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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丛爸一走,检票的时间也到了。
朱厚淼就是掐着点来的。
检票时,丛鹤移动得依然艰难,因为拿的东西太多。
小马拿一个包一个箱子,余宏波也是一个包一个箱子,只不过比小马拿的都大一号,朱厚淼直到检完票,才勉为其难的接过一直被家人帮着拎着的那个伶俐小包。
小马是有心帮忙丛鹤,但是两手不闲,有心无力。
余宏波对丛鹤从来就没什么好印象,本人也是那种屌爆天的货,根本不可能自己肩负重压还要去帮丛鹤。
丛鹤既然自己拿了这些东西也着实没想过要人帮忙,一爷们儿出点力气,没什么大不了的。
打算是那么打算。但是检票的时候,小马和余宏波检完票已经过去了,丛鹤还在那里费劲巴拉的用千钧之力送票到检票人的手里,没办法,手上的超级大,包松不了手,只有连包带票的一起往上面举。
丛鹤这里咬牙切齿的举票,手直哆嗦,队伍后面的人还骂骂咧咧的嫌弃前面的太慢,耽误时间。
丛鹤又气又急,猛吸一口气,再往上举……
不料手上一空,手上的票被后面的朱厚淼一只手轻飘飘的拈起来,利落的让检票员检了,然后一把将大包小包的丛鹤往前推了一个踉跄,也不正眼看丛鹤,只是气定神闲的又拿出自己的票也检了,大剌剌的往前走,经过丛鹤的时候,将丛鹤那张票扔到丛鹤的大包上,扬长而去。
丛鹤平心静气的拿起那张票,像不认识字一样的认真看了半天,吸了吸鼻子,拖着大包小包的紧赶慢赶的追上小马和余宏波的脚步。
上火车的脚步总是匆忙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时间紧张。
丛鹤远远的看到了被余宏波拉着一跑三回头的小马,一鼓作气,赶了过去。
到了三车厢的时候,小马在进车厢之前还喊了一嗓子:“丛鹤,这里——”
丛鹤循着声音又跑了几步,也到了车厢门口,门口的乘务员看了一眼丛鹤还攥在手上的票,倒是没有要求出示,只是催:“快上去吧。”
丛鹤一只脚刚抬上去,小马已经放好自己的行李,从里头出来帮忙接来了。
小马还是笑嘻嘻的,一脸兴奋,一边帮丛鹤往里面搬东西一边唠唠叨叨:“厚淼办事就是利索,我们四个一个车厢,专车一样,上铺还都没人,太爽了。哎哎——这个我拿,你都拿一路了,肯定累,来——”
丛鹤只是低头忙着跟着小马的脚步,磕磕碰碰,挤挤挨挨,左躲右晃的往前走,到了最后的一个包厢,小马将丛鹤的一个大包往里面一放就放松的坐在下铺上笑,一边擦汗一边碎碎念:“哎,好了,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丛鹤,你也快放下,先休息,休息。”说着,起身又要过去帮丛鹤。
结果,边上余宏波一瓶子冰镇饮料怼到他的面门,又把他怼坐在了床铺上了。然后,闷声不乐的探身起来,给丛鹤搭把手,丛鹤一脸汗,整个人跟水里跳出来似的,只是一个劲的挥手:“不用,我自己能行。”
余宏波冷眼看了丛鹤一眼,便从善如流的坐了回去。
丛鹤一个人呼哧带喘的将大包小包都顺到车厢,四下一看,发现行李都放在车厢门口走廊上面的行李架上,丛鹤便拿了那两个大点的包走过去,一鼓作气的举起其中的一个往行李架上塞,但包包太大,根本塞不下,丛鹤用力太猛,还把自己往后弹回了一步,正举着包头重脚轻站都站不稳。边上余宏波已经站起来,伸出一只手,一使劲,猛的将丛鹤那鼓鼓囊囊的包给硬生生的塞到了行李架上,塞了个实沉。
见识了那行李架的厉害,丛鹤也识趣的不再跟余宏波客气了,第二个包也是在余宏波的帮助下塞进的行李架。
只是,余宏波一脸的冷然淡漠,要不是丛鹤知道他天生是那样一张脸,肯定以为他一百个不乐意了。
但是,余宏波肯定也不可能乐意到哪里去。
从见丛鹤第一面开始,他就没觉得丛鹤是只好鸟。
哪怕现在这一身打扮跟从了良似的。
安置好那两个大包,丛鹤就将那个行李箱塞到了床铺的底下。
终于是安顿好了,丛鹤这才略略放松下来看了一眼这车厢,还真挺清净,只有四个人。
小马端坐着喝饮料,余宏波靠坐在床头玩手机,相对的下铺是朱厚淼,人一身干净利落的运动服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塞着耳机打游戏。
丛鹤想都没想,就在小马的身边坐下了,坐定了才感觉出这车里其实是有空调的,还挺凉快,刚才就一直感觉自己在一个火球里忙活,半点凉意也无。
感知系统一正常,丛鹤就坐不住了。
满身满脸的汗,自己都感觉自己身上有馊味儿了,再看看其他三个,个个干净利落得跟树上摘下来的似的。
丛鹤弯腰拉出自己的行李箱,抽出毛巾、T恤,抬腿就去了厕所。
还好,刚上车,厕所也没人,丛鹤关上门,将脑袋塞到水龙头底下,冲得那叫一个痛快,身上原来的那件T恤也被淋透了,索性扒了下来,光膀子擦洗个干净。
最后总算是神清气爽了,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丛鹤这才套上干爽的另一件白T恤,这件有领子,本来是打算到了单位见领导时候穿的,算了,先应急吧,臭烘烘的他自己也受不了,何况这车厢还不是只他一个人。
穿好衣服,顶着一头怒发冲冠的刺猬头打开厕所门,迎面是一张变化莫测的脸,先是愤怒得要发飙的表情,待抬头看到丛鹤的脸,瞬间变成一脸宽容的笑,丛鹤也不知道这等厕所的人这么变化多端是个什么意思,便也只好礼貌的点了点头,走回了自己的车厢。
他也想不到自己收拾利落了,还能因为貌美而让人心生慈悲,少了一次口角官司。
丛鹤再回到车厢时,车厢里的格局已经变了。小马睡到了朱厚淼先前躺着的床铺上了,余宏波还是盘踞在刚才的那张床铺上,朱厚淼在小马的中铺驾着二郎腿。
丛鹤看了一眼便上余宏波上面的中铺。
刚躺下,小马就醒了,睡眼惺忪的探头看丛鹤:“丛鹤,你饿吗?一起吃点东西去?”
