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抽刀断水

　　苏梦枕没有料到房里有人，他看到白愁飞和王小石，眼里有了温度，再看到关若飞的时候，温度莫名上升了几分。

　　他说：“你们都在啊。”

　　说着，他走到关若飞的床边坐下，他指着两个站着的少年人，对关若飞说：“本来还想亲自跟你介
　　绍我的两个兄弟，没想到你们已经认识了。”

　　他对关若飞的姿态更加亲近，王小石看了暗暗脸红。

　　关若飞说：“王少侠和白少侠之前就与我们在破板门见过，但当时都没能说上几句，如今我躺在床上哪里都去不了，他们就过来看我，也算给我解闷了。”

　　苏梦枕闻言，说：“他们是我的兄弟，你何必叫得那么生份，愁飞虚长你几岁，小石还比你小呢，你叫他们白大哥和小石就是了。”

　　王小石点点头，说：“对呀，叫我们名字就好啦。说起来，白愁飞的名字跟关姑娘还撞了呢，都有一个飞字。”

　　白愁飞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说：“这有什么好说的？狄飞惊也有一个飞呢。”

　　苏梦枕笑，对二人说：“可都不是同一个飞。”

　　关若飞的飞是青鸟于飞的风流写意，白愁飞是不计代价挣脱束缚的野望，狄飞惊则是万载千秋的孤寞潇洒，同一个飞字，却是各人有各人的风骨。

　　关若飞说：“既然如此，他们也叫我若飞就好了，你也是，说起来，你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苏梦枕想了想，他是没有叫过，他说：“可我记得你叫过我很多次苏梦枕，还连名带姓的叫。”

　　每次叫，都挺不客气。

　　关若飞笑：“你哪能这么算？你是谁？我又是谁？天底下背地里叫过你全名的人多了去了。”

　　这两人一说起话来就旁若无人的，王小石难得看见江湖上一大传奇苏梦枕与女人争口舌，看得津津有味。

　　“不说这个了，说回正事，你来找我干嘛？”关若飞道。

　　苏梦枕看了王白二人一眼，说：“既然你们两个都在，我就一道说了。雷损想要回雷娇，约我们在三和楼谈判。”

　　王小石问：“他们不会想报仇吧？”

　　白愁飞冷笑，说：“他们已经死了那么多个堂主，还觉不够么？”

　　关若飞说：“仇是一定要报的，不过他们应该不急于一时。这次风雨楼让他们大出血，他们一时间不会轻举妄动。”

　　说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要担心的是别的事情。”

　　她看向苏梦枕说：“我记得三和楼的东家有一个是方应看？”

　　苏梦枕点头，说：“这次谈判，目的是为了和解，做中间人的正是方应看。”

　　关若飞了然，说：“果然，如今风雨楼看似占了上风，但有人看不惯，自然会出手帮六分半堂扳回一成。”

　　苏梦枕没有否认，他向来习惯了这种没有尽头的斗争，他看着关若飞略显疲惫的双眸，说：“你不必担忧，你身上有伤，在房里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我会带着小石和愁飞去。”

　　“你把杨无邪和师无愧还有张炭都带去吧。”关若飞说。

　　苏梦枕沉吟了一下，说：“我把无愧留给你，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关若飞还想反问‘谁还能杀进风雨楼来’，但眼见苏梦枕一脸严肃，也只好乖乖点头。

　　苏王白三人走后大约没过多久，苏梦枕又折回来了，关上了关若飞的房门，再次做回到原来就坐着的地方。

　　他第一句问的就是：“你觉得他们两个怎么样？”

　　关若飞早知道他要回来，她方才看他进来的时候看到王白二人就退了一步，似乎要出去一样，就说明他来找她说的事是不方便在这两个人面前说的。

　　关若飞说：“这两个人我记得，白楼档案中记载，王小石是天一居士许笑一的弟子，隶属自在门，会隔空相思刀和凌空销魂剑，背上背的应该是【血河红袖，不应挽留】中的挽留剑。武功很高，还有神兵利器，为人看上去也很简单。我看他是个脾气软和的。”

　　“那白愁飞呢？”

　　提起白愁飞，关若飞倒是顿了一下，她说：“我看他的档案的时候，对他印象不是很好。他换了很多个名字，什么白幽梦，白鹰扬之类的，去过很多帮派，也做出过很多惊天动地的功绩，但最后都呆不久——不是被赶走了，就是那个帮派覆灭了。我曾经怀疑他是不是在那些组织里做了什么让人难以容忍的事，不过今天一见，他倒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

