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龙师

作者:江郎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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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晚饭丰盛可口,只是吃饭时的气氛比较压抑。
      无竟和御迟就不说了,两座冰山。小甜饼许安没法说话,只能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你。黄夫人和儿子没有下楼用餐,所以,陪许父闲侃的重任落在了白空一个人身上。
      白空不记得自己被灌了多少酒,听完了许父从白手起家创业开始到公司初具规模最后独占鳌头的励志发家史。中途,无竟起身试图帮白空挡酒,被许父以“医生不能喝酒”为由阻止了。
      好在许父很快觉得一个人唱双簧有些没趣,于是声称还有公务,早早离席了。

      晚上分配房间的时候,无竟特地询问了许安他哥哥住在哪间,然后挑了他隔壁的屋子,扛着白空进去了。

      许安目送无竟和白空上楼,然后把目光转向御迟,比划着问他:你想住哪间?
      御迟盯了他两秒,然后淡淡的说:“你卧室。”
      见许安一脸不解的望着他,御迟只好解释:“无竟守着白空,我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
      许安张张嘴,无声的说“谢谢”,然后拉起御迟的手腕走向自己房间。

      另一边,无竟把白空抱上床后,仔细的替他掖好被角,然后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又担心他半夜醉吐,犹豫了一下,还是下楼问保姆拿了个搪瓷盆放在床边。做完这一切,无竟才蜷缩在床的另一侧,闭上眼睛。

      “小……小交警,嘿嘿嘿……”
      白空酒品不行,喝醉之后睡觉特别不老实,一会儿蹬蹬被子,一会儿又张牙舞爪的抓来抓去。此刻,他正沉浸在自己难以描述的某个梦境中。

      听到白空喃喃梦呓,无竟只好起身,帮他把被子重新掖好,然后又把他的身子扳正。看着眼前人孩子般毫无防备的睡颜,无竟无奈的叹了口气:“一面之缘都不放过,罪孽啊……”然后正准备躺下,却听见白空呢喃道:“无竟……”
      无竟于是又坐直,伸手抚平他额前的碎发。虽然知道白空沉浸在梦里,但还是轻声说:“我在呢。”

      然后,白空又摇摇头,嘟起嘴嘟囔了一句。
      无竟没听清,于是把耳朵凑过去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刚凑近,白空猝不及防的抬起胳膊,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电光火石之间,无竟感觉两瓣湿润的唇紧紧地贴在了自己下巴上,不停地上下蠕动。

      亲都能亲错位置……无竟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气恼。

      看着眼前的人一脸半醉半醒的迷离状态,无竟再也忍不住了,霸道的把白空的手臂从自己脖子上掰下来,紧紧地按在床上。然后死死的盯着他那因为醉酒而涨红的嘴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这一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和不忍触碰的温柔,一路绵延下去:嘴唇、耳垂、锁骨……最后停留在柔软的腰窝上。
      白空在半睡半醒间发出一声声娇嗔,雪白的脸颊上红云密布,耳垂也因为涨红而发烫。看到此情此景,无竟觉得自己体内的某种力量已经压抑不下去了,强烈的原始冲动疯狂的碾压残留的理性。他正准备提刀上炕,却看见白空微启双唇,小声呢喃道:“别…别碰我……不行……”
      所有的动作在一瞬间停了下来。
      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白空微微喘息的声音。

      沉默了一会,无竟起身,轻轻地给白空穿好衣服,然后扭头走出了房间。

      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无竟径直走下楼,从厨房冰柜里取出一罐啤酒,“呲拉——”一声拉开,仰头猛灌几口,才感觉到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诺大的房子一片静谧,所有人在沉醉在自己的梦乡中。

      无竟索性也不急着回房间,于是揣着手走出门,坐在庭院的躺椅上。一边默不作声的感受着夏夜郊外习习的凉风吹过发梢,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啤酒。

      “没想到啊,”御迟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龙王大人竟然也半夜三更一个人饮酒消愁。”说着,御迟慢慢踱步过来坐在无竟身边。
      无竟没搭理他,只是摇摇手上的啤酒罐:“来一点吗。”
      御迟眯着眼睛看了看,然后接过去:“行。”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御迟边喝酒边漫不经心的问。
      “对你?”无竟抬眼看了看他,“没有。”
      御迟听了挑挑眉,也不再和他计较。
      于是,空气又一次安静下来。
      两人一边沉默的喝着啤酒,一边安静的想着各自的心事。当然,他们的心事都不谋而合的系在楼上正在熟睡的两个人身上。

