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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6
“莫杀,走,我们去那边看看。”谢小棠趴在莫杀背上,伸手直指在高台上扭着杨柳腰的胡姬,正巧与王遗风走去的方向相反。
莫杀默默的不说话,只是按着谢小棠指示的做,步伐平稳。
行过几步,谢小棠突然回头,朝着站在岸边的莫雨喊道:“莫雨,你不来看看吗?”夜市里敲锣打鼓,人声鼎沸,她只能大喊。
莫雨像是突然被叫醒了般,愕然回首,双目正巧对上谢小棠的眼睛。灯火阑珊间,谢小棠的侧脸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
而看到莫雨的眼神,谢小棠刚被老王几句话激出来的愤懑之气突然间烟消云散了。她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朗声说道:“走,一起去看看吧!”
莫雨的唇瓣动了动,快速说了句什么。谢小棠却一句也听不见。
“你说什么?”仍夹杂着漫漫笑意的女声。
莫雨回头看了一眼河面。花灯安静地浮在水上,一盏盏如无月之夜里的颗颗繁星。他转身,走向谢小棠和莫杀。
“快点快点,那边人已经很多了,等会站后面就看不清了。”谢小棠赶忙冲他招手。
突然间,嘭的巨响声后,深蓝的天空中绽开了一朵硕大的金灿灿的烟花,点亮了整个穹苍。接着,几声巨响接连迸发,红的,黄的烟火相继开放,姿态各异,却都是同样的明亮璀璨。
谢小棠楞楞地回头,同周围的看客一样,惊愕过后是巨大的惊喜。
“快看快看!那朵好大好漂亮!”一个粉衣娇俏的女子激动地拼命拉扯身边那位书生打扮男子的衣袖。
男子手上缠着一串佛珠,也是不说话,只是望着女子的侧脸,笑得一脸宠溺。
“诶,今年放烟火的时间不对啊?”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天策府军装大叔疑惑道。
“你管那么多作甚么?”大叔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一身红衣牵着一匹里飞沙。她一巴掌糊上了大叔的后脑勺:“看你的烟花,哪来这么多废话!”
“诶诶诶,好好说好好说,怎么又动手打人!”大叔委屈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可怜巴巴道。
丝竹声,胡笳声,舞娘腰间、手腕脚腕上的璎珞铃铛撞击声,缠着熙熙攘攘人群的欢声笑语一起飘向了更远方。
“莫雨。”谢小棠伸手拍拍站在她和莫杀侧方莫雨的肩膀,笑成月牙的眼里有星辰在闪烁。“祝你新年快乐,早日和毛毛团聚啦!”
或许是后一句话说到了莫雨的心坎里,也或许是今晚欢快的节日气氛终于感染了他,莫雨在谢小棠猝不及防间笑了。
“你早前已经对我说过了。”莫雨说。
“啊,对啊。”谢小棠拍拍脑袋,想起自己在洛阳飞跑时已经说过新年祝福了:“那没事,好事成双嘛!”她搓了搓右手手指,继续道。
嘭嘭嘭嘭,一连几声巨响,一只金色的凤鸟在夜空中展开了翅膀。夜市里一片惊呼。
“是金凤迎春!今年放了金凤迎春!”
又是一串响声,十二朵烟花连在一起,组成了一棵栩栩如生的花树。
“十二花千树!”更多的惊呼声随之而来。
“尽燃三千花树,不闻人间疾苦。也罢。”有一背后背着一把琴的靛衣青年仰着头,喃喃自语道。
“师姐,中原人果然好聪明!这烟花真好看,呜呜呜…”站在离谢小棠他们不远处的紫衣小少年抱住了身边的窈窕女子,激动地泪流满面。
“是啊,比咱们那儿的好看多了…”头上戴着不少银饰的女子摸摸少年的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天上的烟花,轻声回答。
天花无数月中开,五彩祥云绕绛台。
堕地忽惊星彩散,飞空旋作雨声来。
大唐所有的辉煌奢靡,似在今夜全点燃了。
叮—谢小棠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熟悉的系统音。
“您已接受莫雨线新任务,请及时确认。”是上次那个沉稳的男声。
等等,谢小棠有点懵,她什么时候接受了新任务了?最近有任务发布吗?
“倒数三秒后系统将自动确认。三—二…”
“等等!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任务啊喂!”谢小棠脱口大喊道。
“一—任务已确认。任务内容为:协助莫雨立足恶人谷。”
怎么回事?谢小棠有点不可置信,这个系统似乎从来不受她控制。
“什么任务?”耳边突然响起了莫雨熟悉的少年音。
谢小棠愕然回神,才发现周围的人正对着她指指点点。这次的祸,似乎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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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无数月中开,五彩祥云绕绛台。堕地忽惊星彩散,飞空旋作雨声来。怒撞玉斗翻晴雪,勇踏金轮起疾雷。更漏已深人渐散,闹竿挑得彩灯回。
—明·瞿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