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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头上的假发很重,压得荣川脖子有些累,他闭上眼睛扭了扭,心里愈发窝火。
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他当流量,跟着他多磨练磨练演技多好,来钱没那么快不错,至少不用因为一点小事就遭人骂。
化妆间一片安静,只有空调偶尔呜呜作响,荣川给明殊打了电话,那边响了一声后接起。
“喂?”明殊并不诧异,仿佛心中早已确信荣川会来问他的状况。
“网上那些话我都看了,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荣川语气罕见的急躁,一串鼓点似的打到明殊心里。
明殊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笑了下,原本心中还有些阴霾,现下一扫而光,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荣川讲清楚,最后说了袁展那富有深意的话。
荣川理理拖拉的大宽袖,冷声说:“能知道这件事,看来关系也不浅,等我查到人后给你出气。”
“不用不用,”明殊连声拒绝,“按流程来就好,公司……松哥那里会管的。”
刚开始确定了是契约关系,可就在刚才与袁展对峙的时候,他猛然发觉自己的心思已经和“只想在荣川家里混口饭吃”大相径庭,本能想缩回舒适区的他选择了疏离。
“为什么?”荣川不解,他这么粗,这么粗的大腿,明殊居然不过来抱?那他和自己结婚究竟图什么?图他的脸吗?
这一点都不科学!
“你叫经纪人都叫哥,叫我只会叫荣先生。”原本冷淡如白霜的语气陡然变得委屈,小吴直接惊掉了手中的小饼干。
……不是你关注点是不是歪了点?
明殊指甲磨蹭着手机壳,小脸上满是无可奈何:“真的没事,经纪人那边会帮我处理好的,还有你都28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无理取闹。
荣川顿觉惊雷轰顶,他居然在提醒自己年龄!
他赶紧算了算,明殊今年21岁,差七岁也不算太多,小家伙这就觉得自己在老牛吃嫩草!
明殊感觉那边不太对劲,赶紧补救道:“行行行我喊,荣哥?川哥?”想了想两个称呼都不太好听,于是干脆省略了名字,软着声音叫道,“哥哥?”
一声哥哥叫得荣川心花怒放,整个人瞬间变得明朗起来,可依旧不能打消他的顾虑:“你刚刚说我28岁什么意思?”
明殊沉默了下,然后随便掰扯道:“就是,觉得年龄越大的人阅历应该越丰富……”他不甚要脸地想,虽然活了几千年,但是在这个时代也只待了个把月而已,说比荣川年轻也不过分。
“我明白了。”因为自己确实比小家伙关系广背景硬,他不敢在自己面前太过放肆,越解释越是欲盖弥彰,他真的在嫌弃自己老。
荣川落寞地挂掉了电话,一向被人追着捧着的他遭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他问小吴:“你能接受男朋友比你大七岁吗?”
小吴是坚定不移的姐弟恋爱好者,她先是红了红脸,然后回答道:“不太能,现在谁不喜欢年轻弟弟啊。”
荣川一颗心沉到谷底,还说是我的粉丝,还说最喜欢的就是我,这个小骗子!!!
*
按吴松的设想,明殊火起来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正巧手底下的人要不进组拍戏要不在练习准备新歌,他难得清闲,天天研究等节目完了之后给明殊什么资源,结果节目还没过一半儿就被人给盯上了。
他一条条翻那些营销号的说法,业内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妖孽,句句都是挑拨引战的话,再雇些水军在下面骂,粉丝一反驳就扣上一顶脑残无三观的大帽子,败坏路人缘刺激粉转黑水到渠成。
“找出来没有?”吴松问。
助理回答:“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陈宇的手笔。”
“陈宇?”吴松坐直了些,喝口茶道,“那不是明殊前经纪人吗,我记得他应该离职了才对,还有,他哪儿来的钱做这些?”
“他现在是袁展的经纪人,袁展是袁氏的小少爷,还算有点家底。”
吴松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惋惜道:“再厚的家底也不能这样耗,你看这场风波下来他才得到多大点好处?没脑子。这两个人,一个又笨又蠢,一个满肚子坏水,凑成一窝从哪儿看都是炮灰相。”
“算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常规操作,去吧去吧,再晚点儿估计电话就该来了。”
没过多久,公司这边就出了律师函,顺便召集起一些有影响力的营销号发辟谣。
这些营销号和陈宇找的不一样,时不时发一点时事相关,或者帮助某个苦难的人解决一些困难,比那些只知道挑事赚流量的有公信力得多,人们也乐意看。
果然,没过多久网上的舆论就开始转变,有些浑水摸鱼的人顺便放出陈宇找的营销号以前的黑历史,什么错怪了人却拒不道歉、放其他明星的黑料被打脸,一时间成了群嘲对象。
郝看几乎围观了全程,啧啧称奇道:“你公司可真是对你下血本了。”
明殊嘴里含着糖,含含糊糊道:“怎么?”
