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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渠口脱险(下)
“不——”
哭哭反应较快,醒悟到对方用的是“声东击西”之计时,立马跃身欲挡在辛绔身前阻拦,不料终还是迟了一步。辛绔已经被对方扣在胸前。
“放开她!”
哭哭表面虽从容冷静,其实心内却是颇为紧张。
那水牛怪大概也是看出了这一点,狞笑着用力勒住辛绔的胸口。“我若不放呢?”
“啪!”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声音。水牛怪伸出一只蹄子抚着自己的右脸颊,定定地望着怀中的人质,满眼的不敢置信,这,这,这个人质居然敢伸手打他!
而那名人质此刻没有半点身为人质的自觉,正气得满脸通红,勉强奋力转过身面对着桎梏着她的水牛怪,狂喷口水,“色狼!不要脸,摸我胸部!”
水牛怪愣住了,嚅嚅道:“我不是故意的——”旋及又反应过来,我干嘛跟个人质道歉?我是强匪耶!态度正待雄起,突然又记起这个人质好象骂它时是用的它族语言,难道会是?怎么可能?它不相信,再试一下!
“阁下哪里?”
“什么?”辛绔莫名其妙。
足够了,足够了,这就足以证明这个人质跟它是一族了。它终于找到族人了!终于找到啦!什么貔貅,什么宝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以后——它终于不再是一个孤单的犀渠啦!呜呜呜……
辛绔依旧莫名其妙,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水牛怪跟她说了两句话顿时就哭得淅沥哗啦,不能自已。她没对它做什么呀?难道是刚才骂重了?怎么可能?她受侵犯的都没有哭,它哭个屁呀!要真是这样,这位的自尊心也忒强了点儿吧?
哭哭站在几步之遥处也从开始的紧张准备战事到现在的迷惑不解。他也只听见他们用那种娇娇弱弱的婴儿哼鸣交谈,并不清楚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依稀感觉到主人刚开始的时候还挺愤怒的,怎么现在变成那个犀渠抱着主人哭呢?实在是想不明白。
“不打了,不打了!”
水牛怪用小婴儿般的嗓音嚷嚷着,顺便松开了怀中的辛绔。辛绔一得自由,便如箭奔,直冲向哭哭怀里。
哭哭紧紧地搂住她,“它说什么,主人?”
辛绔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它说它不跟你打了。”
哭哭满眼狐疑地望向水牛怪,只见后者张开双蹄,一副绝不再打的求和模样。
“果真?”他还是不能接受这陡转直下的剧情转换。
“果真!”辛绔亦理所当然成为了水牛怪名副其实的“代言人”。
“当然?”
“当然!”
“绝”哭哭“绝不反悔”尚只说得一个字,便被辛绔一个暴栗敲得硬生生地吞了进去。
辛绔不耐烦道:“你当在演星爷的电影?还这么罗嗦!人家说不打就是不打了,要还打把我放回来干什么?真是——呆滞!”
哭哭被辛绔的一顿呲批得面露愧色,虽然他不知道“星爷”和“电影”是什么,但主人骂他罗嗦他还是听得明白。再细想主人的每一句话,果然是句句在理。主人训得对,他确实是该骂(笔者在旁大为感叹,看看一代愚忠是怎么产生的吧)。
既然不打了,那他还是赶紧去看看阿屁吧,希望它还没有挂掉。主意已定,哭哭拉着辛绔跨开步伐准备去解救石头后面依然被某纤纤玉手中的阿屁。
“慢!”
刚迈开一步,那水牛怪的声音传了过来。
“又想干什么?”
辛绔满脸不高兴地转过来,哭哭闻状也停了下来,听着二人又开始咿咿呀呀说些他不懂的婴儿语。
“没有,没有”水牛怪见状顿时连连赔笑,“小嵊就是想知道前辈如何称呼?”
“嗯?”辛绔一时没会过意来。
水牛怪继续赔笑,“前辈别再隐瞒了。单从您幻化成人形并能掩盖我族气息成功隐瞒小嵊这一点来看,您的修为就不知道高出小嵊多少倍了。小嵊躲在深山苦苦修炼了两千八百五十三年,至今尚未修成人形……”
辛绔听它在那里神采飞扬絮絮叨叨地说些她不懂的话,很是不耐烦:她还要去把阿屁解救出来呢。哭哭在一旁低声问道:“它说些什么?”
辛绔无奈地翻着白眼,“我哪里知道它说些什么?它说什么我是它的前辈,我的修为有多高多高,它对我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长江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一马屁精。”
哭哭低头凝思半晌,突然抬头冲她神秘一笑,“我知道了,难怪它说不打了。”
辛绔忙追问,“什么原因?”