　　关若飞皱起眉头，说：“他比较复杂，很难下定论。不过我有一点比较确定。”

　　苏梦枕问：“是什么？”

　　“他很有才，也很自负。”

　　苏梦枕说：“恃才傲物并不是他不值得信任的理由。”

　　“但也不是好事，”关若飞看着苏梦枕，说，“你知道天下间人分两类，一种重情义，一种重利益。你放在身边的亲信应该是重情义的人，白愁飞是哪种人我暂时不敢下定论，但自负的人难免自私，自私就会自利。”

　　苏梦枕反驳不了，他想了想，说：“他之前的遭遇未必全部责怪于他的心性。所谓高山难觅一知音，他既然有雄才大略，我必然要重用他。”

　　“也无碍，日久见人心。”关若飞说，她转过来，“不过你为什么突然问我，你急着要他们做事？”

　　苏梦枕按下此事不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有没有告诉你，郭东神的身份？”

　　“他不是一直在外面么？”

　　苏梦枕说：“她其实就是六分半堂三堂主雷媚。”

　　关若飞一惊，没想到还有这么大一个暗桩。

　　“雷媚，她不是雷损的情妇么？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苏梦枕说：“雷损霸占了她的家产，霸占了她的地位，还霸占了她，她能不恨么？”

　　关若飞迟疑地点了点头，又听苏梦枕说：“六分半堂出了这么大的波动，前日她递消息来，说雷损因为狄飞惊受伤而大怒，已经暗地里派人去南边把他的两位护法“杀人王”雷雨和“放火王”雷逾求找来了，估计是要在三和楼谈判的时候用到的。”

　　“他们还想动手啊？方应看不是中间人么？方小侯爷会允许你们在面前打起来，落他的面子？”

　　“方应看应该最喜欢看这些了。”

　　关若飞无语，苏梦枕接着又说：“而且小石和愁飞中有一个并不会跟我一起去三和楼，他俩本事大，我得留一个下来保护你。”

　　关若飞狐疑：“为什么，不是说把师大哥留下就好了么？”

　　苏梦枕说：“明面上是如此。但你就没有想过那时候我不在楼中，你又杀了六分半堂那么多人，他们会不会对你下手？”

　　关若飞皱了皱眉，然后立刻挺直了身板说：“你的意思是，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如果我跟你去了三和楼，那两个杀人王和放火王就是为我准备的？若是我留在楼中，他们也会派人来杀我？”

　　苏梦枕说：“楼里是有暗桩的，只不过我们都不知道是谁，我把你留在楼中，其实也很危险，你懂了吧。”

　　关若飞若有所思地躺了下去，她点了点头，然后说：“既然是这样，我要白愁飞留下。”

　　苏梦枕顿了一下，他原本是想把王小石留下的，但关若飞都说出口了，于是他点点头，说：“好。”

　　“对了，”关若飞见他要走，连忙叫住他，苏梦枕回过头，就看见她笑嘻嘻地，挤眉弄眼地说：“我想见那个雷娇。”

　　苏梦枕原本是觉得不安全的，但看她满脸鬼点子的样子，又觉得颇为有趣，于是他说：“我让无邪陪你去。”

　　两人谈完了一切，就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关若飞躺在床上闲的无聊，于是拿出了給苏梦枕的皮毛大衣继续做，她给杨无邪也做了一件，先拿他试手的。她练过针法，如今装作弱女子，不能习武，刀法也就罢了，针法这种在阴人保命时候特别管用的技术可不能忘记。因此做女工最方便练习了，她用上内力的话，一朵芙蓉花只需要一刻钟就能绣好。

　　绣到一半，她想到了被苏梦枕寄予厚望的王白二人，虽然她也不是特别感冒，但是替苏梦枕讨好这两个人还是做得到的。尤其是白愁飞，她担心这个人心里对苏梦枕有怨怼，把他当作他以前的那些不识人才的旧主。她把他留下，就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管教。

　　白愁飞跟她的师弟寒铁衣脾气很像。寒铁衣年幼时对自己这个师姐有很深的孺慕之情，但因为关若飞不怎么亲近他，对自己的师妹朔金柝更加偏爱，于是他就有点长歪了，总是觉得谁谁谁都对不起他。他进了军中就更加贪图别人的赏识，活得很虚荣，觉得谁都应该高看他一眼，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

　　关若飞又记起了这个师弟死前的样子，面目淡定地想：白愁飞，我能治的了寒铁衣，难道还管教不了你？

　　于是她打算给苏王白三人都做一只香包，借着端午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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