“我跟你讲,这些号发一条微博,”郝看伸出手比了比,“要这个数。”
明殊瞳孔陡然放大,不可置信道:“这么多!”
郝看点头,头上的小揪揪一甩一甩的:“你以为人家真的是为了伸张正义啊,还不都是为了钱!”他伸个懒腰,“估计我家里人恨不得我像你一样,到时候他们肯定不会帮我,反倒要叫我彻底死心。”
明殊正想安慰他,就听见他说:“所以要努力练习啊,不好好唱歌跳舞就要被抓回去继承亿万家产!”
明殊立马冷漠道:“哦。”好气哦,今天也是仇富的一天。
看着与明殊有关的不好的言论慢慢被消除,舒怡他们心里爽快得不行,还故意在袁展面前讨论这些话题,袁展一开始还能忍受,后来实在受不了摔门而出。
舒怡瞟了眼他离开的方向,冷哼一声继续和别人说笑,她不是个轻易能妥协的,那条嘲讽袁展的微博现在还挂着呢,再加上明殊点的赞,每一样都踩在他的痛点上跳舞。
“喂,你不是说一定可以把他名声搞臭的吗?现在究竟怎么回事?!”袁展声嘶力竭吼道,眼眶欲裂眉毛紧皱。
陈宇叫苦不迭,这次是他们鲁莽了,本来以为荣川迫不得已和明殊结婚会心生怨恨,任由人自生自灭,可至少人家占得有名分,光凭这点公司就不会不管他。
“反正你也没吃亏,你看现在你涨了多少粉丝?这段时间我们先安静一会儿,总有机会翻盘的。”
“我安静不下来!”袁展重重捶了下墙壁,疼得他龇牙咧嘴,“反正我把话给你放这儿,第三期节目播出之前,你必须想出办法来,要不然我们谁都别好过!”
他愤愤地挂了电话,不久前他才了解到,天悦公司已经派人来过问了。
选秀节目虽然和自身努力有关,资本运作也是必不可少的,投资方说少镜头就少镜头,甚至剪来处处暴露人缺点也办得到。
他相信明殊那边的人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所以在那之前,他必须要那边的人知道,明殊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啊啊啊啊好激动!!!”最后一天练习完毕后,郝看放飞自我,在走廊里四处飞奔,险些撞到人。
明殊刻意和他保持了距离,就差把“我和这个人不熟”几个字贴在脑门上。
这时,郝看过来勾住明殊的脖子:“明天就要给粉丝们交差了!来啊!快活啊!”
“滚!我不想和你快活!”明殊被他勒得脸发红。
“我知道,”两人跌跌撞撞进了宿舍,郝看很了解似的一笑,“你就想和荣川快活嘛,但是人家已经有家室了,要快活也和人家家里那位快活去,咱换一个啊。”
明殊友好一笑:不好意思,两个都是我。
“啧,直男之间的把戏,”舒怡探了探脑袋,确定没有限制级场景后才进来,“听小曼说你有低血糖,我减肥不能吃巧克力,送你了。”
“谢谢啊。”明殊很干脆地收下,郝看腆着脸问道:“我的呢?”
舒怡指了指外边:“在超市还没买回来,你可以去报我的名字拿了就跑。”
郝看讪讪地坐回床边,舒怡临走之前对他们说道:“加油!”
关上门后,明殊躺在床上,拿了一颗巧克力放进嘴里,郝看招呼道:“我吃一个啊。”
明殊应了声,侧身朝向墙,闭着眼睛不说话。
“喂,别一回来就睡啊,先把东西收拾好。”郝看推了推他。
明殊挣扎起身,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拿出来,忽然,他在行李箱的某个角落发现了一道符。
他把符摊开在手上看了看,这是月老给他的平安福,是他要搬到荣川家里去的时候怕他遇到危险塞给他的。
最近的日子风平浪静,没有威胁到性命的事情发生,不过既然掉出来……明殊把它折好放到衣服包包里,心里踏实了许多。
刚做好这一切,明殊的手机震动了下,是荣川发来的消息,加上标点符号总共才五个字:明天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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