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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他们已经是相□□-赞盖章的男女朋友关系,他这么说,完全没有问题。
墨容拼命在心里说服自己。待心绪沉静,才慢悠悠地说:“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赫连攻略性极强的目光毫不避嫌在她身上巡梭了一圈,而后,漫不经心地说:“哦,原来是没穿啊……”尾音拖得老长,意有所指。
“你才没穿,你出门太急,下面是真空的。”墨容羞恼,却又莫可奈何。好在盖在身上的被子遮挡了真相,谅他火眼金睛,也看不到什么。
赫连难得扬起笑弧,“是吗?要不要现在给你看?”说完,真的动手去扯裤头。下一步,可能就是拉链,吓得她赶紧捂住眼睛,生怕看到了什么。同时尖着声音,让他快点滚。
没想到一旦关系变得熟络,他会一夜之间变成这种傻缺货。
招架不住啊。
医院建筑面积很大,除了几栋几栋的住院楼外,后方还围起一个小花园,供可走可站的病人闲时消遣散心。
花园里种的不是什么名贵花种,大都是一些四季常青的绿色植物,树干粗,叶子圆,满眼绿色,春意盎然。
两人围着小花园转了一圈,墨容郁闷的心情总算好了很多。
走在赫连身边,全然没有什么别扭的不自在,而是由衷地舒适,感觉两人并不是相识不久,而是像多年的老朋友,有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如若想去欣赏花园中心几株开得正艳的紫红色五角梅还是看花园边缘的绿色灌木群丛,双方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意会对方的意图。
墨容暗中吃惊过。
毕竟这种无言的默契简直太惊人了。
她能确认,他俩之前并没有过太多的交集。
她会留意到他,知道有“赫连”这个人存在,是因为在校园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偶然一瞥,觉得他那副皮囊在同龄男生中实在帅得惹眼,不知不觉就多看了几眼。
而后,她无意中发现门口招摇的学霸榜单上,几乎每次考试都是他位居榜首,以标榜性的人物形象明目张胆示意于每位莘莘学子。
除了语文偶尔扣个一两分,其他科目几乎次次都满分。
他是她就读的那所高中神一样的存在。
她会想到用递情书来结识他,除了有一丢丢仰慕之外,更多的是对神人的好奇。
“你笑什么?”两人寻了一圆桌相对而坐,墨容唇角笑意盈盈,惹得赫连好奇追问。
“笑我们这么有默契啊。”她浅笑,半启的唇内有两颗白白的牙齿若隐若现。
既然无意隐瞒什么,则答得坦然,“我们看起来像是很铁很铁的老朋友。”
“你不相信我们很早就认识?”赫连问得淡然,谈论的语气淡得就像今天是晴还是雨好像都没有关系。
但,其实,心底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你把过往,忘得可真彻底。
“姐姐……”
颇为惊喜的声音响在身后,墨容心下掠过波浪般的震撼,微微转身,看到五官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小男孩正巴巴望着她。
她有一秒钟的愕然,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小男孩身上穿着宽大得很不合体的病号服,头上缠着白色绷带,头部显然受过伤,可能大病未愈,瘦成倒三角体的小脸蛋没有任何红润,只显出病态的苍白。
眼睛大大的,黑黑的,眼底神色不大好。唇色很淡,几近浅白色。
不知道为何,墨容心里竟然冒出一些不正常的心疼。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蹙眉,心下一动,对这男孩的来路已经猜出七八分可能。
“不是,你就是我的姐姐,我没有认错人。”小男孩走过来,在和她离得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住,小脸满是这个年纪的小男孩特有的稚嫩之笑,“外婆说你就是我的姐姐,爸爸妈妈也说你是我姐姐。他们不会认错。”
墨容启唇,刚想说些什么,路伊玲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脚步匆忙靠上去,拉着她的手,径直湿了眼眶,“是的,你是他姐姐,你们是亲姐弟。”
“哦?”墨容挑眉,不动声色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十指交叉,放在眼前的圆桌上,敛下眼底的若有所思,“那你又是谁?”
