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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时节
金秋时节。
归一宗所在的一片丘陵遍布的平原,到处都泛着金黄。
这片灿色的土地中,有一条蜿蜒的大路,那上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一辆摇摇晃晃行驶着的角马车,顺着人群方向走着,走得很慢,一点也不着急。
“象寅心法?”安彧将米娜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么说来欢颜和我修的是同一本心法?”
【不是,象寅心法分为阴本和阳本,是创造我的一苓仙君与其妻子所修行的心法,该心法若是放在今日用来判别,应当为珍品。】
九转界内的修仙之人,首先都要选择一本适合自己的心法,用来吸收外界的灵气,功法的品阶越珍贵,与使用者本身越契合,能够发挥出来的效果就越好。而功法的品阶,又分为次品、地品、天品、珍品,其中珍品最为珍贵。
米娜继续说道:【安彧体质性格都属阳,修行的是象寅功法的阳本,而沅欢颜的体制显阴,因此适合阴本。】
米娜没有说的是,这份阴阳心法,其实是一苓仙君同他的夫人创造出来的适合双修的功法。若是修行阴本和阳本的人在一起修行,修行就会事半功倍,但若只是当成是一份心法,那也不伤大雅,并没有坏处。既然象寅是她手里最好的修行心法,那自然不能蒙尘。
决定以后,米娜将心法传至沅欢颜识海之中。
“哎哟——”角马车突然晃了一下,外面传来一个人假惺惺的惨叫。
沅欢颜挑了挑眉尾,这声音他好像还挺熟悉的。
安彧掀开马车帘,询问外面的车夫:“怎么了?”
车夫回道:“有个人在我们马车前摔倒……现在好像晕过去了。”
摔倒?晕过去?
安彧纵身跳下角马车,果然看见前面躺了个灰扑扑蓬头垢面的人。虽然发型散乱,面容模糊,但安彧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没事吧?”安彧伸手推了推躺在地上的人,“别装了。”
听到安彧的声音,那个人立马从地上跳起,“你你你不是沅欢颜的哥哥吗?”
“对,”安彧还是没认出面前的人,“你是?”
“是我,芈汶啊!”面前的人把散乱的头发胡乱扎起,“这样能认出来了吗?”
好像真是当初看见的那个少年,但是……怎么落得这副境地了?
“你怎么——”
“咕——”
芈汶肚子传来巨大的叫声,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安彧笑了,说:“你随我来吧,先吃点东西再说话。”
“好好,多谢!”
安彧先上了马车。
“是芈汶?”沅欢颜看了眼外面。
安彧点点头。
车厢内并不大,再上来一个人更显逼仄。
芈汶一看见沅欢颜,显然脸上呆滞了一下,沅欢颜现在没有再用易容丹,本来清冷如寒月的面庞展露,不过,容貌还是和以往有一些相似。芈汶很快反应过来,旋即露出复杂的神情。
芈汶小心翼翼地坐在车内,别在车厢角落,吃着安彧递过来的食物。
安彧:“……”
等芈汶吃饱喝足了,安彧随手给他施了个净尘术,这才问:“你怎么沦落成这般田地?”
芈汶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告了个状,“事情要从那天我带着沅欢颜去伍家找他生母的院子开始说起,我好不容易把他带到那,结果他出来的时候也没和我说一声,让我等在那里等到了半夜,我还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就闯了进去,这才知道他早已经离开了。偏巧我又被在这附近溜达的伍福捉住了,挨了好一顿罚。”
安彧脸上的笑容僵了。
欢颜的生母?
沅欢颜看着安彧的神色,觉得当初他就应该把那匕首插进芈汶的胸口。想到这,沅欢颜看芈汶的神色越来越冷。
芈汶一点也没有觉察,“我不认罚,就和父亲母亲吵了起来,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想要去学习炼丹的事情说了出去。其实这个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他们后来带我去测试适合的武器,却发现我擅长的和炼丹一点也不搭杆,他们不允许我学习炼丹,我就又和他们吵了起来,吵着吵着,我就被关了,我好不容易才在一个月前逃了出来,但可怜我身无分文,只能一路上一边询问一边装可怜蹭车好不容易才接近了归一宗……”
芈汶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安彧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芈汶,你先出去。”
芈汶立马闭了嘴,他终于发现车厢里的气氛有点奇怪,也终于察觉到沅欢颜冷冰冰的视线。
“我去外面坐着。”芈汶快速说完这句话,掀了帘子跑去和车夫作伴了。
车厢内,沅欢颜软软的捏了捏安彧的手臂,“彧哥哥……”
声音全是委屈。
“你是不是一直就知道你父母是谁?”安彧对沅欢颜好歹有了点免疫力。
“是。”沅欢颜伸手抱住安彧,十岁的沅欢颜童声粘糯,小小的身体窝在已经成人的安彧怀里,娇小可人,“不过,彧哥哥你知道的,我被他们抛弃了,此生除了我逝去的母亲,彧哥哥就是我最亲近的人。”
思及芈汶刚刚说沅欢颜是去他的生母住处,安彧脸上缓了缓,“你是去看你的生母吗?”
“嗯,”沅欢颜伏在安彧肩上,声音轻缓,“我当初被父亲抛弃,本是怀着恨意的,重重矛盾之下,觉得自己这种废物死了也罢。”
安彧的心紧了紧,忍不住握住沅欢颜的手。
沅欢颜淡淡的笑,反握安彧的手,“好在我遇见了彧哥哥,我想要为彧哥哥活下去。时间久了,我的心里就只有哥哥一人,也不曾再怀有恨意。只是那日却被我听到我竟然不是那个伍福的亲生孩子,我震惊之余,借着芈汶身份的便利,去了母亲的房中,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证据。”
安彧没想到这件事情的起因竟然如此复杂,“然后呢?你找到了吗?”
沅欢颜想起那封信以及出现在母亲房中形迹诡异的伍珲,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不过也不重要,我现在只需要彧哥哥,我也……只有彧哥哥了……”
听到这,安彧叹了口气,他伸手摸了摸沅欢颜的脑袋,“以后有这种事情不要憋在心里,彧哥哥也可以帮你分担,对不对?”
“嗯。”沅欢颜闷闷的应下,眼皮垂下,掩住眼底的起伏。
过了一会儿,芈汶在外面咳了声:“你们……谈好了吗?”
“有事吗?”安彧问。
“归一宗到了。”
安彧和沅欢颜对视一眼,走出车厢,原来崎岖的道路突然开阔,变得平坦,在这一片平坦的大路上,着统一服饰的众人排成一排,站在不知何时垒起的高台上,目不斜视站在上面。安彧一行人站在最外围,面前乌压压站了将近上万人,将石台围得密不透风。
正午,石台中央的打鼓被敲响。鼓声绵延,久久不绝。
九声鼓响以后,一道雄浑的声音传遍沸腾的人群:
“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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