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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没两日,常青喝汤的事情就被辜月发现了。
说来也是巧合,她走到半道,才想起来食盒的盖子忘记拿,又带着喜冬回了东跨院,谁知正好撞见常青端着碗。
旁边的飞白立马拿胳膊杵了他一下,常青这才反应过来,喜冬的脸都绿了,瞪大双眼,气咻咻地指着他:“你、你敢偷喝小姐送给世子的汤?!”
常青矢口否认:“不是,这是世子让我……”
飞白又瞪了他一眼,常青终于后知后觉地闭了嘴,辜月倒是没生气,反而问他:“哥哥让你喝的?”
“是……”
辜月又问:“好喝么?”
常青老实道:“好喝。”
辜月点点头:“那就好。”
她说完就走了,剩下常青和飞白两人面面相觑,飞白斜了他一眼,是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常青蔫头耷脑地进了屋,向谢逐禀报了此事,谢逐一顿,抬起头看着他:“她就只问了这一句?”
常青不解:“是。”
谢逐收回目光,面上神色淡定,没有丝毫变化,道:“无妨,她明日应该不会来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辜月第二天还是来了,不过这次她没进屋,隔着窗子,谢逐听见她和常青低声交谈,也不知在说什么,片刻后,脚步声渐远。
谢逐等了一会儿,外面静悄悄的,常青也没动静,他伸手轻叩桌案数声,很快,常青应声而入:“世子。”
谢逐问他:“人走了?”
“啊?”常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头道:“走了,刚走。”
谢逐慢慢地把书卷放下,往后靠在紫檀雕花椅背上,问道:“她来做什么?”
常青:“送汤啊。”
谢逐听罢,剑眉轻挑:“汤呢?”
常青不明白他这是闹哪一出,只好道:“小姐让我喝了。”
谢逐沉默了一下,反问道:“让你喝了?”
常青被他这么看着,心里有点毛毛的,但还是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谢逐才低头去翻书,书页哗哗作响,他淡声道:“下去吧。”
常青退了出去,才到门口,听见谢逐又道:“让她明日不要来了。”
常青应下,忍不住搓了一下胳膊,这是倒春寒了么?怎么忽然觉得有点冷?
……
次日,辜月再去听松斋时,常青如实把谢逐的话转告了她,辜月怔住,心里意识到,这次谢逐恐怕是真的厌恶她了,再凑上去,未免太不识趣,也讨人嫌。
那日得知谢逐把汤都给了常青,辜月心里还是有一点委屈的,亦或是难堪,所以她昨天实在没有勇气进书斋,在外面站了半天,见常青来问,她索性把汤送给了对方,倒也免去谢逐的麻烦。
飞白见她表情失落,有些不忍,低声道:“世子这几日夜里没怎么睡,想是心情不大好。”
他的意思是辜月运气太差,正好赶上了。
而听在辜月耳中,却以为谢逐是因为那天的事情,生气睡不着,于是心里愈发内疚了。
但事已至此,她也做不了什么补救,反而令谢逐觉得麻烦。
如此,辜月没有了去听松斋的机会,便彻底闲下来了。
偏王妃还问她道过歉的后续如何,辜月没敢说出实情,只能硬着头皮道,是自己放不下面子,还没想好。
王妃信以为真,便设法让辜月和谢逐多多相处,以借此消弭兄妹两人之间的嫌隙。
但是事与愿违,谢逐每每应邀而至,却很少与辜月说话,两人的关系好像回到了原点,又或者说,比最初的时候还要差。
这下就连王妃也无计可施了。
这一日,辜月正在自己屋里写字,喜冬从外头进来,道:“小姐,王妃派人请您过去呢。”
辜月听了,便搁下笔,起身去了主院,王妃正在和青芜说话,见了她来,招手让她过去坐下,从案上拿起一份帖子,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辜月摇首,王妃道:“是方才你哥哥派人送来的。”
辜月精神一震,便听王妃继续道:“太子在南湖举办雅集,特意给你们兄妹二人都发了帖子,请你们过去。”
辜月听了,不觉失望,王妃将那封帖子放进她手里,笑吟吟道:“娘已和他说过了,到时候你们一同去,让他好生照看着你。”
她拍了拍辜月的手,悄声道:“你一向嘴甜,又会说话,到时候说些好听的哄一哄他,这孩子面皮薄,自然不会再与你计较那些事了。”
辜月心里苦笑,面上却还是迟疑着点了头。
这几日她和谢逐闹了矛盾,连带着王妃也操了许多心,辜月不愿意令她为此劳神,打定主意,到时候哪怕是装,也要装成与谢逐和好如初的模样来。
