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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便条之你是我的全世界
长大了好似被生活领养,忽而被它蹂躏,忽而被它孽宠。记得枚梅、玉星、小玉师这些有着欢乐与悲痛的童年,我又重回一次童年的世界,他们的离开,于我的人生好似又告了一段落,在之后,我的生活走到了成人们的圈子里,眼前又上演着这个未知世界的人与人性。
三年之后,我在超市里见到了舍木那,我天天都在懊悔当初对她的种种劣质行为,每时每刻都想要见到她,一定要在有生之年见到她并对她说“对不起”,而如今见到她我却羞愧的躲开了,我一整个人贴在超市的墙壁上,心里乱跳、乱跳,一直跳,直到舍木那离开。小南屏见到我这般,吓了一大跳,说:“你在干嘛?哪生病了?”我不好意思地说“:哪里,怎么可能,太热了,我在给墙壁做移传。”小南屏瞥了我一眼说:“没见过。”
回到宿舍,我想着舍木那,想着她告诉我的那个私人秘密:她相信自己身体里已经怀着一个母指大的小人,随着她的成长,那个小人也在长大,等她长大成熟了,或是十八岁的时候,她就把他生下来养着。而这些只有等待着时间,后来的日子我们才会明白自己的身体并未有着小人,而是需要另外一个与我们长得大同小异的人给我们注小人,他们会诱饵我们的心,然后是我们那洁白的身体。
第二次见面,我们仍是在超市里,舍木那拿着一把青菜,问了小南屏又问了米勒湾,最后对着我走过来,我心不在焉的拨弄着菜根:真菌,真是毒蝇伞,那么多年你仍未变,说话、动作还是老样子。”此时我的内心那份激动像大江一样翻滚着热浪。三年了,那双水灵又蓝的美国眼终于在我的眼前出现了:“是的。你也依然还是那么美。”舍木那捏紧手上的青菜,追着问:“你还记得我不?我的名字,恐怕也记不起了,我是舍木那啊。”我:“当然,当然记得,不管在哪儿遇到你,我第一眼就能认得你,只是此刻一下记不起你的名字了。”我们见面的欢喜之情,差点抱成了团。
星期六下午,我和舍木那在小酒管买醉,那时舍木那在上高二,一心忙于学习,一心忙于网恋。一杯、两杯,很多杯,舍木那一直灌酒,我呢一直作陪。
我:“学生,可得安份点,你能喝多少”
舍木那又灌了一杯:“学习、恋爱、喝酒,喝光这小酒管里的所有,又如何。”
我:“我还对你抱什么希望呢?”
舍木那:“以后吗?想都甭想,沾光什么的吗?学习、恋爱、喝酒,只有爱情是至高无上的。”
我:“我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我又知道了,你为体内的母指小人了,是为他找爸爸了。”
舍木那:“糊里糊涂,你永远没有我知道的多。”一本大册子从她书包里滑落到地上,她醉醺醺的把小册子捡起来,砸在桌上说:“读,从封面一字一句大声读出来。”
我吞吞吐吐的说:“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呢,我不好意思读。”
舍木那大声说:“你不好意思是吗?那么今晚就你付酒——钱。”
吧台上的老板用双眼盯梢着我,我囊中羞涩,小声说:“好,好,我读,一字不漏的读。”
我拿着这本正方形绿色大册子端详半会儿,里面贴满了分乱的小便条,深情的口红印。它的封面很普通,上面有两个立体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他们在搭木,木条最上方有一串英文字母“LOVE”,中间是“爱之屋”,“爱之屋”后面的绿色封面上是“就我俩”,就我俩的下面是“喜欢两个人”,不过这是她贴上去的。
舍木那不耐烦的说:“快点。”
我读着:“喜欢两个人,就我俩。”所有人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我们,侧眼旁观,有人在悄声碎语:“同性恋?同性恋……”我接着解译道:“这上面有个男生、有个女生。”
我打开了小便条之你是我的全世界(一):“弱水三千,只饮一瓢。”
舍木那:“解释。”
我:“若我的面前有三千条河水,我也只饮你给予我的那一瓢。我不想撩这个世界,我只想撩到你。”众人一片哈哈大笑,我心慌手乱:“你的空间□□里有你01年的奶奶、02年的女士、03年的阿姨,她们来去自如、傲慢自满,她们一副社会姐姐样窜天宫,处在90年的我已然是骨灰与遗体的混合物,这样尴尬的年龄,我不得不拒绝+崩溃。每每这样尴尬的年龄,你总得回复一句搓心的话:‘最浪漫的事就是,让我全逞记录岁月这把杀猪刀把你变得又老又丑的样子。’好暧、好灼热,我无言以对,先这样晾着一个星期,记得我这个混合物漂过。
……
我小声的对舍木那说:“没有必要把自己的隐私告诉所有人吧。”舍木那不屑一顾的说:“念。”我扫视着整个小酒吧,看到的只是所有人一双双渴望得到别人秘密的眼睛。酒吧很安静,我很小声,往下读,小便条之你是我的全世界(二):“执子之手,去逛整条上海街,与子携老,互相嫌丑,弱水三千,只饮一瓢。络,你撂下这句话,就跑得无踪影,多个问号倒挂在我的发尖上,求解无数个通宵达旦。学习、人民币、衣服、游戏、口红这些与你相比,简直弱不禁风。”
小便条之你是我的全世界(三):“我的阴雨天投来一曙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你回复:‘我知道在后面追的那个女孩已汗流浃背,我跑得这么快,我只是想看看前面有没有豺狼虎豹。’只要你理一理我,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我都会相信你。但是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多么希望……但是你还是没有搭理我。也许你对我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吧?只是影响到为了你,我可以终身不嫁,但那样做你真的会在乎吗?现在,我只记得你说你开始喜欢我了,我知道了你就是我的全世界,但是现在你突然这样180度转弯,这算是什么?你是不乎我了?我都好想知道,好想知道,这些你想过吗?我不想哭,是眼泪自己要流下来的。”全场一片哗然,舍木那整个身子压在木桌上,大声哭着:“我不想哭,是眼泪自己要流下来的……”我没有很伤心,只是车玉星的老师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免得有些伤感接着难过起来。没想到十七八岁的青春既是这般的青涩、无与畏惧,到是一酒难解千古愁。
夜已很深,街上行人无迹,只有夜生活的人还在明亮的街灯下摇摇晃晃、横躺大街,我拖着满身酒臭的舍木那,没有敢回她家,而是挤到了我那张窄小的单人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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