哭哭望了一眼仍对主人流露出货真价实仰慕之情的水牛怪,缓缓道:“这个犀渠把你当成了它的族人,而且还是德高望重的那一种。”
“怎么说?”辛绔兴趣来了,阿屁就暂时再等会儿吧,反正也等了那么久了,不差这一分半秒的,再说它是神兽,没那么容易死掉,再等会吧,阿屁。
“您不是说它称呼您为前辈么?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它肯定是因为您能够说它的语言来断定您是它的族人,这一点,从之前主人开口跟它说话而它的态度顿时就改变了能予以证明。”
辛绔仔细回想,恩,似乎确实是这样没错。
“可是,它怎么就能这么武断的认为会说它的语言的就一定是它的族人呢?”毫无疑问,辛绔是个标准的拆场专家。
哭哭轻叹一声,“您以为一个种族的语言那么好学么?尤其是对于不同种族之间而言。如果不是您吃了通灵果,估计毕生也难听懂一字半句。”
“有这么难么?”辛绔似乎不是很认同。
“对,真有这么难。”哭哭正颜道,继而又补充,“你们刚才的说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哇,想不到居然有这么神奇,要是能回到现代,那自己岂不是语言天才中的天才?世界各国争相报道,眼看着自己家的门槛都被络绎不绝的记者和仰慕者踏平了……挖哈哈,哈哈,某人沉浸在YY世界里差点就拔不出来了,不过幸好她还算及时抽回了理智。
“接着分析,接着分析。”辛绔催促道。
“因为您能很流畅的与它沟通,它自然认为您是它的族人,但您的形态和它并不象,这就到了问题的关键。我曾跟您说过,所有种族凡修炼后最终形态都朝人转化,大家都以能幻化成人而感到骄傲自豪,虽然它们自己本身并不一定能看得起人类,有时候甚至是藐视人类。但是,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同时也是最能让其他种族看得见的修炼成果,就是幻化成人形。这个犀渠的修为还不够幻化成人,但它认为您是已经幻化成人的犀渠,称呼您为前辈也就理所当然不难解释了。”哭哭一口气解释了一大篇。
“哦,我明白了。”辛绔点点头。她望了望着停口听他们谈话的水牛怪,后者其实也听不懂,对哭哭说,“为了避免斗争,那我们要继续骗它咯?!”
哭哭笑而不语,只是点点头。
“那好,我们分开行动。你赶紧去把阿屁救出来,我来套这个水牛怪的话。”辛绔马上为自己和哭哭分配好任务。先声明,她绝对不是因为掰不开那女人的手而退缩,她是因为,因为哭哭不懂这个水牛怪的话,只得由她来沟通啦,再说啦,分给哭哭那任务也是趟美差,那么柔嫩的小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个美人啦。便宜那小子啦,她有些愤愤地想。
“记得它是犀渠,不是水牛!”
哭哭仍不是很放心,还是转过头来嘱咐。
辛绔没有做声,只是满脸不耐烦地点头,表示理解,看来她还在想着之前的事。不过,一转过头来,马上换上一副老少皆宜的温和笑脸(虚伪!笔者鄙视ING…)。
“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虽轻柔挥手,一派儒雅之势,但仍掩不住某人骨子里透出来的做作之风。
这个犀渠显然是有些受宠若惊,满是血污的脸上也掩饰不住惶恐之色,站在原地,被修为如此之高的前辈注视着,觉得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摆放。如此半晌,才恭恭敬敬地回答:
“回前辈,我叫犀嵊。”
“牺牲?”辛绔知道自己肯定没有听明白,哪有叫这么个名的?这不摆明了找死么?
“在,前辈有什么吩咐?”犀嵊以为辛绔叫它有什么事,马上站得必恭必敬,能为修为如此之高的前辈效劳,这是它无上的荣幸。
“哦,没事没事。”辛绔不得不拾袖低头遮住面容,以免这个果真叫“牺牲”的犀渠发现她在偷笑。
待笑够了之后,辛绔才重新抬起头来,声音里仍带有少许颤音,“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以及为什么要抓这个貔貅?”
想不到这么随便一问,却问出了犀嵊的伤心事。只见它情绪陡然下降,凄然地垂下头去,不言语。辛绔心中大叫奇怪,忙拽着它再三追问,才算让它开了口。
原来,犀渠族是天生的迁徙一族,春东秋西,冬南夏北,总而言之,只要活着,就一辈子不停地迁徙移动。这犀嵊因幼时贪玩,与族人在旅途中居然走散了。想不到这一散居然就是两千多年,这么多年来,它一直不停地追随着族人的脚步,可是每次都是落后一步,以至于它这两千多年来从来就没有开口说过话,现在它终于是遇上了,你说它能不喜极而泣么?至于其他的事,都算得了什么呢?这个貔貅也不过是自己在路途中的一个小插曲,况且它还是属于它这个前辈的朋友的,那它何必为了这种小事来离间自己与前辈高人的感情呢?当然,它还有个没说出口的原因是其实它还想跟着前辈高人身边潜心修炼,怎么能为这种事来让高人看轻自己的品德呢?