至于去雅集,她识趣点,不去谢逐跟前晃悠,不给他添麻烦就行了吧。
……
转眼就到了三月十一,参加雅集的日子。
王府已套了马车,在角门等候,喜冬扶着辜月上了车,谢逐已经在了,他微阖着眼,似在闭目养神,辜月的动作略一顿,下意识生出几分紧张来,弯着身子,轻手轻脚地过去,在角落贴着车壁坐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马车便行驶起来,隔着帘子,能听见车轮辚辚之声,不大的马车里安静无比,谢逐没说话,辜月更不会主动开口,只低着眼,看衣袖上绣着的忍冬花。
就在她以为这种情况会持续到目的地时,谢逐忽然出声,道:“这些日子,想必你的功课很有长进了。”
辜月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个,磕磕巴巴道:“还、还行……”
她意识到这个回答不太好,谢逐可能会以为她这段时间懈怠了,又尽力补救:“先生说我的字勉强能入眼了。”
对于一向严苛的胡先生来说,能入眼已经是很不错的评价了。
这还是辜月极为刻苦用功的结果,自从不去听松斋了以后,就无人指点她写字,辜月便想了一个主意,她把从前谢逐写过的那些字都收集起来,然后一笔一划地拆分,再细细临摹,临得滚瓜烂熟为止。
如此一段时日下来,竟颇有成效,辜月偶尔也能写出一个很漂亮的字了。
谢逐听了她的话,道:“那就好,一会儿作诗的时候,不至于失了宁王府的颜面。”
“作……作诗?”辜月吃惊地转头看他。
谢逐淡淡道:“雅集不是作诗,就是做文章,对对子,我看你这几日安闲自在,难道不是成竹在胸,游刃有余?”
成竹在胸个屁,辜月震惊且茫然,她的学识还停留在启蒙阶段,能写出几个大字就不错了。
以她这样的水平来参加雅集,岂不是自取其辱?
一想到要当众出丑,辜月就开始坐立不安,道:“那我还是不去了吧……”
她下意识起身,要叫车夫停下,谁知才一动作,一只手就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是谢逐。
他看过来,俊美的面容上露出几分讥嘲,道:“事到临头知道怕了,早做什么去了?嗯?”
辜月下意识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一会儿要我作诗,该怎么办?”
谢逐松开她,移开视线,道:“那是你的事情。”
辜月轻咬了下唇,觑着他的脸色,小声道:“我若是作不出来,岂不是要丢王府的脸面,还会连累你?”
谢逐淡淡道:“放心,这倒不会。”
辜月顿时不说话了,耷拉着头,开始发起愁来,心里不住叹息,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来参加这个雅集,肠子都要悔青了。
……
正值暮春之际,旭日高悬,晴光明媚,南湖距离皇城不远,形状如一方明镜,两岸榆柳成荫,望之如秀,景致甚佳,早年先帝曾经泛舟湖上,还亲笔题了一块匾,从那时起,南湖便引来各路文人雅士聚集,办诗会雅集,趋之若鹜。
宁王府马车到的时候,已是日上中天,辜月下了车,跟着谢逐往前而行,一个青衣侍从迎上前来引路。
正在这时,旁边又来了几辆马车,陆续停下,一个小姑娘自车上跳下来,看着只有六七岁的模样,穿着银红袄子,扎着双丫髻,很是喜庆可爱。
紧跟着是一个身着湖蓝色锦袍的年轻公子,那小姑娘仰着头和他说了一句什么,年轻公子轻轻摇头,似是不同意。
小姑娘便生了气,跺着脚闹起来,揪着他的衣摆,身子扭得如麻花也似,嚷嚷道:“小舅舅,我就要去,我就要去嘛……”
那年轻公子仍旧没答应,两人僵持着,辜月正欲收回目光,恰在这时,那马车里又下来了一个人,她微微一怔,步子猛地停了下来。
前面的谢逐察觉到了,回过头,正要说什么,却见辜月盯着一个方向看,一动不动,像是出了神。
“怎么了?”
谢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切平常,不过是小儿哭闹,她父亲在耐心哄着,一个身着湖蓝色锦衣的公子正摇着扇子看热闹,大概是发现了他们的目光,朝这边看过来。
他似认出了谢逐,立即收起扇子,拱了拱手,快步迎上来:“见过世子殿下。”
视线移到辜月身上,那人愣了一下,笑道:“好巧,这位姑娘,又见面了。”
辜月终于收回目光,看着面前这个容貌俊朗的年轻公子,有些茫然,依稀是有几分眼熟,可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谢逐微微皱了一下眉,问辜月道:“这位是副都御使韩大人的公子,你们认识?”
