傲,不愿意好好做你的皇帝。”
夜沢越咬牙切齿:“什么亲人?!你不就是想让我成为傀儡,完成你的野心罢了!我是,我母后也是!”最后一句夜沢越忍不住吼了出口,难以控制的情绪和泪水喷涌而出。
一直以来的假装坚强最终还是土崩瓦解了。
赵纲鹤嗤笑一声,走到夜沢越面前:“你母后也是我的女儿,我的亲生骨肉,我怎么不伤心?只是你母后的愿望也是赵家得势啊!”
夜沢越抿唇拔出袖中的匕首,这段时间的每分每秒他都紧绷着,等待着这一刻。
赵纲鹤毫不在意地抬手握着夜沢越的手,落在他的心口:“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样,外公有没有说错话?况且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母后,我的女儿,这真的没有必要,你说呢?”
夜沢越的手颤抖着,不得不承认赵纲鹤说的没错,母后是想要赵家权势滔天的,只是惨遭毒手,而这个人是江芷澜,而不是赵纲鹤——
“皇兄,你甘愿么?”身后的夜兮悦微微开口,声音幽幽,意思不言而喻,也打断了夜沢越的思绪。
夜沢越抿唇。对啊!他不甘愿啊!凭什么?凭什么他要是傀儡,任人宰割啊?他可是储君。明日他就登基为帝了啊!
赵纲鹤看向夜兮悦,眼神阴狠,下一刻周边的卫兵拿着刀围住夜兮悦。
夜兮悦又吼了一声:“你真的甘愿么?”
赵纲鹤皱眉,抬手抽过夜沢越手中的匕首丢了出去。夜沢越有野心,但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终究是错过了。
刀挥,刺入!
“嗤——”
刀入骨肉的声音,藕粉色衣裙之上鲜血盛开灿烂的花朵。
刀抽,鲜血顺着刀尖滴落。
夜兮悦倒在了地上,身体颤抖着,完全说不出任何话语就像是死了一般。
“还是说,我的好外孙也喜欢这样?”赵纲鹤在夜沢越耳侧一字一句说着。
夜沢越颤抖着身体,瞳孔微缩,这一次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带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求生欲不断撕扯着那所谓的傲气——
“我错了,真错了,外公......”过了好一会儿夜沢越颤抖沙哑的声音响起,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话语。
赵纲鹤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夜沢越的肩膀:“外公没怪你,也不忍心伤害你啊!”
力气不大,却让夜沢越感觉如重千金。
一声嗤笑响彻大殿,花枝招展的。
夜兮悦拖着伤口站了起来,发丝凌乱、血染衣裙,好似娇花衰败别有一番风味。
“夜沢越,你果然还是害怕了啊!”夜兮悦笑靥如花,眼中带着果不其然和癫狂的意味,“这一刀我可...死不了啊~赵丞相啊~”
夜兮悦一步一步走上大殿顶端——
“上!”赵纲鹤皱眉。
兵戈四起,血溅满地,瑰丽却衰败的花朵最终还是开在了高处。
夜兮悦坐在龙椅上,试探般摸了摸龙椅的臂手。
其下士兵肆意杀着,有一半的士兵都是夜兮悦的人。
“呵~”夜兮悦垂眸看着自己落在龙椅上的手,“这个位子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啊~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就连我...也这么心动啊~”夜兮悦的声音颤抖着。
·
江芷澜跟着蓝清璃来到冷宫,一处院落坐着蓝白色衣衫的清瘦之人。此人坐在石椅上抿着茶,似乎早就料到二人会前来。
楚宣琴垂眸摇了摇手中的茶杯,看着清浅的茶水荡漾轻笑一声:“恭候多时了,江将军。”说着转过头看向二人,愣了瞬息后抬杯示意,“还有蓝阁主。”
蓝清璃已经给江芷澜又换了副容颜,自己带着白纱幕篱。
“您的副将在里面。”
“是五公主。”江芷澜开口,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楚宣琴笑了一声:“江将军不担心您的副将么?”
江芷澜和蓝清璃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以前之人。不言不动是因为不需要,从看见楚宣琴的那一刻江芷澜就知道南洋不会出事的。
楚宣琴又抿了口茶:“如其所说,江将军真的很聪慧啊!”见二人依旧不语无奈开口,“江将军可是还在为边疆战事担忧?放心,此刻已经转变局势了,蒙涟——”楚宣琴松手任由手中茶杯坠落、四碎......
“五公主真是深藏不露。”江芷澜还是忍不住说了出口。
“楚质子也是。”蓝清璃为江芷澜补充了一句。
楚宣琴轻笑一声:“你们二人真是有默契啊!江将军,如今局面破了您应该很开心了吧?五公主——”
话音未落江芷澜开了口:“在大殿上吧?”
“为了那个位子。”
楚宣琴听着这话无奈一笑:“五公主若是听见了恐怕会伤心的啊~毕竟她视你为知己啊~”
江芷澜抿了抿唇,有些话二人都是心照不宣的。
“这里交给你。”
蓝清璃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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