至此,辛绔也总算是对这个事件的缘由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反正将错就错,错有错着,先就这么将就着吧。
这边的事已经告一段落,那边哭哭一手拎着阿屁,一手搀着一名女子缓缓过来了。
阿屁苏醒过来了,看上去比之前好了一点,但仍是一副无精打采惹人怜爱的模样,而辛绔此刻关心在意的却不是它。她两眼死死地盯着哭哭手臂上搀扶的美女,胃里无故泛出阵阵酸水。
凭良心说,这确实是一个让男人们只看一眼就会为之心旌摇荡,热血腾涌的女人:
无可挑剔的完美精致面容,鼻若悬胆,眉若含烟,眼若涂朱,妖媚至极,且丰厚朱唇,极具荡人心魄的诱惑力。此刻偏生一副柔弱无骨地娇弱样子,慵懒地挂在哭哭臂膀之上,配上那副惊慌失措地无辜表情,足以让任何男人在第一时间腾升起无限的保护欲。
可是哭哭应该说还是个不谙情愫的小男人,美女无意中释放的诱惑对他来说是完全免疫,他只是在解救完阿屁之后顺便搭救了这个女人一把,天地良心——丝毫没有其他的意思。
但这一切在他的主人辛绔看来,完完全全就变了样:明明是一个媚人的狐狸精,偏端出一副端庄贤淑的贵妇模样,真是——真是,辛绔搜肠刮肚,最后却无奈地发现,自己也骂不出口。
算了,就当是对她救了阿屁一命的补偿。
*** ***
哭哭搀着人已经到了跟前,阿屁见着大主人,很是一阵热泪盈眶,蹭到她怀里撒娇亲热。那女子稍事休憩已不再需要人来搀扶,只见她盈盈起身,朱唇轻启:
“多谢二位公子搭救奴家。”
话罢,微微一福,神情自是百转千娇,不胜娇羞。
这番情景,辛绔自是没有料到,一时之间也不好说出什么话来,场面顿时冷清尴尬不已。幸好这样的时间并未维持多久,蒙毅带着一队官兵匆匆赶到。
一见那女子,蒙毅便加快脚步急速奔来。待到跟前,掩饰不住满眼焦切地问道,“颜儿,可曾受伤?”完全忽视边上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但见唤做“颜儿”的那名女子玉颈低垂,粉面含娇,低低道,“颜儿不曾有事,蒙郎过虑了。倒是二位公子,为救颜儿与那怪物搏斗,不知可否伤着哪里?”
听到女子这般一说,蒙毅才猛然察觉身边尚且还有人在。定睛望去,居然是他疑作匈奴密探的两人,他们如何会出现在此?
当下也不及细想,拱手恭道,“多谢二位公子救了贱内一命,蒙毅不胜感激。”
原本被蒙毅这一番视而不见的举止已经弄得够郁闷了,现在又听见他提到“贱内”二字,辛绔的心里不知道是何般滋味。原来人家都有老婆了,还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自己搭着楼梯都只能望而兴叹了。
心里虽是这样想,脸上却不能显露出来,当下只得按捺下满腔伤感,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蒙大人太客气了,辛某非夫人想象之高尚,不过为了救心爱的宠物,顺了下手罢了。”仿佛为了印证似的,辛绔无比温柔地抚摩着怀里的阿屁。而哭哭依旧是木肭着脸,静立一旁,一言不发。
蒙毅和夫人都因为这番话显得不胜尴尬。尤其是夫人,听了辛绔的话后,几番泫然欲泣,却因当着众人的面,只得强忍住。
蒙毅抚着夫人的背低声抚慰,几番之后,突然冲着人群扬声道,“蕊儿,快扶夫人回房歇息。”
本似情绪稳定了一些的夫人听了这番话后,抑制不住顿时泪如雨下。
蒙毅观之大骇,俊容布满焦虑道“夫人,怎么啦?”
蒙夫人似乎伤心过度,几番抽泣,道“蕊儿,蕊儿,已经被那怪物给拆吞入腹了……”
众人的注意力刹时集中在水牛怪犀嵊身上。
见众人的目光都停在自己身上,犀嵊慌忙摇蹄,“不是我!”可惜除了辛绔别人都只听见一阵婴儿啼哭声。
蒙毅松开夫人,含怒嗔道,“还胆敢放肆!来呀,抓起来!”语罢,抬手示意官兵进行抓捕。
犀嵊急道,“前辈,高人,快帮帮小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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