“我……”路伊玲望着自己僵在半空的手,眉眼显出涩意,半启瞬间刷白的唇部,哆嗦了两下,一时竟不知道如何介绍自己。
“她是你小姨,我是你爸。”墨海洋从回廓角落走出来,抿着唇,敛着眼,严谨踱步,来到路伊玲旁站定,望着墨容,一字一句缓缓地说:“而你,是我的亲生女儿。”
这关系可就乱了。
墨容盖着薄被,直挺挺躺在病房床上,大大的眼睛愣愣望着天花板,想了许久,也没撸清墨海洋告诉她的事。
她遇上那个小男孩是她的亲弟弟墨路,稀缺熊猫血,前段时间发生车祸,她误打误撞献了血,分隔多年,因为这一巧合,他们终于找到了她。
按理说,这亲人相认的结局应该是圆满美好才对,哪知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赫连马上黑着脸,拉着她就走人。
从进来病房到他离开,至始至终没有说任何话,不管她问什么,都是咬紧牙关,不露半点风。
墨容傻傻怔然间,床头电话响。
她无精打采拿起手机,说得有气无力,“喂……”
“怎么?找来的人陪得你不大合心意,不但没有解闷,反而徒增烦恼?”迟萌嬉笑着调侃,“这初恋都是比较粗糙,想要短时间内就甜甜蜜蜜估计还需要时间,你也别太着急,要知道,心急都吃不了热豆腐。”
“那头发的结果什么时候出来?有具体的时间吗?”无心与她贫,默然一会,她恹恹地问:“你说,如果墨锦真不是我亲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直接上着办呗。”迟萌毫不遮掩她的期待,“表哥颜值高,人高大,身材好,下半身动起来肯定也很有劲道。”
“你当下面给你吃呢?康师傅牛肉面也不是这种宣传方案。”
半点价值性的建议都没有,墨容粗鲁扣了她的电话。
迟萌:“……”对着“嘟嘟”响的电话笑着爆粗,“艹。”
不一会儿,动动手指,发了信息过去,“最迟一个月,最快半个月。”
墨容滑屏看了信息一会,懒懒打字回过去,“我问过墨锦你说的有没有可能。他想都不想,直接说不可能。所以,我想,应该是不可能的。”
迟萌没有回信。
墨容悻悻然放下手机,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血型检验报告,看了又看,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是熊猫血呢?
墨路出事的时候,她抽点血救他,如果自己出事,又有谁愿意英勇就义搭理?
当天下午,墨锦真的没有出现。
第二日,他也没有来。
不过倒是支使墨然送来了早餐。仍然是她最喜欢的标记营养粥。
吃完粥,墨容擦擦嘴,把纸巾投入床底下的纸巾篓里,望着坐在床边拿笔在纸上勾勾画画的女人,“你忙你就撤呗,就算你不来,我也饿不死。”
“是,你是饿不死,但有人怕你饿死啊。”言外有音,意有所指。她笑得促狭。
墨容假装没听懂,别开眼,看向窗外,发现伸到窗口的树枝不知何时被人砍短了一截,再也伸不进来。
墨然的眉眼不像墨锦,完全随了许安芸,精致得大方端庄,如果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不要说话,就是妥妥的名门大家闺秀的模样,讨喜而又惹眼。
偏偏生了一把好像尖刀子一样的嘴巴,某些时候,总是刺得某些人人无体肤,让人伤心得肝痛欲绝。
“喏,马跟屁虫又在楼下吹口哨了。”响亮得意犹未尽。
墨容话语落去,眼角扫向她,但见她翩翩起身,除却身上那套办公室的呆板套装,其实就是轻盈的蝴蝶,手脚好像装上了飞行敏捷的翅膀,走得飞快。
“啪——”巨响。
口哨声止,楼下传来男人低沉的闷哼声。
墨容扬唇取笑,“你这本稿子就这样失控砸下去,也不怕砸坏了他的脑子?”
墨然站在窗口,倚着窗框,朝下面凉凉望着,眼神薄凉,拍拍手掌,大有讥诮的味道,“砸坏了是好事,就怕砸不坏,反倒落了个砸坏人的罪名。”
“诶,我说姐,你跟他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每次见到他都水火不容得恨不得他赶紧绝子绝孙绝了命啊?”
墨然鼻子微扬,哼了哼,冷冷说道:“没有深仇大恨,就是看见了烦,心烦。”
墨容耸耸肩,对她的野蛮行径实在不敢恭维,“你老对他动手动脚,每次见面分分钟都想灭了他,小心他这么缠下去,最后真把你收了。”
不忘朝她投去鄙夷的一瞥,“没准现在砸的可是你未来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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