辜月迟疑摇首,那人见状,便又笑了一下:“一面之缘,姑娘想是忘记了。”
他这么一笑,辜月霎时就有了些印象,明眸微睁,吃惊道:“是……是你?”
那日她在千佛寺参拜,向菩萨祈愿的时候,被一个人听见了,对方还笑了她!
见她终于想起来了,那人似乎很满意,笑着作了一个揖:“当时忘记向姑娘赔罪了,鄙人姓韩,单名一个器字,那日并非有意听姑娘说话,还请勿怪。”
“寒气?”辜月心想,这名字可真古怪。
“此器乃剑器之器。”
辜月倒是认得这个字,面露恍然之色,韩器又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辜月还没说话,一旁的谢逐淡淡道:“这是舍妹。”
“原来如此,”韩器笑眯眯地道:“久仰了,二位是要去参加雅集么?鄙人亦有帖子,不如同行?”
对方都这么主动了,稍微体面一些的人都不会拒绝,于是三人同行,走了几步,辜月又回过头去,那对父女已不在了,大概是哄好了女儿,马车也渐渐远去。
走了一段路,一行人在仆从引领下,入了南湖苑,辜月轻声问韩器:“方才那是韩公子的亲眷?”
“正是,”韩器摇着扇子,笑道:“让小姐见笑了,那是家姐的女儿,今日听说在下要赴雅集,缠着跟来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辜月忍不住问道:“那旁边那个……”
韩器:“那是鄙人的姐夫。”
辜月轻轻哦了一声,她想起方才看见的那张面孔,又有些不太确定了,因为实在是隔得太远了,记忆中那张脸孔都有些模糊不清,更何况只是遥遥一眼。
……
雅集就设在南湖旁的水榭中,辜月与谢逐三人去的不早不晚,赴宴的人已陆续到了,来的都是世家子弟,高门贵女,亦不乏有文人骚客,正在互相寒暄,见了谢逐,纷纷上前来见礼,他们的目光落在辜月身上,都带了几分好奇。
谢逐便介绍了,仍旧只有四个字:“这是舍妹。”
虽然简短,却已足够解答众人的疑惑,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宁王府多年前走失了一位千金,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近来又有传闻说这位千金已被找回来了,但是众人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眼下才算是真正见到了本尊。
一时间,辜月竟成了人群中的焦点,不少人过来与她寒暄,自报家门,不过因着有谢逐在,也并不是谁都敢上前,大多是与宁王府有几分交情的,辜月也是头一回见到这场面,好在王妃之前教过她,所以她在应对时也并不慌乱,反而落落大方,令人平添了几分好感。
又过了一刻钟,太子殿下到了,他身边还跟着清乐公主谢容晴,众人纷纷起身,恭敬行礼,太子又说了一番场面话,雅集才终于正式开始。
辜月第一次参加雅集,不免有些新鲜,她本以为是在花厅中举行,无非是一群人围着书案,吟诗作对,但有婢女过来,引着众人去了□□,穿过假山,分花拂柳,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不小的园子。
园中花卉众多,迎春碧桃,芍药牡丹,各式各样的,有的快谢了,有的才刚刚到花期,引来蜂飞蝶舞,很是热闹。
当中有一道浅溪纵向而过,不知是天然的或是人工挖凿而成,溪流蜿蜒曲折,如犬齿交错,两岸生着翠绿的菖蒲兰草,雅致清新,溪水淙淙流动,清澈见底,甚至能看见鱼虾嬉戏。
有人忍不住感慨道:“如此雅趣景致,也只有在这秀园中能看见了。”
又有人欣然吟道:“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兴来无远近,欲去惜芳菲。”
“好诗,好诗啊!不愧是居柳先生。”
众人纷纷交口称赞,吟诗的中年文士捋着胡须,一边说谬赞,一边露出几分傲然神色,辜月看着,不免有些迷茫,这就正式开始了吗?
没有纸笔,一群人就对着这条一尺深都不到的小溪,吟诗作对?
辜月不禁大失所望,这还不如她在山里看见的景色呢。
正在这时,忽听谢逐道:“你就坐在我旁边。”
辜月一怔,已有宫婢捧了蒲团坐垫来,分列在溪流两侧,又有人抬了一方书案来,放在旁边,并置了文房四宝。
上首的太子笑着道:“诸位请入座罢。”
众人便纷纷就着蒲团坐了下来,辜月这才明白谢逐的意思,连忙在他身侧跪坐下,又悄悄环顾四周,见其他人面上或是兴致勃勃,或是怡然自得,心中有些一言难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的大俗人,纵使读了半个月的书,也依然无法领会这些……嗯,雅趣。
辜月看了一圈,才发现韩器就坐在对面,见她望过去,后者便露出一个笑来,很是友善的样子,辜月想起之前见到的那对父女,犹豫了一下,也报以微笑。
韩器似有些意外,挑了一下眉,面上笑意更甚,他生得俊俏,这么一笑,便愈发招人,引得一些贵女红了脸,忍不住偷眼去觑他。
辜月倒是没太在意,她心里有事,开始走神,旁边的谢逐冷不防开口道:“你想到那边去坐?”
