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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那个儒生听了顾宵张狂的点评,涨红着脸,愤愤道:“谢四公子既觉得学生的诗不行,不如也作上一首,也好服众。”
顾宵打算给亭子里的气氛再加上一把火,他昂起下巴,睨视儒生,“你请本公子点评,却又听不得实话,如此心智,何成气候?”
“四公子贯会诡辩。只怕当代大儒站到这,也只能得一个烂字。”有人替儒生说话,“若是四公子不能拿出本事来,均成兄也当不起四公子尖锐的评语。”
顾宵见气氛合适,便装模作样的平了平衣袖,道:“取纸笔来,今日便让你们长长见识。刚才似乎是以雪为题,我也不更题,定要公平公正。”
很快有貌美女婢在顾宵面前铺上纸笔,取来研好的墨,供顾宵书写。
顾宵回忆了一下学过的古诗,决定剽窃柳宗元的江雪。
“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
独钓寒江雪。”
这首诗太熟了,一下子就从脑子里蹦出来了。顾宵在心里疯狂给各位名人大家道歉,今天要遭他毒手的诗人估摸着不会少。不过因剽窃所得来的不义之财,他会全部用做慈善救济。
顾宵默完,拨开四角的镇纸,将新出炉的诗作拎起来扬了扬,“本公子作完了,想看的拿去学学,掂量掂量与本公子的差距在哪。”
顾宵虽嘴上嚣张,但心里虚得很,生怕别人瞧出他色厉内荏。
那个被他批的一无是处的儒生第一个过来,接过纸,并不忘讽刺道:“四公子信心十足啊。”
“那当然。”顾宵伸出指头冲金子的方向点了点,“这盘东西,今日非我莫属。”
儒生拿过顾宵的诗,扫了两眼,脸色便开始发白。他手微颤着,又通读了一遍,厉声诘问道:“四公子有备而来,谈何公平?”
顾宵摊了摊手,“不能因为我写得好你写得烂,就污蔑我找人替写吧?”他哪有那么大的脸面,让青史留名的大家给他做枪手,他只是卑微的借了人家的诗。
顾宵挺了挺胸脯,试图让自己更具说服力一些。
“可这不是你谢四的水平!”在儒生激烈的辩驳中,那张被捏皱的纸四处传递着。
录入课本要求背诵并默写的诗自然是非同凡响,无人挑出毛病来。甚至有些士人就此倒戈,大赞顾宵才华横溢。
“本公子来京都没几日,连门都没怎么出过,你从何得知本公子的水平?不能你们瞧我三哥没有天分,便就此揣度我吧。”顾宵站了起来,背着手慢悠悠的踱到儒生身边,“要不咱们再比一场,你出题。这次我若又赢了,可不许栽赃。”
顾宵看向为首的秦鹊,“我若赢了,是否该判作第一?”
秦鹊眉心微蹙,心知来者不善。但很快舒展开来,他嘴角含笑,顺着顾宵的意思道:“自然。”
“但均成既已是四公子手下败将,若再比试难免有些胜之不武。不如这样,在座各位愿与四公子一试的,站出来,赢者为今年诗会的魁首。”
秦鹊亲自拉拢的,必然没有庸才。但顾宵并不觉得这里能出个李白杜甫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他胜算极大。
谢济冲却不干,他猛的一掌拍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摆放的杯盘倾斜撞击,清脆作响。
“左的右的都让你们说尽了!你们传阅了这么久,有能胜过我四弟的吗?没有就认输,多赛上一场不过更丢人罢了!”谢济冲说完,一群儒生更愤。
有个青衫男子站起来,“学生先来。”
顾宵非常遭恨的摇了摇食指,“不是你先来,是你们中最厉害的来,我只加赛这么一场。你们开个会,讨论一下,谁来。”
文人既谦虚又傲气,旁人推举总要推辞一二,举荐不到自己身上又泛酸。一群人争执良久,顾宵看他们讨论不出所以然来,又回到座位上,毫无坐相的歪着,津津有味的瞧着那群人争的面红耳赤。
“再给一盏茶时间。”要不是没有瓜子,顾宵还能再看上一个时辰。可惜肚子有点饿,这里的东西也不敢吃,顾宵想着速战速决,回去还能赶上宵夜。
“致远兄幼有神童之名,又是晋阳解元,必能给不知天高地厚的谢四一点颜色瞧瞧。”
“可这谢四公子文采斐然,于作诗上又颇具天分。致远兄更善赋文,怕是不敌啊。”
“巴郡唐易或可一试。”
顾宵见他们各派互不相让,只好出言提醒,“一盏茶时间到了,谁来?”
着缂丝月袍,头戴巾帽,一脸傲气的儒生站了出来,朝顾宵行了一礼,“学生唐易,愿与四公子一试。”
顾宵瞧着唐易的年龄看着不大,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既从巴郡赶来京都,必是来参加会试的。少年英才,自有一身嶙嶙傲骨。
“你来出题。”顾宵这波稳赢。虽然有些不忍伤了唐易的傲气,但他不赢不行啊。都上门踢馆了,灰溜溜的离开算怎么回事。他倒不怕丢人,三哥怕是要连夜骑马回甘州。
唐易环顾四周,片刻便有了想法,“融雪自飞檐滑落,恰如天绅飞溅。不如就以此为题?”
顾宵点头,“甚好。”
随即偏过头去低声问谢济冲,“三哥,天绅是什么?”
谢济冲也尽量压住了他的嗓门,“就是瀑布啊!”
顾宵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他这回可要请出诗仙的诗了!
侍立左右的侍女见顾宵似有动作,遂上前服侍,被顾宵拦住了。
“我自己来。”
谢济冲脑袋贴了过来,看顾宵大笔一挥,不作停顿的写下了一首七言绝句。
“日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不得了不得了,连我看了都说好!”诗句气势磅礴,雄奇绚丽,确实无人能敌。
顾宵听了谢济冲的即兴评价,口水都要笑喷出来。他放下笔,调侃道:“三哥,你压上韵了!”
谢济冲不接他的茬,赶紧将纸小心翼翼拿起来,也不顾未干的墨向下滚,绕着坐席展示了两圈。
“有谁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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