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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调养了几日精神大好,终是准备入东宫祝贺太子大婚。林玥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也不阻拦陪着一起去了。
一到东宫就发现太子殿下神情恍惚,望着父亲怔怔出神,不过一会儿就恢复常态。两人你来我往一番客套,仿若真的君臣相合一般。
沈追和蔡荃两人在座,谈着谈着就说到滑族之事。蔡荃挑起话头又一向敬重佩服苏先生的麒麟之才,便提出请苏先生帮忙看看卷宗。实际滑族之事有林玥一手负责,后来有琅琊阁帮忙已经有了头绪正准备收网一网打尽。梅长苏只是想找个谈起滑族的话头罢了,没成想萧景琰关心则乱,脱口而出的制止反倒露了痕迹。
梅长苏是多敏感的心思,马上起了疑只面上不动声色。借着一块榛子酥试探萧景琰,果然萧景琰以为梅长苏真的没注意想要吃下去,立刻起身把他手上的糕点打掉,充分展现了自己的身手,也把真相暴露无遗。
梅长苏脸上没有太大震动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色都昭示了他心中剧烈的绞动和翻涌。
林玥握住父亲的手腕,感受着脉息,徐徐催动内力。他预料到萧景琰在父亲面前保守不了秘密,也猜到父亲心中不好受。但他还是低估了萧景琰在父亲心中的分量。
林玥眼神一黯,一只手支撑着他,让他不至于倒下。梅长苏声音暗哑道:“殿下,我家中还有事,请容我告辞。”
萧景琰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唤出口。他了解小殊,他不会喜欢自己同情他,心疼他。萧景琰只能咬紧牙关,不露出丝毫异样的情绪。
梅长苏带着林玥步履蹒跚地离开东宫,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身后萧景琰正准备替赤焰一案翻案。梅长苏只希望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而林玥算着日子恐怕冰续草该到了。
这日回了苏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还好苏宅即不缺内力高深的高手,也不少医术精湛的国手,一切有惊无险。
只是这样终归不是办法。
“你真的要去?”
“这是唯一的办法,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去。”
“好吧,早去早回。”蔺晨拗不过这对父子,又一次妥协。
如今一切准备就绪,局势已定。林玥又让萧景琰明了父亲身份,一国太子总能护住他了。林玥自己整理好行装只带了黎七一人准备跑去南楚皇宫盗取浮光掠影。此物威能莫测,梅长苏早已油尽灯枯药石罔顾,想要续命只能靠它了。
只是南楚皇宫岂是这么好闯的,即使在未来也是因为皇室势弱,内外勾结才让有心人有机可趁。如今南楚国力强盛,林玥孤身一人武力再高也是艰险。
“我去之后父亲这里就麻烦师父了。”
“啰嗦,快走。”
林玥浅浅一笑,在他心中师父永远都是他最坚实的依靠。
“还有一事”
“你烦不烦,长苏又不是小孩子,他是你爹不是你儿子,操的哪门子心?”蔺晨不耐烦地摇着折扇,他实在看不惯父子俩那副操心天下的样子。但又舍不下,放不了两人。
“师父听我说,我此去南楚无论成功与否,南楚应该自顾不暇不会再发兵大梁。所以母亲不必急于回来南境镇守,所以……”林玥意味深长的话蔺晨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恍然大悟,一脸兴味道:“我明白,包在我身上。”
林玥施礼谢过也算辞行,他这次先斩后奏,没有事先向父亲辞行直接离开也是怕他阻拦。正好这几日先是养病再是身份暴露,梅长苏没有察觉自己身边的异常。
林玥留恋地看了一眼金陵城门,无论此行是否成功,这都会是他最后一次望着这里了。片刻后他拉紧缰绳,打马飞驰离开,黎七紧紧跟着自家公子。
两人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大楚京都,此处风貌与金陵稍有不同,楚人爱清谈、华服,朝中奢靡之风甚行。在林玥入朝之时南楚国力衰弱未尝没有这方面原因,两人风尘仆仆地牵着马进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是江左盟在南楚的据点,当初梅长苏为了揭穿萧景睿身世,在南楚布局许久现在也算方便了他。
林玥亮明身份住进客栈就有江左盟在此处的负责人上门拜见。
“公子,不知有何吩咐?”
林玥刚刚梳洗沐浴过,喝着小儿沏上来的勉强入口的茶,黎七正拿着棉布替他擦干一头湿发。
林玥虽一身世家公子做派,多日赶路一到地方就迫不及待地梳洗沐浴但对饮食,出门在外不好讲究。即使刚刚沐浴过身上尤带水汽,但接见外人还是衣着整齐坐姿端正。
“萧景睿还在南楚吗?”
“在的,萧公子一直住在晟王府,不过近日似乎准备启程回大梁。只是南楚皇室有人欲对萧公子不利,恐怕回程路上不太安稳。”
林玥心中有数,只是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南楚皇宫不好擅闯还有一个琅琊高手榜第四的岳秀泽在,当初在宁国侯府林玥见过对方的剑法,他并无赢过对方的把握。所以只好另外想办法。
幸亏萧景睿还不曾离开南楚,林玥和萧景睿关系亲近。两人亦师亦友,还因梅长苏有了主从之别。对于南楚林玥知之甚深,这次招萧景睿回国,除了他的父亲晟王身体不好外更牵扯南楚内斗。如此一滩浑水林玥才有插手的机会。
“替我去下拜帖给萧公子,就说我明日欲过府拜访。”
“是”
“还有岳秀泽怎么样了?”
“岳秀泽回国后重新接掌了殿前指挥使一职,只是估计受伤不轻一直在府中闭关休养不见外人。”
林玥狐疑,那一战他亲临现场,知道岳秀泽根本不曾受伤,最多内力不济不至于闭关这么久。
他皱眉吩咐道:“你去好好查查到底怎么回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是”
对方见林玥没有再吩咐行礼后退下离开,黎七看看公子头发半干,停下手上的活儿问道:“公子是怀疑岳秀泽装病?”
“若是他装病也就罢了,只是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只怕他的确是受伤不浅。”林玥草草扎起头发,走到书案前蘸笔写拜帖。
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他得到的信息不多,要想确切得知还需明天看萧景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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