“啊?”辜月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道:“没有。”
谢逐看着她,眼神里透着几分审视,不冷不热地道:“母亲是交代过我照看你,想来你也并非三岁稚童,有自己的主意了,大可不必事事听从。”
辜月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方才还让自己坐在他身边,现在又让自己不要听话,那到底是坐还是走?
辜月不禁头疼,她这位兄长的心思,似乎太捉摸不透了,她宁愿去写二十页,不,写三十页大字,也不想在这里猜谢逐的想法。
无奈之际,她忽然想起王妃之前叮嘱过的话,轻咬下唇,试探着道:“我只跟在哥哥身边,哪里也不去。”
这一招竟有奇效,谢逐听罢,只看了她一眼,便移开目光,淡淡道:“那就好生待着。”
他没再说一些奇怪的话,辜月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心里连日的焦虑和阴影散去,如拨云见日一般,豁然开朗。
她好像,知道怎么应对谢逐了,王妃说得对,只需说些好听的软话,谢逐便不会同她计较。
她从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辜月想通之后,精神大振,并没有注意到,一只漂亮的木制酒盏已顺着溪水,漂到了她面前,尔后就在浅湾处停下了,来回打着转,盏中有半杯酒,在日光下折射出粼粼微光。
众人大声称喝道:“好!”
辜月冷不防惊了一跳,回过神来,听见有人笑着催促道:“快快拾起来。”
辜月一开始还以为是谁的酒杯不慎遗失了,听了这话,下意识去捞,谁知才欲伸出手,斜刺里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探过来,是谢逐,他略微挡了辜月一下,便极其自然地将那只木酒盏拣起来。
见谢逐取了酒盏,上首的太子笑道:“这回轮到逐月公子了。”
旁人亦笑:“记得上一回闻得逐月公子作诗,还是在赏春宴上,作得那一首咏月诗,据闻皇上也是赞不绝口,到如今已有三年光景了,今日我等真乃三生有幸啊!”
“幸也!”
众人纷纷附和,辜月听得大为吃惊,又忍不住想,逐月公子这个名头确实好听,太适合谢逐了,比那什么居柳先生强多了。
太子笑吟吟道:“既是你来作诗,让孤来想想如何出题。”
他说着,四下环顾,望见假山旁生着一株碧桃花,便道:“就以桃花为题。”
太子才说完,辜月便听见旁边有人低声道:“这个题不简单。”
“何以见得?桃花随处可见,便是三岁小儿也能作出几首来。”
辜月心中默默想,那可不一定,她就作不出来。
“正是因为桃花简单,想要作得好诗,才更不简单啊,何况还是即兴作诗?”
后者顿时恍然大悟:“贤兄说得有理。”
“且看逐月公子如何作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谢逐身上,就连辜月也忍不住生出几分紧张之意来,想起方才谢逐那一个细微的动作,知道对方是在回护她,因为那个酒盏是停在她面前的,若不是谢逐先一步取走,只怕现在被众人盯着作诗的就是她了。
辜月看着谢逐,他将那半盏酒一饮而尽,甚至没有多作思考,便从容念道:“桃源只在镜湖中,影落清波十里红,自别西川海棠后,初将烂醉答春风。”
众人先是一静,尔后纷纷称好,就连太子亦是抚掌,笑着赞许道:“好一个初将烂醉答春风!”
气氛热热闹闹的,显然谢逐这一首诗作得极好,旁边的人还在热烈地议论这诗好在何处,辜月听在耳中,只觉得与有荣焉,这不比之前那个什么居柳先生吟的那几句歪诗好多了?
太子赏了东西,谢逐淡然处之,谢了恩,这才重新坐下来,他不经意看向辜月,但见少女双眸晶亮,其中盈满了笑意,显然是很高兴。
她像是发自内心地称赞:“哥哥作的诗真好。”
谢逐听了,剑眉轻扬:“你听懂了?”
辜月顿了一下,明眸微微游移,尔后很肯定地道:“听不懂也觉得很好。”
不管了,先吹捧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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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的诗是古诗,一首是陆游所作,一首是于良史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