      “对了,”无竟先打破沉默,说:“我一直有件事很好奇。”
      御迟说:“你问。”
      无竟于是问道:“你一直没有和我们说过,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许安。看起来,你们俩之前似乎认识。”
      无竟的声音平静的一如往昔,听不出太多好奇的意味。

      御迟想了想,缓缓的回答:“许安他,对我来说是个特别的人。”
      “哦?”无竟挑挑眉,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御迟于是继续说:“你还记得吧,当初你们把我救回来的时候。”
      “记得,”无竟接话道:“你擅自坐在我们车上的那次,完全是一只毫无教养的野虫子。”
      御迟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嘲讽,自顾自的接着说下去:“在那之前,我被鬼蛊族夺走了记忆,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家在何方。我无处可去,也不愿意继续回鬼蛊族当他们的傀儡。心里本来对你们这群陌生人有所期待,希望你们可以好心收留我……”
      说到这,御迟眯起眼睛,沉思了片刻,然后摇摇头继续说:“……但是我想错了,当时你认为我是个潜在的威胁,不同意把我带回去,白空一直在犹豫。眼看着你们争论,我感到备受屈辱,于是准备离开你们,找个地方默默等死。但是我当时功力散尽、体力严重不支,没走两步就跌倒在地。我还记得,当时只有一个人跑向我。他慌慌张张跑过来的样子,那么急切、那么担心,脸上是我从未见到过的表情。”
      听到这,无竟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御迟仰着头眯着眼睛,目光似乎在很远很远的某个点上聚焦。
      “他跑过来蹲在我身边,”御迟继续回忆:“小声对我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累了就睡吧,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抚摸我的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我立刻就放松下来,不再戒备、不再紧张,竟然真的昏睡过去了。”
      无竟看到,御迟的脸上难得的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芒,平时僵硬的嘴角也挂上了浅浅的微笑。
      御迟停顿了一会,喝了两口酒,转过头看着无竟说:“从那时起,我就再也忘不了他的声音了。”
      无竟点点头,他终于理解了御迟一直以来对许安小心呵护的原因。

      “那么你呢,”御迟难得打开了话匣子,问无竟道:“你和白空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无竟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忽然,他听见身后的花坛里传出一阵“窸窣窸窣”的微响。

      糟了。无竟和御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二楼看去。

      “别动,”无竟一把按住御迟的肩膀,“先别动,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许安和白空还在楼上。”御迟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说。
      无竟冷静的说:“我知道,但是听声音是从侧门花坛里传来的,应该还没上楼。这样,我们动作轻一点,从两边左右包抄。”
      御迟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于是两人脱了鞋,缓缓躬下身子,向花坛的方向一点点移动。

      果然,龙的五感是最强的。声音果然是从花坛中传出来的,两人越靠近花坛,“窸窸窣窣”的声音就越大。
      昏黄的月光下,两个纤长的人影在地面上一寸一寸的向前移动着。
      约莫2、3分钟后,无竟和御迟分别占据了花坛两侧的最佳位置,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然后屏气凝神盯着花坛中心。
      花坛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一样,“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停下了,空气瞬间安静得让人感到恐怖。
      大约沉寂了10秒钟,花坛中心“哗——”的一声,闪出一道巨大的强光,直直得对准御迟。虫类的夜视能力不算好,御迟一时间感到眼前一片漆黑。
      那黑影见状,立刻转身跳出花坛,从御迟身边擦肩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无竟“腾”得一声变出翅膀,飞起来横路挡在黑影前面。黑影立马后退一步,抬手遮住脸,口中喃喃念咒。
      御迟见状,强撑着睁开眼睛,在模糊的视线中伸手用咒术将那人死死吸附在地上。
      那黑影被符术缠住,动弹不得,只能使劲扭动身子表示反抗。

      无竟收起翅膀,一把拎起地上的人,清白如水的月光照在那人脸上。

      “是你?”

      无竟看到那人的样貌,皱起眉头,和御迟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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