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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子家的对峙(一)
“唉......”
她奶奶叹了一声,扶着椅子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我到底还是看不过去,伸出手准备去扶她,却被她一下子出力挡住了。
“唉......”
她无视我,又无力的叹了一声,只一味跟在雅雅身后。
“快到中午了,要不吃完饭再走吧?你自己做,我动不得,也怕做的东西不合你胃口。”
说完,又病恹恹的连连叹了好几声。
而我心里还惦记着刚刚她挡我的那一下,真要说起来,实在是不对劲,也令我莫名有些火大,索性我也不敢管了,直接越过她走到雅雅车副驾驶门那,等着赶紧走了算了。
雅雅看着我这般急冲冲的不做声跟来,似笑非笑。
“不麻烦您了。”
雅雅边回应着边打开车门,我也赶紧坐了进去,本以为要走,却见她拿起钱包,拿出好些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在手里,又重新关上车门。
门口处的老人一眼看到雅雅手中的钱,我很明显的看到她兴奋的搓了搓手,整张脸都放松下来了。不仅如此,而且还快走着上前接下雅雅递过去的东西,生怕晚了什么,那几步可真是称得上矫健,哪还像之前那样随时要倒地的病态?
我不自觉的皱起眉,看到雅雅和她有说有笑的又谈了几句,然后重新朝我这走来。
她奶奶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钞票,拽紧了些,然后目送着雅雅离开。她这个样子在我看来,和那好好的老人没什么两样,但我之前为什么会那么怜悯她呢?
现在想想我对雅雅说的话,有种想跟她道歉的冲动,只不过雅雅上车之后再没提她奶奶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这样一路行驶到了庾子家。
门前停着一辆电动车,想来应该是庾子的父亲回来了。我们的车停下,屋里没有一个人出来,但是大堂的门还是开着的。
“真奇怪,怎么跟没人在家一样?”
“那就去瞧瞧。”
雅雅不慌不忙,倒是我显得拘谨异常,总觉得哪里不对才是。
果不其然,进去之后,庾子父亲就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嘴里抽着烟,烟灰缸里面已经有好几个烟蒂了,而庾子母亲局促不安的站在旁边,最重要的是眼睛红肿着,一看就是刚哭过的。
“不好意思,阿姨,叔叔,请问......庾子呢?”
雅雅问到庾子的时候,语气很冷。
我不停的看着屋内摆放的东西,想要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紧张。空气中还在不断弥漫着浓浓的烟草味道,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庾子是不会跟你走的,她出院的事我不知道,反正庾子是不会跟你走的。”
我也不是没有猜到,毕竟事情一直显得实在是太顺利了,只不过庾子父亲这样说出来,我还是难免心中‘咯噔’一声。
“除非呢?”
我有些惊讶的看向雅雅。
“想要什么就说来听听。”
雅雅熟悉的笑着,我却开始看不透了。
庾子的母亲好像实在是憋不住情绪,在一旁掩面哭了起来。我看庾子的父亲呆坐在哪里看着雅雅笑着,手指夹着的烟也快要燃尽了。最后一小撮烟灰一个抖擞,砸落在地。
“庾子,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恩。”
“我们当然希望她好。”
“自然。”
“现在她的病是治不好了,但是林雅啊,你这样带走庾子,你叫我和她娘以后怎么办?我们可都老了,可还指望着她呢!”
“所以?”
我看到雅雅挑了挑眉,又赶紧看向别处。
“叔叔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说,不管怎么说,叔叔阿姨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大家就跟亲人一样。”
我眼珠子一顿,这话听得我都愣住了,怕是庾子母亲和父亲听到了是作何感想?这么想着,可我却不敢去看,生怕和谁的目光对视,所以只一个劲的看着庾子父亲面前的烟灰缸,本想着看看手机,又觉得这样的场合着实不适合,就放弃了。
空气中寂静了好一会。
“晴晴你说呢?”
雅雅突然问我,我表情可想而知。
“嗯。”
我只得点点头肯定,虽然不知道雅雅要让我说什么,反正我觉得她说的对就是了。我又看了看庾子父母双双张不开嘴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窃喜起来。
“叔叔阿姨要是觉得不好商量,不如叫上庾子出来一起好好谈谈?”
大家谁也没接话,我私下瞄了她一眼,发现雅雅也正好看着我,只能尴尬的笑着。
“庾子在楼上?”
“......”
“她知道吗?”
“......”
“可以回答一声吗?”
“......”
“您好?请问听得见我说话吗?”
一直没人吭声,雅雅总算有些不耐烦起来,虽然讽刺,但还算礼貌的问。
“咳、”
我试着咳了一声,好歹示意一下,但是这显然不是雅雅想要的结果,她的脸色愈加难看。
“庾子!!!别装作你也听不见!”
她突然一声低斥,把我吓了一大跳。
“你!”
庾子的父亲一下子惊起身,雅雅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到楼上传来一声异响。
“不好意思了。”
她说完立马朝着楼梯走上去,我和庾子父母都还站在屋子里谁也没跟上去。我本来是想的,可是却没那个胆子。但很快的,我又听到雅雅折返下楼梯的声音。于此同时,庾子的母亲和她父亲互相看了一眼。
“人生真是处处是惊喜啊。”
雅雅眼里满是嘲讽的下来,眸光紧盯着他们两个。
“怎么了?”
我问。
雅雅看向我,表情才些微缓和了些。
“还能怎么,反锁在里头的。”
“啊?”
我惊讶出声,心想着该不是吧?
“你们?”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求证,但是看他们不断在躲闪着雅雅鄙夷目光的样子,求证不求证,也显得不那么必要了。我对他们的厌恶感随着脑中的回忆,铺天盖地的袭来。即便看着他们此时是如此的走投无路,我也丝毫不为所动。
“林雅啊,我们也不想的啊!”
庾子母亲开口,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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