丛鹤好不容易消停,清爽的躺下,再说刚上火车前还吃了碗泡面,顿时想都没想的伸出手摇了摇,连嘴都懒得张。
可能小马也伸手拽了朱厚淼,只听对面铺上朱厚淼说:“我在家吃好了来的火车站。”
最后,小马跟着余宏波去了餐车。
本来闹哄哄的车厢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丛鹤和朱厚淼。
两个人,一个玩自己的手机,一个迷迷糊糊睡自己的小觉,时不时传来游戏里消音没消完全的“嗬嗬哈哈”的声音,静悄悄的安谧如同s市那个同居的房间一样。
丛鹤迷迷糊糊间一惊,条件反射一般,抬身扭头看向了对面的床铺,刚好撞上了朱厚淼一双没有温度的桃花眼,卧槽,不是s市。
“干什么?”朱厚淼漠然问,现在他在丛鹤面前挺自觉,没有将弥勒佛的门脸儿笑挂出来。
对丛鹤,他是真的连门脸儿也懒得挂了。
这逼太莫测。
丛鹤反而尴尬了,支支吾吾:“没事,没事,没睡醒……”说着又躺了回去。躺回去睡平了,看着头顶光洁的上铺底儿,不觉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也签到这里去了?”
对面半天没动静,丛鹤以为朱厚淼不想搭理他了。刚要收起心思继续睡觉,不想对方又发声了:“我怎么就不能签到那里去了。挡你道儿啦?放心,我不去,你也摸不着小马的边儿,我去了你就彻底想都别想了。”说完还嘿嘿笑了笑。
丛鹤一听,顿时嘴唇勾了勾,但那笑倒地还是没有到眼睛,唇角过电一般勾了勾,又恢复到背人处的狠戾,木着一张脸,转个身,背对着朱厚淼方向。
朱厚淼冷笑一声,当自己一语戳中了丛鹤的痛楚,把他给气炸了,冷眼看一眼丛鹤,挺痛快。
丛鹤面对着床内侧,眼睁得老大:以后上了单位一定要自律。这货知道那事儿后,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让他往那处想,这他要万一发了疯,胡言乱语一番,那自己原来的一切想法就全成了空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自己彻底绝了那心思,就什么都好说了。丛鹤打定了主意,便又转身平躺了在床上。
半晌后,他对着上铺的空气说了一句:“信不信由你,我对小马绝对没有那心思了。以前都过去了。”
朱厚淼本来一心扎进了游戏,模糊听丛鹤在边上说了一句什么,看看四周也没别人,估计是跟自己说的,不觉伸手扯下耳麦,看了一眼睁大眼睛平躺在床上的丛鹤,脑子里倒是渐渐拼凑齐了刚刚撞进耳朵里的模糊话语,难不成这鸟人表决心由弯变直?
他看怪物一样的看了一眼丛鹤。
从s市回来不久,他就觉得这鸟人有点不正常。突然电话短信什么都不搭理,回学校后,更是跟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连面对最让他垂涎三尺的小马都变了态度……总之,种种迹象表明,这鸟人已经不正常了。
到底哪里不正常了,朱厚淼也不管,奶奶的,关他鸟事?这鸟人做事这么不讲究他都不跟他计较,他朱厚淼已经相当不错了。还管他是不是正常?
我去,还是消停享受自己的生活吧。对小马没心思?那不挺好?以后小马捏圆搓扁就都是他朱厚淼一个人的了,挺好,我不但信,我还记住了。
“那你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朱厚淼突然扭脸看着丛鹤,一字一顿,慢条斯理的来了一句。
丛鹤本来没打算朱厚淼答话的,这突然来了一句,反而把丛鹤下了一愣,猛的扭脸也看着对面的朱厚淼。
两个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儿,在这逼窄的空间里突然打了个照面。
丛鹤那边向阳,朱厚淼都能从丛鹤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照见自己的影子,一个人独霸着那大眼睛,清晰明白得好像对方在凝视,好像还含着别样的意味似的。
两人看对方的时候都习惯性的稍稍往对面探了探,感觉两人好近。
丛鹤耳朵里顿时一阵轰鸣,对方那黑漆漆的桃花眼,那扑到脸上细微可闻的呼吸,让丛鹤一阵恍惚,跟在s市鬼混乱搞时一样的感觉鬼一样攫住了丛鹤。
丛鹤默然整个人热了,他忙收回目光,再次放平了自己。
朱厚淼也楞楞的回不过神。
车厢里的空气有点不够用了。
“餐车的东西那都是什么呀?你们千万再别去了,太难吃了……”小马祥云一样的飘了回来,抓住丛鹤的鬼瞬间匿了,他呼出一口气,平心静气的接了一句:“火车上的饭都是这样的,吃泡面都比那个强。”
朱厚淼无声无息的瞄了一眼丛鹤。
操,牛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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